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你們快起來啊，有什麼話你們就直接說啊，你們這麼大禮會折殺我的！」宋子華急道，眼前二人拋開是自己的朋友不說，他們一個是殿下，一個是帝國的官員，他們對自己如此大禮，自己可受不得啊！
凱奇這才直起身子「子華，我今天是專門來求你的！」
「求我？」
「嗯！求你幫我！」
自己認識凱奇三殿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在這段時間中，凱奇殿下總是一副終日無所事事四處浪蕩的模樣兒，來拍賣所也是嘻嘻哈哈的。像今天這般正兒八經的，自己倒還是第一次見到。而如此恭敬的大禮，更是讓子華難以承受！
「殿下，你有事求我？」宋子華有些驚訝。
「是的！」凱奇殿下一臉的嚴肅「子華，我求你幫我！」
「幫你？」宋子華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幫你，你已經貴為殿下，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來幫你呢？」
「子華，我是說真的！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繼承王位，登上大統！」
「吸！」宋子華吸口冷氣，臉色頓時凝固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凱奇，額頭上不由得滲出冷汗來。他……他這是要做什麼啊！
凱奇同樣看著子華，不過眼神甚是堅定。
「殿下，王位傳承自古以來都是由陛下決定的。豈是你我可以決定的呢？更何況謀逆可是滅族的大罪啊，無論成敗都會留下千古罵名，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宋子華勸到。
「子華，你誤會了！」旁邊一直未語的小阿斯蘭說道「殿下的意思不是要謀逆，而是要成為王儲，然後順應天命繼承王位！」
「哦，是這樣啊！」宋子華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擔心他拉著自己去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殿下，小阿斯蘭，王儲也是陛下才有資格立得，這件事情你們要求也是去求陛下啊，找我有什麼用呢？我只不過是個庸人而已啊，既無官職也無爵位！」
凱奇殿下並沒有說話。
「子華，可能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陛下的意思也是讓三殿下出任王儲繼承王位！」小阿斯蘭直接說到。
「哦？」宋子華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凱奇，自己不是聽說……
「子華，我知道你覺得不可思議對麼？豈是你應該能夠察覺到。我們王族子嗣在成年之後都會有一定的官職，但是唯獨我沒有。前些年我終日無事到處遊蕩，隔三差五的就來你們拍賣所，但是最近一年多來，你見我來過幾回？」
這倒是……宋子華點點頭，至少在自己回來的這小半年中，凱奇殿下還真的沒有來過幾回。自己二人連見面都沒有很少，而且好幾次見面的時候，凱奇還是帶有王命而來。這在前幾年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凱奇殿下深深吸口氣「好吧，我就從頭告訴你吧！」
「殿下，還是讓我來說吧！」小阿斯蘭搶著說道。
凱奇看了一眼小阿斯蘭，抿著嘴點點頭。
「子華，如果要說的話，就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了！」小阿斯蘭停頓一下「二十多年前先王病逝，而王儲殿下又突遭不測，就連王儲妃，皇長孫也一起遇害。當時朝政一片混亂，各種流言蜚語肆意流傳。但是過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就在先王剩下的幾個子嗣中挑選一位成為新的陛下！而最終勝出的就是當今陛下！」
「雖然說陛下是在公平的選擇中勝出來的，不過有些心懷叵測的人因為不服，到處散佈謠言說先王是被陛下害死的，而且王儲一家也是被陛下害死的。雖然說這些流言沒有足夠的證據不攻自破，但是它卻影響了朝政。當初不少重臣權貴受到流言的影響，從此對陛下離心離德。而陛下念他們是老臣對帝國有功，所以就沒有追究，不但如此還為了朝政的安寧，不得已和他們妥協。將帝國大部分的軍權交於他們之手！」
「原本以為這樣帝國就會安寧。但是事情卻又因為王后的人選而再起波瀾！」
「在陛下登基之前曾經再一次出遊的時候邂逅了一名貧民女子，當時這個女子並不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其實當時陛下已經有妻室子女了，不過他們都是被指定的，並不是陛下喜愛的。沒想到那次邂逅使得他們二人一見鍾情，並私定了終生。作為王族一員，婚姻大事無不是權貴之女或者名門之後，娶一個平民就很少了，何況還是一個貧民。當時這件事情遭到所有人的反對。不過好在先王儲肯站出來替陛下說了幾句好話，而且先王十分器重先王儲，也就不再追究了。陛下當初喜出望外，對先王儲更是感激不盡！」
