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遁走了三大佛陀,兩大菩薩,其餘阿難迦——然地震動四劍,發出億萬凌厲劍光,如風捲殘雲一般狂掃,慢慢消耗如來的元氣,靜等他真氣枯竭之時再做雷霆一擊這道理就如滾油內的蛤蟆可以奮起全身勁力跳出油鍋,而逐漸加熱的水鍋內的蛤蟆最後卻會被殺死在沸水中的道理一般。對方不過分緊逼,就會讓人覺得還有轉機,生存的希望還在,就不會有玉石俱焚的決心,但若覺得生還無望,任誰也會拚死,自己若死,也不會讓敵人好過。
縱然四人留手,畢竟都是級別相差不多的對手。又是四打一,還有無上殺器,如來左支右擋早有不敵,現在拼盡全力,念動六字真言,引動全身精氣神。卻仍舊被逼回,勁氣一洩,丈六金身頓時被誅戮陷絕四劍殺氣穿體而過,金色地血液頓時流遍了全身。
億萬劍氣,霸道凶橫,在體內肆意縱橫穿梭,饒是如來修習三般神光,也壓制不住,面色霎時大變。全身毛孔都湧出無數鮮血,淋漓遍佈。
九鳳見狀,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漫天漂浮的殘肢斷臂,舍利元神都被吸納聚攏而來,眾人耳膜,都迴盪起一股嘶鳴悲吼,只見漫天絢爛地光華之中,無數嬰兒元神連連掙扎,舍利子內也都有一個個禿頭大耳的和尚,面露恐懼,卻吃不住九鳳吞天納地的巨大吸力。接著被無數白骨貫穿,臨死前滔天的怨氣瀰漫寰宇,最後化成一團濃郁近乎實質的黑雲,魔火跳躍,顏色慘白,當頭就向如來罩下。
見得九鳳凶威,在場所有神將修士都是悚然吃驚,如此手段,實在慘絕人寰。也是絕後空前。
「巫族法術,真個玄妙厲害,與妖魔之道,道佛兩流,又是一番別開生面!」
孔宣暗自思忖,心中也是佩服,也不再留手,五色神光怒卷橫掃,頭頂上衝出黃鐘李。萬道黃光暴漲。無數枝條化作橙黃大手,亂抓亂拿。黃光如帶,凝聚如鋼鞭,撕裂虛空之聲辟啪不絕於耳,驚天動地。
九鳳的借天祭祀神通,孔宣地先天靈寶化身玄妙,一時暴走,壓下了場中所有人的神通,強橫兇猛,霸道狠戾,玄妙精奧,靈巧奇幻的力量暴走當場,這一片虛空完全被璀璨絢爛地光芒籠罩,外人再難看清。
遠遠的,金靈聖母見了其中威勢,暗自佩服,「孔宣師弟法力之高,道行之精深,直追當年的李基師弟,我截教何其有幸,有這兩位同門。」
透過絢爛光芒,似乎看見了其中騰挪輾轉的多寶,「若是大師兄當初沒有被擒,如今我截教之聲威,洪荒之上,誰又敢稍有侮慢!」
一念至此,心中恨意大生,全力催動都天魔火,不住的炙烤其中的烏巢禪師,大日火炎,漸漸地被壓了下去。
多寶如來在佛光之中,凝聚的千寶靈光緞帶被五色神光接連攪動,碎成一片光雨,待要聚攏,又被黃鐘李萬道黃光打散,千萬枝條觸手橫掃抓拿,威不可擋。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焦急,連番抵禦呼嘯奔騰的劍光,早就疲憊不堪,哪裡比拚地了孔宣這生龍活虎的兩大化身之力,眼見五色神光怒卷而來,奮起餘力,崩散其中兩道,卻是再也阻攔不了,直接被崩飛千萬里,又被無數道劍光洞穿身體,慘呼淒厲。
