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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衣白袍初見面 文 / 開著奔馳去耕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金衣白袍初見面

    宴青沉吟,眾將沉默。

    良久,只聽項雲淡淡的聲音說道:「先帝之所以無功而返,最大的一個原因便是,咱們大漢水戰能力太差,舉國上下,水軍不足五萬,即使全部帶到這裡,也不能形成有效的攻勢!」

    此言一出,整個守備府中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宴青神色凝重,西征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這次攻打東唐,還是莽撞了一點,如果能及早和項雲聯繫,獲知飛龍城的情況,也不會就此一個水軍不帶便來到了這裡。

    然而,訓練水軍非一日之功,組建一支強大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水軍更非一蹴而就,即使提前知道了,恐怕這西征之日也要推遲一年或者更多。

    這飛龍城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城!

    宴青無奈的笑了笑,再次問道:「項雲,以你看,再沒有水軍的情況下,咱們應該如何攻打這飛龍城?」

    項雲看了看旁邊一個個熱切的眼神,淡淡的說道:「想要從東面進攻拿下飛龍城,即使有血刺軍的驍勇,諸將的神威,沒有充足的水軍配合作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言一出,宴青臉上露出沉思之色,莫不離的雙眸中卻是青光一閃,露出了一縷興奮,一絲凜凜殺氣。

    項雲的話給廳中諸位將軍平添了幾分凝重,除了莫不離那個骨子裡滲透著殺戮的怪胎對兵法軍事從不關心之外,其餘諸人幾日來躺在床上,閒來無事時多少也看了些兵法書。

    飛龍城是典型的易守難攻之城,其城河太寬,一百二十丈,也就是三百米左右,那麼寬的護城河,沒有水軍,怎麼攻?正門硬攻,以血刺軍的驍勇,或許也能成功。但前提是,人家能留下一座正門給你攻才行。

    良久,宴青心中一橫,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諸位不必擔心,於本帥而言,那飛龍城不過是囊中之物,我大軍一到,必能手到擒來!莫不離聽令……」

    眾將神色訝然,數十道炯炯目光齊齊聚集在宴青臉上,陷入了沉默。

    這些人都曾經見識過宴青的全力出手,那桿神出鬼沒的大槍,揮手間射出的數十道死神鐮刀一般的耀目金光,那柄雪白的仙劍,那扶搖而上的凜凜仙姿……諸將都知道,這一次,大將軍是打算親自出手了,然而,這次出手,大將軍將要施展什麼手段?

    吁……,一聲悠悠的無聲長歎,不知從誰的心底發出。

    大漢永和三年八月十六,中秋節剛過,宴青盡起大軍,合計八萬精騎,八千血刺軍,三十萬步兵,出朱雀關西門,一路上曉行夜宿,直撲飛龍城。

    大軍出行,驚天動地,人歡馬炸,迤邐十里,直到傍晚時分,前軍已經奔出去四五十里,後軍輜重卻依舊留在朱雀關外。當天深夜,晴空萬里,月朗星稀,關內關外一片寂靜,偶有戰馬嘶鳴,巡哨輕馳。

    高空中,一行數十道人影或腳踏明晃晃仙劍,或大袖飄飄御空臨風,風馳電掣而來,眨眼之間便悄無聲息的來到宴青中軍大帳上空。

    這一夜,正是蔣炫負責中軍大帳周圍的安全,當轉至宴青大帳門口時,忽然心有所感,迅即抬頭,望天。陡然看到虛空中懸停數十個身穿各色道袍的道人,當先兩位道人,一人御劍,一人御空,正自徐徐降下。

    蔣炫渾身驚顫,一雙眼睛幾乎要蹦出眼眶,抓著破風刀的右手血色全無,正欲振聲高呼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蔣炫,休得無禮!這些人都是本帥的朋友。」

    話音未落,宴青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蔣炫旁邊,探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道:「蔣炫,這一夜,你們就當什麼也沒有看到吧!」

    蔣炫凜然點頭,帶著那隊親衛士兵迅速的轉向了其他地方,一邊走,一邊心中暗自激動,這麼多的神仙,都是來幫助師父的嗎?!

