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後一城
「怎麼會這樣呀?」風熒兒嬌軀顫抖不已,衛殊陡生如此變故,她有些不知所措,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可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少女的眉宇間,分明也充滿痛苦之色,可她就是死撐著,貝齒要破櫻唇,硬是沒有叫出聲來!
唰!
不知為何而變亮的佛印,在一剎那間,所有光華全部收斂,佛印悄然隱沒進少女手心。
至此,衛殊的痛苦稍解,卻並未完全解除,而風熒兒,卻是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昏迷在了半空中。
「熒兒!」衛殊大叫一聲,俯衝而下,抱住少女嬌軀,化作一道殘影,直接衝入了地下,沒有激起半絲煙塵,竟似二人不存在過一般!
此時,無論是風熒兒,還是他自己,狀況都很不好,而此處乃一片平原,根本沒有落腳之地,唯有地下還算安全些。
「熒兒,……怎麼會這樣?」
衛殊強忍撕裂靈魂般的痛苦,勉強探出神念掃瞄妹妹的身體,卻是驚駭地發現,少女情況之糟糕,遠非自己想像那般。
風熒兒不僅耗盡全身真力,更是心神受損很厲害,目前的身體狀況虛弱的很!
「怎麼回事兒?」衛殊左思右想,總也抓不住關鍵,他實在想不通,蘊含佛門至聖之氣的佛印,怎麼會令自己兩人遭遇如此呢?
「幸好,熒兒天縱奇才,繼煉神大圓滿後,領悟出了自己的神訣,可自動修復受損的心神,否則,還真得費一番事!」漸漸地,少女玉體氤氳流動,柔和的紫光洋溢著,衛殊大鬆了口氣,咬牙接連布下幾道陣法,這才入定自我恢復……
後一城,靈界中部的一座巨城,雖不如幾大聖城有名氣,卻也是一座名氣甚大之城。
巨城巍峨磅礡,大氣古樸,城牆古老,劍痕斑駁,刀印連橫,透著一股滄桑,既有歲月的刻痕,又有戰爭的烙印,可歷經數百萬載,此城依然存在!
故老相傳,在那久遠的過去,此地曾是一處荒莽,純粹一荒涼之地,說是鳥不拉屎,也不為過!
然而,世間之事,變化無常,誰又能想到,在那遙遠的過去,竟有一籍籍無名之輩,因為偶然的一個機會,發現此地的後一天湖,且得到一古老的傳承,而在此地證道成仙,飛昇到了飄渺的仙界!
而這名真仙飛昇時,無盡的瑞光灑落大地,將這一毛不拔之地,硬是給渡化成一片瑞土,此地也漸漸為人所知,最終發展成如今的狀況。
要說那名真仙也低調,從他出道到成仙飛昇,只做過一件驚天大事——在合體期之時,以無比強橫的手段,生生鎮殺一頭惡蛟,一頭生有九顆心的惡蛟!
這是一頭洪荒異獸,天生生有九顆頭顱,每一顆頭顱都相當於一次生命,只要不是九頭一齊被滅,它便可再生九頭,重新獲得九次生命。
這是一種可怕的異種,九頭九條生命,修煉到一個境地,更可藉此煉出九個化身,相當於九個同等境界的戰力疊加!
九頭蛟性情暴戾,殘忍好殺,依仗著強橫的神通,以及等若不死的生命,它為惡一方,所過之處,無不血染大地,所有生靈被屠戮一空,被它攝盡精元而亡。
當時,也有大能欲擊殺之,可不是被它逃脫,便是被反擊殺,都未能竟功,而一干超級大能,紛紛隱世修煉,且他們視人如草芥,自不會理會旁人的生死。
一時間,九頭蛟興風作浪,沒有人可以阻攔,直到這名真仙的出現,手持一把後一劍,與九頭蛟大戰七天,終於將其生生鎮死,終結了這一場腥風血雨。
而當時,他才僅僅是一大宗師,充其量,不過是一腳邁進大能,可九頭蛟,卻渡過一次天劫,且其戰力遠非尋常,若真是生死大戰,就算是地仙,都要避其鋒芒的!
以半步大能的修為,生生擊殺九頭惡蛟,絕對是震撼靈界的大事,人人紛紛猜測,這人究竟是誰,哪來的如此神通!
可,此人似憑空鑽出來的,根本沒有根底可查,亦無從其功訣手段,判斷出其師承來歷,唯一的線索,便是曾有人見到過,他曾在此地出沒。
在其證道飛昇之後,人們每每提及此人,都會以後一天湖之名,喚起為後一真人,而後來的後一城之名,也因此而得來。
始一進入後一城,一股厚重之氣湧來,但凡是修仙之人,任憑你修為通天,都會被禁止飛行,就算是人仙大能,要在此地飛行,都要耗費大量能量,堅持不了半個時辰!
