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噩夢連連()
就像一場夢,醒來時,石室還是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別人,我不知道在這裡是住了多久,頭髮沒有再長過,不像是以前,幾乎總有在長,現在卻什麼也沒有,石室裡沒有白天黑色,總是由明珠照亮著這片地方,冷艷跟安澤都是好長時間沒有來了,或許有來過吧,可能他們來的時候,我都在睡,我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呢,我只能這樣,覺得我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好像總睡不夠的樣子,醒來不過幾分鐘眼皮又重得睜不起來,只能閉上眼再睡,冷艷說過會帶我回凡世的,但是我知道這輩子,我只能呆在這裡了,只能一個人過一輩子,等著死。
不知道是多久了,不知道距離上次我聽到的那些話是多久以後,我再看到天帝,仍舊是那張冰冷的臉,他手裡端著一大碗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後伸出手,扶著我靠到牆上。
「把藥喝了。」冷漠的命令,藥被端在他手中,但是我有權閉嘴不張。
「就算不喝藥,你也一樣死不了。」不知道是諷刺還是什麼,這句話,從他跟裡出來,我覺得噁心,「你要是希望一直躺在床上的話,可以選擇不喝。」不是命令,就是嘲諷,我笑,真的是個諷刺,若是可以說話,我定是會諷刺一番,但我只是張嘴大口的吸氣,然後讓自己咳嗽得厲害,咳出大塊的血,他用力的拍著我的後背,倒不像是要幫我順氣,像是催著我快點死一般,劇烈的咳嗽,喘得我眼淚都出來了,我看到鏡中的人,紅著臉,嘴角還沾著血,銀色的頭髮散落在胸前,銀色的頭髮,我看一眼自己的頭髮,竟不是了種暗黃的顏色,白色,銀白的顏色,看來我的命也不長了,頭髮白了,應該就快死了才是,但是鏡中的人,怎麼看好像又不是我呢,我有些呆楞的看著鏡中的人,抬起左手,他也抬起了左手,咳嗽,他也咳嗽,甚至是我咬著嘴角,他也會有一樣的動作,但是他怎麼是我呢,跟我雖然長得差不多,但是,我記得我的睫毛沒有這般密,也沒有這麼長,更不會像這樣的微有些翹,我的臉應該是蒼白的沒有血色才對,他的臉卻是紅潤的,紅艷的唇,我伸出手輕輕的想要去觸摸那兩瓣唇,好像是摸到了自己,還有那眉眼,我的雙眼皮沒有這麼深的,眼睛也不像現在這樣大,而且我臉上原本是有些細小的疤,鏡中的人卻沒有,他的眉毛好細,細柔得跟女人修後的眉沒什麼分別,但似乎看不出是修出來的,而是天生如此,毛孔都細得看不出來,那樣水嫩的肌膚,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快要瘋了,真要瘋了,我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所以一定不是我,我揪住天帝的衣領,好想他跟我說這不是我,但是這個人卻是冷著那張臉看著他手中的藥。
「走開,走開……」好想那面鏡子消失,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鏡子裡的人,也不想看到坐在我身邊的人,但是我連一個字都說出來,只能咳嗽,喘不過氣的咳嗽,呼入氣管的空氣是冰冷得寒氣,像是要凍結我整個人。
「把藥喝了。」天帝用力的拉下我的下巴,我試圖推開他的手,但是手臂乏力,只能軟軟的垂在身體兩旁,苦澀的藥汁被灌進嘴裡,又被強迫的嚥了下去,總算是好受了些。
「你明明是魔鏡的主人,為什麼連一點靈力也沒有?」好像是在問我,又好像不是,這個冰冷的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站在我面前,讓我覺得冷,我原本不覺得有多冷,但是看到他,卻覺得好冷,手指已經凍成了青色,他卻一點也不知覺。
「冷嗎?」是我的幻覺吧,我想,這個冷漠的男人怎麼會有這樣溫柔的聲音。
「睡吧。」又是這樣的話,睡啊,我睡,睡過一天又一天,只希望永遠都不要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