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危難滾滾,大婚將至
崑崙山玉虛宮,玄空殿中,雲鵬真人臉色陰沉,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面前,十幾個青年道人分兩排噤若寒蟬般站立,一個個頭也不敢抬。自從雲夢關失利以來,玄空殿弟子損失慘重,先後有清風、明月、明心、明空、明智等八位弟子莫名其妙丟掉性命,在雲鵬真人看來,這一切都是連雲宗在暗中搗鬼,憑宴青區區一個先天境界的武者,如何能殺的死將近真人境界的明空?
良久,雲鵬真人鼻孔中哼了一聲,陰沉的目光掃過諸位弟子,心中但覺一陣悲涼,如今的玄空殿,除了自己和明華之外,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弟子,而今玉虛宮四殿,玄空殿墊底已成定局!
「明華,大漢帝國那邊情況怎麼樣?」雲鵬真人將目光轉向第一排右首的明華真人,臉上神色稍稍緩和,輕輕地問道。
明華真人躬身一禮,沉聲道:「啟稟師父,雲夢關大軍已經撤回長安,留守者名叫項雲,聽說是從小兵一步登天,成為校尉,因功被大漢皇帝封為平虜中郎將!宴青逃脫之後秘密返回長安,不僅解了圍城逼宮之圍,還被御封為大將軍,當朝駙馬,風頭一時無兩!」
雲鵬真人恨恨的說道:「早知如此,應該讓你去追宴青那廝!」
明華真人雙眸中寒光一閃,沉聲道:「師父,要不,明華這便去長安走上一趟,將宴青首級取來送於師父洩恨!」
雲鵬真人將眼一瞪,搖頭道:「明華,千萬不可作此想法!宴青此時身為連雲宗在朝堂中的代言人,身邊豈能沒人保護?你獨自一人前往,無異於狼入虎穴,自投羅網!還是等掌教師兄出關之後再做打算吧!」
末了,雲鵬真人一聲長歎,肅然說道:「哎,明華,從今日起,你便將太沖玄微經前四卷傳給諸位師弟吧!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努力修煉,千萬莫要辜負了為師的期望!」
明華真人以下,眾弟子轟然跪伏於地,恭聲道:「多謝師父!」
雲鵬真人掃了下袍袖,長身而起,飄然步入後堂,進入一間靜室,雙眸立刻變得極為柔和,幾步來到靠牆一張床榻跟前,輕輕坐在了床沿。
寬大精美的雕花雲床之上,正中躺著一個青年男子,雙眸緊閉,膚色白皙,面如冠玉,下巴上幾縷鬍鬚軟塌塌貼在胸前,看起來一點生氣也沒有。
雲鵬真人盯著男子的臉頰,呆呆的凝視了半響,長長歎了口氣,右手一抬,輕輕將男子上半身扶了起來,稍一擺弄,便將男子身體擺成了盤膝而坐的修煉姿勢,他自己也脫去了鞋子,抬腿上床,成跏趺坐於男子身後,雙掌一擺,貼在了男子背後。
床上男子正是他唯一的兒子,李玄天,雲夢關一戰,被宴青一劍穿心,本是必死之局,雲鵬真人卻心有不甘,餵下了數十粒崑崙山秘製靈藥,雪神丹之後便和景玄真人一場大戰!及至將景玄真人打敗,他豁然發現,數十粒雪神丹餵入李玄天肚子中,也不是沒有一點兒作用,那李玄天好像還有最後一口氣!
