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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一九節 爸爸最後的話 文 / 藍河星月

    第一一九節爸爸最後的話

    「爸,您還好麼?」我強忍淚水說。

    爸爸說:「小強,爸爸和你說幾句話。」

    「爸,你說,我聽著呢。」

    「第一,你要娶小雪做妻子;第二,如果你媽媽再婚,你不要阻止;三,爸爸已經把你姐姐該得到的遺產給她了,不必再進行分割,四,小雪生的孩子取名叫林林,吳林林。」

    我一聽就知道是爸爸在立遺囑了,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下來:「爸,我記住了,您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爸爸說:「別哭,小強,你是咱家幾代單傳,記住,要多生孩子,把家脈傳下去!」

    我聽了爸爸的話後含淚地笑了:「爸,我會的。您好好的,再過十來天,我就可以回去了,爸,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好的,小強,我等你回來。」爸爸語氣很豪放,聲音也很大。

    和爸爸通完電話後的第二天,我打手機回去,媽媽告訴我,爸爸已經在昨晚走了。我聽了沒有說話,關了手機之後,伏在床上地默默流淚。

    一會兒李雨來了,她抱住我說:「我知道了,小強,你媽媽剛剛打電話給我,讓我安慰你。」她給我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小強,生老病死,誰也不能勉強,你不要太難過,節哀是一種修養,也是一種高貴的品質。」

    我沒有理會李雨的話,一動不動地在床上趴著,李雨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安慰我,她把我的頭抱在懷裡,長時間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抱著我。雖然我一直強忍著悲痛,可最後還是哭了出來,不理會她的安慰,嚎啕大哭。

    我的哭聲引來了大家,他們站在門口看著我,李雨低聲給他們說了一下,讓大家都回去。大家走了之後,我依然哭著,楊蘭蘭走來看著我,想安慰我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雨讓她回去休息,她才走了。

    我哭完之後好多了,坐在那裡抹淚;李雨關好門之後,過來摟住我的頭,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小強,我沒有讓你留在國內陪伴你爸爸,他去世的時候你都沒有守候在他身邊,這都是我的錯。」

    我說:「姐,你別這麼說,你沒有錯,錯在老天不讓我爸爸等到我回去那天……」說著鼻子一酸,眼淚又下來,扭頭擦了,然後起來開了門,走到外面街上去。

    外面下著冷雨,我一個人在雨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小強!」楊蘭蘭喊了我一聲,追上來為我打著雨傘,同時大聲問我,「你去哪裡?」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往前走走。

    她打著雨傘跟著我說,「回去吧,淋了雨會生病的。」

    我沒好氣地說:「你不是和我分手了麼,幹嘛還管我?」

    楊蘭蘭說:「即使我們不是戀人了,可也還是朋友啊,很好的朋友。」

    我沒有理會她,朝著前面走去,她一直打著雨傘跟著我,怕我被雨水淋濕。到了前面一個無人的地方,我停下來哭泣。她拿出手絹,一邊給我擦淚,一邊安慰我說,「別哭了,小強,聽話啊,晚上還要演出呢,哭壞了還怎麼上台啊!」說著她把我抱住了,一個勁地安慰我……

    這時候的蘭蘭,就像姐姐在哄一個小弟弟一樣,我大是感動,就抱住哭著。但男人的自尊心讓我不好意思這樣,靠女人的懷抱來尋求安慰,於是我脫離開她的懷抱,轉過身去仰頭朝天,讓淚水和雨水交匯在一起。

    蘭蘭從後面抱住我說,「小強,別難過了,咱們回去吧,馬上要演出了啊。」

    我說,「這種事,你不必勸我的,過了自然就好了。」說完我離開了。

    蘭蘭在原地看著我,但她還是不放心,又追上來給我打著雨傘,一直陪著我,直到演出快開始的時候,我們才一起回到劇場裡來做演出前的準備。

    歐洲的演出結束之後,團裡的人還要在這邊做短暫的停留,打算離開前做一次瀏覽觀光,畢竟來一次歐洲不容易。但我卻歸心似箭,最後一場演出結束的當天傍晚,就一個人離開團隊,獨自登機返回。李雨和蘭蘭,大頭幾個到機場送我。

    從歐洲飛回國內需要十五個小時。

    下飛機的時候,媽媽和姐姐,還有柳如影三個人來機場接我,我首先和媽媽擁抱,又和姐姐擁抱,我知道,姐夫和他們的孩子都來過,參加了爸爸的葬禮之後,姐夫和他們的孩子就先回美國了,姐姐留下來等我,要和我見上一面之後才回美國去。

