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何為瑕疵，何為些許，何為惡略，這些模糊的詞語剛開始的時候讓權貴們很是不安。不過沒過多久就有小道消息在權貴之間傳開，瑕疵原來是分為大中小惡，相對應的些許則為一百五百一千紫金幣。這些紫金幣倒還算不得什麼，最怕的就是把自己列為惡略一類。要知道權貴們可是很要面子的，如果那個權貴家族的人被絲盾學院擋在門外，那麼他必將會被整個帝國所嗤笑，就連在其他權貴面前也都要矮上一分！
「陛下！」
「古德裡？你來了啊！有什麼事情麼？」陛下抬頭瞟了一眼，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陛下，微臣有幾句話想和私下陛下說！」古德裡躬身說道。
「哦？什麼話啊？剛才在朝上不能說麼？」陛下放下手中的東西，靠在座椅上，抬下手示意古德裡不用多禮。
「因為這不是國家機要，所以微臣想想還是不要再朝堂之上說的好！」古德裡直起身子，小步走到陛下面前。
「那好，說吧！」
「陛下，三個月前絲盾學院當眾宣佈了新制，你還記得吧？」古德裡小聲的說道。
陛下點點頭「當然記得，當日我也親自去觀禮見證了，怎麼了，你認為他們的新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這個新制……這些天微臣和不少官員權貴有過來往，大家都不經意談起過這個新制，總覺得有點不妥當！」
「不妥？」陛下抬眼看著古德裡「怎麼不妥了？我看當時那些學員們不是很興奮麼？而且他們所有導師似乎也都很贊成啊！」
「陛下，獎學金助學金沒有問題，學員分配也很不錯。至於贊助費，大家也都無所謂，但是……但是……黑名單就……」
「就怎麼了？」
「陛下，大家都認為這個黑名單實在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陛下，絲盾學院在帝國舉足輕重，而他們無論將什麼人列入黑名單，都是對那個人極大的玷污，甚至會直接影響到其家族的興衰。所以大家都很擔心自己被列入黑名單，為了家族不得不對子華奉承討好，而子華此人雖說是院長，但是這心胸氣度都無法和歷任聖者大人相比，微臣怕遲早有一日黑名單會成為他打擊報復的工具！」
陛下臉色逐漸凝重下來，眉頭也皺起。
「陛下，微臣這不是背後說子華的壞話！微臣如今身為政務大臣，位列百官之首，自然不會去怕子華。但是其他官員權貴們可就未必了，他們自從黑名單出來之後，就私下和微臣多次提到，他們這三月來可以說是惶惶不可終日，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得罪絲盾學院。哪怕是他們的一個教員都不敢得罪，就是怕上黑名單！」古德裡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陛下，陛下臉色很黑，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陛下，請贖臣說句心裡話，子華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坐上了絲盾學院院長這個位置。這個位置雖然尊榮無比，但是卻沒有多大的實權。以往歷任院長都是由聖者大人或者他們的繼承人出任。他們都一心鑽研武學，對權勢並無任何興趣。但是子華他著不同。他對武學一竅不通，更不會用一生去研究，所以他……以前微臣只以為子華他擅長經營賺取紫金幣，但是通過這次新制的推出，微臣才發現他不但是精於賺紫金幣，還……還……」
「還什麼？」陛下低聲吼道。
「還……還擅長權謀之術！黑名單一出，帝國百官權貴無不忌憚。找這個樣子下去，我怕……我怕將來他們都只會懼怕絲盾學院，而不再畏懼帝國，畏懼……陛下……」
「碰！」
「混賬！」陛下勃然而怒，唰的站了起來，重重地拍打著桌子！桌面上的奏章茶具等物品都被震的彈了起來。
「陛下！」古德裡慌忙跪了下來。
「咯吱！」房門輕輕推開，凱奇走了進來。看著震怒的父王和跪地的古德裡，雖然不明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快步走了上來「父王，怎麼了？」
陛下深深吸口氣「古德裡，你起來！」
古德裡這才爬起來，低著頭站在一邊。
「古德裡，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五千年來，絲盾學院自古以來都不受帝國的制約，我們王族也無權插手其中，這一點你很清楚，所以就算是你說的對，我們也沒有辦法改變！不過你們也不要杞人憂天，絲盾學院就算是真的要把誰列入黑名單，也要有足夠的令人信服的證據，並不是想污蔑誰就污蔑誰的。只要你們做的正行的端，我就不信他們敢肆意妄為！」
「陛下訓示的對，微臣這就回去和他們說！」古德裡恭敬的行禮，告退！
等古德裡離開之後，陛下才緩緩的坐下來。
「父王，剛才……古德裡他是來……」凱奇小聲的問道。
「哼！」陛下陰沉的臉突然散盡，嘴角輕揚起來「他？他還能來做什麼！跑到我這裡訴苦，順便告子華的小狀！」