雲鵬真人驚喜之下,立刻帶著李玄天回轉玄空殿,請了掌教師兄,雲龍真人用崑崙秘法修補好了李玄天受損的心臟,又用崑崙續命之法,終於保住了李玄天的一線生機,雖然沒能立刻醒轉還魂,胸口傷勢卻漸漸恢復。自那以後,雲鵬真人每天都會花費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使用秘法,將真元渡入李玄天體內,溫養他的傷勢,激發他的生機。
時至今日,李玄天傷勢盡復,心跳,脈搏,甚至一身內力都漸漸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然而,他依舊沉睡不醒,彷彿魂魄離開了身體。
兩個時辰以後,雲鵬真人頹然長歎一聲,雙掌離開了李玄天背後,飄身下床,將李玄天輕輕放平,再次坐在了床沿。
「玄天,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雲鵬真人低聲呢喃,雙目中隱隱泛起一絲淚光。
默然坐了半響,雲鵬真人終於站起身來,幾步來到房門跟前,一路毫不停留,出了玄空殿,來到了那片廣場之上。
一名身軀肥胖的道人挑著一擔水從廣場盡頭氣喘吁吁的撒腿如飛而來,擔子兩端兩隻木桶底部,不住有水流嘩嘩流下,桶中之水,連半桶也不到。
雲鵬真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凝神著那個胖大道人,看了很久,終於幽幽一聲長歎,幾步來到道人身邊,沉聲說道:「明光,從今天起,你就別挑水了!立刻去找你明華師兄,讓他傳你太沖玄微經前四卷心法,以後好好修煉吧,切莫在三心二意,得過且過。」
明光道人自雲鵬真人攔在身前便膽戰心驚,挑擔的肩膀輕輕戰慄,雙腿發軟幾乎將擔子扔在地上。此時,忽然聞聽雲鵬真人如此說,恍惚間,如同身在夢中,呆呆的看著雲鵬真人,諾諾道:「師父,您,您不是開玩笑吧?」
雲鵬真人沒好氣的說道:「莫非你挑水還沒挑夠?」
明光道人心中一凜,自上次雲夢關歸來,被師父發現偷懶去遊山玩水,他便被懲罰為玄空殿三十多名弟子挑水。若是平時挑水,明光道人倒也不怕,他修為雖然依舊停留在太沖玄微經第一層境界,然用來挑水卻是足夠。那只水缸雖然極大,來回幾趟,數十桶下來,也能打滿。奈何,因為受罰而挑水,不僅嚴禁使用道法真元催動腳力,還在木桶底上各鑽了兩個雞蛋大小的洞口,如此打水,一個來回速度極慢不說,往往兩桶水打回,倒入水缸中的尚不足兩碗!
如此打水,任明光道人撒腿如飛,累的氣喘吁吁,也從未曾將那只水缸打滿過一次。
「多謝師父開恩!多謝師父開恩!」明光道人撒手將擔子扔在一邊,雙腿一軟,跪在漢白玉地面上,拜了幾拜,再抬頭時,眼前已經不見了雲鵬真人,心中不覺一陣惴惴,難道說,這是一場夢?否則,師父那裡去了?
想到此,明光道人右手毫不猶豫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嗷!明光道人一聲嘶呼,從地上跳了起來!
疼,真疼,真他媽的疼!不過,大腿上疼的要命,明光道人心中卻充滿了歡喜!
這一次受罰,雖然辛苦了一個多月,然而,親口聽到師父要將太沖玄微經前四層心法傳授給自己,心中的驚喜卻不是言語所能形容!若以以前規矩,憑明光道人的修為境界和進境速度,說不定,十年也不能獲傳太沖玄微經第三層心法!