這是後一城的先天設施,乃後一真人所留手段,數百萬年過去了,至今依然完好無損,這位後一真人的手段,也可見一斑!
後一城寬闊的大街上,一身著紫衣的少年,與一名紫衣少女相擁,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是不同的神態,少女一副歡呼雀躍,對新鮮事物新奇,而反觀少年,卻是一臉不情願,被少女抱著手臂,幾乎是再拖在走。
「哥哥,你這是在陪我逛街麼?」少女皺著可愛的瓊鼻,大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賞了少年一個大大白眼:「陪我逛街真就這麼痛苦麼?」
「那是當然!」少年似心不在焉,隨口應了一聲,卻是恍然驚醒,連忙改口:「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陪你逛街,當然是我最大的榮幸!」
「哼!」少女怒氣沖沖,重重哼了一聲,嬌叱道:「真掃興!」
「哎,熒兒你別跑啊,你聽我說嘛!」少女一甩手臂,怒而離去,少年自是緊隨而去。
「這丫頭……」少年緊追,心中苦笑不已。
在這個世上,喚作熒兒的人,也只有衛殊獨家,他與風熒兒修養月餘,一待恢復的差不多,便重新踏上旅程。
而半途中,衛殊實在是好奇,兼且風熒兒亦是如此,很想弄清究竟是何原因,那枚小小的佛印,本應是瑞祥之物,可卻似兩人死敵,一旦將之祭出,便會遭到重擊?
好奇心,是世上禍根的源泉,當途經一座山脈時,衛殊便就提議,要佈置一處洞府,再次以身試法,試探佛印!
兩人本性是相通的,都不是安分的一類人,風熒兒當即雙手贊成,覺得為了今後的方便,有必要冒險一試,否則,佛印等同於沒有,甚至,起反作用!
有了第一次的意外經驗,這一次,兩人小心翼翼,由衛殊輔助風熒兒,將那枚佛印祭出,結果,一如第二次那般,二人再次遭遇一次小劫難,再耗盡全身精氣神,將那枚佛印收起後,足足將養了兩個月之久,才又啟程進發靈界中部!
不過,倒也並非毫無結果,不同於第一次,衛殊有了準備,更加全面的體會到那種痛,他卻是意外地發現,似乎,除了心臟的位置,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像是寒冬沐浴艷陽。
當下,他將這種感受告知風熒兒,可讓他無語的是,少女根本沒往這方面感應!
意外的發現,沒有得到少女證實,自然而然地,他生出再試一次之念,可一個眼中的問題卻出現了,少女死活都不肯同意,在經歷一次痛苦!
任憑衛殊磨破嘴皮,費盡口舌,說得口乾舌燥,風熒兒就是不鬆口,可衛殊本也聰明,腦筋微微轉動,抓住了少女的弱點——酒!
最終,以七壺靈酒、三壺仙酒的代價,風熒兒終於是答應了。
而這第三次,衛殊不僅自己證實那種感應,風熒兒也確實感應到了,全身除卻心臟以外,無不是通體舒泰!
「問題出在心臟上!」
思慮良久,衛殊得出如此結論,他絞盡腦汁,抽絲剝繭,一步步回倒,終於抓住問題的關鍵——不知在什麼時候,自己被心魔王暗算了!
他越想越有可能,心魔王臨死拚命,爆發全部潛力,又豈是那麼簡單,再結合心魔王灰飛煙滅之際,他恍惚間聽見一句狠話:什麼魔心深種?
「不對呀,若真是那樣的話,熒兒又怎會如此?」當衛殊心中篤定,卻又剎那間否定了。
此事,一時之間,又成了一樁懸案,問題無從解決!
好在,衛殊雖然好奇心重,但天性淡然,卻也未鑽牛角尖,將之暫時拋之腦後,與妹妹重履靈界中部!
而當路過這座巨城時,風熒兒玩心大起,一陣撒嬌,衛殊實在拗不過,只得陪著妹妹閒逛,可他心中滿是思慮,又哪來的心思逛街啊!
這下可好,不僅沒能討好風熒兒,反而將少女一下惹怒,說不得,又是一陣頭疼。
衛殊揉著太陽穴,不緊不慢地追著,神念固然被鎮壓,不足平時十分之一,但還不至於太弱,倒也不怕追丟少女。
雖然,巨城有後一真人所留的禁制,可畢竟也是有限度的,以衛殊目前的戰力,倒還能勉強飛起,可他不想驚世駭俗,只要少女不出什麼意外,他倒也樂得清靜,對於妹妹,他瞭解很清楚,帶她氣消了,自然會回返,只要再說幾句好話,便會一切大吉,風熒兒天生樂觀,還是很容易滿足的!
「咦?」
忽然,衛殊神念一動,嘴角露出一絲詭笑: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