    姐姐和爸爸一樣個子很高,人到中年的她開始發福,看上去很豐滿。

    和媽媽、姐姐擁抱完了之後,我和柳如影握了一下手,她喊我:「林總。」我沒有說話。

    由於爸爸去世的原因,我們的見面快樂而又有點壓抑。回去的路上,是媽媽開車,我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外公的莊園裡,媽媽把車停在一片樹林前,外公站在那裡看著我。我下了車走了幾步,就看見了爸爸的墳墓。

    我跪在了爸爸的墳前,媽媽站在旁邊,姐姐也跪在我旁邊,對著爸爸的墳墓說:「爸,小強回來了。」

    我對著爸爸的墳墓磕了三個頭,喊一聲:「爸,我回來了!」想到走之前還和爸爸說話,回來之後卻只看見爸爸的新墳,從此陰陽兩隔,我禁不住淚如雨下。

    這時候,一輛q7車駛來停住,李雨婷先從駕駛室裡出來打開了車門,小雪抱著孩子從車裡出來,走過來看著我;小雪把孩子交給媽媽,然後從車裡拿出來紙錢給我,我接過來放在墳前,又接過打火機,把紙錢點燃,給爸爸燒紙。接下來姐姐給我一瓶白酒,我打開來,倒在爸爸的墓前,按照傳統習俗祭奠爸爸。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頓飯,給爸爸的位置上也放了一幅碗筷。

    姐姐第二天就啟程返回美國,我和媽媽開車去機場送她,臨登機的時候,姐姐對我說:「小強,記住爸爸的話了麼,多生孩子,把咱家延續下去。」

    我笑了:「姐,國家有政策,只准生一個。」

    姐姐說:「一定要多生兩個,實在不行,就移居美國,姐給你辦手續,大不了投資移民。」

    「知道了,姐,你多保重,問候姐夫和孩子們好。」我說。

    姐姐放下行李擁抱了我一會,然後放開我,拿起行李走了。我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通道那頭。

    送走了姐姐之後,我和媽媽開車回去,在車上我想起爸爸的遺囑,就對媽媽說:「媽,爸爸遺囑裡說,如果您改嫁,我不得阻止,媽媽,爸爸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會改嫁麼?」

    媽媽笑了,一邊開車一邊說:「你爸爸那是老糊塗了,不管什麼就胡亂說!」

    我笑了:「爸爸走了,公司自然就交給媽媽管理了,媽媽你會很辛苦的。」

    媽媽說:「你爸爸把公司寫在你的名下了,也就是說,公司的董事長是你。」

    「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不知道你爸爸怎麼想的,也許他怕把公司交給我,我改嫁會帶走了吧。」媽媽說著笑了,有點難堪也有點惱火,「他心裡也許是不信任我。」

    我笑了笑:「可爸爸沒有權力這麼做的,法律規定婚姻期間所獲得的財產歸夫妻雙方共同擁有。」

    媽媽說:「我看他要死了,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這些,寫在你名下就寫在你名下吧,都是一樣的。」

    「可我不會管理公司啊。」

    「沒什麼問題的,你只要任命一個總經理,再任命一個財務總監就可以了。總經理可以讓柳如影當,財務總監讓媽媽來做。今天是星期六,你可以週一對公司宣佈這一決定。」

    「柳如影太年輕了,我怕她沒經驗。」

    「那你說誰合適?」

    「媽媽你不能當總經理麼?」

    「也可以,不過,那會很忙,媽媽有學校和旅店,餐飲那攤子要管。」

    「我知道了。」

    我是第二天到公司裡去的,柳如影看到我來了,立刻就通知各部門的正副經理到辦公室裡來見我。我坐在爸爸原來的位置上,聽取各部門經理匯報,完了之後我問他們:「我們公司需要一名總經理,也就是執行總裁,你們說誰最合適?」

    大家聽了都沉默不語,看得出誰都想得到這個位置。

    我看他們都不說話,就讓他們都去了。柳如影給我沏了一杯茶,放在我跟前說:「林總,您請用茶。」

    我說:「我不喝茶,我喝飲料。」

    她說:「對不起林總,我沒有想到這點。」

    我站起來走到窗前去看外面,心裡想,她叫我「林總」,這麼說我現在也是老闆了,原來當老闆就是這種感覺啊,我有點好笑,也覺得好玩。就問柳如影:「你看我像老闆麼?」

    柳如影笑了一下說:「不是像不像的問題,你本來就是老闆。」

    我看著她,她穿著西裝,下面是西裝裙,秀髮披肩,下面是高跟皮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很迷人,也很有氣質,我不由得怦然心動,立刻對她有了感覺。我對她說:「如果我讓你做公司的ceo,你能勝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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