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管道中遠處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這條管道固然沒有什麼積水,但是在一旁的那條直徑超過十米的主管道中,卻有著來自didu眾多民宅、商舖的生活廢水不斷湧入,在主管道內匯成了一條寬有數米的河流。為了方便檢修人員維護下水管道,在這條河流的兩側還鋪設了兩條人行道,每條人行道都寬有兩米。
因為管道內格外空寂的緣故,稍微有一點點聲音都能傳出老遠。聽這腳步聲,應該有人在三百米外正朝這邊走來,他們的步伐極其輕快,顯然目標極其的明確。
單鳩陰沉著臉將燈盞吹滅,他低聲咕噥道:「奇怪,這幾天不管我們跑出多遠,他們總能很快的找到我們。可惜就連地下的排水管都被覆蓋,我們沒辦法順著水管離開逍遙城的範圍,否則就能輕鬆的擺脫他們!」
單姑喘了一口氣,用力握住了她那柄狼牙刀。
「少廢話,既然找上來了,就再和他們殺一場。單鳩,你掩護受傷的兄弟先撤退,這裡留下二十個人配合我就成!」
單鳩看了單姑一眼,他重重的喘息了一聲,迅速發佈了一條條命令。
短短幾天的功夫,面對那明月帝國的追殺,單姑率領的一百家族強盜已經有將近一半的人帶上了輕重不等的傷勢。如果不是他們隨身攜帶了極好的傷藥,甚至已經有人陣亡。饒是如此,依舊有十幾個人被傷了腿腳。
心裡沉甸甸的單鳩讓同伴順著水管撤退,單姑親自帶著二十高手坐鎮後方。
單姑也不多說話,他握緊了武器,帶著人溜出了水管,在外面的主管道內布下了一條簡陋的防線。敵人始終追擊在身後,不將這些敵人殺光,看樣子是沒辦法躲開他們的追擊了。
前方隱隱有紫色的光芒出現,每次敵人追上來的時候,單鳩他們總是會見到這種紫色的幽光。單鳩握緊了鐮刀,他向單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他閉住了氣息,化為一道黑煙遁入了主水管的污水中。
單姑提起一口氣,她週身綠光四射,整個管道瞬間被植被充斥,所有人一時間都只能看到她那變異強壯的身體以及她手上那根變態的狼牙刀。
「喂,明月帝國的小兔崽子們,單姑在這裡!哈哈哈,來吧,讓單姑把你們變成可愛的小閹雞,保證你們以後都變得又香又嫩!」單姑放聲大笑,笑聲猶如雷鳴一樣在水管內傳播了開去。
輕盈的腳步聲驟然變得沉重,上百名身穿白色鎧甲的元師朝這邊行了過來。他們的瞳孔內射出詭秘的深紫色幽光,正死死的盯住了單姑。
單姑舉起了狼牙刀,她低下頭,猶如一頭發狂的公牛一樣向對方一頭撞了過去。她頭上戴著一頂沉重的牛角盔,兩個巨大的牛角筆直的伸向前方,就好像兩柄鋒利的長槍一樣撕裂了空氣。
最前面的白甲元師低沉的喝了一聲『天能,血蝠劍』,然後他一劍向單姑斬了下來。
單姑的狼牙刀呼嘯著將空氣都化為一團烈焰,她狠狠的一棍子搗在了白甲元師的小腹上,沉重的打擊將那白甲元師打得倒飛出去,他身上的甲冑也裂開了無數的痕跡。
但是單姑也是一聲悶哼,她的臉上突兀的多了一條淺淺的劍痕,鮮血正不斷的從劍痕中滲了出來。剛剛白甲元師那一斬雖然沒碰到她,但是劍氣已經傷到了她的身體。
被打飛的白甲元師一頭向後飛出了十幾米,就被同伴攔了下來。他跪倒在地,一圈綠色的元氣從他頭頂降落,剛剛還口吐鮮血的白甲元師立刻恢復了活力,又一次揮動長劍向前撲來。
單姑憤怒的咒罵了一聲,這就是明月帝國的精銳戰士最難纏的地方——他們可以借用夥伴的元力,隨時隨地的恢復傷勢。除非一劍砍下他們的腦袋,否則這些人會比牛皮糖還要難纏。
該死明月咒!哪個混蛋創造的!
