第469章大傻和二傻
雙面邪瞳可謂惡名遠播，想當年為了修煉一雙邪瞳，曾經屠殺萬餘名仙人，引得四大仙君聯手追殺，這才不知所蹤。不過此人能在四仙君的追殺下保命，也成就了他邪道第一高手的凶名。邢天堂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位煞神有一天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哪裡還有什麼羞辱，只剩下發自心底的恐懼。
海無涯揮揮手，巨鯨幫的幾位長老都誠惶誠恐地退下，那雙妖邪的眼睛，實在叫他們感覺不大自在。
「老邪，這次出手的對象是自由之家，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徹底拔除他們分佈在四大州的所有分會。自由之家不乏高手，想必你的修為又能精進。」海無涯直奔主題，對於這位雙面邪瞳，他似乎很是熟悉。
雙面邪瞳依然轉著眼球：「小海啊，當初你我要是一起修煉，恐怕你也早就跨過那道坎，成就邪君之名，還至於遭人欺辱？」
海無涯也湧起片刻心動，不過想想雙面邪瞳一直躲在天河之中當縮頭烏龜，心下又釋然：天下間沒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既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就不必後悔。
兩個人談論一陣，大多是從前結伴闖蕩天河的經歷。雙面邪瞳這才邪笑著取出一塊紫色的玉牌：「半路上劫了一塊好東西，聽說恨天出了點意外，其他仙君也都躲起來不見人，終於輪到邪君呼風喚雨的時候了——哈哈哈，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這是無慾天尊三元會的請柬，從何而來，你不會是冒冒失失把那位阿紫姑娘給殺了吧！」海無涯驚得站立起來，真要是那樣的話也就不必報仇，直接跑路，有多遠跑多遠吧。
「是從一個豬頭小子那得來的。」雙面邪瞳隨手將兩個眼球拋出屋外，等它們轉回來的時候，後面引著面容呆滯的小歡子和肥鳥。
海無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懷大笑：「這兩個小輩說起來也是巨鯨幫的對頭，老邪一出手就幫我解決大患，大事可成！」
雙面邪君邪邪一笑：「這個豬頭小子是什麼來歷，他修為尚且不入流，如何能招惹巨鯨幫？」
雖然有些難堪，不過海無涯還是將盜賊三人組騙取數百萬仙石的事情抖落出來，末了還恨恨的踹了肥鳥幾腳：「老邪，這兩個傢伙交給我處理如何，定叫他們生不如死。」
「跳樑小丑耳，不過他們身上都有些古怪，等閒暇之時，抽魂剝魄煉天燈，有他們享受的。」聽到只有一個新晉陞怒雷仙君給豬頭小子撐腰，雙面邪君更加肆無忌憚。
海無涯雖然不能親手解恨，可是想想老邪的整人手段，連他都替豬頭小子和大傻鳥感到悲哀，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呢。
老友相聚，自然要痛飲一番。海無涯吩咐下去，很快就擺上酒席，二人相對而坐，推杯換盞，大有一醉方休之勢。不過修為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真想要喝醉，只怕難了。
「倒酒——」雙面邪君看到大堂裡面無人伺候，就把支使起小歡子來。被邪瞳迷惑之後，就成了他的傀儡，但有所命，無不遵從。
小歡子倆眼直勾勾走上來，動作十分僵硬，倒一杯酒灑了足有兩杯，氣得雙面邪君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滾——」
這個命令下得有些歧義，只見小歡子俯***子，一溜跟頭滾出大堂，看得海無涯心中大快，直接揮出一掌，仙靈之氣鼓蕩而出，將肥鳥也掃得連滾帶爬。
「沒人性啊——」肥鳥心裡哀號一聲，不過表面上依舊裝傻，又機械地邁著三條腿，轉回大堂。在天河之中被迷之後，肥鳥很快就又恢復神智。究其原因，可能是太陽鏡的功效。肥鳥是久經江湖的老鳥，置身敵群之中，自然只能假裝下去。
「這傻鳥怎麼又回來了？」海無涯有點納悶。
「沒有我的命令，他當然不會擅自行事。」雙面邪君大爽，揮手叫肥鳥退下。肥鳥慢慢吐吐地回歸本隊。在院子裡面，數千名傀儡大軍直挺挺站在那裡。一個個表情呆滯，雙眼全都是暗淡無光的死魚眼。院子的面積本來不大，他們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真個水洩不通。
肥鳥和小歡子的位置在最後邊，肥鳥叼著小歡子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之後，這才把小歡子放下。只見豬頭跟那些傀儡一樣，站得筆直，雙眼斜上四十五度望天。
