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有我無需害怕
「哦……對了，我覺得，戚雨王朝之所以每次糧草被劫，一定是有內奸！」
綺夢篤定地說著。
冷夜低眉思索，「嗯……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軍有內奸呢？或許，是敵軍打探的手段高明呢？」
綺夢聞言，一時語塞。
是啊……她該怎麼將東方宇幾次出入皇宮的事實，說給冷夜聽呢？
「怎麼了？」冷夜疑惑地看著綺夢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呃……冷夜……」綺夢緩緩地抬頭，「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生氣？生什麼氣？」冷夜不解地蹙眉。
「其實，那個戴著面具，也就是『宇之宮』的宮主，他來找過我兩次……一次是在皇宮，一次是在邊城的軍營裡……」
綺夢越說聲音越小。
這句話，無異和平地一聲雷般驚人。
「你……你說什麼？」
冷夜嘴唇顫抖。
「我……我不是想瞞你，只是怕你生氣，或許，是誤會……」
「生氣？誤會？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講？他……來找你做什麼？」
冷夜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他……他隨便跟我……閒……閒話家常啊……」
綺夢明顯的底氣不足。
「閒話家常？你當我是傻子啊？他那麼大的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偷溜進敵軍的營地，只為了和你閒話家常嗎？」冷夜大喝著。
「這……這個……他好像認識程雪嬈……然後……就把我當作雪嬈，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發誓，我完全就不認識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冷夜聞言，仔細地思索著，「他……認識雪嬈……」
「是啊！他不僅認識，感覺還對她用情很深呢！冷夜，你知不知道，雪嬈和哪些男人有過交集？或許，我們便可以從中作出一定的分析，將那個人的真實面目揪出來！那樣，也不會處於敵明我暗地被動挨打狀態了！」
綺夢循循善誘。
「雪嬈雖然是煙花女子，但也潔身自好，從不與陌生男子隨便相處，唯一例外的便是——白宇天了……其他的人，我真的是想不起來了！」
「白宇天？」綺夢瞳孔瞬間放大，「他……不是死了嗎？」
「是啊……死了……」
冷夜說得雲淡風輕，但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心中的驚訝，如同滔天的巨浪般向自己襲來……
「難道……他是白宇天？」綺夢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或許吧……」
冷夜緩緩地點了點頭。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綺夢理不清頭緒。
「傻瓜，你別就再別胡思亂想了，總有一天，他會主動來找朕的！」
冷夜目光灼灼地緊握雙拳，「這一次，朕要將所有的恩怨，都一筆了結……」
難怪，東方宇……白宇天……名字如此的相似！
綺夢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他有種熟悉之感了，那全是因為程雪嬈留在自己身邊的那種悸動。
程雪嬈……難道……你還沒有從我的身邊離去嗎？
難道你還想要回你的靈魂嗎？
瘋了！亂了！
她必須得要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一切！
不然，她一定會崩潰的！
冷夜看出了綺夢眼底的恐懼。
輕柔地將她圈在了懷中，「傻瓜……不要害怕，有我在……」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綺夢的窗前，顯得格外的淒美。
「冷夜……」
「嗯？」懷抱住綺夢的冷夜悶悶地出聲，「怎麼了？睡不著嗎？」
的確，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在床邊思緒紊亂，多麼想知道，此刻的冷夜究竟有什麼打算。
但又害怕問出了口，會傷到了自己的心。
是啊……這兩個如此優秀的男子，愛的全是程雪嬈啊！
要不是自己長相與她相似異樣，又如何能得到冷夜的眷顧？
他愛的到底是她的人，還是她那近乎完美的外表？
或者是……他徒留在雪嬈身上的那份，令人著迷的初戀……
到底還是因為雪嬈，獲得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這一切！
到底還是偷了別人的愛情，哪怕，雪嬈早已變心，愛上了白宇天。
但畢竟，冷夜最先戀上的女子，不是自己！而是雪嬈！
在這一點，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也無法說服自己！
「是啊……睡不著……」綺夢幽幽地起身，兀自地踱至窗前。
「想家了？」
冷夜看著綺夢久久地眺望著遠方，便猜到了幾分。