雲鵬真人遠遠聽見明空道人一聲尖叫,臉上不覺莞爾一笑,旋即又變成一片陰沉之色,腳下真元催動,飄然如行雲流水,眨眼間踏上通往玄天殿的台階。
玄天殿前,一名中年道人悄然而立,只見他長臉銳目,兩道劍眉斜插鬢角,身上穿一襲銀白色鑲金邊道袍,胸前錦繡碧海潮生,背後一柄古樸仙劍,遠遠看到雲鵬真人踏上台階,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淡淡的厭惡,繼而卻滿面微笑的迎了上去,幾步來到雲鵬真人跟前,躬身一禮:「雲鵬師叔此來為何?」
雲鵬真人雙眸中白光一閃,淡淡的瞥了眼中年道人,輕輕的說道:「無心師侄,師兄他還沒有出關嗎?」
無心道人淡淡的說道:「還沒有呢!」
雲鵬真人面上露出一絲失望,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歎息,他明知師兄這次閉關,尋求突破太沖玄微經第六層境界之法,不會這麼快便開關而出,依舊每日前來詢問,所為不是其他,依舊是為了那個植物人一般的兒子,李玄天。
放眼整個崑崙山玉虛宮,只有掌教師兄雲龍真人修為足夠施展崑崙秘傳之法,續命回神之法,可惜,上次續命之後,雲龍真人耗盡全身真元,心中忽然有所感悟,立刻宣佈閉關修煉。這回神之法,卻一直沒有來得及施展。
能早一日喚醒兒子,雲鵬真人寧願自損一層修為也在所不惜,可惜,那續命回神之法,非太沖玄微經第六層中期以後修為根本就無法施展。
……
抱琴峰守虛殿中,莫言真人一臉慈祥的看著景晴真人,微笑道:「景晴,這些註解,就辛苦你一趟,去送給掌教真人吧!」
景晴真人點了點頭,默然接過莫言真人遞出的一疊信箋,口中欲言又止,然那一絲遲疑之色卻終逃不過莫言真人的眼睛。
「景晴,你是不是覺的我不該留下這最後一頁註解?」莫言真人臉色一沉,肅然說道。
景晴真人抬頭凝望了莫言真人一眼,口唇蠕動,終於沒有說出話來。
莫言真人沉默半響,忽然歎了口氣:「景晴,你還年輕,有些事情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去年,宴青那廝依舊在青雲峰上時,那些註解,都是你師叔飛鴻真人交給掌教師兄之後,再傳到我們手上,你猜一下,飛鴻真人有沒有截留?掌教師兄有沒有截留?」
景晴一愣,默默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景晴不知。」
莫言真人歎了口氣,低聲道:「景晴,原本,你飛鴻師叔的修為境界在諸位首座中排名第四,而今,卻有直追掌教真人之勢頭,你道為何?」
景晴真人瞪大了眼睛,恍然說道:「師父,您是說,飛鴻師叔交給掌教師伯的那些註解,並不完全?」
莫言真人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根本就不能解釋他修為突飛猛進的原因!」
「好了,你去將這些註解送到接天峰吧。」眼見景晴真人依舊沉默不語,莫言真人雙眸中閃過一道金光,淡然吩咐道。
景晴真人默然轉身,緩步離開了守虛殿,來到廣場之上,祭出逐空仙劍,飄然踏上劍身,催動御劍之法,向著接天峰方向,破空而去。
身後,莫言真人目送景晴真人離開,白皙如玉的臉上,忽而露出一絲不忍,繼而微微歎了口氣,喃喃說道:「晴兒,師父對不起你啊!」
抱琴峰和接天峰之間不過百里路程,景晴真人御劍臨風,不到一個時辰,已經飛臨接天峰上空,徐徐降下仙劍,遊目四顧,卻見景玄真人飄然從台階盡頭踏空而來。
「景晴師妹,好久不見,一向可好?山下凡塵俗世中可有什麼好消息?」景玄真人雙眸金光一閃,緊緊的盯著景晴真人的玉臉。
景晴真人搖了搖頭,淡然一笑:「景玄師兄,掌教師伯可在殿中?」
景玄真人笑了笑,臉上閃過一抹奇異之色:「在!景晴師妹,請跟我來。」
聲音未落,景玄真人轉身踏上台階,幾步跨入清虛殿中。