    「玉嵐師叔?您怎麼親自來了?景行師兄,你也來了?!」宴青驚訝的看著徐徐降落的驚神峰首座和如今的飛劍峰首座。

    玉嵐真人身後,景行真人一臉微笑,腳踏辰光仙劍,飄然落下。

    宴青靈識觀照,虛空中十八位真人的影像一一印入腦海,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其中最為熟悉的正是昔日青雲峰上的三位師兄,景聰、景智和景霄。讓宴青稍微有些驚訝的是,近兩年不見,景霄的修為竟然達到了上清境第三層中期,景智真人的修為也達到了上清境第五層初期,而景聰真人卻已經到了上清境第六層大圓滿境界了。

    十八位上清境第三層境界以上的真人,加上上清境第八層初期境界的玉嵐真人和上清境第七層中期境界的景行真人,連雲宗這一次還真是下足了本錢。

    玉嵐真人和景行真人在宴青的中軍大帳中只待了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就告辭而出,各施手段,帶著十八位真人消失在茫茫夜空。

    翌日凌晨,大軍再次開拔,迤邐而行,直撲飛龍城。

    永和三年八月十七日傍晚,宴青前軍距離通天河還有三十里,探馬來報,前方發現東唐斥候探馬,通天河岸邊聯營十里,都是東唐精兵,營寨之外遍挖壕溝,鹿角拒馬更是層層疊疊,盡顯嚴守之勢。

    區區一小撮東唐敗兵,就憑那點防禦工事,還妄圖阻擋住我大漢鐵騎?宴青心中冷笑,傳下令去,距東唐大營十里之外,安營紮寨。

    當夜子時,宴青悄然出了營門,祭出玄武仙劍,一步踏了上去,迅速展開御劍之法,破空而起,向著飛龍城方向疾馳而去。明月朗照,清風習習,虛空中忽然現出二十道人影,遠遠跟在宴青身後,悄無聲息的向著飛龍城飛馳電掣。

    宴青的御劍之法脫胎於無極玄清道,稍微修改之後,速度更快,轉折起伏之間也更加靈活。一番探查,轉折幾次,讓遠遠綴著的玉嵐真人等人禁不住佩服之極,無雙殿道法果然高深莫測,觀宴青修為不是太高,這御劍之術卻極為精湛。

    通天河東岸,東唐二十萬大軍紮下十里聯營,寨高溝深,拒馬重重,宴青在高空中轉了一會兒,愣是沒有發現這伙子敗兵的糧草給養存放點,大營中倒是有個簡易的糧倉,觀其規模,卻只不過是兩日之用。

    哎,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為了能兵不血刃的將這二十萬大軍擊潰,這些糧食再少宴青也不打算放過,再說了,這二十萬大軍兩日的用度,實際上也不少了。

    心中計議已定,宴青瞅了個機會,便迅速的降下了仙劍,悄無聲息的鑽入了篷布掩蓋之下的簡易糧倉,右手連連揮動,將接觸到的所有物事,無論是糧食還是草料,一股腦兒的全部裝入了白玉雕龍戒。

    也就數十息的功夫,這個簡易糧倉中的所有給養便全部進了戒指,宴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等這些東唐敗兵發現他們的糧草給養不翼而飛時,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事情辦完,宴青悄然而出,三轉兩轉,找了個僻靜地方,再次御劍臨空。

    這一次,宴青的目的地是飛龍城內的所有糧倉,諾大的一個飛龍城,又號稱是東唐都城菡萏的東大門,軍機要塞,糧草給養的儲備肯定很充足。想到那些堆積如山的糧草給養很快就要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宴青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激動,腦海中忽然閃過當年身處墓穴時,和那些老鼠爭搶糧食的情景。

    宴青腳踏玄武仙劍,靜靜的懸浮在虛空中,藉著明月清輝,仔細的打量著腳下的這座巨大的城市。十幾天前,宴青為了打探南宮星的消息曾來過一次,然當時黑夜寂寂,宴青也無心觀察,根本未曾發現,這飛龍城是如此的宏偉。

    這座飛龍城的城牆高達十丈,寬三十丈,周環近百里,西面城牆長達三十里,有六門十八道,通往東唐各處,實際上,若非這西面城牆的六門十八道,這飛龍城根本就是一座孤城。而此時,西面城牆之外,營帳接連天地,各色旗幟隨風飄揚,粗略算來,至少也駐紮了三十多萬大軍。

    作為護城河的通天河在這裡繞城而過,形成了一片寬大的水域,遠遠望去,飛龍城彷彿一個水上小島,靜靜的矗立在通天河的滔天白浪中。

    月光下,宴青清晰的看到,飛龍城東門和通天河東岸之間的寬大浮橋已經消失不見,水面上一片波光粼粼,映照無數碎月瓊花。靠近飛龍城的城牆處,無數艘大小各異的船隻隨波起伏,其中最大最顯眼的是一艘三層四帆戰船,長十丈,寬四丈,船頭高豎一桿黑龍旗,背後上書一個斗大的孫字。幾乎所有的戰船上,都有身披盔甲手拿強弓的東唐士兵在來回巡視。

    這般模樣的宏偉水城,別說是六十萬大軍,就是百萬大軍,都未必能攻下來!正如項雲所說,正面進攻,即使有血刺軍和喬剛諸將的驍勇神威,沒有六十萬大軍,恐怕想都不用想。

    況且,最關鍵的是,此次西征,宴青壓根就沒帶多少水軍,那三十多萬大軍基本上都是旱鴨子,如今面對飛龍城,若非有道法神通傍身,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看著下面的如雲戰船,宴青霍然想起,當日朱雀關中,項雲好像是意猶未盡,那小子難道還有什麼妙計藏著?嗯,回去了一定要問問他。

    思量半響,正欲離開時,宴青心中忽發奇想:如果能將這些戰船搬進白玉雕龍戒中,攻城豈不是更加輕鬆容易?而且,還省下了建造戰船耗費的時間。想要將戰船搬入白玉雕龍戒中,唯一的前提便是,自己的力量能搬得動那些戰船!

