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節出了人命
她笑著在我腦袋上打了一下，然後開車繼續往學校走，到了學校附近，她停下車說：「你下去吧。」
「幹嘛呀？」我不解地問。
「我不想讓人看見你和我一起來學校。」她說。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笑了，開了車門下了車，往學校大門走。她開車先進學校裡去了。
我來到學校門口，有的師生正在往裡面走。我一進校門，就看見媽媽的車停在那裡，媽媽坐在車裡在看我。我跑過去說：「媽媽，你怎麼在這？」
媽媽說：「小強，你不是住在學校宿舍裡麼，怎麼從外面回的學校？」
我聽了心裡咯登一下，知道媽媽在調查我的行蹤，而且已經發現了我在說謊。我不得不佩服李雨的精明，幸好她剛剛讓我下了車，要不然媽媽看見我和她一起坐車來學校，就會知道我昨晚和她住在一起。這時候我只好繼續說謊了，不是為了欺騙媽媽，而是為了保護李雨。我說：「我去外面吃飯了。」
媽媽顯然看不出我的話有什麼破綻，就不再追問這個了，轉了話題問：「昨晚打架是怎麼回事？」
「昨晚呀，有人混進來耍流氓，被我遇到了，就抓住了他，送公安局了。」我怕媽媽擔心，盡量說得輕描淡寫。
這時候，楊蘭蘭從學校外面進來了，她看見我就跑過來喊：「小強。」
我這時就對媽媽說：「媽媽，我去上課了啊。」我說我見媽媽沒有再說什麼，就和楊蘭蘭一起朝舞蹈室走去。媽媽開車走了。我暗暗鬆了口氣。
我到了舞蹈室，同學們都差不多到齊了，我趕緊去換了練功服和軟底鞋，出來活動熱身，準備進行訓練。
表演系的學生，每天早上都和我們一起進行形體課訓練，完了再回去上課，所以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看見趙玉，因為李雨和楊蘭蘭的原因，我雖然心裡對她很有好感，表面上卻有意無意地迴避著她，可是，每當我有意無意看到她的時候，都發現她在看著我，就在目光相遇的時候，她就會露出笑容來，那是一種很自然，也很有魅力的笑容；每當這時候，我都是對她笑一下，就趕緊把目光移開。
如果沒有李雨和楊蘭蘭，我肯定去走向她，拉著她的雙手，大膽地向她求愛。可現在，我只能迴避。我已經有了兩個女人，公開的是楊蘭蘭，秘密的是李雨，兩個人已經夠讓我小心翼翼的了，如果再添上一個，那非亂套不可，我確信短信上看到的一句話：「愛一個人好難，愛兩個人好玩，愛三個人好煩，愛四個人翻船，愛五個人徹底玩兒完。」我愛兩個人，好玩就行了，可不想讓自己好煩。我知道自己有些花心，但不是種馬。
中午的時候，媽媽給我打電話來，讓我和她一起去外面吃飯。我和媽媽到了飯館裡點了飯菜一起吃著，媽媽的心情很不好，一句話也不說。我以為是因為我晚上不回家睡覺，媽媽不高興，就小心翼翼的，給她碗裡夾菜說：「媽媽你吃這個。」
媽媽一直不說話，等吃完了之後，我們離開這裡上了車，媽媽開車離去，但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江邊，媽媽停下車，坐在車裡對我說：「小強，知道麼？你闖了大禍了！」
我驚訝地看著媽媽：「不知道。」
「你昨晚在學校門口打了的那個人，他死了。」媽媽說完哭了。
我震驚地呆住了，抱住頭說：「我沒有想打死他，他去公安局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只是制止他的侵害行為！」
「他在醫院裡死了，是額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媽媽說著抹了一下眼淚。
那個姓孫的曾經和媽媽有那種關係，而且保持了有幾年時間，這次他死了，我不知道媽媽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媽媽對他有沒有感情，媽媽的眼淚不知道是為我流的，還是為他流的。這些，只有媽媽自己才知道。
這時候，我已經管不了這些了，我擔心的是自己，我有點害怕起來「那我怎麼辦，警察會不會抓我？」
媽媽說：「你不要怕，不會有事的，何況你是正當防衛，再說了，那個人也許有高血壓這樣的隱形疾病，可能是死於情緒波動。」
