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黑蛋蛋
「豬頭哥哥不會有事吧？」小青蛙看著整個面孔都扭曲走樣的小歡子，向周圍的人詢問。
「沒——事——」小歡子竟然還能說話，大伙心中一鬆，然後就聽他嘴裡又吐出幾個字：「才——怪——呢呢呢——」
因為整個面目都隨著電網上藍光的流動而痙攣，所以小歡子說話的腔調很是古怪，哆哆嗦嗦還拉著怪異的長聲。
肥鳥繞著他走了兩圈：「好像沒事，還能唱歌呢，俺記得以前他唱發財發財——財財財，就是這麼唱的，就是唱得實在太難聽。」
眾人大汗，但是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相助。剩下這夥人之中，以金毛犼的見識最高，不過也看不出這個藍球是什麼來歷。
「不好，育獸袋還在他身上呢，俺的蛋啊！」肥鳥一邊驚呼，一邊伸出大嘴，向小歡子腰間的育獸袋叼去。
辟啪一聲，肥鳥一個跟頭翻出去，空氣中立刻瀰散出一股糊焦焦的味道，肥鳥甚至連那句「沒人性」都來不及嚷嚷，直接就暈過去了。
還好泡泡對他不錯，勉強吐出一個，將肥鳥罩住，落地之後彈了幾下，啪得一聲破裂。肥鳥三條腿朝天，渾身的羽毛燒焦大半，估計再加一把火就可以吃烤鳥肉了。
小青蛙連忙蹦過去扒扒他的眼皮，只見肥鳥的大嘴微微翕動：「蛋，俺的蛋——」
「肥仔你別著急——」小青蛙連忙又跑回去，叫小貓找了根木頭棒子，然後去捅小歡子腰間的育獸袋。只是木棒剛剛接近，還沒等挨上，就在一片藍光中化成粉末。
「豬頭哥哥，先把育獸袋解下來！」小青蛙也著急了。
可是小歡子那裡正被電得欲仙欲死，根本就無法控制身體，剛才那句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他也擔心閃電的威力太大，傷害到育獸袋裡面的鳥蛋，那可是肥鳥的骨血啊，跟小歡子自個的兒子沒啥兩樣。
「我試試——」金毛美女的頭髮忽然開始飄動，就像一隻手慢慢向小歡子伸過去。小歡子口中也努力配合，奮力將蜘蛛網一收。金髮猛躥過去，纏住育獸袋，將它從小歡子腰間拉下來。
育獸袋裡面自成空間，所以雖然裝著兩枚大蛋，但是依舊癟癟的。眼看就要脫離閃電的範圍，可是卻聽到哧啦一聲，金毛美女伸出去的頭髮燃燒起來，頃刻間化成飛灰。
隨後，藍色的閃電就瘋狂地湧進育獸袋，辟辟啪啪的聲音不斷從裡面傳出來。
「俺的寶貝蛋啊——」肥鳥晃晃悠悠奔過來，要撲向育獸袋，卻被小青蛙死死抱住脖子：「肥仔——」
啵——一聲脆響，小歡子手中的藍球化作粉末，隨風飄散，他也終於停止了抽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向殘破的育獸袋。小青蛙一鬆手，肥鳥也撲上去。
「唧唧唧——」稚嫩而微弱的聲音從育獸袋的裂縫中發出來，然後慢慢探出一個黑漆漆的小腦瓜，一雙小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這個神奇的小傢伙，在那樣強大的閃電中依然能夠頑強存活，還真夠命大！
「俺的兒子！」肥鳥第一個反應過來，嘴裡大吼一聲，嚇得那個小腦瓜立刻縮回去。
「有兒子也得被你嚇死，都當爹了，還沒正行！」小歡子伸出手，從育兒袋裡面把小傢伙捧出來，正好團在掌心，黑乎乎的絨毛，兩條腿，相對幼小的身子來說，小嘴巴顯得有點大。小傢伙用小嘴啄啄小歡子的手指頭，嘴裡發出唧唧的聲音，似乎很親熱。
肥鳥的大嘴又湊上來：「嘿嘿，羽毛跟俺一樣黑——瞧瞧這嘴，一看就跟他爹一樣，嘴大吃八方——」
或許真是父子天性，小傢伙掙扎著跳到肥鳥身上，然後鑽進他的翅膀裡，只露出一個小腦瓜。
小青蛙伸出一根手指，碰著小傢伙的尖嘴：「哎呦，麻酥su的電了我一下！」
肥鳥高興了：「好小子，比他老爹強，他老爹就會吐火，這小子還會放電，將來肯定有出息。不過他老爹身上這些優良傳統能學到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會放電，俺剛才怎麼就沒感覺——肥仔，你不吹就不行啊，難怪你那麼胖，氣吹的！」小歡子剛才第一個接觸小傢伙，並未覺察到什麼異常。
「你都被電麻了，能感覺出來才怪。」金毛美女一瞧這倆傢伙都嘻嘻哈哈沒個正行，心裡不由為這個小傢伙的前途和命運擔心：不知道能教育成什麼貨色？
黑風老怪也過來瞧了一眼，肥仔這傻鳥都後繼有人，叫他心裡也有點嫉妒。於是憨聲憨氣地嘟囔：「小傢伙兩隻腳啊，肥仔你不是三條腿嘛，俺懷疑這小子不是你的種——」
