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無邊落雨飛劍來
「宴將軍?你好大的膽子!」大殿之中,無論是南宮星和南宮辰還是四個影子護衛,臉上都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南宮辰臉色一沉,冷聲喝道。
門口,宴青輕描淡寫的拍了拍手,踏步走進了大殿,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四個影子護衛,心中震撼卻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這四個影子護衛修為古怪,功法獨特,看起來既不是修道者,又不太像普通武者,剛才一連攔下四人,縱然以他金丹期的修為,也頗費了一番力氣。最後,傾盡全力的一掌,也只能震傷其中一人,四人修為之高深莫測,由此可見一斑。
「皇上,你切莫被這四個老傢伙的名號給騙了!影子護衛,哼,好偉大的使命哦!說吧,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宴青穩穩的站在大殿門口,看也不看那四名影子護衛,恭敬的向著南宮辰深施一禮,沉聲說道。
「你,你,什麼意思?」沙啞的聲音有些著急,又有些憤怒,彷彿受了天大的冤屈。
宴青冷笑道:「好吧,我替你們說了吧,你們是奉了一位高人的命令吧?!那位高人是什麼模樣呢?是算命先生,翩翩少年,還是老頭?」
三名影子護衛彎腰將地上那名護衛架了起來,聞聽此言,臉上不覺現出一絲古怪的神色,四雙眼睛,八道目光盯著宴青看了良久,方才說道:「宴將軍果然聰明!不錯,咱們四人就是那位高人派來,保護前任皇帝和現任皇帝的!而今,當今皇上性命危在旦夕,我們四人使命完結,終於得以解脫!」
那位高人派來的?!南宮星和南宮辰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惑。
忽然,剩下的三名影子護衛週身那層隱隱的霧氣也悄然散去,露出三個面似刀削,瘦小枯乾的中年漢子,和早先露出面目的那個影子護衛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僅從外表上看,四個人毫無疑問,是一胞四胎的兄弟,然而,從面部細微特徵上看,卻有些似是而非,既像兄弟,又不像兄弟。
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紅色丹藥,塞入受傷的那名影子護衛口中,不及片刻,受傷的護衛便緩緩睜開雙眸,射出一絲淡淡的驚懼,盯著宴青。
「解脫?呵呵,不,你們的使命也就是剛剛開始!」宴青微微一笑,衝著四人忽然深施一禮,歉然道:「剛剛宴青急切之下,出手有些重了,還望四位切莫見怪才是!」
四名影子護衛忽然齊齊後退一步,左邊一人悶聲道:「宴將軍此言何意?哦,難不成將軍另有辦法救得皇上性命?」
宴青微微一笑道:「這個自然!嗯,你們暫且退下吧,切莫讓人靠近大殿周圍三十丈。」
四人眉頭微皺,心中極為不爽,然形勢逼人,技不如人,也只有乖乖的退出大殿。幸好宴青是想救得南宮辰的性命,而不是害她,否則,他們也只有拚命一途了。
從前,他們只知自己四人修為古怪,功法怪異,就是對上清境的修道者,也毫不遜色!而今他們終於明白,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真諦。這個宴將軍的修為境界比他們還要古怪!上次未央宮中見面時還不是修道者,而今,卻憑空而生一身強橫真元,當真是匪夷所思!