景晴真人不疑有他,毫不猶豫的跟在景玄真人身後,也邁步進了清虛殿,入目卻見景玄真人點燃了三支檀香,輕輕插入了三清塑像跟前的香鼎中,青煙裊裊而上,很快便瀰漫了整個大殿,頓時,大殿中充滿了奇異的檀香。
景晴真人進入殿中,四下一看,並未找到白雲真人的身影,臉上神色忽然一變,疑惑的問道:「師兄,掌教師伯在那裡呢?」
景玄真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柔聲道:「景晴師妹,你來到真不巧!我父親他昨日便進了藏真閣,不到一個星期,是不會出來的!要不,師妹在此住上幾天,等父親出來再走如何?」
景晴真人愕然道:「師兄,你這是何意?先前你可是說,掌教師伯在的。」
景玄真人委屈的說道:「是啊,在!不過,他老人家是在藏真閣中,而不是在這清虛殿中啊!」
景晴真人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略一思量便從懷中掏出那一疊信箋,抬手遞給景玄真人,口中淡然道:「師兄,這是宴青註解的無極玄清道第五層心法,你先收著吧!待掌教師伯出來,你再交給他老人家。」
景玄真人伸手接過那疊信箋,那隻手卻並未立刻縮回,而是順勢一伸,撫上了景晴真人的雪白晶瑩的皓腕,輕輕的摩挲起來。
景晴真人眉頭一皺,迅速將右手縮了回來,冷冷的說道:「景玄師兄,請你自重!那些註解已經送到,景晴告辭!」
說著,景晴真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景玄真人,轉身便向清虛殿外走去。
哪曾想,景玄真人身軀一轉,一道黃影閃過,擋在了景晴真人跟前,臉上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我的好師妹,你想去哪裡?」
景晴真人心中大怒,深深吸了口氣,凝聲道:「景玄,你想怎麼樣?」
景玄真人搖了搖頭,雙眸中忽然射出一股柔情:「師妹,你知道麼?自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接天峰,師兄的這顆心啊,便被你俘虜了!自那以後,我一直夢想著能和師妹結為神仙眷侶,一起探求這無上大道!我的好師妹,今天,我便問你一句,你答應做我景玄的妻子嗎?」
景晴真人眉頭緊蹙,冷冷的盯著景玄真人,決然搖了搖頭:「景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十年前,我便告訴過你,我景晴此生矢志大道,絕不尋什麼道侶!今天,我便再告訴你一次,這道侶之說,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景玄真人臉上露出一縷哀傷之色,癡癡的望著景晴,柔聲道:「師妹,你這是騙我的,對嗎?你內心中,是喜歡我的,對嗎?」
景晴真人冷笑一聲,側身繞過景玄真人依舊向著殿外走去。
景玄真人見此,臉上頓時陰沉下來,眼見景晴真人將要離開清虛殿,雙手顫動,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一個箭步竄到景晴真人身後,雙臂一張,便將她摟在了懷中,口中冷冷的說道:「我的好師妹,你到那裡去?」
景晴真人嬌軀被摟,芳心雖然大驚,卻並不驚慌,景玄真人修為遠不及她,要想掙脫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當下,景晴真人毅然發送無極玄清道心法,鼓動丹田真元,想要掙脫!
然而,接下來景晴真人臉上卻露出駭然之色,無極玄清道剛一運行,丹田中便忽而一陣劇烈的疼痛,原本磅礡雄渾的真元彷彿被壓縮在丹田中不得動彈的空氣,任憑景晴真人忍著劇痛,如何催動心法,卻沒有一絲能夠衝出來!