「關於黑名單的？」
嗯！陛下點點頭！
「父王，其實我這些天也在外面聽到不少風言風語，也都是關於黑名單的！當初以為和子華簽了協議，學院就不會威脅到咱們王族了，但是沒想到子華他竟然又來了這麼一手！」凱奇抿著嘴歎口氣。
「凱奇，你也認為黑名單會威脅到咱們麼？」陛下冷笑一聲。
「父王，外面現在都在……」
「外面，你也說那是外面！外面流傳什麼你就把什麼當真麼？」陛下臉色一沉訓斥到「我給你講過多少次了，做大事者必然有大主見！咱們身為帝王，執掌天下，還有什麼比咱們做的事情更大的？所以咱們要有比任何人都要大的主見。雖然說咱們帝王也不過是個人，也有壽命，咱們不可能事必躬親也不可能學盡天下，所以才會設立百官才會設立朝堂，為的是讓他們替咱們去做，為的是用他們所學所想來扶正咱們的過失，而不是讓他們的意見代替咱們主見的。」
凱奇低著頭聽著陛下的訓斥。
「外面流傳的話語，咱們當然要聽，但是聽了未必就要去信去用，你要自己判斷，那是自然而然生成的，還是有人在故意散播。學院新制一出，學員興奮子民稱快，各地大小學院也都爭相效仿。只有個別權貴官員們因為擔心自己的利益，才會加以詆毀，並試圖借此遮掩我的耳目，他們那是做夢！」
「父王……兒臣以為雖然新制讓學員讓子民稱讚，但是它的確是影響到了百官權貴，並讓其生畏。父王你也曾經和我說過，在帝國子民是基石，百官權貴是支柱，支撐著咱們王族的權力大殿。子華的黑名單足以影響咱們的支柱，不可不防啊！」凱奇小心的說道。
「不錯，我的確是說過權貴百官是支柱，不過凱奇，只要基石堅固，支柱隨時可更換。當初子華肯爽快的和咱們簽署協議，恐怕早就想好了黑名單這一手。它雖然可以影響百官權貴聲譽卻還遠遠不足以威脅他們的性命。所謂百官權貴恐慌一說，無非是誇大其詞罷了。而且就算是沒有黑名單，你以為他們在子民當眾的聲譽就有多好麼？不過是從桌底下拿到了桌面上！」
「兒臣明白了！」凱奇慚愧。
「呼！」陛下呼口氣，走到凱奇身邊，身後拍拍自己的這個兒子，嚴厲的眼神透出一份慈愛「你知道古德裡他今天為什麼會來麼？」
「兒臣不知，請父王明示！」
「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凱奇一愣。
「你和子華的關係要好，以前子華是個商人，是個只有頭銜的導師，他們不以為然。然而如今實事多變，這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竟然牢牢的坐穩了學院院長，這對你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如果將來對峙起來，這也是你的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所以古德裡才會代表某些人跑到我這裡危言聳聽，他以為我會中他挑撥離間之計，會從此和忌諱子華並阻止你們的往來，使咱們自斷臂膀！古德裡今天的話語雖然是危言聳聽，不過有一句倒是說對了，子華此人還真有點權謀手段，至少比你和小阿斯蘭要強！」陛下走到窗戶邊上，伸手扶著窗台，瞇著眼睛看著遠方「我這些年來雖然在韜光養晦，不過他們用這點小計量挑撥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一陣微風吹來，打開的窗戶晃動了兩下。
「阿~嚏！阿……阿……嚏！」
宋子華直起弓著的身子，手背習慣性的在鼻子上揉揉，鼻子用力的吸下。
「你怎麼了？」血瞳快步走上來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就是打了一個噴嚏罷了！」
「一陣風就能讓你打噴嚏，真沒用！」血瞳小聲的嘟囔著。
宋子華翻了血瞳一個白眼，自己雖然沒有天賦，但是耳朵還是很好使的「你懂什麼啊，我這不是風吹的。是……是有人再說了！」
「有人說你？」
「你沒聽說過麼？這打噴嚏啊，一想二罵三感冒！打一個噴嚏就是說明有人想我了，打兩個就是說有人在罵……有人在討論我了，打三個噴嚏才說明我生病感冒了！剛才我打了兩個噴嚏，是有人在討論我了！」宋子華抬頭挺胸，看著血瞳故作遺憾的搖搖頭「你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真是……唉……沒知識真可悲啊！」
「你……瞎編！」血瞳氣惱「現在別說帝國，就是在首都，在學院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討論你，如果討論你你就打噴嚏，現在你早就打噴嚏打死了！」
「這個……」宋子華翻下眼皮「我現在畢竟是院長，算起來也是一個大人物了，普通小人物討論我自然不會影響到我，只有和我差不多大的人物討論我，我才會打噴嚏的。你現在明白了麼？」
「狡辯，你……」血瞳不服。
「好了，好了！你到底還去不去看帕魯大哥了！」宋子華不給血瞳任何反駁自己的機會，快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