眼見四人乖乖退出大殿,南宮辰面色一肅,盯著宴青看了許久,臉上忽而一紅,歎息道:「宴將軍,你有什麼辦法,能救得朕的性命?」
南宮星也有有些奇怪,上前一步走到宴青身邊,低聲道:「宴郎,你真有辦法?」
宴青笑了笑,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南宮辰,將嘴唇貼在南宮星耳邊,低低的聲音說道:「星兒,你告訴我,那位高人臨走之前留下的所謂救她性命之法,是不是需要我和辰辰合體雙修?」
南宮星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兩腮飛紅,訝然問道:「宴郎,你怎麼知道的?」
宴青撇了撇嘴巴,不屑道:「我怎麼知道的?呵呵,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告訴我,是不是那個方法?」
南宮星一臉疑惑,帶著一絲嬌羞和期望,點了點頭,低聲道:「正是!不過可惜,辰辰她不願意啊!」說到這裡,南宮星將目光轉向南宮辰,歎息道:「辰辰,我的好妹妹,你真的不肯讓宴郎救你性命嗎?」
南宮辰臉上一片通紅,聞言轉過了嬌軀,雙肩一陣劇烈的顫抖,語聲恨恨,慼然道:「姐姐!他怎麼會知道的?一定是你早就告訴了他,是嗎?」
南宮星急忙辯解:「辰辰,你冤枉姐姐了!那種方法可是宴郎他自己想出來的!與我何干?」
南宮辰頭也不回,沉默了片刻,忽而斬釘截鐵般說道:「朕是不會同意的!哼,姐姐,你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妻子,還想讓妹妹也搭進去嗎?朕……我……我並不喜歡他,豈能讓他碰我?」
南宮辰語氣有些激動,說到最後兩句,更是有些斷續,顯得心情極為激動。
宴青一聽,神色頓時有些尷尬,右手忍不住撫上了鼻子,輕輕的揉搓了幾下,一雙眼睛無奈的望向南宮星。
噗嗤,南宮星忽而咯咯笑了起來:「辰辰,你不記得了?當年那位高人說起宴郎時,將他描述成一個英俊瀟灑,蓋世英雄一般的人物。旁邊是誰忍不住出口,說也要嫁給他來著?」
南宮辰聞言並未回頭,沉默了半響,雙肩聳動,居然發出了低低的悲慼哭聲:「姐姐,小時候的言語,豈能當真?你也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最後一句,很明顯,是說給宴青聽的。
宴青臉色沉靜,上前一步,走到南宮星身邊,請展雙臂,一把將南宮星摟在懷中,淡然笑道:「辰辰,即使不用那種辦法,我也能救得你的性命!」
辰辰?南宮星忍不住在宴青懷中掙扎了一下,先前雖然極力撮合兩人,此時聞聽宴青如此親熱的稱呼南宮辰,卻忍不住有些酸酸的感覺。
南宮辰卻彷彿沒有聽到宴青的暱稱一般,聞言豁然轉過嬌軀,美眸圓睜,死死的盯著宴青,顫聲說道:「宴將軍,你是說,即使不用那種辦法,你也能救得我的性命?」
宴青一臉微笑,凝望著南宮辰那微紅的雙頰,點了點頭:「以我所知,那個辦法只不過是那位高人自己的惡趣味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能夠救你性命的不是我,而是這個東西!」
說著,宴青右手一晃,從白玉雕龍戒中取出一枚晶瑩圓潤的白色珠子,在淡淡的陽光下,散發這乳白色的光輝,正是一枚怪魚內丹!
它能救得妹妹的性命?南宮星探手將怪魚內丹從宴青手中捻了起來,拿在眼前,仔細的凝視片刻,眼前卻忽然伸過一隻蒼白的玉手,一把將怪魚內丹搶了過去。
不問可知,那隻玉手的主人正是南宮辰。
南宮辰右手拇指、食指輕輕捏著那顆怪魚內丹,上下左右轉動了一下,仔細的看了看半天,疑惑的將目光轉向宴青:「宴將軍,你說,這個小小的珠子就能挽救我的性命?」
宴青肅然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就是這個東西!當然,極有可能,你還需要修煉一門內功。」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宴青也不是無的放矢,所謂合體雙修能救人性命之說,宴青是從來不信的,又不是中了春藥『淫』毒,合體能有什麼用?!剛才在大殿之外,他恍然記起,身在墓穴中時,他明明吃下了三顆怪魚內丹,後來卻僅僅發現了一顆,其中一顆,卻莫名其妙的到了南宮星的體內!回思兩人接觸種種,宴青斷定,那顆怪魚內丹肯定是在兩人合體時,從自己體內轉移到了南宮星體內!
至於那顆怪魚內丹如何轉移,宴青卻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那東西是隨著生命精華,射入了南宮星的體內?!呃,貌似那東西也沒那麼粗的通道啊!
無論如何,對於怪魚內丹的神奇,宴青已經深有體會,可以說,自己之所有能有今天的成就,識海深處的那顆怪魚內丹是功不可沒!
