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大善人
「割裙帶草，一天一塊下品靈石。最好是水體，願意去的跟俺走。」肥鳥扯開大嗓門，在賈家樓門口吆喝。很快，它的身後就跟著一大串人，浩浩蕩蕩來到小歡子的水田。
「肥鳥，叫你找三五個人就成，你帶著好幾百號，準備拉出隊伍跟妖族打仗咋的！」小歡子在肥鳥腦殼上使勁敲了兩下。
事實上這事也怪不得肥鳥，現在靈石不好賺啊。雖然距離妖族入侵金劍山脈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但是事情一直僵在這裡沒有解決。金劍山脈百分之九十的地盤都被妖族佔領，修真者活動的區域受到限制，以前賺取靈石的途徑基本上都被堵死，聽說有一天一塊靈石的買賣，當然搶破腦殼。
肥鳥耷拉著腦袋生悶氣：還不是你告訴俺大點嗓門嚷嚷，現在又拿俺當出頭鳥，哼，以後別想叫俺當冤大頭這時候，小青蛙從水田里面跑過來，跟繭飛飛扯著兩丈多長的一根裙帶草，巴掌寬窄，翠色慾滴。肥鳥立刻將所有不快都拋到腦後，撲稜著翅膀迎上去：「小青蛙，給俺嘗嘗唄。」
看著肥鳥大口大口吞著裙帶草，一股清香散發出來，周圍的那些修士也都暗暗咽吐沫。這半年下來，積蓄大多耗光，很多人不得不耗費大量時間去挖野菜、摘野生的靈果，來維持身體需要。所以水靈靈的二品裙帶草，對他們的誘惑力很大。
「朱歡師兄，我不要靈石，幹完活之後，給我一條裙帶草即可。」一個相貌敦厚的漢子擠出人群。
其他人一聽，也都紛紛響應。很快就都噗通噗通跳下水，揮動刀劍，收割裙帶草。裙帶草扎根水底的淤泥之中，一簇一簇，收割的時候只要把根留著，很快就又能發出新的葉片。
到底是人多好幹活，一個時辰，幾十畝水田里面的裙帶草就收割完畢，在田邊堆成好幾座綠油油的小山。
幫工的人們也都領了酬勞，陸陸續續離去，很多人都頻頻回顧，目光中滿是羨慕之色。失去門派，失去根基，他們也都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修道之路越發崎嶇。
只有最開始那個濃眉大眼的敦厚漢子沒有離開，只見他從儲物袋裡面取出一塊砧板，一把菜刀，手裡耍了一個刀花，嚓嚓嚓，裙帶草就全都變成頭髮絲般粗細。
儲物袋裡面又取出一個玉盆，將裙帶絲裝到裡面；又變戲法一般，從儲物袋裡面搬出一個個罈罈罐罐，將各種調料或多或少撒進碗裡。動作極富韻律，彷彿不是在做菜，而是在舞蹈一般，和他敦厚的外貌實在相差太大。
「人才啊，原來是一位靈廚。」小歡子吸溜著鼻子，他能感覺到，這盆裙帶草越來越清香，而且，裡面的靈氣也越來越濃郁。
「好啦，請各位品嚐。」敦厚漢子臉上浮現出滿意的微笑，手裡攥著一大把筷子，向小歡子等人發出邀請，他顯然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
果果紅著臉挑了一根，然後使勁點點頭。小歡子也嘗了嘗，原本裙帶草是稍微有一點腥氣的，現在卻只剩下清香，而且味道酸酸甜甜，十分爽口。於是敲敲肥鳥的大嘴巴：「給別人留點，摟席啊。」
「在下徐櫻鴻，自幼修習靈廚。」敦厚漢子的用意很明顯，也想融入小歡子的圈子，討口飯吃。
他這一寶算是押對了，小歡子的陣營裡面，多是吃貨。只見小歡子轉轉眼珠：「徐兄弟若是不棄，以後咱們就一起幹，沒準還能在賈家樓旁邊開一家飯館呢！」
「如此多謝歡哥了，以後日常飲食就由我負責如何？」徐櫻鴻也大喜過望。
「好啊。」肥鳥撲扇著膀子第一個歡迎，要是排隊評選吃貨的話，它很有希望跟小歡子爭一爭第一把交椅。
看到眾人全都點頭，徐櫻鴻又問道：「歡哥，這些裙帶草如何處理？」
「當然是留著吃，吃不了的就賣。」小歡子早就打算好了，把這批裙帶草運到天平谷。這玩意比較好保管，只要放在水裡泡著就能保鮮，這也是當初選擇它的主要原因。
「我有個法子，將裙帶草製成干品，運輸保存都十分方便。」徐櫻鴻也決定賣賣力氣，好不容易謀得出路，不顯顯本事怎麼成。
小歡子這才想起來，靈廚同樣也是處理靈材方面的專家，於是看向徐櫻鴻的眼神就更加熱切。
