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欠債是大爺
一塊中品靈石相當於一百塊下品靈石，五百塊中品靈石就是五萬塊下品靈石。五萬靈石意味著什麼呢，就像世俗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忽然間欠下萬兩黃金。
小歡子也算土財主了，上幾天大賺一筆，不過他是過路財神，手頭裡不過才一千塊靈石，還是上一回侯喜開盤贏下來的。而肥鳥這胖身子一壓，就叫他背負起巨額債務。
「肥仔，你怎麼一點也不小心啊，自己什麼身板不知道嘛。」小青蛙戳著肥鳥的腦殼，那傢伙耷拉著腦袋，嘴裡還叼著被它拔下來的半截火龍樹，救命稻草一般，不捨得鬆開。
賈斯文低聲向小歡子道：「看來只能把鋪子再盤出去了。」賈家樓還沒開張就得摘牌，賈斯文是真捨不得，不過五百塊中品靈石可不是小數目啊。
小歡子搖搖頭，開始琢磨怎麼處理這件事：在他身上，能換成靈石的有火雲蟻，可是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調教，這只火雲蟻跟他已經混熟，小歡子還真捨不得將這個耿直的傢伙換成靈石。
於是，從腰間解下流水劍遞給賈斯文：「去百珍樓賣掉吧。」
這把劍的價值，賈斯文心知肚明，裡面蘊含著劍意，對於劍修來說，若是勤加體悟，沒準就能有所領，堪稱無價之寶。
不大一會，賈斯文就又拎流水劍回來，附在小歡子耳邊說：「人家認識這是醉仙樓李老爺子家的東西，不敢收，怕惹上麻煩，我跑了好幾家都是如此。」上次那一戰，在天平谷很是轟動。
「你們這棵火龍樹太貴了吧？」果果紅著臉跟碧草爭論，她是木行修士，對樹木方面比較有研究。覺得百草園這麼做有點不厚道，有點獅子大張口的感覺。
碧草臉上陪著笑：「小妹妹，火龍樹據說是東海龍宮的特產，外面少有種植，所以價格貴了一些。」
擔心他們心裡不平衡，碧草又柔聲道：「火龍樹也確實物超所值，所產的火龍果，一顆就值數百中品靈石。只是火龍樹的生長週期比較長，千年生長，千年開花，千年結果，除非是根基雄厚的大門派，少有種植。這一棵雖然斷了，但是根須完好，回去之後，大約也能存活。」
侯喜頗有些不滿：「生長週期這麼長，火龍樹長得又慢，你們百草園這棵，聽說已經種在這裡一百多年，也沒賣出去，擺明了是拿我們當冤大頭，就別給寬心丸吃了。」
「前人栽樹，後人摘果，咱們這一回就算為子孫後代造福了。」小歡子倒是想得開，他撓撓鍋蓋頭，轉向碧草道：「帶我去見見你們的老闆。」
碧草也知道事關重大，不是自己能解決的，於是引領小歡子直奔前面的店舖。侯喜他們也要跟隨，卻見小歡子擺擺手，只好原地等候。
本來滿心歡喜而來，想不到卻鬧出這樣一幕，眾人心情都失落到極點。果果也拍著肥鳥的腦袋：「你呀，你呀。」
在百草園的二樓，小歡子看到掌櫃的，是個瘦小精悍的小老頭，看不出修為，嘴裡叼著個大煙袋，裡面不知燒的是什麼靈草，滿屋子都瀰散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等碧草把經過說完了，小歡子這才拱拱手：「在下金劍門朱歡，見過前輩。折損的火龍樹，願意按價賠償，只是手頭沒有那麼多靈石。不過，我們在門派中擁有二十畝二品靈田，不出兩年，肯定能把錢還上，給掌櫃的添麻煩了。」
小老頭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這個豬頭小子：就是他，打敗了李玉郎，不應該啊？
看了半晌，小老頭這才吧嗒一口煙：「聽說你們弄壞了火龍樹，那是百年前老夫去東海龍宮淘來的，就賠償一千塊中品靈石算了。」