「登基之後，陛下就想立自己真心喜愛的貧民女子為王后，並立他和女子所生的剛剛二歲的小殿下為王儲。當初陛下娶這個女子都遭到反對，如今要立她為後，反對之聲可想而知。再加上有些人從中挑撥……當時陛下剛剛繼位，再加上年輕氣盛性子倔強，一定要立她為王后。於是朝堂之上爭吵不斷矛盾不斷，以至於所有的國家大事全都給耽擱積壓了！也就在朝堂之上陛下和群臣水火不相容的時候，那名女子主動和陛下提出，她只願意做個普通的妃子，並不想做王后。在她的開導之下，陛下才慢慢打消了這個念頭，並宣佈永不立後。而尼古拉前輩此時也親自出面調節群臣，朝堂才恢復了平靜！」
「雖然這件事情平息了，但是陛下和群臣們的關係卻出現了裂痕。雖然他們表面上對陛下服服帖帖，但是私下裡怎麼樣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雖然平息了，但是後宮之中卻沒有！其他王妃們本就出生高貴，對貧民出生的王妃很是不屑，而且再加上因為她的關係，沒有人能夠成為王后，所以對她心懷憎恨，極力排斥。甚至還讓自己的孩子們都不和她的小殿下一起玩，還時常欺負小殿下。為了後宮的安寧，王妃她一直都忍讓，就算是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到欺辱，也只能暗自含淚哭泣不讓陛下知曉。原本以為這樣就能息事寧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那大概是三年後的一次慶宴。除了文武百官們，所有後宮王妃，殿下公主都來參加。當時氣氛十分融洽熱鬧。而在殿下那桌上，因為爭奪食物，其他殿下再次聯合起來欺負五歲的小殿下，而小殿下受了極大的委屈，又無法馬上到母親那裡哭訴，或許是被積壓的太久了吧，於是小殿下終於爆發了，在宴席之上大聲喊了一句『我是王儲，是未來的帝王，等到我繼位了我要殺光你們』！」
「這句話的份量如何仁者見仁，或許在我們看來，不過是一個五歲孩童的戲言。但是在後宮嬪妃和滿朝大臣中，卻不這麼認為。更何況這些嬪妃都是來自大家族，他們一至認為這是王妃教唆的，並把善良的王妃定為惡毒之人，欲除之而後快！陛下一生雖然妃子眾多，但是真心愛的就這麼一個，自然不會讓別人動她。於是朝政危機再次爆發！激烈程度甚至遠超三年前的王后之爭！」
「然而就在所有矛盾將要爆發之際，這民貧民妃子卻突然死了，甚至連是『自殺』還是謀殺都不知道。她的死雖然化解了朝堂的矛盾，但是讓陛下痛不欲生。後宮朝臣們並沒有因此而罷手，他們還打算繼續對五歲的小殿下出手。就在他們將要動手之際，陛下突然下令將小殿下定為累死母妃的不祥之人，將之趕入王宮的一處偏殿之中，奪去其所有待遇只保留殿下頭銜。就算是到了讀書的年齡，也不准許他和其他殿下們一樣學習，只是隨便找了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教他，唯一的待遇就是找了個陪讀，那就是我！」說到這裡小阿斯蘭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旁邊的凱奇殿下。
凱奇殿下勉強的一笑，但是眼眶中的濕潤卻無法掩飾！
「從那以後近二十年了，陛下從來沒有召見過殿下，對他的事情不聞不問。其他殿下從十八歲起，如果不能繼續在學院修行的話，要麼進入政務要麼進入軍務。但是殿下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職務。或許你以為……」
「剩下的讓我來說好了！」凱奇按住小阿斯蘭的肩膀「子華，剛才小阿斯蘭說的就是我和我母妃。從我朦朧記事起，我就只記得兩件事情，一件是被欺辱，另外一件就是母妃的慈愛。母妃在我五歲的時候去世了，但是我的欺辱到現在還沒停下！你是不是很奇怪，你每次見到我的時候我都是嘻嘻哈哈的，怎麼會是被欺辱的呢？其實不然，我之所以嘻嘻哈哈，是因為除了這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我每天都四處浪蕩，因為我不想回宮，在王宮之中，我看似是殿下，其實連個下人都不如。在王宮之中我見到兄弟們要躲著走，而那是侍者守衛們，雖然當面叫我殿下，但是背過身子誰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有時候我真恨不得生在一個平民家中！」
宋子華同情的看著凱奇，這種從小就被人欺辱，從小失去雙親疼愛的感受，自己無法體會，但是凱奇卻能堅持下來。
「原本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有一天晚上，父王把我叫道母妃生前的寢宮。那是自從母妃死後，我第一次回到她的寢宮，裡面的所有擺設都沒有動過。當時只有我和父王兩個人，他突然問我，這二十年過的如何。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已經快要忘記自己還有個父親了！接著父王又問我恨不恨他。當時我突然感到很委屈，我嘶吼著告訴他，我恨，我很恨他！如果母妃還在，我絕對不會孤苦伶仃二十年！聽完我的話，父王竟然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很傷心……」
凱奇抽泣了一聲，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宋子華和小阿斯蘭心中也都酸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