五大明王各坐尊位,運轉先天第一殺陣,雖無四劍在手,卻也凌厲無比,晶光四面激射,電轉飆飛,億萬劍光來襲,道道如龍,剛柔並濟,不好抵擋,又見一大群太火交雜黑雲籠罩而下,無數斷肢漂浮,舍利元神慘呼嘶叫,白光飄渺如煙,圍攏上來又堅逾精鋼,威名赫赫的五大明王,竟就如此被困住。
威震洪荒,名動三界的中央婆娑世界之主,身兼上清、太清、寂滅三般功法,參悟佛道兩教最高神通的釋迦牟尼如來佛祖,本體連同千件先天靈寶凝聚的多寶如來化身,齊齊受創。煞氣威風,掃滅無數妖魔鬼怪的五大明王,竟是被困。
無當聖母見場中形勢有變,顧不得追趕到處殺戮天兵的劉明寂,停下身來,淡黃裙裾,衣袂翻飛,秀髮輕揚,素手纖纖,變幻前般法訣,輕啟丹唇,明眸皓齒,一連串玄奧複雜的咒語喃喃而出,九天之上忽然泛起一陣巨大地漣漪,一團混沌光華波動起伏,凝聚成百丈大小,現出混沌鐘。
無數被束縛在鍾內地禪師僧尼,各各舒展手腳,天地元氣滾滾而來,化成自身佛力,頓時精神暴漲,勁氣大增。
先前以混沌鍾封鎖虛空,截教天兵可以借取周天之力,但修習佛法者,卻統統受了禁制,半分靈力都吸納不到。吃了不小的虧,現在混沌鍾封鎖一去,各自意氣風發,大戰來犯之天兵。
無當聖母素手輕揚,毫光迸發,混沌鍾幽幽古樸。晶光垂下,忽然間就是當當幾聲,震天動地,傾山倒海。
五大明王如遭電殛,各自呆立,九鳳孔宣刑天相柳相繼震動手中四劍,各自射出無窮劍光,億萬飆射,來至骨牆之前。又聚攏成四道粗大劍光,如貫通天地地不周山,殺氣漫天狂捲。震驚寰宇。
混沌鍾一響,定大千鴻蒙,鎮兩儀三才,諸鴻蒙之物,都不可逃。
釋迦如來,多寶如來本就金身重創,再被混沌鐘定住身形,只是無當聖母力有未逮,尚未達到出神入化的爐火純青地步。雖然定住兩人,卻依舊目能視物,眼睜睜看著五大明王被困陣中,四道劍光如龍,晶光如虹。
九鳳伸手一指,漫天骨牆飛起,當空凝聚成一把通天長矛,慘白的光華熠熠閃爍,晶瑩如玉。通體光輝流轉,自九天之上俯衝而下。
孔宣出手也是不慢,五道神光聚散離合,變幻無方,幻化成一把千丈長短的五彩巨劍,如巍峨山嶽聳峙,與白骨長矛匯合一處,直指中央不動明王。
兩人都知,機會只有一次。若要誅戮五大明王。須一擊而殺,否則但有一人存活。其餘四人就算身死,仍可重新幻化而出,眾人一場辛苦,不免是全做徒勞。
誅仙四劍絕殺劍光,一根通天白骨長矛,一把絢爛五彩巨劍,頓時轟在了五大明王身上!
五道驚天絢芒沖天而起,其中的暴戾兇殺之氣滾滾蕩蕩,往四方八極,九幽十地鋪散而開,其中隱約見五張臉容,金光閃耀,或做猙獰,或做憤怒,或做怒煞,或做乾笑,或做冷面,無一善良表情,真乃忿念所化,不做虛假的慈悲之相。
金光如蜃龍所吐幻化地海市蜃樓,波蕩之下,消泯無蹤,五張明王臉容,也消散天地間。
此時正是混沌鍾餘韻響過,釋迦牟尼如來與多寶如來目眥俱裂,卻是不再爭持,大喝一聲,「速速趕往西天!」
畢竟是如來,道行精深,剎那之間就恢復靈台清明,其心不亂,呼吸瞬間做好取捨,本體連同化身急速遠遁,化成一線佛光,消逝不見。
痛失五大明王,雖然可惜,但若仍舊滯留此地,未免不知進退,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未來打算。當下不要命地往西天逃竄,只是面色慘白,臉容驚駭,惶惶如喪家之犬,好不狼狽!
