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和李雨大發衝突
李雨是有上台的癮的，她連演了幾場，每場都是我演獵人，她演蛇仙，老庫演鷹王。就在第四場演出的時候，老庫受傷了，在托舉的時候韌帶拉傷，當時有點痛，可演出在進行，他只有繼續堅持，等到演出完畢，他已經痛得很厲害。我和馬老師陪他到醫院去看，醫生說不可以再進行大負荷的運動了，否則韌帶傷痛會加劇，因為那裡受了傷，已經比較脆弱，不可以繼續演出。
這樣一來，李雨不得不做一些調整，讓我重新演鷹王，讓羅小虎演獵人。
在北京呆了幾天之後，李雨讓我陪她去一趟西山，這天她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莊重而已帶有幾分肅穆。去西山是自己她開車去的，路上買了冥幣和酒，到了那裡我才知道，她前夫已經半月前去世了，她特地是來上墳。她讓我幫她把冥幣拿到墳前，她跪下來，把紙錢燒化了，又把酒倒在墓碑前。我遠遠地看著，過了一會，看到她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完了，就過去牽了她的手，把她領到車前，離開那裡返回。
這天下午，我和大頭幾個在街上網吧裡玩完電子遊戲後，去街上吃了飯，回旅店來找李雨，準備和她一起去劇場準備演出。到了她的住處找不到人，看到和楊蘭蘭和丁煙雨走來，我就問：「見到李老師了麼？」
楊蘭蘭說：「剛剛出去了。」
我就去外面看，一出樓門就看見李雨的背影在那大門口閃了一下消失了，我快步趕過去，出了大門，看見李雨上了一輛黑色別克車走了，我站在那裡看著，剛想回來，卻看見那別克在那邊酒店門口停住了。我走過去幾步望著，看見李雨和那個飛機頭從車裡出來，朝著酒店裡面去了。
我看見李雨和那個飛機頭在一起，心裡頓生疑竇，他們兩個人去那裡幹什麼？我走過去看，別克車停在那裡，他們人已經進酒店裡面去了，我走進酒店裡去看，卻找不到他們的身影，服務生過來問我：「請問，你要住店麼？」
我轉身出來了，到了酒店外面用手機給李雨打電話，她很快就接了。我問：「姐，你在哪？」
李雨說：「我在外面呢，你吃了麼？」
我說：「我等你一起去吃呢。」
李雨說：「小強，今天你自己去吃飯吧，姐有點事，要晚一點回去。」
我問：「什麼時候回來呀？」
李雨說：「兩三個小時以後吧。」
我問：「你和誰在一起啊？」
李雨沒有馬上回答，過了幾秒鐘才說：「和朋友呀。」
我問：「男的還是女的？」
李雨靜默了一下，有點不情願地說：「當然是女的了，以前的同事，在一起聚一聚。」
我頓時火了：「你胡說八道！」
李雨：「小強，你怎麼了？」
我說：「現在我就在酒店門口呢，你馬上出來。」
手機裡靜了一下，然後關機了。
我在酒店門口來回走動著，一會不見她出來，我就又一次撥了她的手機號。這時，她從酒店裡出來了，我看見她就停止了撥號，用一種憤怒的神情看著她。她走過來對我說：「你在跟蹤我？」
我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吃驚地捂著臉看著我。這是那個飛機頭出來了，他看見我打李雨，就衝過來抓住我的衣領舉拳要打。我左手擋開他的胳膊，右手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他退後幾步坐在了地上，頓時面現怒容，躍起衝過來一腳踹在我胯上，我後退兩步倒了，手扶了一下地馬上起來，衝過去一拳打在他臉上，他奮起反擊，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痛得彎下腰，他順勢給了我背上一下，我一下子撲到在地上，他從後面把我抓起來推到車頭上趴著，後面打我的頭。我已經完全處在被動挨打的地步。這是李雨拚命地拉著他喊：「別打了，住手！」這時我掙脫了開來，轉身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彎下了身去，我狠狠一肘擊在他後背上，他撲到在地上。李雨又拚命地推我說：「別打了，小強，會出人命的！」她把我使勁往後推。
這時飛機頭又起來了，猛地一頭朝我肚子上撞過來，我一躲閃，他肩膀撞在我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使我一直往後退著，一下撞在了一根柱子上，我差點暈倒。他一把卡住我脖子，目光凶狠地想把我掐死。這時李雨過來使命拉他，拉不動她就急了，拿起包猛打他的頭，他一轉頭看她，她就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