「你,你,你對我用了醉仙香?」景晴真人一臉駭然,顫聲問道。
景玄真人雙手摟著景晴真人的嬌軀,聞言頓時呵呵一笑:「我的好師妹,若非那醉仙香,你又如何能變成這般模樣?」
景晴真人穩了穩心神,冷冷的說道:「師兄,你這麼做,可是違背了咱們連雲宗的門規,難道就不怕我告訴掌教真人嗎?」
景玄真人雙手扣在景晴真人胸前,好一陣亂摸,聞言呵呵大笑:「我的好師妹,我既然能動用醉仙香,當然是得到了父親首肯!若非如此,這世上僅剩的一隻醉仙香,父親他怎麼會交給我?」
景晴真人聞言,芳心頓時沉了下去,的確,這醉仙香乃是千年之前,師門一位前輩采海底奇花,配合高山紫香檀,煉製而成,當世只剩一支,一直都收藏在掌教白雲真人手中!而今,這景玄真人既然能取出來,自然是得到了白雲真人的首肯。
「我師父,她老人家知道嗎?」景晴真人忽然想起,自己離開時,莫言真人臉上的莫名表情,心中頓時一顫。
景玄真人大笑道:「咦,我的好師妹,你倒是不傻啊!說實話,若非莫言真人默許,我景玄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碰你的仙體?」
景晴真人聞言,明眸中頓時流下兩行清淚,心神崩潰之下,立刻放聲悲呼:「師父,你這是為什麼啊?!」
景玄真人雙臂用力,將景晴真人攔腰抱起,大踏步走向清虛殿後堂,用腳踢開一間靜室虛掩的門戶,進門之後,又用腳將門碰上,一把將景晴真人拋在一架雕花雲床之上。
景晴真人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般,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雙明眸在沒有往日的明艷的波光,只瞪的溜圓,無神的盯著屋頂,心中萬念俱灰,再也提不起任何念頭。
景玄真人一步跨至床前,俯身低首,凝視著景晴真人嬌顏,雙目中射出深深的情意:「晴兒,你知道,這個名字我呼喚了多少次嗎?多少次夢想,多少次渴望,而今,我終於可以靜靜的凝視著你的容顏,撫摸到你的臉龐,從今天起,你便是我景玄的妻子,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受一點苦,吃一點虧,除非我死了!」
景晴真人雙眸無神,依舊靜靜的躺著,不動,不鬧,不思,不想。
景玄真人喃喃自語半響,終於俯身下去,吻上了那雙紅唇。
良久,景玄真人忽然一聲痛呼,抬起頭來,嘴角一縷鮮血悄然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景晴真人的胸前,彷彿盛開的梅花,浸染了她那一襲月白色道袍。
景玄真人不怒反笑:「我的好師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什麼呢?等咱們好事一成,我父親出來之後,給你種下困神術,你便會成為我景玄的第二任嬌妻!」
景晴真人依舊不言不語,只雙目無神的盯著房頂。
景玄真人口中忽然一聲冷笑,雙手迅疾探出,一把將景晴真人身上的月白色道袍撕成了兩半,扔到了一邊,又三下五除二,將那身白色內衣撕成布片,緩緩飄落地面。
當最後一絲布片離開景晴真人的嬌軀,那雕花雲床上便露出了一具玲瓏嬌軀,凹凸有致。
景玄真人雙眸中充滿了激盪的**之火,呆呆的凝視著雲床上那具充滿了絕大誘惑的仙軀,喉嚨中忽然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吐沫,緊接著,他三下兩下,將自己一身藍色道袍脫下,扔在一邊,合身撲了上去。
靜室之門悄然打開,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飄了進來,眼見景玄真人合身撲上,口中頓時發出一聲冷哼,右手一抬,一道璀璨金光驟然從指尖激射而出,閃電般撲向景玄真人。
景玄真人心中正自興奮的躍馬挺槍之時,心神猛然一顫,只覺背後一道雄渾古怪的真元透體而入,霎時間衝入脊背,所過之處,彷彿熊熊烈焰燒過,將他炙烤的痛呼一聲,正待躍身而起,那道真元已經衝上頂門!下一刻,景玄真人只覺腦海中轟然一聲鳴響,腦海深處綻放了無數顆星星,顆顆金黃,閃爍異彩,然後,他腦袋一歪,癱軟在景晴真人的嬌軀之上。
