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半個師父？！
「老爺爺？」老農聞言，不禁莞爾：「丫頭，我有這麼老麼？」
「……」風熒兒自覺說錯，一吐可愛的粉舌，輕輕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熒兒說話無忌，還請前輩見諒！」
老農不帶絲毫的氣勢，就像一個平常的農夫，可傻子都能看出來，能出現在寂滅天下，定然非一般的人，修為深不可測，已然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衛殊絲毫不敢大意。
「你這個混小子……」老農苦笑搖頭，垂聲歎氣：「哎，時光如梭，歲月無情啊！」
「呃……」衛殊無語，一陣臉紅，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不知不覺，講出了「心裡話」。
方纔的那句話，不正承認老農很老麼？只是自己心有忌憚，不敢說出口而已。
「那個，哈，不好意思啊，前輩。」衛殊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老農舉手投足間，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可他畢竟是深不可測的前輩啊。
「無妨！」老農揮揮手，並不以為意，似笑非笑，直視衛殊雙眸，似要看穿他內心般，竟讓衛殊生出退避之心。
不過，衛殊心智堅定，終是大異常人，只是短暫的被壓制，便即三瞳一轉，毫不退讓地對視，純淨的紫眸神光湛湛，坦坦然無所畏懼。
「好啊，又是一代驚才絕艷，竟然不修現成仙訣，轉而自創無上玄功！」
老農雙眸燦若星辰，瞬間的綻放之後，便即徹底平靜下來，古井無波，大笑道：「好！好！好！好氣魄！」
「你究竟是誰？」
衛殊心中一緊，自創無上玄功，雖說不是秘密，可除卻兄弟朋友，幾乎沒有人知曉，而神秘老農…他心中緊張，語氣也就冷了幾分。
「若是真正論起來，算的上是你的半個師父吧！」
「半個師父？」老農的回答雲裡霧裡，衛殊當即就是眉頭一皺，心念電閃，在腦中搜索著因緣，卻一時之間，哪裡能想得出來？
「哎——」驀然，老農喟然長歎，週身氣勢大變，不再是古樸的老農，而是一把絕世神劍，鋒芒畢露，鋒銳之氣衝霄！
一頭白花花的長髮飄舞，剎那變成了烏黑發亮，可看在衛殊兩人眼中，卻好似過了漫長的歲月，並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
老農雙手倒負，額上皺紋抹平，面若刀削，劍眉倒豎，眸子璀璨而深邃，倒影著星空的影子，讓人不敢直視！
濃郁的紫光勃然而發，質化而純淨之極，像是一輪耀眼的太陽，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縱然衛殊擁有神異三瞳，也差點被紫光灼壞眼睛！
「這…這…是……」然而，衛殊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一股清湛的氣息，竟讓他有水乳交融之感，他脫口而出：「《水木梵華》？！」
紫光的綻放只是瞬間，下一刻，刺目的太陽依然高懸，依然勝似當空烈日，可光華卻無比柔和，別說是衛殊這般的高級修士，就算是凡人也可直視。
「難道……」
最初的震駭之後，怔怔望著眼前之人，一道閃電劃破腦海，衛殊漸漸平靜下來，心中卻是有了猜測。
琉璃般的紫光釋放，衛殊並未運轉玄功，而是只運《水木梵華》，紫光緩緩而變，竟與老農相若，只是氣勢遠遠不及。
「難道，你就是《水木梵華》的開創者！？」衛殊仙訣不散，駭然脫口而出，一臉難以置信，竟然是仙訣的創造之人！
老農微笑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嗯，說起來，還真算得上半個師父！」良久，衛殊恍然回神，向對方行大禮：「晚輩拜見前輩！」
「呵呵，小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
老農不再是農夫，倒像是一個壯夫，他揮一揮手，空間剎那間轉變，竟就這麼帶著衛殊兄妹，來到了一片田林間。
「好舒服啊！」
那股空靈之極的自然，讓人無比的心曠神怡，衛殊自也感受到了，在半個師父面前，他卻不敢造次，可風熒兒卻毫無顧及，完美的嬌軀盡情舒展，且…口中發出一聲嬌喝！
「熒兒……」衛殊那個汗啊，剛要叫醒風熒兒，便被老農伸手相阻：「這小丫頭天縱之姿，比你更要勝過一籌，她這是陷入頓悟之境！」