「好傢伙,連五大明王都打殺了,速走為上!」
劉明寂見勢不妙,心中暗忖。獼猴王分出無窮化身,各自抓起禪師和尚,展開觔斗雲,翻身就是十萬八千里,遙遙不可追。
劉明寂連同鬥戰勝佛各發玄光,震動山川,金靈聖母不防備,卻是踉蹌後退,都天神煞大陣運轉出現紕漏,烏巢滾動漫天太陽金炎,也是滿臉駭然之色,「道友,走吧!」
與劉明寂一個照面,聯手救出阿難迦——遠深邃。卻是轉向了北方昌邑關前,長歎一口氣,低聲說道,似是喃喃自語,
「扶炎道友,你也莫要怪我。我教生死大任。實在不堪其重。即便是我,也在天命之下,有些事,不得不做,雖然悖逆心意,但問世間,又有幾人能事事稱心如意。天意如刀,你我都匍匐在其下,只能滿懷敬畏。絲毫違逆不得啊!」
昌邑關前,太極兩儀四象三般大陣,各自玄光紛紜。瑞氣衝霄,卻有血光瀰漫太極陣,混沌碧綠妖光充塞兩儀陣,白骨如山堆積,覆蓋四象陣。
大陣變幻,繽紛亂目,眾人都看不分明,但陣心處,卻有魔氣妖光鬼火三般交織。一株火紅大樹矗立其中,絕地通天,卻被圍困,左衝右突,掙扎亂舞。
袁洪幾人見狀大驚,待要上前相助,卻見六妖神四魔王虎視眈眈,各自冷笑,自知若是自己一方出手。被對方尋得借口一湧而上,陣中幾人更是難以抵擋,強自忍耐,回首東望,不禁焦慮萬分,「如何東海戰事尚未結束,孔宣師叔幾人若是趕來,何用如此!」
陣心之處,扶炎身處三般夾擊。苦力掙扎。卻脫身不得。扶桑神樹旋轉越來越滯澀,往外激射的火雨也都被魔焰妖光消泯。看那古怪的森然骨架,悠然自得,顯然是尚未盡全力,雖身處萬分險惡之境,仍讓扶炎吃驚不已,
「這鬼頭鬼腦的傢伙也不知從哪裡來地,法力神通如此不可思議,須知這三般大陣,卻以金光仙之四象陣法為其中之冠,如此看來,卻被死死壓制,到如今地步,這傢伙仍舊未出全力,當真深不可測!」
震驚歸震驚,卻是拼盡了全力往外衝突,只是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都是勁力如山,重重阻隔,每每都被浩大的潛力逼壓而回。諸般妖雷魔焰熊熊,腳下地火風水咆哮,用盡了手段仍舊脫身不得。
「如何竟落到這般地步,難道李基道友竟然害我不成?」
心中疑慮一生,立刻如海潮一般不可遏止,心念電轉,竟是靈透明悟了許多,腦海中一一閃過諸般場景,從該隱之死,到波塞冬被誅,又想起收回煉妖壺時李基看向自己地冰冷眼神,剎那間就明瞭了許多,瞬間臉如死灰。
扶炎自身得開天火靈,旁人雖然不知,自己卻是知曉,甚而,除了李基傳承於盤古肉身之元靈記憶,知道開天四靈之下落,其餘聖人也都不知。
自身既得開天四靈之一,觸類旁通,依此類推,自然也就想出,該隱波塞冬那詭秘地身法妖術,到底從何而來了。
想通這一點,扶炎臉色大變,瞬間就知道自己今日有死無生,驚懼駭怒之下,更多的卻是一種不甘,低聲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驀然爆出一陣驚天長笑,聲震四方寰宇,透過漫天密集地妖雷魔焰,滾滾而出,雲氣為之凝聚,猶如龍蛇,雖是大笑,笑聲之中卻殊無半分笑意,隨即是一陣驚天狂呼,「聖人無窮,天意如刀,我等螻蟻,只為天命之萬物,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鯤鵬聽得扶炎此語,只當他是臨死前不甘,抱怨天命,桀桀怪笑,「天地如煉,可惜一線生機,你卻無緣了!」手中妖光更熾,粘稠詭異,愈發耀眼。
畢摩嘿嘿一笑,額頭正中地蓮花印記倏然飄飛而出,當空怒舞,化成一朵碩大的青色蓮花,徐徐旋轉,蓮葉晶瑩翠碧,猶如玉石雕琢,精巧細緻,散發著淡淡的柔和光澤。
畢摩伸指輕彈,蓮葉震動,一股無形地波動隨之傳遞而出,虛空一顫,也不見驚天威勢,腳下大地倏然爆碎轟炸,沿邊被定住的三座大陣也轟然爆散,玄光怒舞激旋,泥沙飛揚,地裂三萬里,遠近高山盡數崩塌,將近百餘座連綿群山,有的甚至橫亙幾十萬里,都化成了滿地地碎石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