「是啊……在這裡很累，很苦的時候，總會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媽媽包好了餃子，等著我回家吃個飽！想著麗麗會笑著對我說，玉綺夢，你這個殺千刀的女人，幹嗎長這麼美，把男人都迷住了，要我怎麼嫁得出去啊！呵呵……」
綺夢想著想著，便嘴角勾起。
「的確算是很美好的回憶啊……」
冷夜緊緊地從身後摟住了綺夢。
「冷夜……」
「嗯？」
「你說，我們會有將來嗎？」綺夢傻傻地抬眼，滿是哀傷。
「會有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對朕和你在一起，朕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冷夜篤定的眼神，給了綺夢莫大的安慰。
「冷夜……」綺夢再次輕喚。
「什麼？」
「你後悔遇見我嗎？如果不是遇見我，那麼，現在在你身邊的人就不是玉綺夢了，而是程雪嬈！那個你……」
沒等綺夢說完，冷夜便著實地摀住了綺夢的唇畔。
「傻瓜……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我愛你，愛玉綺夢！愛你勝過於生命！」
冷夜堅定的表白，深情的話語，令綺夢動情不已。
謝謝你，冷夜，許了我一個很美很美的未來……
可是……我們真的可以這麼幸福下去嗎？
「冷夜……」
「嗯？」
「呵呵……你不嫌我今晚問題特別的多嗎？」綺夢訕笑著。
好像喚他的名字，喚上了癮似的，一遍又一遍，不辭辛苦……甘之如飴……
「我當然不會嫌你，我巴不得，你每天都在朕的身邊嘮叨……」
「呵呵……」綺夢靠在冷夜的懷中，咯咯地笑著，「我現在才發覺，冷夜變得會說話了呢！」
「啊？」
「就是說，你越來越會哄女孩子了！甜言蜜語，油嘴滑舌，說！到底是跟誰學的啊？」綺夢睥睨了冷夜一眼。
只見冷夜突然間，臉頰全紅，「這……這個還要學嗎？我說的可全是實話啊！」
綺夢聞言，「噗嗤」笑出了聲，「好啦……不取笑你了！」
「皇兄！不好了！」正在此刻，戚雨冷麟，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什麼事？」戚雨冷夜擰緊眉頭。
他很少看見自己的皇弟如此慌張，看來，這次的事情一定十分的棘手。
「御寒子……聚……聚集大批侍衛，包圍了我軍的邊城營地！」
「什麼？」冷夜「騰」地跳起。
綺夢怔怔地思索著，腦子裡不斷地迴盪著御寒子的那句——我對戚雨冷夜的態度，取決於你對我的態度……
是這樣嗎？御寒子……你這次，應該不只是單純的圍剿邊城營地而已吧？
更重要的是……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警告我，要想讓冷夜安全，必須拿自己去換！
「大嫂，你怎麼了？」戚雨冷麟在綺夢呆滯的眼簾前，揮動著雙手。
「沒……沒什麼……」綺夢勉力地搖著頭。
「你還在想那件事嗎？」戚雨冷麟對著綺夢耳語道。
「噓……小聲點，別讓冷夜知道了！」
「你們偷偷摸摸地在說什麼呢？」冷夜緊蹙眉眼。
戚雨冷麟連忙賠笑道，「沒……我們什麼也沒說……是吧？大嫂？」
「嗯！」綺夢點頭如搗蒜。
冷夜挑眉思索著，似笑非笑，「出去看看吧……朕也很想知道，御寒國的新皇到底有何能耐！哼！」
綺夢感覺到了冷夜週身冷酷的氣息，不禁瑟瑟發抖。
這樣的冷夜，最是令她陌生。
不知道為何，綺夢無論如何，也適應不了冷夜處理國事時的那份殘暴，對於冷夜而言，只要是有罪之人，無一赦免！全部誅殺！
甚至，他親自設立了百般刑法，專門對付那些背信棄義的叛徒。
在他眼裡，背叛他的人，便要遭受比死還殘忍的折磨。
或許，一開始，他對自己的折磨，便是源於程雪嬈的背叛，因此，那時的相遇，他們注定還是參雜了太多的無奈與苦楚……
「好哦！出去看熱鬧咯！」戚雨冷麟起哄著。
綺夢狠狠地刮了戚雨冷麟一眼。
接著，三人便一同出了營地。
遠遠地，御寒子久立在寒風中。
「看來，御寒國新皇的舉止還真是令朕佩服啊！鎮守城門的侍衛，都被你請來看守朕這小小的營地了！看來，朕還是要多謝新皇啊！」
御寒子轉身，目光灼灼地緊盯綺夢。
冷夜見狀，握緊雙拳，指尖泛白，看似無意地遮擋住綺夢的身子。
綺夢好笑地睇著眼前的男子，真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愛吃醋！
「皇上不必謝朕！朕只是想給綺夢送個禮來！」
沒有半點禮貌上的尊稱，御寒子自動忽略掉了綺夢的娘娘身份，直呼其名，親切刺耳！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朕的愛妃有何禮物，敢勞駕御寒國皇帝親自送來！」冷夜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地說道。
「綺夢……朕的禮物，在這裡，送給你！」
御寒子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指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這次，令他不遠千里而來的目的便是——他要將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地交給綺夢！
所有人瞠目。
良久良久，四周安靜得，似乎可以聽到，冷夜越來越冷凝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