那道人影揚手又是一道真元,將景玄真人的軀體掀翻在地,一步跨至床前,凝視著景晴真人的嬌軀,忽然幽幽一聲長歎,右手又是一揮,憑空飛出一襲粗布長袍,罩在景晴真人身上。緊接著,那道人影雙臂一展,俯身抱起景晴真人的嬌軀,轉身,一步踏出靜室,彷彿一道虛影閃出清虛殿,踏空而起,眨眼間已經消失在高天雲海。
……
東海海濱,一處潔白沙灘上,南宮星和宴青並肩而立,眺望著蒼茫大海。
「星兒,以你看,這片亞歐大陸之外又是何地?」宴青凝望遠處的海浪,忽而柔聲問道。
南宮星眼神迷茫,搖了搖頭,道:「古老相傳,亞歐大陸之外乃是另外一片天地,那裡鮮花盛開,四季如春,所有人都安居樂業,沒有痛苦,沒有煩惱。」
宴青歎了口氣,道:「星兒,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傳說中的仙界也不可能人人安居,到處都是歡樂!以我所知,那種地方只存在於人們的幻想中,現實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不公平,便有爭鬥,便有弱肉強食,就這點而言,有人曾經說過,那叫叢林法則,適者生存!星兒,咱們這就啟程如何?」
南宮星點了點頭,帶了一絲擔憂:「宴郎,你金丹初成,真元能不能支撐那麼遠的距離?要知道,咱們一路飛來,你可是歇息了兩次呢!」
宴青笑了笑,說道:「無妨!咱們不是還有這個麼?呵呵,有了這個,咱們兩個可以輪流休息啊,別說三天,就是三十天,三年,也沒問題!」說著,宴青右手一晃,從白玉雕龍戒中取出一枚指頭大小的火鑽靈石,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又收入了戒指中。
南宮星嬌笑道:「呵呵,我倒是忘記了,咱們還有這種寶貝呢!如此,咱們就去探一探這東海深處!說實話,星兒也很好奇呢!」
話音未落,南宮星拋出囚龍仙劍,懸浮虛空,飄身而上,一雙妙目凝視著宴青,微笑大道:「宴郎,要不,咱們共禦一劍如何?」
宴青呵呵一笑,縱身躍上囚龍仙劍,雙臂輕舒,將南宮星摟在懷中,低聲道:「如此甚好,為夫求之不得!」
南宮星俏臉緋紅,格格笑道:「宴郎,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為好,省得到時侯我們一起掉入海中,被那些兇猛的海獸當了糧食!」
宴青神色一整,肅然道:「星兒放心,海裡的那些怪獸都好色的很,沒有那個海獸捨得吞吃可愛美麗的星兒公主呢?到時候,就怕他們見到星兒你的美貌,都會沉入海底!」
南宮星聞聽心上人如此誇讚自己,心中頓時如同賽了蜜糖,展開御劍之法,催動囚龍仙劍向前飆射而出,扶搖直上,懸浮於海面之上百丈虛空,向著東海深處疾馳而去。
「宴郎,你剛才說,那些怪獸看到我,都會沉入海底,那是為什麼啊?」南宮星想了半天,依舊有些不解,那些海獸為何會沉入海底。
宴青雙臂輕柔的擁著南宮星,將嘴唇靠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傻瓜,那些海獸見到美麗的星兒公主,頓時驚為天人,連游泳都忘記了啊!你說,他們不會沉入海底嗎?」
海面上空,高天雲海之中頓時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
囚龍仙劍穿雲破霧,一路疾馳,一個多時辰以後,兩人眼前漸漸現出一片茫茫大霧,上接雲天,下連海域,上不知其高,左右不知其遠。
「星兒,快停下來!這片大霧有些古怪!」宴青低聲說道。
南宮星緩緩降下仙劍,到海面上空三十丈處,徐徐懸停,眉頭微皺,肅然說道:「嗯,這片大霧是有些古怪,風吹不散,靈識不透,眼望不穿,和那大衍清微周天陣所生大霧倒是有些相似!」
宴青聞言心中一動:「星兒,你好像說過,那些進入大霧中的人,從沒有一人出來?」