我說：「可是，警察會聽這些麼，他們……」我這時候反而冷靜下來，我深吸了口氣，「媽媽，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媽媽說：「你說這些話，好像媽媽是外人一樣，小強，警察也許在找你，媽媽送你去自首，這樣可以輕判一些。」
我說：「媽，我幹嘛要去自首，我又沒有錯，你還是送我回學校吧，警察來找我，我就跟他們去，不來就算了。」
媽媽想了一下說：「也好，你放心，媽媽會給你請律師的。」
「別花錢，愛怎麼就怎麼地吧。」我說。
媽媽說：「別和警察爭辯什麼，那樣會吃虧，知道麼？」
「知道了。」
媽媽開車朝學校而去。到了學校門口，就看見兩輛警車停在那裡。媽媽看見臉色蒼白起來。我讓媽媽停下車，然後開了車門出去，當著警察的面，若無其事往裡面走。有兩個經常看見我也沒有理會，在那裡點煙吸。我走到裡面去，迎面又三個警察走出來，其中一個高個警察看見我就說：「他在這。」然後就對我說，「林小強，我們正找你呢！」
我停下來說：「警察叔叔好！」
高個警察對我說：「我們當然好，可你小子就不好了。」
我故意說：「我昨天晚上在這幫你們抓了個歹徒，你們有沒有獎金呀？」
「獎金個屁，你被拘留了，跟我們走。」說著就帶我往警車那邊走。
我一邊跟他們走著，一邊說道：「哎，警察叔叔，你們講理不講理呀，我見義勇為，制止犯罪，你們不表演楊，還拘留我，是不是弄錯了？」
警察把我帶上了警車，一邊一個把我夾在中間，然後開車離去。我在車裡看媽媽的車，媽媽在車裡看著我，那神情看得出她心如刀絞。
我被帶到了公安局，警察隨便詢問了幾句，就把我關進了拘留所裡。拘留所裡已經有幾個人關在裡面了，他們看見我進來，就有人問我：「你犯了什麼事？」
我說：「一個傢伙看見我老師漂亮，就動手動腳，我就揍了他一頓，然後把他送到了公安局裡，當時警察還表楊了我，可今天他們找我，說那傢伙死了，然後我就到這來和各位一起聊天了。」
他們都笑了。這些人不是票販子，就是扒手小偷，也有打架進來的，本來想欺負我，現在就誇我厲害。我就問他們怎麼進來的，他們也都說了，然後他們問我有湮沒有，我說沒有。然後大家都無話可說了，但畢竟耐不住寂寞，一會就說起黃色笑話來，然後罵貪官，說航空母艦，核武器這些。
我是中午進的拘留所，到了下午五點多，警察就開了門喊我出去。我到了外面，一個警察說：「林小強，你被保釋了，回家後不許離開這個城市，隨叫隨到，知道麼？」
我說：「知道了。」
「你走吧。」警察說。
我到了外面，看見媽媽和爸爸都在等我，媽媽看見我就過來看著我擔憂地問：「小強，他們沒有打你吧？」
我說：「媽媽放心，我沒有挨打，就是那裡面一股豬圈味道！」
媽媽一聽笑了：「你這孩子，這時候還在開玩笑！」
我說：「媽，你們花了多少錢保我出來啊？」
媽媽說：「沒有花多少，我們回家吧。」
往車跟前走的時候，爸爸有點惱火地說我：「你這小子，不老老實實呆著，盡給老子闖禍！」
我說：「爸，如果你和我媽一起出去，有人當著你的面打媽媽，你怎麼辦？」
爸爸說：「肯定揍他啊。」
「就是呀，我就是揍了他，可他命太短，自己氣死了！」我說完上了車。
媽媽開車離開的時候，我看見李雨的車停在那邊，她坐在車裡，扶著方向盤看著我，車裡還有楊蘭蘭和吳雪，她們都在看我。
我在車裡向她們招了招手笑了，她們也都笑了。媽媽開車拉我和爸爸回家，她們回學校去了。
回到家裡，我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媽媽做的飯，然後打電話給李雨，問她：「今晚繼續排練麼？」
李雨說：「你沒事吧？」
「一根頭髮都沒少。」
「我們當然繼續排練，不過，你今晚可以不來。」
「我還是去吧，閒著也是閒著。」
「好吧，我來接你。」李雨同意了。
我對爸爸媽媽說要去學校排練，還要讓同學給我補下午拉下的文化課，今晚可能不回來了。然後，我離開家門，出了小區朝學校方向走去，走了不遠，李雨開車來了，我上了她的車，她掉轉車頭回學校去。
她一邊開車一邊說：「你被警察帶走，我都急死了。」
「我能想見到你心急如焚的樣子，和女人跑了老公差不多。」我玩世不恭地說著，以為她會生氣罵我。
可她卻笑了，糾正我說：「應該是媽媽丟了孩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