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瘋子
在黃金谷內，小歡子的團隊都集合在這裡，看著面色蒼白的果果，想想以前這張小臉總是紅通通的，大伙心如刀割。
「果果姐姐，你吃個果子吧。」小青蛙眼淚汪汪地把一個靈果遞過去，果果動動毫無血色的嘴唇，卻發不出一點動靜。
「修真者的世界，同樣有它殘酷的一面，我們都要學會面對。」小歡子沉聲道，他的臉上，也不見了往昔的笑意，顯得很是嚴肅。
「小歡子，你有什麼法子醫治？」侯喜知道，小歡子來這，肯定是有治療果果的法子。
「嗯，值得一試。」小歡子點點頭，然後望向建木的方向，結果大吃一驚，只見那裡空空如也，那株小樹苗竟然不見了！
然後他就看到肥鳥落到身邊，嘴裡叼著一株金色枝幹、葉片翠綠的樹枝，原來是這傢伙給拔下來了。
小歡子伸出大胖手，第一次溫柔地撫摸著肥鳥的腦殼：「看來你也不傻啊。」
肥鳥轉轉圓眼珠，戀戀不捨地將建木放在果果身邊。這傢伙一直把這段小建木當成生命一樣來守護，現在又親口將它拔下來。
「放心吧，以後哥再給你弄一株更大的。」小歡子拿起那株建木，用蜘蛛網將它包裹起來，然後對果果說：「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你識海內的那株柳樹換成它，果果你運功吧月兒，你的水靈力跟果果的木靈力不相沖，只能你助她一臂之力了。」
果果的大眼睛望向小歡子，目光中滿是信任，她也知道這樣做凶險極大，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運轉體內靈氣。
水月兒的手掌緊貼在果果的丹田上，她的修為比果果深厚許多，幫助她慢慢梳理體內紊亂的靈氣，果果也終於開始運轉收攝之法。
一團瑩瑩的綠光籠罩在建木上，它的枝葉似乎也歡快地顫慄，如同嬰孩嗅到母親的乳汁。它的枝葉，也一點點融入到綠色的光團之中，化成光團的一部分，綠光更加晶瑩。
最後，就只剩下一條金色的主幹，遲遲沒有被綠光同化。看到果果後繼無力，水月兒的雙鬢也被汗水打透，小歡子又取出最後一粒聚氣丹，叫小青蛙將丹藥送入水月兒的口中。現在兩個人之間，水月兒反而成了主導。
得了丹藥之力，水月兒又奮力將體內的靈氣渡入果果的丹田之中，然後轉化成木靈氣，繼續煉化那段金色的主幹。如果不能將它煉化，先前的努力就徹底白費，建木到了果果的識海之內，沒有根基，也無法生長。
建木的堅韌，大大超出眾人的想像，最後還剩下一尺多長，金光閃閃，可是水月兒和果果都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顯然是無力將它煉化。
小歡子一直密切關注著整個過程，他也意識到不妙，剛才形勢急迫，也不容許他有太多的準備，難免功虧一簣。
哇肥鳥又張口吐出一口火苗，只是它在擂台上吸收的那點火都吐得差不多，這點小火苗，還不足以煉化建木。
這一下卻給小歡子提了個醒，叫水月兒將綠色光罩打開一個小口，小心翼翼地將九陽金火輸送進去，包裹住那段金色枝幹。
小青蛙和侯喜低聲歡呼，建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而光罩也隱隱多了幾分金色。
重新將九陽金火收回，剩下的就看果果的造化了。
果果很吃力地將綠色光罩收回體內，這個過程很是緩慢，慢得叫人揪心，小青蛙、小歡子、侯喜。都大眼瞪小眼，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綠光全部被果果攝入體內，然後就見水月兒身子向後一仰，躺倒在草地上，渾身脫力。剛才，若不是她以極大的毅力苦苦支撐，果果恐怕早就堅持不到現在。
小歡子探查一下，知道她只是靈力消耗太大，也就放心。不過心中卻也感慨良多：這才是真正的好兄弟好姐妹呢！
果果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忽然，天地間靈氣湧動，潮水一般湧向她的體內。小歡子大叫一聲：「不好，快點守護靈田！「靈田里面當然是靈氣最充足的地方，尤其是那些種植的靈材，木靈氣更是充沛。只見一絲絲綠色的木靈氣從黃絳草和根心藍上湧出，然後輸送到果果的身體裡面。
幸好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瞬間而止，這才叫小歡子鬆了一口氣，不過，靈田里面的黃絳草和根心藍，葉子都耷拉下來，估計夠緩一陣子的了。
果果睜開眼，驚喜地從地上站起來，看來她的收穫甚大。不過看到身邊躺著的水月兒，果果眼圈一紅，眼淚也順理成章地淌下來。
「果果不哭，應該高興才對，患難見真情，證明我們這個集體是一個團結的集體，是一個能夠戰鬥的集體，前途一片光明！」小歡子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模樣，還順手遞過去一個靈果。