    自丹田中結成金丹以來,宴青還從未嘗試過,能夠搬動多大的重量。

    然而戰船上有守衛,城牆上也密佈了無數雙眼睛,別說將戰船收入白玉雕龍戒,就是靠近那些戰船都肯定會驚動東唐守軍。

    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只要能將飛龍城內的糧草給養全部搬入白玉雕龍戒,那孫季即使有天大的本事,這飛龍城也是手到擒來。

    玄武仙劍化為一道流光,來到飛龍城上空,徐徐降低高度,盡展靈識,一邊御劍疾飛,一邊探查飛龍城內的糧草給養倉庫。

    靈識觀照之下,御劍臨空幾個來回,宴青如願以償的找到了十八處糧草給養倉庫,這些倉庫分散在飛龍城中,每一處都有重兵把守,附近也駐紮著東唐大營。

    第一個倉庫,宴青隨意找了一個僻靜之所,換了一身東唐士兵的服飾,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倉庫,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了進去,半個時辰之後,這座倉庫中的所有糧草給養全被搬空,連一粒稻米也未曾剩下。

    第二個倉庫,宴青潛入了倉庫,意外的發現,倉庫中居然還有十幾名士兵巡守,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將其一一打昏,無驚無險的再次收穫了一倉的糧食。

    第三個倉庫,依法炮製,無驚無險。

    第四個……

    第五個……

    ……

    第十八個……,將最後一大包糧食搬入了白玉雕龍戒,宴青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雙腿一軟,便坐在了空蕩蕩的倉庫地面上。

    他娘的,這活看起來簡單,卻極不容易,短短兩個時辰,既要當搬運工,又要來回奔波,即使以他的修為也累的夠嗆。幸好,這些糧草給養為了方便貯存搬運,都被打成了一個個大包,給宴青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若非如此,那麼多的糧食堆放在一起,宴青還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將其全部搬入白玉雕龍戒。

    搬空了十八個糧倉,宴青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些糧食給養足夠四十萬大軍敞開肚子吃上兩年!

    看著白玉雕龍戒中那堆積如山的糧食給養,宴青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有這些糧食,西征大軍兩年不用補充給養!

    明天或者後天,飛龍城中的守軍忽然發現他們糧倉中的糧食都不見了,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月影西墜,東方曙光乍起,宴青悄然御劍騰空,正打算回營時,前方虛空驟然浮現出一個金黃色的背影,黑髮披肩,腳下御空,一柄火紅色的仙劍繞身急轉。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讓宴青覺得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橫在那裡,攔住了自己。

    玄武仙劍悄然停止,右手一晃,青龍槍幻現眼前,散發出淡淡的青金色光暈。

    「閣下便是無雙殿的宴青?」虛空中傳來一個飄渺卻隱隱有些驕狂的聲音。

    宴青雙眸中金光粲然,沉聲應道:「正是!」

    那人霍然轉過身來,虛空震顫,在宴青的感觸中,彷彿整個天地都跟著那金衣人翻轉了過來。

    窄額高鼻,下巴尖瘦如瓜子,雙眸漆黑如深山幽潭,一頭漆黑的長髮披散肩頭,幾根髮絲隨著清風微微飄動。

    「卻不知前輩是?」宴青不敢造次,盡量放低了姿態,恭敬的抱拳問道。

    那雙漆黑的雙眸中驟然爆發出一片金光,緊緊的鎖定了宴青,忽而,那人將目光轉向了宴青的右手,彷彿看到了隱藏在宴青右手上的白玉雕龍戒。震撼,驚訝,疑惑,貪婪,種種複雜表情,在那張奇異的臉上接連閃現。

    「老夫是誰你還不配知道!留下那枚戒指,放你一條生路。」那人目光一抬,層層金焰中映射出宴青臨空而立的身影。

    宴青大驚,出墓以來,還從未有人發現自己手指上戴著的白玉雕龍戒,而今,卻被這金衣人一眼看破!

    一言而知敵我!

    白玉雕龍戒是宴青的命根子,豈能交給他人?!