南宮星雙眸中隱隱然一股金焰騰空而起,一閃而逝,忽而沉聲說道:「辰辰,我忽然有種感覺,宴郎所言極有可能是真的!這顆珠子極為神奇,宴郎體內也有一顆,我體內也有一顆,憑借這顆珠子,我從沉睡中醒來,宴郎也憑之以武入道,成就了金丹!」
南宮辰凝視著指尖捏著的那顆白色珠子,一時間不知是驚是喜,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姐姐,這個珠子,怎麼用?」
南宮星略一思量,臉上驟然湧上一片嫣紅,低聲道:「這個,你問宴郎!」
該不會還要用那種方法渡入辰辰體內吧?南宮星心中忽然閃現一抹旖旎。
宴青呵呵一笑,說道:「辰辰,你直接吃了它便是!」
南宮辰看了看宴青,又看了看南宮星,轉身走到几案旁,倒了一杯茶水,毫不猶豫的將白色珠子塞入口中,用力嚥下,又喝了兩大口茶水,咕咚一聲吞嚥下去!
白色珠子拿在手中本來極硬,入口之後,卻在一瞬間變得極為柔軟,彷彿果凍一般,南宮辰只覺一陣滑膩的感覺滑過喉嚨,茶水未到,那顆白色珠子便已滑落腹內!
雖然說是怪魚內丹,那白色珠子卻並無一點兒腥味,那白色珠子滑入食道,落至腹內,南宮辰皺眉良久,疑惑的說道:「姐姐,宴將軍,好像沒什麼感覺啊!」
宴青搖了搖頭,微笑道:「這怪魚內丹雖然極為神奇,但有一樣,如果沒有修煉內功或者道法,便好像沒有效果!我這裡有一門貝葉神功,在內功心法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卻不知皇上想不想學?」
南宮星嬌嗔道:「宴郎!你快把那貝葉神功教給妹妹吧,哪裡來這麼多廢話?難道還想讓妹妹這個當朝皇帝求你不成?」
宴青微微一笑:「末將宴青謹遵公主殿下之命!」
接下來,宴青呈跏趺坐於地上,將內功修煉的一些姿勢要領,一一詳細的講給了南宮辰,又耗費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方才將貝葉神功的上半部傳授給了南宮辰,如此長時間的講解,縱然宴青丹田中已經結出金丹,也感到一陣意懶神疲,口乾舌燥。
對面,南宮星也跏趺坐於地上,一雙妙目咋也不眨的盯著宴青,聽得津津有味。對於宴青所言,早在兩人初見,宴青於無雙殿中傳授她無極玄清道時,便曾說過一些,隨著修煉道法時日加深,而今再次聽聞這些基礎的東西,南宮星心中感悟更深,只覺道法修煉和武功修煉在基本姿勢和要領上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要求呈跏趺盤坐,一樣的要求正心守一心無旁騖。
南宮辰骨骼早就硬化,早年限於身體原因,並未習得任何內功心法,更兼不是修道者體質,那位高人也並未傳下什麼道法神通,只是留下了一瓶綠色保命化聲丹,不僅將南宮辰聲音變得如同男子,更能壓制病情。
而今,南宮辰耳聞內功修煉方法,尚屬首次,身體力行之下,那跏趺坐卻根本無法身體力行,只得擺出一副散盤模樣,和南宮星並肩靠在一起。一雙眸光中時而閃過一抹抹奇異的光輝,仔細而認真的聽著宴青的講解。事關生死,縱然南宮辰早就抱定必死之心,但有一絲希望,此時也下意識的想緊緊把握住。
待宴青將貝葉神功上半部講完,南宮辰回過神思,頓時覺得雙腿酸痛麻木,難受之下,口中頓時發出一聲嬌吟輕呼,聲音再也不似原來模樣,變得和南宮星一般清脆,悅耳,讓人一聽就能斷定,這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南宮辰但覺雙腿難受,當即長身而起,不曾想,剛剛站起,那雙腿卻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酸軟酥麻之下,頓時向前一撲,摔了下去。
旁邊南宮星剛要伸手相扶,雙眸中忽然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盤坐在地,卻動也不動一下,只一雙眸子笑吟吟的看著對面的宴青。