老奸商小歡子心裡已經給小老頭定位，不過他也是財迷，今個好不容易湊到一塊，得好好鬥鬥。
「老爺子，剛才碧草姑娘說得可是五百塊中品靈石啊？」小歡子看到也沒給他準備座位，乾脆就撲通坐在地上，晃悠著兩條大肉腿。
小老頭臉上依舊笑瞇瞇的：「這棵樹在百草園長了一百多年呢，每年的花費都很大，一千靈石我們都虧本嘍要不這樣可好，你是土體，倒適合種植靈田，不如來我們百草園，幫著我老頭子侍弄幾百年花草，就抵了那棵火龍樹，可否？」
還真黑！小歡子甚至懷疑，百草園裡面的那些夥計，不會都是他通過這種方式騙來的吧。隨即眼珠一轉，有了主意：玩狠的，那就看看誰更狠！
「門中長輩豈會答應！」小歡子面色大變，激動地站起來，吧嗒一聲，從腰間掉下一物，紅通通的，還隱隱有金光閃現，大模大樣在地上溜躂起來，嘴上一把大剪刀，還卡嚓卡嚓作響，一副勇往直前的架勢。
「火雲蟻。」小老頭剛才的穩當勁早就不見，愕然地盯著那只火雲蟻，如同看到洪水猛獸。的確，在專門經營種植類修真者眼中，火雲蟻比任何怪獸都可怕。
「不好意思，在下一時激動，驚擾前輩小強，還不快回來！」小歡子向火雲蟻一指，一股精純的土元力進入它的體內，火雲蟻立刻通體舒泰，乖乖回到小歡子手上。
小歡子伸出大手瞧了瞧，然後就把手指甲伸到火雲蟻的剪刀嘴上，卡嚓卡嚓剪起來。每一聲脆響，都挑戰著小老頭的神經。前些日子大鬧蟻災，幸好沒有波及天平谷，想不到啊，說來就來了。而且，以他老辣的目光來看，這只火雲蟻絕對不是普通貨色。
「老前輩，俺剛加入金劍門，沒啥身家，賠您一百塊中品靈石成不成啊？」小歡子開始敲打起來。
小老頭艱難地嚥了一口吐沫，然後點點頭。其實，這棵火龍樹他買來的時候，只花了五十塊中品靈石。
「謝謝，還是您老深明大義，知道提攜後輩，這份恩情，俺銘記在心。不過，俺手頭沒有現成的靈石，這筆賬咱們先欠著如何？」小歡子慢吞吞地爬起來，向老頭拱拱手。
小老頭心中氣急，不過他並沒發昏，乾笑兩聲道：「那就先欠著吧，兩年還清，不過得加一分利錢，咱們到下面寫個字據吧。」
小歡子心中也長舒一口氣，隨即又慨歎起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哥以前總向人討要利錢，如今報應到了。「回想起學堂裡面無憂無慮的日子，小歡子的心頭有點刺痛，又感覺到格外溫暖。
重新收好火雲蟻，下樓找碧草辦理相關手續。碧草也暗暗稱奇：在天平谷，老闆是有名的鐵刷子，就算是蚊子腿也能刮下二兩肉來，今天怎麼反常了呢？
回到百草園，小歡子咧嘴嘻嘻兩聲：「沒事了，咱們接著選種。」然後又瞪了肥鳥一眼：「你等著，回去就把你烤嘍。」
肥鳥把身子往小青蛙身上湊了湊，依舊固執地叼著那棵火龍樹。
最後，小歡子選定一種靈藥，名叫「根心藍」，根部入藥，兩年成材，價值很高，就是產量比較低。一小袋根心藍的種子，也花去了一百二十塊靈石，大伙都感覺肉疼。倒是小歡子說了一句：「不貴，比火龍樹便宜多了。」
說完，就樂樂呵呵，晃晃蕩蕩離開百草園，一點看不出身上背負巨額債務。
目送著那個豬頭小子離開百草園，小老頭這才鬆了一口氣，即便以他金丹期的修為，也被搞得心驚肉跳，真擔心這小子狗急跳牆，往靈田里面撒火雲蟻。隨即又有些憤憤不平：難道風氣變了，欠債的倒變成大爺啦？
因為肥鳥闖禍，大伙的興致不高，也沒心思溜躂，直接往回趕。這一趟來去匆匆，下午就回到黃金谷。
「哈哈，都別哭喪著臉啊，告訴你們，這次咱們賺大發了。」小歡子把那籃子黃絳草倒在地上，咧嘴大笑。
「人家當雜草，倒你這當寶貝了，你問問小貓，它願意吃黃絳草嗎？」侯喜嘟囔一聲。
「小貓本來就不吃草。」小青蛙幫虎吃食。
