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駭人的刀痕
「對！」綺夢堅定地點了點頭，「你是知道的，就像你所想的那樣，我……喜歡的……始終是他……初戀，對於我來說……很難忘……」
綺夢語畢，連忙轉身，她真的很害怕，當自己說出這一切違心的話，傷透了冷夜的心時，她的淚水就會不由自主地滑落眼簾……
「好了，我們該走了……」御寒子得意地牽起綺夢的右手，睥睨了冷夜一眼，「告辭了，朕的愛妃催朕回宮，所以……朕也不好再多加停留了，傳令下去，即刻起程！」
句句諷刺，縈繞在冷夜的耳邊，像是在嘲笑著自己的愚蠢與癡情……
為什麼直到這一刻，他還是執迷不悟地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絕情的女子離去？
「綺夢……」冷夜緩緩開口。
那輕柔的呼喚，帶著令人心疼的音調，絲絲縷縷地傳遞到綺夢的心底。
綺夢感覺，自己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上般的疼痛異常。
「對不起，我走了，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綺夢頭也不回地丟下這一句話，便匆匆地上了馬車。
淚水，再也無法控制地滴滴墜落。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成全一個人的幸福，自己也會如此的痛苦，彷彿心中破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洞，無論用什麼去填補，都再也無法填滿了……
失去的，便真的失去了……
而這，便是代價——成長的真正代價！
「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吧……御寒國離此地還有些距離……」
御寒子微微歎氣，輕柔地替綺夢擦拭著頰邊的淚水。
「啪……」綺夢惡狠狠地拍掉了御寒子的雙手，「不用你在此假好心！御寒子，我真的萬萬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這種人！」
「這種人？」御寒子冷冷一笑，「什麼叫做這種人？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難道……你就沒有過嗎？」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的……至少……我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所愛的人，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綺夢的話語，一針見血，令御寒子無法反駁。
良久，良久，兩人都是沉默以對。
「綺夢……」御寒子終究還是打破了沉默。
綺夢緩緩抬起眼簾，不做回答。
御寒子幽幽地歎了口氣，緩緩地道，「我只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做了這麼多，全是因為——我、愛、你！」
綺夢猛然抬頭，冷笑道，「愛？什麼叫**？！你最愛的永遠都是你自己！當初，你可以為了回國而利用我對你的感情，而今，你又可以因為自己那自私的愛，而令我痛苦！你明明就知道，我已經不愛你了，為何還要強迫我跟著你回國？為什麼！？」
御寒子伸出右手，緩緩地，他拉開了自己的袖口。
「這……這是……」綺夢驚恐地看著御寒子手臂上的刀痕。
「呵呵……」御寒子自嘲地笑著，「你知道嗎？朕每次想你時，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嗎？我努力地壓抑住自己心底裡那源源不斷的感覺，告訴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給你更好的，甚至是最好的一切！所以……每當我想你想到無法入眠的時候，我就會用刀在手臂上刻上你的名字，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明白，什麼叫做刻、骨、銘、心！」
綺夢撐大雙目，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或許，再多的抱歉，也無法彌補他心底所受的傷。
而他之所以，到了最後，依舊會選擇弒君殺父的手段，或許，有一半也都是因為自己吧……
「御寒子……我……」
綺夢斷斷續續地囈語著。
緩緩地，御寒子伸出右手，將綺夢環抱在懷中，「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那麼那麼地愛著你的時候，我就想這麼抱著你了……綺夢……答應我，回到我的身邊，好嗎？戚雨冷夜能給你的寵愛，我一樣可以給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全部都能幫你實現！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綺夢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御寒子，對不起，感情的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綺夢掙扎著逃出御寒子的懷抱，卻被他更大力地摟在了懷中，「朕不相信，總有一天，你便會看見朕的好！畢竟……就如你對戚雨冷夜所說的那樣，初戀……沒那麼容易淡忘，不是嗎？」
「何必呢？如此執著，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綺夢垂下眼簾，不再掙扎。
御寒子，你要抱就抱吧……但是，你有沒有感覺到，你所懷抱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我的心，早已不再自己的身體裡了。
它現在已經飄到了一個叫做「戚雨冷夜」男子的身邊，它努力地衝破著一切阻礙，只為與他再續情緣……
情到濃時，方恨少……這句話，綺夢到今天才真正地領悟到了它的真諦！
「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總比不曾嘗試過，努力過，要少些遺憾吧……」
御寒子幽幽開口，不知是說給綺夢聽，還是在自我安慰。
這樣的御寒子，淒涼到令人心疼。
綺夢不忍地閉上雙眼，「我累了，先睡會兒……」
實在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所以，綺夢選擇逃避……
「嗯，你好好休息吧……到了那裡，我再叫你！」御寒子也不再繼續著方纔的話題，緩緩地點了點頭，略帶寵溺地捋了捋綺夢額邊的碎發。
睡吧……她多麼希望，一覺醒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而那時，冷夜依舊將自己牢牢地摟在懷中，安睡得如同孩子般純淨滿足……
可是，這終究不是夢……
現實也終究殘酷……
冷夜，現在的你，又在幹些什麼呢？
我終究還是傷了你的心。
而你又是否明白，每一次，當我用盡全力去傷害你的同時，自己也會遍體鱗傷……
只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