宴青心中微微感歎,身子盤坐在地,不見作勢,卻忽而橫移三尺,來到南宮辰下方,雙臂一展,便將南宮辰抱在懷中,微一用力,穩穩的將南宮辰扶住,口中關切的問道:「皇上,小心!末將考慮不周,這初次盤坐,時間不能太久,否則,定然雙腿酸麻難受,站立不穩。」
寬大的龍袍之下,南宮辰的身子觸手溫軟,稍一靠近,便有一股極為清淡的幽香帶著一絲藥味撲鼻而來,讓宴青心生一絲憐憫,也不知這位美女皇帝吃了多少藥物,方才使得體香中都混雜了一絲藥味。
他悄然運轉無極玄清道心法,催動丹田金丹,將一絲極為微弱的真元緩緩運出,通過溫暖寬大的手掌渡入了南宮辰的體內,一路穿經過穴,直達她雙腿經脈,溫潤安撫著那因盤坐時間過久而產生的不適。
被宴青堅強有力的臂膀抱在腰間,南宮辰整個身體頓時如被電擊,一股比雙腿酥麻更甚的感覺衝入腦海,她只覺腦海中轟然一響,似乎所有的意識都飛出了體外,再也沒有任何念想,只呆愣愣的虛弱的靠在宴青懷中,雙眸緊閉,鼻翼間呼吸急促,一顆芳心更是急跳的想要蹦出腔子一般。
真元入體,南宮辰頓覺一股極舒適的暖流在體內流轉一圈,倏忽間下行小腹,經過修長大腿根部時,南宮辰頓覺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傳入腦海,似癢似麻,又似乎極為舒爽,這一下,她更是不堪,嬌軀忍不住輕輕顫抖,檀口微啟,一聲蚊蚋般的呻吟忽而傳了出來,聲音雖然極低,卻充滿了絕大的誘惑,動人心魄之極。
不知何時,南宮星已經悄然消失在大殿,嬌軀一閃,在大殿門口現出身影,隨即,右手一揮,扔出一隻寒玉蒲團,她身子輕盈盈飄起,呈跏趺坐於寒玉蒲團上,便雙目微闔,凝神調息,靈識盡出,籠罩了整個大殿。
南宮辰身體雖然不佳,然後天調理極佳,又長期服用那保命化聲丹,在宴青真元梳理之下,雙腿酸麻之感很快便消退一空。
宴青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雙掌一收,將真元悄然退出,雙臂輕輕一送,將南宮辰穩穩的送出懷抱,他自己卻退後一步,躬身施禮:「皇上,末將得罪了!」
南宮辰心神杳杳,正恍惚間不知今夕何夕,突然聽聞宴青聲音,頓時悚然一驚,回過神來。星眸半睜,豁然發現,身前三尺之外,宴青躬身彎腰,那腦袋卻微微抬起,露出一雙溫潤溫和的眸子,關切的盯著自己。頓時,南宮辰臉上飛起一片紅霞,轉瞬間從鼻尖紅到了脖頸,全身如同火燒一般,感覺難受之極。
「宴,宴將軍,你且退下!那貝葉神功艱澀玄妙,朕要好好思考一下,方能開始修煉!」南宮辰嬌軀急轉,變成背對宴青,勉強用鎮定的口氣說道。
「那好!皇上,末將暫行告退!那貝葉神功每日子時修煉最為得宜,還望皇上謹記在心,若有不懂之處,只管詢問末將便可!」宴青微微一笑,眼睛一瞥旁邊不見了南宮星,當即心中苦笑,躬身退出大殿,卻一眼看到了大殿門口盤膝而坐的南宮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星兒,好像非要促成他和南宮辰不可。
「星兒,走吧!」宴青走到南宮星身後,淡然道。
南宮星一聲長歎,長身而起,轉過嬌軀,朝著宴青翻了一個白眼:「宴郎,你當初在墓穴中時,可沒有這般縮手縮腳,人家尚在沉睡之際,便被你趁著醉酒給奪取了貞操!而今,面對人家妹子,明明已經可以動手,卻為何半途而廢?」
宴青神色尷尬,撓首道:「星兒,這個,當初在墓穴中,我那不是喝醉了嗎!?哎,你就別取笑為夫了!辰辰她而今命在旦夕,我豈能趁人之危?更何況,辰辰她早就說過,她並不喜歡我!我宴青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做出那種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南宮星聞言更是大翻白眼:「宴郎,當初在墓穴中,你還不是一樣霸王硬上弓了?!那個時候,也不見你有什麼猶豫!」