飛機頭頓時愣住了，吃驚而又痛苦地看著她，好像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打他。
李雨這時候過來看著我說：「小強，你沒事吧？」
我的手揉著脖子憤恨地看著飛機頭，正要撲過去和他拚命，這時李雨抱住我說：「別打了！」說完她拉著我就走。
我被她拉著走了有幾十米，猛地掙開她的手站下來看著她。她看著我急切地說：「今晚你還有演出，出了事怎麼辦？」
我恨恨地看著她，也不說話，我臉上肯定是強烈的鄙視和輕蔑的表情，「呸」了一聲，邁開大步離開她走了。
我回到了旅店，進屋後往床上一躺，胸脯劇烈地起伏，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楊蘭蘭這時候在門口對我說：「小強，我們去劇場了，你快點來啊！」說完他們一起走了，並不知道我打架的事。
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生氣，這時候李雨打手機來了，我一看是她的號碼就直接掐斷了不接。過了片刻有人敲門，我開了一看是她，就轉身回到裡面不理她。
她有點擔心地問我：「小強，你沒事吧？」
我躺在床上不理她。
她又說：「馬上要演出了，去劇院準備吧，別誤了演出啊。」
我翻身起來大聲地說：「老子今天不演出了，你怎麼地？」
「小強！」她大聲地喊，「你不可以拿這種事賭氣知道麼？」
「就是賭了怎麼地？你是開除還是罰款呀？」我惱火地問她。
「小強，你沒有理由這樣做知道麼？」李雨衝著我喊著。
「就是不去，愛咋地咋地。」我又躺回床上。
李雨說：「小強，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我翻身起來看著她，「還好問怎麼了，你不是跟人去開房了麼？我攪了你們的好事，差一點就上床了不是？去呀，我不攔你，愛和誰上床就和誰去，我管不著，可我不去演出，你也管不著對不？」
「小強！」她哭了起來，「你誤會姐了……」
「誤會？」我笑了，「你不是說和女朋友在一起麼？謊言當場被揭穿都不承認，真的很會裝啊，不愧是演員啊！」
「他是約我去酒店了，我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如果是為了那種事，我肯定會拒絕的，小強，我知道說什麼你也不信，可是你真的冤枉姐了！」她哭著申辯。
「就是做賊被當場抓住，也可以說是在拍戲，對吧？反正你可以死不認賬。」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申辯。
她說：「你讓姐出來，姐不是馬上就出來了麼？姐還打了他，這些你都看見的，小強，你應該知道姐很在意你，你恨姐可以，可不該拿演出賭氣，那是事業，是職業道德知道麼？現在馬上要演出了，你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今天兩千多觀眾，救場如救火你知道麼？」
我說：「我就是沒有職業道德怎麼了，就是拿演出賭氣怎麼地，就是不去，你拿大道理嚇唬誰？」
李雨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嗚嗚嗚」哭得好厲害。
我呆了一下，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心裡有了一點愧疚，但馬上又惱火起來，我說：「哭啥呀，你找他去呀，他不是你的老搭檔麼，你們配合了那麼久，床上配合完了舞台上繼續配合，不是很好麼？」
「去你媽的，你們才床上配合呢！」她突然罵了起來，但罵完之後就笑了，「誰跟誰舞台上配合完了又床上配合呀，你有沒有弄錯？」
我愣了一下，舞台上配合完了又床上配合，不是我和她經常做的事情麼？現在一想就好笑，我也笑了，但馬上就轉過身掩飾住，我說：「反正你今天得有個交代，到底和他上床沒有？」
她有點驚慌，但馬上鎮定下來，用一副冷冷的語氣說：「交代就交代，上了床又怎麼樣？不但上了床，還準備生孩子呢？」
「你——」我怒視著她，舉起巴掌停在了空中。
她迎著我的目光看著我說：「幹嘛？還想撒野打人？」
我愣住了，一副傻相看著他，頓時心虛了。
「你他媽的趕緊給老娘演戲去！」她一字一頓地說完，眼睛瞪了我一會，轉身出門走了。那出門時的那股子鄙視我的表情，讓我差點給噎死。
我像一隻鬥敗的公雞，這時候已經沒了脾氣，趕緊衝出門朝劇場跑去，她剛剛走到走廊裡，我從她後面超過去，跑到樓梯口站住對她說：「等演出完了再和你算賬！」說完我衝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