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默契配合
「嘿，夥計，如果有普通炮彈和發煙彈，往樓裡面轟幾炮」
自己對炮手所的這句話，源自於個人對戰場形勢及蘇軍動向的判斷，林恩寧可將其當作一種慫恿，而不是跨越了軍種和身份的「指手畫腳」。
年輕的國防軍中士盯著林恩看了幾秒，像是在思考這句話的對與錯。接下來，他默不作聲地微微頷首，一邊將炮口往下搖，一邊朝自己的炮手喚道：「裝填榴彈」
身強力壯的裝填手原本已經捧起了一枚頭部怪異的被帽穿甲彈，聽到中士的指令，他有些驚訝地看了林恩一眼，悻悻地將炮彈放下，轉身從旁邊另一個長條形的木箱子裡搬出一發模樣普通的尖頭炮彈，以連貫而流暢的動作將其填入炮膛，另一名炮手旋即將炮閂合攏，正聲報出「裝填完畢」。
炮手默默將炮口降低到合適位置，冷不丁踩下發踏板。這安裝於四腳坐盤且能夠進行360度環向擊的重炮立即發出震耳y聾的怒吼，在強勁的衝擊作用下，積澱於周圍地面的灰塵亦微微揚起，讓人充分感受到了它憤怒的力量。
林恩左手托槍，右手正從挎包裡摸出紅外探照燈及電源連接線，因而張開嘴巴以減炮聲對耳膜的衝擊。這位陸軍中士的火炮術果然了得，炮彈直接穿過破敗廊進入廢樓內部，瀰漫其中的煙塵仍未完全消散，殘留的框架也對外部光線產生了明顯的阻擋作用，因而眼還無法望見穿行其間的蘇軍戰車，可一旦煙塵散去，就將形成蘇軍在暗、德軍反坦克炮及步兵陣地在明的局面，「地利」之勢將瞬間產生逆轉。之所以要讓炮手以普通炮彈和發煙彈擊，就是為了繼續干擾蘇軍裝甲兵的視線，同時對他們造故意理上的壓力。
重新ā好紅外探照燈，林恩試著將其打開，光天化日之下，紅外線的反效果有所削弱，好在這炮位距離廢樓不遠，即便以百米的有效觀察規模計算，它仍能夠探測到廢樓內的一些情況。當紅外望遠瞄準鏡中呈現人體以及有別於人體輪廓的亮時，林恩極其冷靜地闡發一番，對年輕俊朗的德軍炮手：「嘿，夥計，我看到它們了，再發一炮榴彈，我指引調劑參數」
此前定然見過「吸血鬼」紅外夜視儀，卻不知道這玩意兒白日也能闡揚作用，陸軍中士很是驚訝地看著林恩，但這一次只經過很是短暫的游移，他便對自己的炮手命令道：「榴彈快速裝填」
連續工作消耗了大量體力，這位裝填手仍拒絕了諾亞主動輔佐的好意，吃力卻依然迅速地裝好炮彈，比及炮手關閉炮閂喊出「榴彈裝填完畢炮手立即踩下發踏板，「怒吼天尊」又是一聲振聾發聵的咆哮。
此時廢樓裡仍有槍炮出，一些子彈甚至就打在身前的沙袋上，林恩卻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紅外線望遠瞄準鏡，炮彈爆炸產生的熱量自然是遠遠超出人體或車輛發念頭的，視線中立即呈現了大團亮並且迅速向周圍蔓延。
「以一百米距離算，落線要向左偏移五米，向遠處偏移十米」在不熟悉炮兵專業術語的情況下，林恩只好用盡可能容易理解的語言來描述自己的觀察結果。
炮手想了想，別離向兩名炮手下達了指令：「裝填穿甲彈炮身左轉2度」
裝填手立即從先前的長條形木箱裡取出炮彈，負責炮閂的炮手只好臨時擔負起其他炮組成員理應負責的任務——轉動位於炮手下方的輪盤使大炮順時針或逆時針轉動，加上中士自己也在微調炮口上下，三個人伺候一毫米炮煞是忙碌。受專業所限，林恩這些士兵卻只能乾瞪著眼。
「水平就位」
「穿甲彈裝填完畢」
聽到兩名炮手相繼報出作口令炮手緊盯炮瞄鏡了聲「來啦」
林恩知道這是對自己所，但還沒來得及個「好」，重炮一聲轟響，他連忙精神高度集中地投入這奇特的炮火校而這個時候布魯爾也裝起了紅外瞄準器進行輔助觀察。
紅外望遠瞄準鏡中，那些亮輪廓因為接連落下的兩枚榴彈而產生了較大的位移，它們大部分都處於這套夜視裝備的最大有效觀測距離處，因而很難精確地判斷位置和動向，炮聲消去，林恩只看到視線中有很一團光亮閃動，也就人影大，完全沒有擴散的跡象，延續了好幾秒之間，逐漸暗去。
「打中了，應該是打中了」布魯爾突然叫了起來。
「哎？」林恩很是疑這傢伙憑什麼確定穿甲彈擊中目標了。要知道以自己這業餘水平都不算的校技術，一發引導炮手擊中目標的概率該有何等低
「是擊中了」布魯爾很是確定地重複了一遍。
這時候，林恩也欠好多問，照著廢樓內部的亮輪廓推算了一下，「炮彈落點往左2米，往後5米大概數字」