「多機靈一個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傻子了呢？」肥鳥用大嘴敲敲小歡子的腦殼，心中湧起一股茫然。三人組如今只剩下他孤苦伶仃，肥鳥覺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寂寞——
以前整天混在一起，打打鬧鬧，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可是真正剩下他老哥一個的時候，才知道過去的時光是如此美妙，彌足珍貴。
「很多東西，只有失去之後才能品味出它的可貴啊。」哲人肥鳥如是想到，隨後又不由自主地輕歎一聲。還好，前面那些傀儡根本就沒有獨立意志，一點反應都沒有。
肥鳥也緊張了一陣，看到沒有什麼警報，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用大嘴敲打著小歡子的腦袋，似乎這樣就能把他敲醒似的，嘴裡還輕聲地自言自語：「要不俺以後就不叫你豬頭了，叫你大傻好不好？」
「俺要是大傻，你就是二傻——」肥鳥的識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肥鳥差點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敲暈，連忙回音道：「嘎嘎嘎，俺的大嘴勝過任何仙丹，連傻子都能敲成聰明人。」
小歡子一開口，肥鳥立刻感覺滿天雲彩都散了，那種孤獨的重壓不翼而飛，滿身清爽。
「二傻，不可得意忘形，一定要努力裝傻。」小歡子依舊直挺挺傻愣愣站在那裡，一雙死魚眼連眨都不眨。
肥鳥也連忙進入狀態，同樣保持四十五度望天的姿勢：「嘎嘎嘎，大傻，你是啥時候醒過來的，咋不早點知會俺一聲，害得俺著急上火。」
事實上，小歡子從一開始就始終保持著清醒。當時的情形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先裝傻再說。他的蜘蛛網已經查看過周圍的那些傀儡，於是有樣學樣，這才矇混過關。
雙面邪君的邪瞳對付仙人絕對有效，只是小歡子現在所走的道路跟仙***不相同，連他自己都迷糊著呢，又無人指導，跟摸著石頭過河差不多。正是因為這樣才誤打誤撞，騙過雙面邪君。
「那咱們以後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裝傻充愣下去吧？」肥鳥現在腦瓜子也重新活絡起來。
「等。」小歡子也別無良策：「估計巨鯨幫很快就會發動反擊，咱們表現得越傻，兩面人就覺得咱們越礙事，肯定不會隨身帶著，到那時候，機會也就來了！」
嘎嘎嘎——嘿嘿嘿——，大傻和二傻這對難兄難弟無聲地傻笑起來——
事實上，機會來的比小歡子預料的還要早一些，當天夜裡，雙面邪君和海無涯就展開行動。這一次，巨鯨幫幾乎傾盡全力，除了雙面邪君那數千名傀儡之外，巨鯨幫在總部的千餘名高手也協同作戰，目標直指自由之家甲字號的幾家分會。
雙面邪君和海無涯在商議作戰計劃的時候，也沒有背人，小歡子也聽得一清二楚：海無涯率領巨鯨幫千餘名幫眾在明，雙面邪君率領傀儡大軍在暗，他這一支才是真正的殺手。
不過令大傻和二傻都比較鬱悶的是，實際情況與他們猜測的有些出入，雙面邪君似乎忘了他們的存在，直接帶著他們鑽入地下。
小歡子當然不願意跟著濫竽充數，這時候也只能冒險一搏了。於是跟肥鳥故意落在後面，被大部隊越甩越遠，有意吸引雙面邪君的注意。
「笨蛋，滾回去老老實實站著！」雙面邪君的怒吼聲在小歡子和肥鳥聽來如同天籟，哥倆哪裡還會客氣，直接被送回一開始的那個院子裡。
「這倆傢伙怎麼回事？」邢天留守巨鯨幫的總部，看到灰頭土臉的小歡子他們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也不覺有些奇怪。
對於他的問話，大傻和二傻當然是充耳不聞，一點反應都沒有。結果立刻就有一名幫眾衝上去，使勁在他們屁股上踹了兩腳：「堂主問話也不回，裝傻是不是——」
雙傻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站得標桿一般。邢天多少知道一些內情，擺擺手喝退那名拍馬屁的幫眾：「兩個傻貨而已，不必跟他們計較。如今幫主親自出征，你等要仔細看守各處的庫房，不得懈怠，否則幫規伺候！」
留守的幫眾還不到百人，整整齊齊答應一聲，然後就各自散去。對他們來說，這是難得的清閒。
「沒人性的，踹俺兩腳，到時候就叫你們補償給俺兩百萬仙石——大傻，一會咱們就端了他們的庫房！」二傻憤憤不平，端人家老窩的事以前也沒少干，信手拈來。
「俺也正有此意——」大傻也壞笑幾聲，不愧是好兄弟，心有靈犀。不過在動手之前，還是想法子給呂大善人傳訊過去，通報一下敵情，也好早作準備。
算算時間，剛好天河漲潮期過去，小歡子也就毫不客氣地當了一把內奸：把哥當成傻子，到時候看看誰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