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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七章 路邊酒肆 文 / 開著奔馳去耕地

    第七章路邊酒肆

    葫蘆谷,懸崖之上那個洞口中,宴青凝神運功,展開靈識,方圓數十丈內一切風吹草動盡皆映入心湖,良久,宴青又探出半顆腦袋,四下看了看,方才一躍而下,落在地上。在洞穴中來回穿行兩次,尤其是那段極其狹窄僅容一人匍匐而過的洞穴,宴青身上的青色道袍早就變得髒兮兮的不像樣子。

    湖水邊,宴青低頭看著湖水中倒影,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然後,他高高躍起,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在水中脫下衣服,好好清洗了一下,方才上岸,將衣服擰乾,穿在身上,運起貝葉神功,不到片刻,白氣蒸騰中,衣服漸漸變干。

    一切收拾妥當,宴青長長出了口氣,展開身法循著來時的路徑回到了那個山頂。沿著崎嶇山路前行,一個時辰之後,翻過兩個山頭,宴青終於注意到,山腳下,樹木掩映中現出一條三丈寬平坦大道,遠處,視野盡頭,已經是一片平原。阡陌縱橫,幾個小鄉村錯落其中,一縷縷炊煙裊裊上升,消失在半空。

    宴青施展凌虛步,從山上一路縱躍而下,不到一刻鐘已經來到官路上,為免驚世駭俗,放緩了速度,順著官路向南緩步而行。如此走過一段距離之後,宴青有些不耐,前後左右看了看,根本就是渺無人跡,如此小心有何必要?於是,宴青便甩開大步,向前疾行,雖然沒有運用凌虛步,一步跨出也有十幾丈遠,如此速度,疾逾奔馬,不到半個時辰,已經走了近百里路程。

    夕陽西墜,天色漸暗,前方路邊大榆樹下,忽然現出一個小小的酒肆,門前插了兩張酒旗,一青一白,在風中輕輕舒展。

    宴青放緩腳步,飄然而行,漸漸來到酒肆跟前,揚聲問道:「有人嗎?」

    「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酒肆門口的棉布門簾一動,探出一張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小臉,忽閃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宴青,忽然又縮了回去。

    「爺爺,外面來的是一個老道!」小姑娘雖然故意壓低了聲音,卻依舊瞞不過宴青敏銳的聽覺。

    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蔓兒,不得無禮,請道長進來吧。」

    宴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淡淡的注視著門簾。

    果然,那張小臉又一次探了出來,帶上了些許笑容,脆生生的說道:「道長,我爺爺請你進來呢。」

    宴青稽首道:「如此,打擾了。」

    說著,宴青上前一步,來到門邊,挑開門簾,邁步走了進去。

    酒肆佈置簡單,正對門口擺著一張低矮几案,後面跪坐著一位老人,几案下擺著一個灰色酒罈。門的兩側靠牆擺放著一張四張木質几案,上面擺放著整齊的陶制酒器,几案後的地上放著乾淨的蓆子。

    老人身後不遠處,又是一道門戶,上面吊著門簾。

    見到宴青進來,那位老人站起身來,恭敬的問道:「這位道長,這麼晚了還在趕路嗎?」

    宴青微笑道:「有些急事。老人家,來點酒,弄點吃的,吃完了我還要趕路。」

    老人急忙點頭,道:「好的,道長請稍坐,馬上就好。」說完,老人稍微抬高了些聲音,對著身後的門簾喊道:「蔓兒,把中午的雞肉熱一些上來,再抓一碟胡豆過來。」

    宴青點了點頭,一撩道袍,盤膝坐在了蓆子上,閉目凝息,靜靜的等待著。

    功夫不大,老人身後門簾一動,只見蔓兒一手端盆,一手端盤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老人急忙上前接過盆子,口中埋怨道:「小心些,別掉地上了。」

    蔓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幾步走到宴青跟前,將盤子輕輕放在几案上,轉身走到酒罈旁邊,取了一個酒壺,舀了滿滿一壺酒,又順手取了幾個燒餅,回到宴青跟前,輕輕放下,脆聲道:「道長,請慢用。」

    盆中一半雞肉,一半雞湯,雖然是中午剩下的,聞起來依舊香氣撲鼻,比起青雲峰上的飯食而言,是好的太多了。青雲峰上從未嘗過葷腥,宴青一聞之下,立刻食指大動,拿起筷子便吃。

    蔓兒靜靜的站在門邊,依著門框,看著宴青這般吃法,頓時有些忍俊不禁,想要笑時,急忙用小手摀住了嘴巴,發出輕微的嗤嗤笑聲。

    宴青心中一動,抬頭看去,見蔓兒那般模樣,便朝她微微一笑,放下筷子,倒了一杯酒,端到鼻端嗅了嗅,酒香撲鼻,雖然比不上墓穴中所得美酒,在這等鄉村小店,卻也難得。

    天色漸暗,蔓兒點燃了一盞油燈,放在了几案上。

    片刻功夫已過,一壺酒下肚,盆中的雞肉也吃了大半,那碟子胡豆卻一動未動。青雲峰上除了白菜豆腐、蘿蔔胡瓜之外,最多的便是這胡豆,有時候,早也胡豆,晚也胡豆,宴青早已吃的膩了。

    「再打一壺酒來。」宴青搖了搖酒壺,衝著蔓兒微微笑,吩咐道。

    蔓兒抿嘴一笑,也不說話,只飛快的點了點頭,便走到宴青跟前,抓過酒壺,又打了一壺酒來,放在几案上。

    終於,宴青酒足飯飽,站起身來,稽首微笑著問道:「老人家,多少錢?」

    老人急忙含笑道:「十二錢足矣。」

    還真是便宜啊!宴青伸手入懷,從錢袋中取出十二枚銅錢,交予老人,稽首道:「多謝老人家,貧道告辭。」

    酒肆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老人微微皺眉,擔心的說道:「道長,天色這麼晚了,要不就在小店湊合一個晚上?從此向南,要走百十里地,直到坪蘭縣城才有住宿的地方呢。」

    住不住的,宴青倒無所謂,只是這路還需問一下。

    「老人家,從此處到長安還有多遠?如何走?」宴青目光溫潤,神色平和,淡淡的問道。

    「長安?那可遠了去了!小老兒平日裡也就是到過坪蘭縣城,長安城是咱大漢帝國的都城,天子腳下,繁華無比,可惜,小老兒是只聞其名,從沒有去過。不過,聽來往的客人說,由此向南,大約五天的路程,便到長安,如此算來,恐怕有上千里了。」老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宴青點頭稱謝,飄然而去。

    走出約莫幾十米,便全力運轉貝葉神功,將凌虛步施展到了極致,彷彿一支永不停歇的利箭,向前飆射。一夜之間,宴青一路向南,穿過五六座縣城,兩處大城,毫不停留,到天明時分,終於看到遠處現出一片高大的城牆和寬大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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