看起來炮手並沒有在意林恩謹慎彌補的「大概數字」，他迅即依照這一校正調劑了火炮擊參數，三人一陣忙碌之後，只聽布魯爾焦急地喊道：「快點開火，那傢伙想跑」
因為是白日，自然光線的干擾使得紅外望遠瞄準鏡中的影像看起來其實不如夜晚那麼清晰，加之電池消耗致使電壓有所降低，林恩看的並沒有布魯爾那麼精細，此時仔細識別，才意識到亮確實是在非自然地向右移動。
在彈所剩無多的情況下，負責這毫米炮的國防軍中士顯然給予了林恩及其手下相昔時夜的信任，他沒有猶豫地再次踩下擊踏板依然給力地一聲怒吼，林恩已經很是努力地盯著瞄準鏡觀察，然後反饋到視線中的影像仍不足以做出準確的判斷，乾脆側頭問道：「布魯爾，怎麼樣？」
布魯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游移了一下：「打中了，打中了它停下來了，沒走了」
坐在炮位置上的國防軍中士突然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在他的帶動下，兩名炮手終於發出了輕微的歡呼聲，順帶鼓動了周圍這些從廢樓中狼狽撤離的國防軍和黨衛軍戰鬥步兵。
「他們像是在向後退卻……」布魯爾喊道，這馬上讓林恩產生了一些好奇：難道這傢伙的夜視器材就是比自己的更高級一些？
比及布呂克攜帶的第三套紅外夜視儀也加入觀察，終於得出了確認無誤的結果——仇敵是向後退卻了，可是否完全退出廢樓就不得而知了。
戰場形勢稍稍獲得緩解，在戰火中聚到一起的年輕戰士們卻依然無暇寒暄，裝彈的裝彈，警戒的警戒炮手不知疲倦地轉動著鋼製轉輪，將這毫米炮的炮口重新轉回到街壘正面。考慮到廢樓這一側被阻，蘇軍坦克很可能改變原定路線，它們要麼穿過廢樓進入街壘正面的道路，要麼從廢樓的另一側繞過完全坍塌的樓房，走林恩一早鑽出地面的井蓋口那條街巷，而德軍在那裡布設有警戒陣地。普通機槍雖然不足以招架一群蘇軍坦克的進攻，至少可以提前給己方的反坦克炮手們提個醒。
廢樓陣地產生變故，險險牽連街壘防地側後被蘇軍剽竊。如今陣地勉強守住了，卻依然面臨著蘇軍重壓。也不知是受防地指揮官調遣，還是正巧這個時候抵達，一批為數約兩百人的增援軍隊從市中心標的目的趕來。不過當林恩看清他們的面目時，心中的希望馬上煙消雲散，甚至反過來變得更加沉重了。因為這些其實不是精神奮起的國防軍或者黨衛軍士兵，而是一群由老人和孩子組成的民兵軍隊，也就是所謂的「國民突擊營」。這些人穿戴粗舊的灰制服，很多人連鋼盔都沒有，攜帶的武器也是五uā八就林恩所觀察到的，傳統的手動步槍佔了大都，還有一些不上具體型號的簡陋武器，真正能夠派上用場的只有為數不多的「鐵拳」反坦克火箭筒，它們基本上屬於一次武器，掌握在經過專業訓練的士兵手中還好，可如今它們卻是由一群十五六歲的男孩控……
看看這些國民突擊營的老弱士兵，再看了看手下的特奇梅爾，林恩有那麼些許慶幸：好在組建夜戰組和夜戰特遣隊的時候上級沒有給自己指派如此素質的兵員，若是那樣的話，任自己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也沒體例把他們訓練成一支堪頂大用的軍隊。
數量可觀的預備隊上來了，防地指揮官迅即從街壘陣地上撤下了一批精疲力竭的國防軍士兵，他們中有很多都受了輕傷，卻其實不克不及就此撤回後方，而是彌補加強到了側翼的陣地上。三名最後從廢樓撤出的國防軍士兵也很快被召到了其他陣地上，唯獨林恩這一隊黨衛軍士兵像是被人刻意遺忘似的，既沒有獲得指令，也沒有人給予關注。就在林恩自覺有些鬱悶的時候，年輕的炮手第二次對自己伸出右手，以友好和善的臉色道：
「嘿，夥計，我叫路易斯.黑爾維希，感謝您的幫忙」
林恩鄭重其事地與對方握手：「林恩.加爾戈，黨衛軍上士，同樣感謝您今天早上的幫忙」
「噢呵？」中士的記憶也許被一整天的戰鬥排場合填充，一時間居然沒有想起來。
林恩舉起右手，照著他早上的樣子打了個響指。
「噢……」中士恍然大悟，「您不就是那個俘虜蘇軍上校的強人麼？」
「強人？」林恩頭一次聽到有人用德語這麼形容自己，笑了，開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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