「小熊，肥仔原來也是兩隻腳的，第三隻是後來長的噢。」小青蛙不知道黑風老怪的險惡用心，一本正經地給他解釋，然後又用臉蛋貼貼手心裡面的小傢伙：「黑乎乎的像個小球球，乾脆就叫你黑蛋蛋吧。小黑蛋，你想吃什麼，吃不吃小蟲子——小貓，快捉蟲子去！」
小貓抬起自己的大爪子瞅瞅：虎爺命苦啊，抓豬抓羊都成，抓小蟲子，沒發下手啊——「吃啥蟲子啊，把靈谷用水泡軟乎點就成，俺小時候就這麼吃的。」肥鳥趴在那也不動彈，嘴裡呼來喝去的。
「你小時候的事還記得啊，了不起！」小歡子掏出一把三品靈谷，然後找了一個玉碗，又叫一個水體的水月觀女弟子下了點靈雨。
肥鳥大言不慚：「只要是吃的事，俺都不忘——三品靈谷哪成，換四品的，蛋蛋這麼小，能吃多少！」
「俺是怕他吃刁了，肥鳥你可不能慣著，嬌生慣養的，將來肯定沒出息！」小歡子雖然這麼說，還是從新抓了一把四品靈谷。小青蛙搶過玉碗，看來給黑蛋蛋餵食這件事就得由她來做了。
嶄新的生命帶給大伙新生的喜悅，不過水月觀的弟子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次伏擊一點收穫沒有，還折損了幾十位弟子。
無塵大師領人收拾戰場，把那些水月觀弟子的殘骸都掩埋起來，然後都立在墳前誦經。生生死死，天道循環，亙古不變。但是生之歡欣，死之哀傷，也是亙古不變。
此番損兵折將，水月觀的前途更加暗淡。紅葉女肅立風中，身上的紅衣早就換成一件白色的道袍。目光凝視著那一座座土丘，在昨天，那些姐妹還是活生生的，可是轉眼就化作一抔黃土。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無塵大師輕輕撫摸著愛徒，她似乎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
「師尊，弟子定當誅殺妖孽，重整道觀，以慰姐妹英靈！」紅葉的聲音無比堅定，口中忽然發出一聲清嘯，直上雲霄。
不遠處的小歡子咦了一聲，連忙飛奔過來。無塵大師臉上也滿是驚喜，無比欣慰地望著愛徒，口中喃喃道：「水月觀復興大任，只怕真要落到紅葉身上——」
又見凝丹——沒錯，就在這一刻，紅葉女感悟生死輪迴，境界終於再度突破。只見天地間的靈氣開始迅速匯聚，不過在靠近紅葉之後，全都變成一片鮮紅，無邊的煞氣，以紅葉為中心，向四周散射，就連無塵大師等人，也不得不退到遠處。
「煞氣太重，只怕紅葉以後要走上殺戮之路——」小歡子雖然還未曾凝丹，但是見識卻是極高，紅葉身為女修，若非肩負師門血海深仇，也不會如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一切隨緣吧。」無塵大師將門派中碩果僅存的幾位長老召集過來，為紅葉護法。紅葉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凝丹，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是門派復興的希望之所繫。
因為這件突然變故，所以眾人的行程只能暫時耽擱下來。幸好這裡剛剛進入南荒，妖族的勢力還不強，萬妖老祖又敗走，應該不會遭遇襲擊。
興奮過後的肥鳥也稍有遺憾，兩隻鳥蛋，只孵出了一隻，剩下那一隻則化成黑灰。
不過黑蛋蛋還是足以叫肥鳥引以為榮，第一次進食，小歡子泡的那些四品靈谷幾乎被小傢伙一口氣啄光。別的不說，就這個吃相，絕對隨根。
最後嚇得小青蛙一個勁在旁邊念叨：「蛋蛋慢點吃，咱們有都是靈谷，別把小肚皮撐爆嘍——」
小歡子估計了一下，最少還要在此停留三五日，於是就跟金毛犼商量一番，將禽獸軍團的指揮權暫時移交給她，然後拍拍靈獸袋，叫出金鼻白毛一隻耳，準備開小差。
不料這一隻耳並不甘心當小歡子的坐騎，在靈獸袋內閒著沒事，用牙齒將脖子上的蛟筋咬斷。撒出來以後，立刻化作一道白光遁走。
「哪裡逃——看俺的天羅地網——」小歡子大吼一聲，殺豬刀疾馳而去，一張藍汪汪的大網徑直將一隻耳罩住。
殺豬十六式之第四式——天羅地網，在小歡子被那個藍球折磨的過程中逐漸領悟成型，也算是因禍得福。
一隻耳不曉得厲害，還想掙扎，結果那張藍色的大網上面電光遊走，一隻耳慘叫一聲，躺倒在地，四腿朝天，一個勁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