「就不要打擾她了！」老農輕輕一揚手，一蓬紫光化為光幕，流轉著紫色的水流，隔絕了那一方天地，卻仍與大天地相通。
「小丫頭什麼來歷？」望著身罩氤氳紫光的風熒兒，老農忽然神色一動。
「前輩，我這個妹妹，是我當年撿來的寶！……」風熒兒身世不是謎，衛殊並沒有隱瞞，而是如實相告。
「《氤氳仙訣》？」
衛殊並未提及仙訣，卻是老農喃喃自語，卻又搖了搖頭：「不對，脫胎於氤氳仙訣，卻更勝一籌，應該是如你一般，遇到莫大機緣，自創一門玄功！」
「呃……」衛殊越發驚駭，在這個師父面前，所有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不過，他心中存有疑問，比起自創玄功來，修出丹田小宇宙，似乎更讓人震驚吧，可老農卻明顯……
「咦？怎麼會…！？」
想到丹田小宇宙，衛殊神念一動，卻是駭然變色：丹田內空空如也，小宇宙竟然消失了！
不僅如此，更他驚駭的是，額上劫海…也不見了蹤跡！
甚至於，腦海亦空空蕩蕩，元神體竟也不翼而飛！
所有辛苦修出的東西，竟似一剎那間被剝奪了！
「啊——怎麼會這樣！」
衛殊雙手抱頭，神色痛苦之極，修行一生，竟一下全被剝奪，他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接受！
「不對！」驀然，他回過神來，就在不久前，自己還運功了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
他再運玄功，澎湃的力量像是大江般洶湧，琉璃般的紫光晶瑩通透，他整個人一副寶相莊嚴，像是一尊沉落世間的佛陀！
「前輩，這……」衛殊帶著滿臉不解，詢問般地望向老農。
「你這臭小子，說你聰明好呢，還是個大糊塗蟲呢！」老農眼觀衛殊變化，沒好氣笑罵一聲，道：「你突破了！」
「突破了？」衛殊先是一怔，緊接著欣喜萬分：終於是突破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合體？」體悟著自身的境界，衛殊心生一股明悟，清晰感受到自身修為：煉神返虛前期！
「用心體會一下吧！」老農返璞歸真，不帶絲毫傲氣，竟似有些神秘：「可不單單是合體的！」
「不單單是合體？」衛殊心中一怔，心念漸漸寂靜，用心體悟自身，卻是驚喜萬分。
似乎是身體新組，通體似琉璃般夢幻，閃爍著迷離的瑩瑩紫光，根本不似一具人的身體，倒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
更為驚奇的是，十二顆光珠並未消失，隨著他的意念一動間，竟然可以發現，身體的亮度並非相同，而是有十二團濛濛的亮光！
「這就是合體麼？」
衛殊心中驚異，默運星羅涅劫，竟是駭然發現，在自己的四肢中，竟伏著四象神獸！
完全由星光隱脈顯化的神獸，像是具有一股靈性一般，帶動無盡星羅劫力運轉，無時無刻不在自動修煉，推動著星羅劫力的浩瀚！
而在胸部以及頭部，則有著一個圓形光圖，竟然就是三垣星圖，亦在不停地運轉著，像是一股和諧的力量，在平衡著週身力量的相濟。
「嗯？躋身於虛無，寄神於寂境！」
衛殊微微動念間，身體竟幾乎融於虛空，心神也是無比的寂，一股明悟流入心田，他雙手快速揮舞，打出了道道印訣。
嗡∼
琉璃紫光不斷湧動，像是流水一般搖曳，蕩漾著點點漣漪，緩緩地收斂入體，衛殊睜開了雙目，並沒有刺目光華，而是潭水般的清澈，像是嬰兒的眼眸般純淨！
「多謝前輩指點！」這半個師父不好稱呼，衛殊唯有稱呼前輩了。
「無需多禮，實是你悟性好，兼且根基牢固，我只是點睛罷了！」老農微微擺手，眸子無比深邃，似是看透衛殊變化，衝他輕輕一笑。
「敢問，前輩怎麼稱呼？」衛殊小心翼翼，卻又十分好奇。
「名字只是一個稱呼，漫長歲月過去了，早已忘卻。」在這一刻，老農眸光變得深邃，像是星空般無垠，卻又剎那恢復，淡淡吐出兩個字：「時妄！」
「時妄？」
衛殊大為不解，卻也不再多問，念頭轉動，忽然，他臉色大變，紫光一閃，將絲歆與清羽傳出，見兩人均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他不由心中大急。
「叱！」他低喝一聲，長生印竭力運轉，長生氣精純之極，如絲如縷，慢慢遊走在兩人體內，想要恢復兩人的生機。
然而，事與願違，縱然衛殊拼盡全力，依然無法挽救兩人，眼睜睜看著兩人走向死亡。
「前輩，還請施加援手，救治絲歆姐姐與清羽大哥！」衛殊想到老農的功力，不由得見到一線希望。
孰料，老農一攤手，搖了搖頭：「有心無力啊！」
「為什麼呀？」衛殊大急，語氣陡升幾分。
「以我這個狀態，倒還有點戰力，可若談到救人，真的是愛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