突然有低沉的破空聲傳來,同時射出二十根了純鋼箭矢,九個衝在最前面的白甲元師悶哼一聲,他們胸腹要害被箭矢射中,薄薄的鎧甲攔截了箭矢大半的威力,只有一小段箭頭扎進了他們身體。
但是箭矢上淬了劇毒,這些白甲元師臉色一陣發黑,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單姑也衝了上來,一狼牙刀就將一個白甲元師的腦袋砸成了碎肉餅。劍光凌空激射,三柄長劍也快速的刺穿了單姑的身體,在她身上帶出了三條灼熱的血箭。
在白甲元師身後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團濃郁的陰影急速向前翻滾,這團陰影所過之處,好像一切都被他們吞噬,只留下了一團最為深邃、最為邪異的空洞。在這團陰影中,隱約可以看到強壯的身體,耀眼的元氣,還有一身黑色元氣鎧甲。
他的身形掠風破空,帶起了大片的粉塵,猶如一團烏雲向前撲了出去。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小彬已經向前狂奔了而來,他突然停下了狂奔的步伐,
單姑身上已經負傷二十七處,那些白甲元師蠻不畏死,他們修煉明月咒,尋常傷勢對他們沒有半點兒效果。他們出手又快又狠,饒是單姑身上穿戴了沉重的甲冑,依舊被他們重創好幾次。
氣喘吁吁的單姑正被逼得踉蹌後退,單鳩他們已經射光了手上的箭,他們的箭矢只是擊殺了三個不小心被射中面門的倒霉蛋,除此以外其他人都用元力驅散了劇毒。單鳩手持大斧守在單姑的身後,正咬緊牙齒死死的等待著最適合他衝出去的機會。
這裡正中是廢水匯成的河流。兩側是寬不過兩米的人行道,單姑一個人就將一條通道堵得結結實實,單鳩就算想要衝上前也沒有他施展的空間。
小彬衝到主管道的時候,正好看到單姑被一劍刺穿了左肩,單姑大吼一聲手掌探進傷口,卻正好止住了出血,植物系天能有著很好治癒功能,單姑身上像這樣的傷口還有二十幾處。
「哼!」小彬也沒吭聲,他悄無聲息的從這群白甲元師的身後衝殺了上去。他的雙拳看似輕飄飄的砸在了兩個元靈境界的白甲元師後心,潛勁猶如山洪一樣爆發,兩個白甲元師身體一抖,驟然僵硬在了原地。
大量鮮血從他們的甲冑縫隙中流淌下來,隨著鮮血噴出的還有大量的肉末肉醬。小彬這一拳霸道絕倫,乾脆將兩人的上半身徹底震成了肉醬,比用絞肉機打成的肉醬更加細碎好幾倍的肉醬。
不等兩人的身體落地,小彬又向前撲出,他伸開大手兩顆黑色球推向了兩個白甲元師的腦袋,掌心輕輕的向前一吐,兩個大好頭顱連同他們的頭盔就好像鐵蹄下的西瓜,『啪』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原本小彬用這樣的偷襲手段起碼還能幹掉十幾個白甲元師,但是剛剛他出手的時候子軒卻跑出去了,子軒輕巧的在空中翻了個身,然後靈巧的站在了地上。
齜牙咧嘴的露出兩排大白牙笑了笑,子軒扯著嗓子大吼起來:「喂,你們這群狗雜種,我幹你們的大爺!單姑那個死老太婆雖然不怎麼的,可你們欺負他們我就不爽了。」
殿後的三十名白甲元師同時轉身揮劍,小彬剛剛伸出去的手差點被兩柄長劍砍中。小彬縮回手,氣急敗壞的怒吼了一聲:「你這個白癡!小輝,你大爺的走的也太慢了!」
因為小彬的突襲,白甲元師的進攻驟然一緩,一旁的污水河流中,二道黑煙急速衝起,一霎那,所有人感受就是身軀失去的行動能力,隨後一道凌厲的弧形劍光呼嘯著捲入了白甲元師們的陣列中。彈指間弧形劍光出現了三十六次,伴隨著淒厲的慘嚎聲,十二名白甲元師被一刀斷首,二十四人被砍斷了手臂。
一擊讓敵人的戰鬥力削弱了三成,弄影的靈魂衝擊再次建功。
但是白甲元師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面對小輝,弄影的突襲,依舊有三命半步王級反應了過來,他們週身泛起了強烈的金色元光,向著身形扭曲不定的子軒連續劈出了數十劍。子軒的身體猶如暴風雨中的樹葉一樣一次次的進出,落地的時候,子軒腳下一個踉蹌,直接一頭栽倒在單姑腳下。但是他還有力氣抬起頭來,向單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臭老太婆,我們來了!再不來,你們可都全完了!」
「你說誰是臭老太婆!?該死的小鬼三年沒見依舊這麼讓人討厭!」
小彬只是低沉的笑了笑,他身後隔離牆被撞開就好像傳說中連接人間和地獄的通道一樣,突然湧出了大片的黑影。這些陰影的速度是那樣的快,他們瞬間就將剩下的將近他們包圍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元靈境界。
『噗嗤』聲大作,一道火焰在一個毫無反應的白甲元師胸口直接將他的胸膛捅成了一個篩子。一道黑影在那白甲元師的身邊凝現,一個俊美無比,背後站著一具火焰神靈化身,青年貪婪的在瀕死的白甲元師的面孔上吸了一口,一團扭曲的靈魂迅速消散。
笑了幾聲,天吳向單姑微微點頭,然後再次沒入了人群中。
一團扭曲的陰影急速從兩個白甲元師腳下的地面中湧出,伴隨著低沉的咆哮聲,一狂野的巨人從黑影中一閃而出。這個巨人生了粗壯的手臂,他掄起巨大的帶著利齒的神劍,猶如單姑在廚房剁青椒一樣瘋狂的向下劈砍下去,十幾個白甲元師慘嚎著被剁成了碎片。
美麗的綺兒張開了小嘴,吐出一段古老的咒語。
白甲元師們駭然發現,他們腳下的地面竟然自己在移動,移動的最終方向等待他們都將是死亡一擊!
輕輕的一吸,綺兒滿意的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拍了拍手走向單姑。
在另外一地方,一條粗壯的巨人則是猶如沙場大將痛飲美酒一樣踏在七八個被斬首的元師身上,他舉起被砍下的人頭暢飲鮮血,無比歡暢的放聲大笑。
清風揣著雙手站在不遠處,瞇著眼冷冷的指揮這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