含著淚珠咬了一口，果果的小臉上蕩漾著幸福的微笑。
不大一會，水月兒也醒過來，雖然有點虛弱，但是並無大礙，於是幾個人又重返演武大會。擂台上龍爭虎鬥，打得正歡，不過現在都是外門弟子之間在比拚，激烈有餘，精彩不足。
看到果果平安歸來，冷寒霜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對於這個善良的小姑娘，她還是很喜歡的，從小青蛙那，也愛屋及烏。
白天羽等人也稍稍有些驚訝，以剛才果果的傷勢，最少要修養幾年，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恢復傷勢，想不到一轉眼工夫就跟沒事人似的，著實古怪。不過一個外門弟子，還不足以讓他們投入太大的關注，很快又把心神放在擂台之上。
這一屆的演武大會，登台的弟子明顯多過往年，外門弟子之中，也有幾人敢於挑戰內門弟子，雖然最終都落敗，但是也都雖敗猶榮，顯示出不俗的實力。金山五劍也都十分欣慰，這些弟子都是金劍門未來的希望啊。
這時候，又有人飛上擂台，卻是一個相貌樸實的漢子，粗手大腳，一身藍袍破舊不堪，只見他雙眉如劍，斜插鬢角；二目閃爍，如同劍光凜凜，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是他！」台下的外門弟子一片驚呼。
小歡子卻是第一次見到此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於是捅捅身邊的范哈兒：「這個又是哪路神仙？」
范哈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位爺怎麼也跑回來湊熱鬧，搞不好俺只能爭第二嘍。」
「不會吧。」小歡子對范哈兒的實力還是清楚的，絕對是親傳弟子中的第一人，如今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擂台上那個傢伙究竟是如何變態。
「一劍問心辛一劍，這傢伙肯回來，在劍道上肯定又所有領悟，看來這次俺們這些親傳弟子又要丟人。」一向樂天派的范哈兒變成苦瓜臉。
聽他嘮嘮叨叨也說不出個頭尾，小歡子乾脆溜到後邊，找侯喜詢問。這才知道，台上那位名叫辛一劍，乃是金劍門中傳奇式的人物。此人修劍之心，固不可徹，性子也極其古怪，竟然找上鐵無言試劍，雖然被擊敗，但是也斬下鐵無言一截衣袖。
因為以下犯上，被罰面壁三載，想不到劍術更加精進。出關之後，又向金劍門第一高手岳無慾挑戰，十招之內，岳不語竟然無法將他擊敗，被人視若瘋子。沒法子只能打發他下山歷練，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放逐。所以他雖然至今仍是外門弟子，卻一直是他們這一代弟子中公認的無冕之王。
聽侯喜簡略介紹一遍，小歡子也抓著鍋蓋頭：這個辛瘋子還真厲害，只怕心中也有不願示人的苦衷。
這時候，台上的辛一劍張口說話：「水月兒，請登台一戰。」
話語十分簡潔，有點惜字如金的意思，不過聲音沉穩，似乎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勢。
「這傢伙跟月兒有仇啊？」小歡子不免莫名其妙。
侯喜也無奈地聳聳肩膀：「據說辛一劍剛入門的時候，挑戰水月兒，結果敗在她的劍下，想必是這廝想找場子。」
小歡子哦了一聲，修道之人，各有心劫，辛一劍此舉，大概就是想粉碎心靈的桎梏。
正琢磨著呢，忽見果果飄上擂台：「月兒姐姐剛才幫我療傷，靈氣耗盡，還未曾恢復，實在不適合比武。辛師兄要戰，果果就陪你一戰。」
這丫頭經過剛才的戰鬥，羞怯的性子竟然改了許多，不知道算不算是打開心劫。
「你不是對手。」辛一劍掃了果果一眼，話語中並未有絲毫瞧不起的意思，彷彿就是在訴說一件事實。
果果不由愣在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候，只見身邊藍光一閃，水月兒和她並肩而立：「請辛師兄賜教。」
辛一劍凝視著她那蒼白而又寧靜的面容，微微頷首：「改日再戰！」說完就飄下擂台。想來是發覺水月兒的情況確實如果果所言，這才不願趁人之危。
「這傢伙還沒徹底瘋掉。」小歡子嘴裡嘟囔一聲，然後就看到又一個藍衣弟子登台，向水月兒拱拱手，然後搖頭晃腦道：「在下何寬，還請水師姐不吝賜教！」
小歡子不由抓抓鍋蓋頭：「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傢伙才是真正的瘋子！」
擂台上的水月兒咬咬嘴唇，然後輕輕吐出一字：「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