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平息(1)
宋子華點點頭站了起來環視了一眼，將目光落在了克勒默身上「克勒默殿下，你表面浪蕩不羈口無遮攔，其實你很聰明！」
嗯？眾人微微一愣，就連克勒默也不僅奇怪的看著子華。
「剛才我聽了大家的談論，在咱們六方中，光明教，威爾斯帝國和法蘭帝國說得很少。西班帝國，我們格蘭帝國，還有雷說的很多！雷是我的摯友，處處都為我著想，說的話也存在著極大地偏私，所以大家不用去理會！」
「子華，你……」雷氣惱卻又無奈的看著子華。
拉法爾等人看到雷這幅吃癟的摸樣，不由得偷樂起來。
「西班帝國和我們格蘭帝國說的很多，也都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說多錯多，話語中把私利都暴漏的太明顯了！西班帝國為了拉攏威爾斯帝國和法蘭帝國一起對付格蘭帝國偷梁換柱避重就輕。而格蘭帝國則為了阻止你們三方聯合也是不遺餘力！」
「子華，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詹納大主教皺眉。
「我想說兩件事情，第一件是做生意，第二件是我和血瞳！」
做生意？他和血瞳？眾人頓時迷茫起來。
「正如克勒默所說的，我如今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商人。作為商人我的目的就是賺取紫金幣。怎麼賺紫金幣呢？我想不管是推著板車的小販，還是歷盡千百年的大型商會，都只用一個方法，那就是低進高出！比如說我從威爾斯帝國買了一批貨物，價值一萬個紫金幣，再從威爾斯帝國運回到格蘭帝國中間花了兩千個紫金幣。運回來就是要賣得，那麼大家幫我參考一下，我究竟要賣多少紫金幣比較適合呢？」
這是在說什麼？眾人臉色都不由得沉了下來。要知道商人在大陸上地位很低，而他們都是在各大帝國地位最高的人，怎麼會去關注商人的事情呢？
宋子華沒有理會眾人臉色，繼續說道「在我出售的時候呢，如果按收入價格賣一萬，那麼我就直接虧損兩千個紫金幣的運輸成本。如果賣一萬二，進貨成本和運輸成本收回了，看起來是沒虧損，但是我動用這麼多紫金幣耗了這麼長時間沒賺到一個紫金幣，就已經虧了時間成本和精力成本了。如果賣一萬五，表面上可以賺三千個紫金幣，其實三千個紫金幣就是我的時間成本和精力成本，我一分都沒有賺到。如果賣一萬八那就賺六千，拋去時間成本精力成本，我淨賺了三千個紫金幣。如果賣兩萬或者更高，恐怕別人就會嫌貴不買了！」
「子華，你話說遠了吧，我們現在是想知道你認為該怎麼辦，而不是聽你將做生意！」詹納大主教沒有耐心了！
「那好，我就不講做生意，講講戰爭吧！自古以來大陸上發生了無數的戰爭，表面上這些挑起戰火者都大義凜然振振有詞，說什麼為了蒼生為了子民，為了正義為了尊嚴，其實都是虛假的！真正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利』」
利？
「你們都說商人逐利，其實你們為政者又何嘗不是在逐利呢？只不過我們商人逐的是小利，是銅幣是銀幣是金幣是紫金幣！而你們逐的是大利，是國力是國土是賠償甚至是內部矛盾！」
「四百年前威爾斯帝國通過戰爭佔領了法蘭帝國的領土並稱之為東南行省，我想問下格羅弗殿下，東南行省可有『利』麼？恩瑞克大人，你們法蘭帝國自那之後經常發動戰爭想要奪回東南行省，真的是因為那是你們的故土還是因為那塊土地充滿了『利』？」
格羅弗和恩瑞克都抿著嘴不答，東南行省土壤肥沃礦產豐富，的確是重『利』所在！
「威爾斯帝國和西班帝國也常有戰事，卻不見有領土糾紛。因為那裡是荒蕪戈壁地帶，沒有『利』的存在。既然無『利』那為什麼還要發生戰爭呢？這是因為西班帝國在追求『內部矛盾』的利益。大家都知道四大帝國就只有西班帝國是八大家族共同治理，王族雖然獨大，但是七大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燈，經常和王族出現矛盾。而你們王族很聰明懂得利用戰爭化解矛盾。因為你們七大家族的封地基本上都在邊界，一旦開戰，這些有戰亂的家族們就會向你們王族求救，向你們王族低頭，而你們王族不需內耗就可乘機化解矛盾。所以五千年來，你們矛盾小就小打，矛盾大就大打。各位不信的話可以翻下史書，在四大帝國之中，西班帝國是戰事最頻繁，最好鬥的！克勒默，我說的對不對？」
克勒默緊緊的抿著嘴，連頭都不抬。
「幾十年前你們西班帝國和我們格蘭帝國狠狠地打了一仗，拋開勝負不說，至少你們的內部矛盾平息了，也安靜了這麼多年。現在你們內部又積累了矛盾，所以你們又要故技重施，再次挑起戰火。只不過這次剛好碰到血瞳的事情，所以你們就順水推舟，想要拉著威爾斯帝國和法蘭帝國一起來。這樣不但可以化解矛盾，還能夠讓他們兩大帝國出力，你們西班帝國來收益！」
「你胡說！」克勒默拍案。