小歡子鼻子裡面哼哼兩聲：「是那些人不知道黃絳草的真正用途，告訴你們吧，有了它，到了來年，咱們的靈田肯定能提升到三品，不出五年，就能達到四品，你們說是不是撿到寶了！」
「不會吧？」果果瞪大眼睛，這是她今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終於有點振奮。
「黃絳草能吸收大量靈氣，這些靈氣被它們提純，但是本身又存不住，都浪費掉了，所以被當成害群之草，咱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浪費的靈氣重新引導到靈田里，如此形成一個循環，是提升靈田品質最為快速的法子。」小歡子越說越得意，兩個大耳朵也呼扇起來。他也只是將述異志上面說的照搬過來，不過應該可行。
「怎麼弄？」侯喜一聽來了精神。
小歡子拿出一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起來，不大一會，就畫出一個簡單的陣法：「這個叫聚靈陣，不過，對天地元氣無效，只能吸收黃絳草提純之後的靈氣。」
「豬頭哥哥你真厲害，還懂陣法。」小青蛙滿臉崇拜地望著小歡子，她哪裡知道，小歡子完全是依樣畫葫蘆，照搬照抄。
水月兒臉上也十分堅定：「好，現在就動手，歡師兄你佈陣，我們把黃絳草栽到田里。」不知為什麼，對於小歡子說的，她竟然毫不懷疑。心理上的這種變化，大概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吧。
「黃絳草十步一株。」小歡子交代一句，然後硬著頭皮上陣。好在這個陣法確實簡單，以靈石為眼，一共埋下了八八六十四塊下品靈石。靈石之間，用靈力溝通，將整個大陣連成一體。饒是小歡子體內的靈氣遠超同輩，最後也險些枯竭。沒法子，第一次弄，浪費的靈氣太多。
他的土元力攻擊力不成，但是用來佈陣卻得天獨厚，無意間，小歡子也發現了自己今後需要努力的一個方向。
「朱歡師弟，種靈石呢，好算計，春種一顆石，秋收萬粒子。」一個憨呼呼的聲音飄過來，小歡子抬頭一看，原來是范哈兒，也就不慌不忙拱拱手：「師兄怎麼如此清閒？」
「命苦啊，我師父叫我打理這塊靈田，以後就跟師弟做伴。」范哈兒說的可憐兮兮，其實卻不乏炫耀，他這個是肥差，根本不用親自動手，幹活的事自有外門弟子承擔，他支支嘴就成了，到收穫的時候，卻又全是他的功勞。
「臭美是不是，信不信哥把小強撒到你那邊的靈田里面，到時候你哭都找不著北。」小歡子也就是想想，犯不著跟人鬥氣兒，和氣生財嘛。
范哈兒晃悠一陣，也就離去，對於他們這樣的親傳弟子來說，修煉才是永恆的主題。
快到天黑的時候，黃絳草全都栽到靈田里面，小歡子的聚靈陣也運轉起來，剩下的根心藍，只能明天播種了。
準備收工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肥鳥竟然用爪子刨了一個坑，把那半截火龍樹種到裡面，遠遠的和那棵偽金梧桐樹相對。
雖然小歡子念叨著要殺要烤的，但也就是說說罷了，於是就坡下驢：「行啊，肥仔今天這麼勤快，就饒你一回吧。」
肥鳥嘴裡哇哇兩聲，然後奮力撲扇翅膀，脖子使勁往前一伸，噴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將火龍樹罩住。
「烤的慌是黑色火焰，你這傻鳥啊，把火龍樹燒了，一百塊中品靈石就徹底打水漂啦！」侯喜嘴裡一邊哇哇怪叫著，一邊往後撤，兩手不停在身上拍打，那團黑色的火焰，溫度奇高，竟然把衣服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