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雪中送炭
半月之後，小歡子領著小青蛙又一次出現在天平谷中。在門口立了一陣，賈家樓倒是隔三差五有人出入，看來生意多少有了一些起色。而且還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計，在櫃檯裡面招徠客人。
「小青蛙來了，屋裡的東西隨便挑。」賈斯文招呼一聲，然後興沖沖地向小歡子點點頭，接茬招待客人。
小歡子湊上去，只見有兩個修真者，正在挑選靈符。靈符的種類繁多，就是級別比較低，都是法器級別。
等到那兩個客人各用一塊下品靈石，買了五張靈符離去，小歡子這才樂呵呵地說道：「老賈，生意不錯啊，隊伍也擴大了，這小夥計瞧著挺機靈。」
賈斯文卻擺出一張苦瓜臉：「虧本生意，五張靈符的材料就快到一塊靈石了小龍，過來見見咱們真正的大掌櫃。」
小夥計規規矩矩給小歡子施禮，探查一下，發現他的修為才是凝氣初期，想來剛剛入門。賈斯文則給小歡子介紹：「龍子雲是跟著我學習製作靈符的，順便幫著幹活，不要工錢。」
見龍子雲才十五六歲年紀，小歡子拍拍他的肩膀：「老賈也別虧待人家，咱們都是苦哈哈出身，知道修行不易。」
龍子雲臉上立刻激動起來，連連點頭，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歡子抓抓鍋蓋頭：「這些都是你做的吧？」他也大致瞭解賈斯文的良苦用心，靈符基本不賺錢，但是可以帶著賣賣其它貨物，只是製作靈符也是一項比較耗時熬神的事，從賈斯文紅腫的雙眼，就可以看出他付出多大的艱辛。
「老賈，你還會這手啊！」小歡子擺弄著那些靈符，什麼烈火符、巨力符、金剛符之類，感覺十分新奇。
「都是家傳的手藝，可惜級別太低。子孫不孝，有辱祖先啊！」賈斯文有些自怨自艾，說起來，他的第十二代老祖宗，乃是響噹噹的符王，不要說整個金劍山脈，就算是在這一屆，名頭都是響噹噹的。只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符王撰寫的《五行符經》散失，他這一族也就漸漸沒落。
「老賈你先別灰心，這回給你帶來好東西了。」小歡子取出幾個玉瓶擺到櫃檯上，打開其中一個，在掌心倒出一粒靈丹。
「這是什麼丹藥？」賈斯文用兩根手指捏起來，仔細觀瞧。
「女兒紅。」小歡子笑嘻嘻地道出這個名字，雖然侯喜這傢伙比較猥瑣，但是取的這個名字最終還是被他採納。
接過小歡子遞過來的符紙，賈斯文越看越歡喜：「天助我也，賈家樓若是再不興旺，賈某枉為人子！」
說完，把玉瓶都收起來，只是倒出十粒女兒紅：「我馬上開始宣傳，第一批先賣這十粒。」
小歡子轉轉眼珠，然後點點頭，知道這是一種經營策略，也就不再過問，生意上的事，還是賈斯文更內行。
又談了一陣，賈斯文忽然想起一事：「小歡子，黑風谷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最近跟萬獸宗頻頻發生摩擦，希望百獸真君能夠回去坐鎮。」
「怎麼回事，要開戰？」一般說來，修真者之間很少發生你死我活的爭鬥，除非是在足夠的利益或者威脅面前。有爭鬥就會有死傷，大家都是為了長生之道，拚死拚活犯不上。
「萬獸宗因為缺少靈草餵養靈獸，所以最近一段時期，開始強搶其他門派的靈田。」賈斯文娓娓道來，以小歡子的豬腦子，當然很快就分析出個大概，他嘴裡忽然嘟囔了一聲：「這金劍山脈，只怕要亂嘍。」
「黑風谷那邊怎麼回話，你畢竟還是人家的長老呢。」賈斯文是標準的生意人，知道有買有賣，那才叫買賣。若是真能幫助黑風谷躲過劫難，好處肯定不會小。
小歡子沉吟一陣，刨除百獸真君的身份，他一個煉穴中期的修士，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而且也解決不了啥問題，不過他也看到這其中蘊含的巨大商機，還是值得冒險的。從來如此，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俺去瞧瞧！」小歡子終於下定決心，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跑一趟，畢竟黑風谷對他挺夠意思。
賈斯文點點頭：「如此最好，不過凡事不可勉強，順勢而為可矣。」
「老賈你放心，這事俺能把握好尺度。」小歡子也不多言，兄弟之間，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彼此的心意。
「豬頭哥哥我也去。」小青蛙一聽有熱鬧，當然不會放過。
這又不是遊山玩水，小歡子當然不肯帶她。結果嘟著嘴被賈斯文抓住胳膊，眼睜睜地看著豬頭哥哥跑沒影了。
出了天平谷，小歡子把金毛犼弄出來，笑嘻嘻地道：「老金，有人欺負俺，你得替俺出頭，有啥條件擺出來，咱們好商量。」跟這樣活了幾千年的靈獸，小歡子也不用拐彎抹角，乾脆挑明了。要讓他自個去黑風谷，跟送死沒啥太大區別，必須得找幫手。