南宮星點了點頭道:「故老傳說,這片茫茫大霧極為神奇,無論多麼厲害的修道者,只要進入大霧,便再也無法出來!」
宴青凝眉沉思半響,沉聲道:「星兒,走吧!我有種直覺,這片大霧中極為凶險,其精微奧妙遠超我那大衍清微周天陣數倍,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能闖蕩!嘿嘿,如此莫名其妙的地方,沒有把握,咱們可不能闖!不過,既然來了,便在這海面上找一下吧,或許還能找到一處無人的海島,作為咱們的海外基地呢!」
南宮星嫣然一笑,點頭同意,調轉仙劍,再次扶搖而上,破空而去。
仙劍破空,飛行極速,又是兩個時辰之後,西方日頭漸漸墜下,露出一片火紅的雲彩。
南宮星真元漸漸不濟,宴青右手一晃,祭出玄武仙劍,懸浮虛空,一步踏了上去,轉身笑道:「星兒,你且歇息一下,看我的御劍飛行!」
南宮星雙足一頓,飄身而起,落在宴青背後,藕臂一展,摟在了宴青腰間,靈識一動,將囚龍仙劍收入了白玉鐲中:「宴郎,你可要小心啊!」
宴青笑了笑,真元潮湧,催動玄武仙劍,緩緩前行,不及片刻,便成風馳電掣。
半個時辰以後,南宮星忽然嬌笑道:「宴郎,你看,底下有處小島呢!」
宴青靈識一展,向下探去,不一會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星兒,咱們下去看看吧!說是小島,其實也不小呢,足有方圓十里了。」
話音未落,宴青便催動玄武仙劍,緩緩降下,飛臨小島上空,凝目向下望去。
夕陽中,小島上綠樹成蔭,繁花處處,靠海一面山坡上臥著幾隻怪異的海獸,長了兩隻銅鈴般的大眼,頭大如斗,沒有角,鼻長若象,口中呲牙咧嘴露出一長一短兩支劍牙,身子卻嬌小如同虎豹。
「那是什麼海獸?」宴青輕聲問道。
南宮星凝望下方的怪獸,皺眉想了想,道:「嗯,我想起來了,那是海象!父王在時,曾有人獻過一頭,奈何,海象只能生活在海水中,淡水卻養不活的,因此,沒過多少天便死了。」
宴青緩緩降下仙劍,兩人攜手躍下,落在高坡之頂,那些海象彷彿從未見過人類,眼見宴青和南宮星落在高坡,只是瞥了幾眼,便依舊舒服的躺在山坡上,一動不動。宴青將靈識盡展,探察四圍,良久之後方才微笑道:「星兒,咱們很幸運,這個小島上或許還從未有人來過呢!呵呵,如此,這座小島就歸我們咯!」
南宮星微笑道:「是麼?咱們再去到處看看吧!」說著,南宮星一拉宴青,飄然下了高坡,在小島上悠然轉了起來。
小島不大,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已經繞島一圈,靈識過處,除了西面臨海一片銀白色沙灘上還有幾隻懶洋洋的海象之外,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鳥獸和那些繁花樹木,別說修道者,就是人的痕跡也沒有發現一點。
「宴郎,你說,如果咱們在這個島上留塊石碑,刻上無雙殿三個字,如何?」南宮星心中一動,嬌聲笑道。
宴青撫掌大笑:「星兒,此言深得我心!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這石碑就不用刻了,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呵呵,我要在這個島上布下一個稍大點的大衍清微周天陣!如此,周圍十里之內,都是大陣籠罩區域,外人不得進也!」
南宮星眨了眨眼睛:「宴郎,你的意思是,如果連雲宗找到這裡,就會將這裡當作咱們無雙殿之所在?」
宴青臉上一片肅然:「正是!」
丹田金丹已成,真元一生,宴青頓悟大衍清微周天陣控制之法,又將陣法衍生出一種,是為中型的大衍清微周天陣,使用一百零八顆火鑽靈石按照特異方位布下,陣成之後便能籠罩周圍十里,其威力比之縮微型的大衍清微周天陣大了兩倍不止!
於是,兩人繞遍全島,計算方位,一個時辰之後,開始布下大衍清微周天陣。
這一次,宴青所用火鑽靈石乃是籃球大小,如此即使長時間不來,這陣法也不慮被人破壞,更不慮能量不足,那麼大的火鑽靈石,若不是有人刻意來攻,支撐三十年,沒有問題!