宴青雙臂一展,將南宮星摟在懷中,腳下身法急展,向著未央宮外走去:「星兒,快快帶我去看看大將軍府,呵呵,再有兩日,便是咱們的大婚之日了啊!」
南宮星雙眸閃過一抹羞意,順從的邁動腳步,依偎在宴青懷中,走出了未央宮,一路沿街徐行,漸漸走至了長安西門,向南一拐,便看到一條寬闊的直道,直通一處大門,大門之外,四名紅袍士兵帶劍持槍凜然而立。遠遠看去,大門門樓高聳,雕樑畫棟,飛簷斗拱,一對厚重古樸的紅木大門,兩排碗口大小的描金門釘分列兩邊,一邊一個巴掌大小的金環靜悄悄懸垂,門廊之下一左一右,懸掛兩隻精美碩大的大紅燈籠,大門上方,一塊巨大的藍色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四個描金大字,大將軍府。
牌匾上方,橫貼了一張大紅條幅,上寫:天作之合;大門門框分別豎貼兩張紅色條幅,上寫:百年恩愛雙心結,千里姻緣一線牽。
宴青和南宮星相視一笑,飄然舉步,不及片刻便來到大門之外,四名紅袍士兵眼見兩人到來,認得是大將軍和星公主,頓時翻身跪倒,恭謹施禮:「公主殿下,大將軍,安好!」
宴青晶瑩的目光在四名紅袍士兵身上轉了一下,溫和的說道:「起來吧,你們辛苦了!裡面佈置的如何了?」
正說話間,大門吱呀一聲輕響,門後露出高原滿面驚喜的神色,翻身拜倒在地,口中驚喜的說道:「歡迎大將軍,公主殿下回府!」
宴青微微一笑,右手袍袖輕輕一撫,一道無形真元湧出,將高原輕輕扶起:「高原,這裡是你在負責?」
真元到處,高原順勢長身而起,恭聲道:「正是末將在負責,卻不知佈置的合不合大將軍和公主殿下心意,而今,裡面一切佈置均已到位,只待後日大將軍和公主殿下大婚之時,便可啟用!」
南宮星明眸向裡望了望,微笑道:「高原,你辛苦了!宴郎,府中建築完畢之後,一切佈置都是高原親力親為,督促那些匠人東雕西琢,極盡完美精緻之能事,到今天為止,高將軍衣衫不解,在大將軍府中已經呆了足足五天了。」
宴青聞言滿面含笑,道:「很好!有你們在,我倒是省了許多心思。呵呵,高原,領我到處走走,也讓我看一下你的傑作。」
高原臉上神色不變,點了點頭,遂當先而行,引領宴青和南宮星在大將軍府中巡迴一圈,每到一處,便為宴青詳細解說一下,對於那些殿宇佈置,宴青早就熟記於心,然內中裝飾,傢俱擺設卻都是高原一手安置,處處契合宴青心意,一路走來,宴青心情大悅,深知高原一定花費了諾大的心力,方能佈置的如此精緻貼切。
半個時辰之後,三人來到靠南湖泊岸邊,高原遙指湖中三島,徐徐說道:「大將軍,府中一切都基本上已經佈置完好,只是除了此處島上的蓬萊閣、方壺閣、瀛洲閣之外,還有一些亭台樓閣的名字尚未擬定,還需大將軍和公主殿下親自思考,將想好的名字告訴末將,再派專人篆刻銘匾,如此一日可成!」
南宮星微笑道:「宴郎,這個湖泊的名字我已經起好,就叫瑤池如何?」
宴青一聽即知,南宮星所起名字乃是效仿自己所講牛郎織女的故事,那王母娘娘所居之處就叫瑤池。
「呵呵,星兒,這裡若是瑤池,你豈不是變成了那個兇惡而蠻不講理的王母娘娘?!嗯,我豈不是變成了那軟弱昏聵的玉皇大帝?」宴青笑吟吟的看著南宮星,口中調笑道。
南宮星嬌嗔道:「宴郎!我是覺得你描述的瑤池風光極其美麗,和這個小湖頗為貼切,因此才取的瑤池,和那個兇惡的老太婆有什麼關係了?」
高原心中苦笑,亞歐大陸故老傳說中,那王母娘娘溫文良淑,又哪裡是什麼兇惡的老太婆了?心中作如是想,他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
宴青瞥一眼高原,微笑道:「星兒,就以你了,這裡便叫做瑤池吧!」
隨後,在高原的引領下,宴青和南宮星轉遍府中各處,順便也為那些尚未有命名的樓閣起好了名字。最後,三人來到那片花園,大衍清微周天陣中,宴青右手輕揚,一道真元倏然射出,鑽入地下,悄然發動早先布下的大衍清微周天陣,頓時,一片茫茫大霧悄然從地下湧出,眨眼間便籠罩了整個花園。