金毛犼抖抖毛，心裡樂開花：哈哈，老娘總算是等到這一天啦，隱忍了這麼久，就等著這句話呢。這小子又奸又滑，老娘要是主動跟他商量，肯定推三阻四。
於是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跟小歡子用靈識交流起來：「你脖子上套著的那個圈子，是不是乾坤圈？」
小歡子一愣，然後點點頭，心中著實納悶：金毛犼怎麼也認識這個？難怪啊，當初剛見面的時候，那麼給面子，還幫俺弄了殺豬刀這寶貝。
「你用靈識搜索一下，裡面是不是也有一隻金毛犼？」
這個小歡子倒是不用搜查，以前早就看過了，乾坤圈裡面確實也有一隻金毛犼，於是又點點頭。
「要老娘幫忙沒問題，只要你肯把裡面那隻金毛犼放出來就成。」
小歡子眼珠轉了幾下：「明白了，裡面那只肯定是你老公！」
「別跟老娘這胡說八道，那是俺老娘，當初。」金毛犼停頓一下，並未接著講下去，而是繼續追問：「你就給個痛快話吧！」
小歡子點點頭：「別說俺要你幫忙了，母女要團聚，到那都是天經地義不過這乾坤圈不是俺的，俺也擺弄不了它，必須得學會乾坤訣才成，俺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霎時間，金毛犼的目光中滿是悲憤，張嘴剛要大叫，卻被小歡子攔住：「您老可千萬別吼啊，嗓門太大。俺琢磨是這麼回事，反正乾坤圈在這，俺將來修為高了，早晚有一天能降服它，到時候你的願望也就能實現。」
「渾蛋，你小子沒安好心，想把老娘跟你綁到一起是不是！」金毛犼張牙舞爪撒了一陣瘋，最後還是贊同了小歡子的提議。
小歡子這回可來勁了：「老金，你不好露面，有沒有幫手啥的，叫來千八百的，咱們殺奔黑風谷，叫他們瞧瞧，俺這百獸真君也不是白叫的！」
金毛犼倒是沒想到這點，它在金劍山跟太上老爺子似的，自然不會考慮這些小事。聽小歡子這麼一說，才覺得有點道理，晃著腦袋想了半天，忽然問道：「你要去黑風谷吧，黑風谷中有個黑風洞，那裡就有一個現成的啊，只不過那傢伙胃口比較大，估計得出點血。」
一聽說出血，財迷小歡子就猶豫起來。最後一琢磨，出血也得落到黑風谷頭上啊，於是意氣風發地一揮手：「開路。」
此刻，黑風谷的所有弟子全都集合起來，嚴陣以待。谷口方向，獸吼震天，那是萬獸宗的弟子正在率領靈獸攻打護山大陣。
黑風谷的谷主武長天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大手長腿，一張國字臉繃得緊緊，兩道劍眉也鎖得緊緊。他修道三百載，修為已經是凝丹中期，和其他門派的掌教相比，實力倒也不弱。只是門派整體實力不足，結丹期的修士只有他一人，正所謂孤木不成林，黑風谷的實力，在金劍山脈各派之中墊底，也難怪萬獸宗先拿他們開刀。
凝重地掃視了一下廣場上的五六百人，武長天開言道：「黑風谷弟子聽真，今日強敵再伺，萬獸猖獗。凡我黑風弟子，谷在人在，谷亡人亡！」
「谷在人在，谷亡人亡，誓與黑風谷共存亡。」數百人一起揚劍高呼，聲音震天，一時間倒是把外面的獸吼聲壓下。
武長天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有門派中的長老安排調度人員，各自把手要害，他這揮手將齊長老叫至身前：「百獸長老那邊，可有消息？」
別看剛才黑風谷弟子士氣高昂，奈何實力遠遜萬獸宗，如果沒有強援，必敗無疑。武長天已經向幾個平日裡要好的門派傳訊求援，至今還沒有回訊，顯然是指望不上了。
「回稟谷主，還未曾聯繫到百獸長老。」齊長老也知道門派正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心中同樣無比焦急。
武長天擺擺手：歲寒知松柏，患難見真情，世上之人，錦上添花者眾，雪中送炭者寥寥，從來都是如此正在感慨之際，忽然靈識之中感覺到一陣波動從地下傳來，隨後，就看到百獸真君葛衣飄飄，立在他的面前。
武長天心中也很是震驚：對方進入十丈之內，才勉強發現，看來這位百獸長老的真正修為，比他只高不低。更叫他舒心的是，在危難關頭，人家能夠巴巴趕來，這份情義更是無價。就連百獸真君那張猥瑣大叔臉，在他的心目也也高大不少。
「百獸長老，有勞了！」武長天真心誠意地拱拱手。
「義不容辭耳。」小歡子也連忙還禮，從武長天身上，他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誠意，頓覺不虛此行。在快要接近黑風谷的時候，就看到外圍都是萬獸宗的人，小歡子索性土遁進來。
看到小歡子，齊長老也過來招呼。事關緊急，小歡子也不再囉嗦：「勞煩齊長老帶路，我要入黑風洞一遭。」
「黑風洞，不可不可。」周圍幾個黑風谷的人都面色大變。武長天也搖頭道：「百獸長老不可以身犯險，千餘年前，我黑風谷數位凝丹長老進洞探查，卻無一人歸還，從那之後，黑風洞就列為谷中禁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