    「前輩的話,晚輩有些不太明白!」宴青驅動仙劍,向後退出了一丈開外。

    金衣人雙眸中金光一閃,不屑的看著宴青,冷笑道:「你能逃的了嗎?」

    話音未落,西方天際劍光凜凜,橫空而來十六道人影,當先三個道人,正是崑崙宗掌教雲龍真人,玄空殿殿主雲鵬,玄黃殿殿主雲閬,其餘皆是崑崙宗最傑出的弟子,每一個都有太沖玄微經第四層以上的修為,其中一個腳踏碎雲仙劍,禿頂高額,最是顯眼,正是雲鵬真人座下大弟子,明華真人。

    仙劍臨空,騰挪轉折,眨眼之間便將宴青緊緊的圍在了中間。

    見此情景,宴青禁不住心中一顫,乖乖,這些狗日的還真重視本帥啊!

    宴青很後悔,很後悔,悔不該單槍匹馬的來偷人家糧食!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難不成真的將白玉雕龍戒交給那金衣人?!宴青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若非如此,當日在連雲宗中早已經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然而,將戒指交出去後,那金衣人當真能放過自己嗎?貌似不太可能啊,先不說雲鵬真人和自己有殺子殺徒之恨,那雲龍真人也是因為自己才在朱雀關下顏面大失,還丟了那座神奇寶塔,他們會放過自己?!

    正思量間,下方飛龍城中忽而騰起二十個身影,仙劍橫空,倏忽間來到崑崙宗諸位真人身後,當先一人正是連雲宗驚神峰首座,玉嵐真人。在他身後,飛劍峰景行真人、青雲峰景聰真人等一行十九人徐徐來到宴青身邊,停下了仙劍,一步踏入虛空,腳下仙劍陡然一翻,懸停身前,劍尖紛紛對準了崑崙宗眾人。

    雲龍真人清雋的臉上勃然變色,禁不住回頭看了一下臨空靜立的金衣人。

    金衣人雙眸中金光閃耀,微微的搖了搖頭。

    雲龍真人見此,大手一揮,催動腳下仙劍,側向一滑,向後退了出去。

    崑崙宗諸位真人見此,有樣學樣,仙劍轉折,紛紛退到了金衣人身後。

    玉嵐真人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臨空前踏,只一步便來到了宴青身前,隨即,景行真人、景聰真人等連雲宗十九位真人也靠近了宴青。

    玉嵐真人面對金衣人,恭敬的一抱拳,道:「貧道連雲宗玉嵐,敢問前輩是?」

    此人修為高極,僅僅是毫不做勢的臨空而立就讓眾人產生了一種不可逾越的感覺,即便是掌教真人親臨,恐怕也是大大不如。

    而今的修道界,居然還有這等修為的人!玉嵐真人心中震撼,繼而想到此人攔住宴青,索要什麼戒指,一看即知,是敵非友,一顆道心頓時涼了半截。不過,玉嵐真人雖然心驚,立場卻沒改變分毫,掌教真人早有交代,即使崑崙宗那邊有強橫人物出現,也不必擔心,自有無雙殿來應付。

    然而此時,強人在前,無雙殿的高人又在哪裡?

    「連雲宗?青蓮那廝的道統?哈哈……,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子一直想找他麻煩卻找不著,他的徒子徒孫們倒先送上門來了!」那人爆發一聲狂笑,整個虛空彷彿都在震顫。

    此言一出,玉嵐真人頓時大驚失色,這人到底是誰?

    口氣大的連數千年前連雲宗的創教祖師都不放在眼中!

    宴青心憂如焚,正自思量如何脫身時,東方虛空忽然一陣波動,彷彿一顆石子投入了井中,泛起層層漣漪,就在那層層漣漪之間,一道裂縫悄然形成。

    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裂縫中洩露出來,彷彿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卻深深的印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

    崑崙宗眾人呆了,連雲宗諸人愣了,宴青臉上卻露出一抹期盼。

    金衣人霍然轉身,火紅色的仙劍一尖嘯,陡然一個盤旋,懸停在他的身前。

    在這股強大的氣息跟前,金衣人甚至顧不上考慮自己的後背已經暴露給連雲宗諸人和宴青,又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

    金衣人在乎的是那個即將現身的人,那是他今晚的目標。

    虛空中,漸漸顯出一個虛無渺渺的影子,金衣人雙目中金焰奔騰,一隻右眼中漸漸形成一朵金燦燦的蓮花,目光越過崑崙宗諸人,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個虛影。

    虛影漸漸變的清晰,顯出一個清氣繚繞的白色人影,身穿白色長袍,臉上帶著一個奇異的金色面具,僅露出一雙金光四射的眸子。

    從虛空波動到白袍人現身,說來話長,實際上也就是一剎那,而那一剎那,在眾人的感覺中,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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