事實證明，徐櫻鴻的法子很管用，小歡子將干制的裙帶草打成一包一包的，一個儲物袋就裝下了，掛在肥鳥的脖子上，輕輕鬆鬆帶入天平谷。
天平谷跟以前大不一樣，透著一股子腐朽衰敗的氣息，那些散坐在街邊的修士，混得也跟乞丐差不多，看啥都像吃的。
飢餓和絕望使人們喪失了平常心，爭鬥隨處可見，從下天平谷進入內谷，小歡子就遇到十幾起打架鬥毆的，要不是身子靈巧，差點挨了一飛劍，那可是凝丹高手啊，都快被逼瘋啦。
「早知道直接去百草園好啦。」小歡子嘟囔一聲，他本來想瞭解一下天平谷的現狀，事實上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
到了百草園門口，看到大門緊閉。肥鳥用大嘴使勁敲了幾下：「開門，再不開門就放火啦。」
這傢伙很享受百草園的夥計們那種敬畏的眼神，所以到了這特別愛抖威風。
裡面很快就傳出一聲吆喝：「放火也沒用，我們店裡啥貨都沒有啦，是你這傻大鳥啊，快請進。」
肥鳥本來享受不到這個待遇，但是它主子能啊。大門很快就打開，一道綠光閃現，胡安竟然親自迎出來。肥鳥感覺倍兒有面子，撇著兩隻大粗腿，肥身子擺動的幅度明顯比往常大出很多。
胡安看向小歡子的目光那叫一個熱啊，他知道：財神爺來了。
小歡子裝模作樣看看空空如也的櫃檯：「胡老闆，恭喜恭喜啊，您這靈石是不是都裝不下了，俺來幫你花花。」
「百草園都關門一個月嘍，無貨可售，就盼著小友你來救你呢。」老狐狸現在是心甘情願等著小歡子來敲竹槓。
一大一小兩個狐狸會心一笑，然後一起上了二樓。肥鳥也大模大樣地跟上去：「飛得俺嗓子都冒煙啦，趕緊上茶啊。」
老狐狸真想掐著脖子將它扔出去，不過看到這傢伙脖子上掛的儲物袋，立刻又眉開眼笑，親手泡上雲霧茶，用大盆裝著，端到肥鳥面前。
小歡子從儲物袋裡面拎出一包裙帶草，然後不聲不響地扔到水盆裡面一根，不大一會，乾巴巴的裙帶草就吸足水分，重新變得綠意盈盈。
老狐狸眼睛一亮，撈出裙帶草，撕下一塊嚼了嚼，以他多年的經驗，裙帶草裡面的靈氣並沒有太大損失。於是笑吟吟地問：「老弟，這個怎麼賣？」
「當然不能論斤。」小歡子美滋滋地品了一口雲霧茶：「論根查，一根五塊下品靈石。」
老狐狸倒也乾脆，立即叫夥計拿著儲物袋出去過數，然後又滿臉期待地望著小歡子，他相信，這小子還有好貨。
「二品靈米五萬斤，不過，價錢可得比上一次翻兩倍。」小歡子淡淡的說著，連肥鳥在一邊都忍不住嘟囔一聲：「比俺還黑。」
「好！」老狐狸咬咬牙，竟然也應承下來，雖然修真者手頭的靈石都不多，但是他們身上的法寶飛劍啥的，也照樣可以用來交易。
「還有幾千斤花心菜，都是剛摘下來的。」小歡子這次是有備而來，他早就預見到天平谷的危機，只是沒想到嚴重到如此地步。
「真希望五大門派能再拖幾年啊。」老狐狸歎息一聲，以他的老奸巨猾，當然清楚五大門派作何打算，之所以遲遲不來救援，就是想要收編天平谷內的數萬修士。
等到他們彈盡糧絕，走投無路，五大門派再上演神兵天降，估計這些人全都得感恩戴德，替他們賣命不可。
「別做美夢了，咱們抓緊時間下手，爭取把那些修士都搾成窮光蛋，光著屁股去五大門派報道！」小歡子滿臉壞笑站起身，幫著肥鳥清點靈石。很快，屋裡面就響起小歡子的怒吼聲：「傻鳥，你不識數跟著瞎湊啥熱鬧。」
肥鳥一聲不響地飛回賈家樓，小歡子則洋洋得意騎在它的背上：「你這傢伙就是欠修理。」
不過肥鳥今天表現有點反常，居然沒有頂嘴。飛到金劍峰之後，這傢伙就賊眉賊眼地找到徐櫻鴻，大嘴一張，吐出幾塊中品靈石：「以後頓頓給俺弄好吃的俺忍辱負重容易嘛。」
「也算我們一個唄。」小青蛙蹦躂過來，也在衣兜裡面翻出兩塊靈石。
肥鳥東張西望一陣，壓低嗓門：「這個得注意保密啊。」
小歡子當然不會留意肥鳥的小把戲，他現在正躊躇滿志地跟著果果數靈石呢。足足查出來一千二百多塊靈石之後，侯喜有些肉疼地跟他商量：「真打算一人給他們分一塊啊，啥時候財迷改成大善人啦。」
「人心無價。」小歡子笑嘻嘻地回應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