高原而今身為無雙殿大弟子,當然知道,此陣名為大衍清微周天陣。他雖然境界低微,尚未進入先天境界,然宴青早將陣內行走之法盡數傳授於他,因此在他眼中,這大陣便不再可怕。
那些工匠果然未能破壞這處陣法,宴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舉步從花園盡頭月亮門中出來,便來到到靠東一段宮牆跟前,入目所見,赫然發現,宮牆旁邊還有一些泥水匠在不停的勞作,宮牆之上已經建起一座奇怪的建築,和現代立交橋有些類似、
「星兒,這裡是怎麼回事?」宴青心中訝異,轉首問道。
南宮星挽著宴青的胳膊,聞聽此言,雙眸中閃過一抹微笑,嬌聲道:「此處距離城內未央宮極近,幾步之隔,我和辰辰商量了一下,打算在此處建造幾處飛閣,使之和未央宮相連,如此,辰辰和咱們見面來往,也方便一些!」
宴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舉步走往他處,心中卻轉瞬間翻過了千百個念頭,最終化為一絲苦笑,這個星兒,原來還是千方百計的想撮合自己和南宮辰!大將軍府和未央宮以飛閣相連,以後兩邊來往豈不是更加快捷,方便?更重要的是,既有飛閣相連,兩邊來往,便極為隱秘,無人知曉。
哎,流水無意,落花無情,自己和南宮辰著實沒有緣分。
但願那顆怪魚內丹和貝葉神功能夠救得南宮辰的性命,否則,南宮星著急之下,肯定會重提當年那位高人所言,敦促宴青和南宮辰以合體雙修的方式來救得南宮辰性命!
隱隱中,宴青已經確定,那顆怪魚內丹必能救得南宮辰性命,只不知,那怪魚內丹會如何動作,在南宮辰體內又會運行到何處,又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落日西墜,暮色四合,高天雲上,忽然飄過一朵極濃厚的烏雲,眨眼間便將整個天空變得一片昏暗。一縷陰涼的微風飄過,彷彿引子一般,緊接著便帶來了一陣猛烈的狂風,天空中驟然間亮起一道閃電,撕開漆黑的烏雲,驚蛇銀樹般亂竄一番,雲中降下一道沉悶的滾滾雷聲。
南宮星身子忽然一抖,縮進了宴青懷中,俏臉仰天望了一望,歎息道:「宴郎,要下雨了,咱們去哪裡避避雨?」
宴青微微一笑,道:「這還用說?呵呵,那邊便是咱們的寢宮哦。」
高原臉含微笑,知趣的躬身一禮,低聲道:「師父,師娘,末將先行告退!」
師娘二字入耳,南宮星臉上飛過一抹嫣紅:「高原,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面時,你只管稱呼他為大將軍,稱呼我為公主!剛才還好好的呢,現在莫非是皮癢了?!師娘,師娘,叫來叫去,都被你們給叫的老了!」
高原嗤嗤一笑,急轉身軀,大踏步而去,驟雨將至,他也要找個避雨的地方。
天空中又是一道閃電飛過,將整個長安城映照的亮如白晝,眨眼即逝,緊接著,高天雲中,一道悶雷滾過,一片白亮亮的雨幕傾盆般倒了下來。
宴青和南宮星相視一笑,攜手前行,雨幕落下,將至兩人身外三寸時便彷彿遇上了無形雨傘,成水流洩落地面。任憑外面暴雨如瀑,狂風肆虐,兩人身體點水不沾,信步而行踏在虛空,雙腳長靴依舊乾爽如新。
大將軍府內,主殿位於正中,佔地約八百多平方,分為三層,一層是一處大廳,內中已經裝飾完畢,清一色的紅木傢俱,讓宴青和南宮星剛一進門便覺一股撲面而來的紅木清香。
兩人站在窗前,宴青雙臂輕輕擁著南宮星的嬌軀,放眼向外看去,只見遠處一片水幕接連天地,時而電閃驚雷,彷彿世界末日。忽而,一道人字形閃電驟然亮起,撕開天際一角,將整個長安城照耀的亮如白晝,閃電將逝時,宴青雙眸忽然一縮,視野所及,天邊一道雪亮白光疾馳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將軍府上空,稍微一頓,便迅速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