又是一個時辰之後,一彎新月升上天空,宴青將最後一顆籃球大小的火鑽靈石埋入土中三丈之下,大衍清微周天陣即成,一片茫茫大霧頓時湧出地面,眨眼間籠罩了整個小島。東面斜坡上、西面沙灘上,十幾隻海象頓時驚起,神奇的穿過大陣,一頭撞入了大海!
「咦,這些海象好像不受陣法紛擾啊?」宴青靈識注意到沙灘上海象的行為,頓時充滿了驚訝,自大衍清微周天陣見世以來,圍困的修道者少說也有十幾個了,還沒有一個能自己走出,嗯,閒雲真人那廝是自己走出去的,卻不再十幾個人之列。
南宮星當然也注意到了這種異象,卻渾然不在意的說道:「宴郎,這些動物獨有一套感知系統,迥異於人類,能夠走出大衍清微周天陣也不算稀奇,呵呵,你擔心,那些海象會懂得陣法?」
宴青搖頭苦笑:「那倒不是!走吧,星兒,咱們該回去了。」
離開之時,宴青並沒有將大陣霧氣收起,而是任其自然,瀰漫了整個小島。
兩人御劍而行,一路遊山玩水,卿卿我我,終於再次回到了長安。
這一天,正是大漢永和二年,六月初六,距離兩人大婚之期還有兩天。
屈指算來,宴青閉關時間長達一個多月。
……
未央宮中,宴青再次看到南宮辰時,驀然間心中一陣心驚肉跳。
一個多月沒見,南宮辰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容顏只見頗見滄桑。
「皇上,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宴青心中極度驚訝,沉聲問道。
南宮辰高坐於几案之後,聞言歎了口氣,往日溫潤的目光也變得暗淡無神,有氣無力的說道:「宴將軍,也沒什麼,只不過連日操勞過度,有些疲累罷了。愛卿這一次閉關,可有什麼收穫?」
宴青凝眉望著南宮辰,半響方才說道:「皇上,可否讓末將為你看一下?」
南宮辰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卻聽旁邊南宮星苦笑道:「宴郎,你不用看了!辰辰她大限將至,即使大羅金仙到來,也是沒有辦法的!」
宴青一愣:「星兒,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辰低聲喝道:「姐姐,不許你告訴他!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最好的歸宿!」
南宮星雙眸含淚,泫然欲滴:「辰辰,你怎麼這麼固執呢?難道你忘記了,當年那位高人曾經說過……」
南宮辰冷然喝道:「姐姐!我意已決,莫再多說!有這功夫,你還是準備一下,兩日之後的大婚吧!」
南宮星雙眸中終於流下兩行清淚,搖了搖頭,道:「辰辰,咱們南宮家,可就只有咱們姐妹了,你這一去,姐姐如何能獨活世上?」
南宮辰強作笑顏,低聲道:「姐姐,你又何必悲傷?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何況,我能活到近日已經算是奇跡,若沒有當年那位高人,三年前我便先父王而去了,而今,我多活了三年,又有這一年多的風光,此生足矣!」
宴青臉上神色大變,沉聲道:「皇上!請原諒宴青不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那位高人到底還曾說過什麼?」
南宮辰搖了搖頭,臉色一沉,道:「宴將軍,你且出去吧,我和姐姐還有些話說!」
宴青皺眉不語,目光一轉,落在南宮星身上,忽而柔聲道:「星兒,我先出去一會兒,你勸一下皇上,以我的直覺,皇上現在好像很危險!」
南宮星點了點頭,淒然道:「我們南宮一家而今只剩下姐妹兩個,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妹子去死的!宴郎,到時候,還要你鼎力相助……」
南宮辰面色陰沉,冷冷的插口道:「姐姐,你再說,我便……我便自絕於你們面前!」
此言一出,宴青和南宮星臉上都是神色大變:「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