「我可以坦白的告訴大家，你們三大帝國一旦聯合起來，我們格蘭帝國必敗無疑。縱是有光明教最後出面調停，我們格蘭帝國也要割地賠償。我們格蘭帝國國庫並不富裕，賠償能力有限，所以最後割地多過賠償。格羅弗殿下，恩瑞克大人，我問你們，如果我們格蘭帝國割地，你們敢要麼？」
格羅弗殿下和恩瑞克大人對視一眼，同時呼口氣。當年威爾斯帝國侵佔了法蘭帝國國土，之所以可以保住，是因為接壤，威爾斯帝國可以源源不斷的輸送軍隊。而現在威爾斯帝國和法蘭帝國都不與格蘭帝國接壤，就算是要了一小塊賠償的地，也無法照顧周全。等到格蘭帝國國力恢復隨時都可能將之吞回去，而到時候自己鞭長莫及，又不能再次聯合起來，所以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了！
「又或者說西班帝國把我們賠償的地全都佔為己有，然後再在自己和你們交界的地方，劃出一塊等價的地分給你們。你們可以問一下克勒默殿下，這樣做他們肯麼？」
眾人看向克勒默，克勒默渾身不自在的吐口惡氣。
「我剛才說過，我們商人做生意是為了賺紫金幣而不是虧紫金幣！威爾斯帝國法蘭帝國出兵討伐我們格蘭帝國，所得到的最多是一點點賠償，這點賠償就算是夠了你們的軍隊損失和糧草消耗，那麼你們的時間成本和精力成本夠麼？如果不夠那就是虧本生意！至於西班帝國，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賺的，因為他們不但可以化解內部矛盾，更加能夠獨佔所有的賠償土地。」
「你們三家聯合起來做這筆生意，注定了只有一個人賺，而其他兩個人虧！格羅弗殿下和恩瑞克大人，這場生意做不做，你們自己決定吧！」
巍峨的聖山中間，博克西奇站在台階口遙望著遠方，神情專注彷彿在想著什麼，連背後響起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博克西奇啊，看什麼呢？」
「教皇陛下！」博克西奇回過神來，連忙回身行禮。
老教皇走到博克西奇身邊，看著遠方「你在看他們會談的地方！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因為我讓其它人去參加會談，單單不讓你去，所以心中不舒服啊？」
「是的！」博克西奇如實回答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單單不讓你去麼？因為你的心中有私！你和子華的關係好，而且十年前他吐血險些身亡，也是因為你的一句話，所以你覺得欠了他的，你會找任何有可能的機會彌補他！如果這次我讓你去，你一定會幫他說話！我們光明教雖然要維持大陸的安穩，但也不能徇私，要公正，所以我不讓去！」老教皇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明白了！」博克西奇大主教受教了。
「好了，這些就不說了，咱們還是猜猜看今天會談，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我……我覺得最好的結果就是血瞳能夠把歎息之戒提前給我們光明教。不過這一路上我多次問子華如何打算，他都是笑而不語，所以我擔心他恐怕不會這麼做的！」
「你的擔心是對吧，如果就這樣把歎息之戒交出來，那就不是子華了！不過我也知道，他一定會有辦法對付的，至於什麼辦法，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詹納他們回來述說吧！」
在聖山的邊界處，十五張座椅上，五名紅衣大主教，各大帝國的重臣院長們都將目光集中在了宋子華身上。
薩蘭奇老元帥偷偷鬆了口氣，剛才自己苦口婆心的和克勒默爭論了半天都沒有打消格羅弗殿下和恩瑞克大人的顧慮，但是聽了子華的一番話後，這二人眼中透漏出了明顯的遲疑。
五位大主教也靜靜的看著子華，能夠把做生意的世俗說到戰爭的本質上去，並把四大帝國分析的如此透徹，如此震撼，恐怕大陸之上成了子華沒有第二個人了！
拉法爾和雷對視一笑，果然是子華啊！
「格羅弗殿下，恩瑞克大人你們千萬別上他的當！」過了片刻之後克勒默才醒悟過來「聯合對付格蘭帝國這絕對不是虧本買賣！就算是眼前虧了一點，但是比起將來的隱患，比起帝國未來的安穩，這也是賺的啊！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貪婪，造成以後不可挽回的後果啊！」
宋子華看著克勒默微微一笑「我說過，克勒默殿下很聰明！」
「赫伯特你不會也相信他的信口開河吧？」喬治劍皇問道。
赫伯特沉思了片刻才緩緩呼口氣，看了眼子華又看看喬治「誠然，如子華所言，這卻是一場虧本的生意。不過未來的危機卻不能不防啊！我就怕因為現在的一點疏忽，造成未來不可挽回的局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