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悠悠從陳輝身上推到一旁,緊接著站起來,嚎叫一聲,衝向悠悠。另外兩名男孩也站了起來,向悠悠跑去。
正在這時,三人身後傳來陳輝的高喊聲:「別欺負她!」說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臉上浮出了稚氣邪笑。
男孩和悠悠看到陳輝的笑容,同時一愣。幾秒後,男孩搖搖腦袋,左右環視了一眼,見沒有大人,怒罵一聲,三人又衝向了陳輝。後者瞬間被三人打倒在地。
「要打就打我,別欺負悠!」陳輝抱著頭連綿不斷的喊道。
三人揍了陳輝幾分鐘,聽到陳輝不再說話,氣喘吁吁的才不踹躺在地上的陳輝。忽然,趴在地上陳輝低聲道:「要打就打我別欺負悠悠!!」緊接著轉頭看向男孩。
「啊!」男孩怒叫一聲,一屁股坐在陳輝伸手,伸手拉著陳輝的衣領,嘴裡說道:「揍死他!」
悠悠坐在沙地上,哭著看向陳輝,嘴裡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嘶』的一聲,陳輝的衣領被男孩撕破。男孩聽到衣服撕破,按在陳輝頭上的另只手隨之減少了力氣。
「別別欺負悠悠。」陳輝斷斷續續道。
男孩一愣,這時,陳輝轉頭看向男孩,只見陳輝鼻子裡流出血跡。小學生打架,就怕看到血。無論大傷小傷,心中都會害怕。在學校裡害怕老師知道,在家裡害怕父母知道。
「哎呀,流血了,快走!」男孩驚叫一聲,手中撕破的衣角向旁扔去,趕緊起身向公園外跑去。另外兩位男孩聽到,比前者跑到更快。
夏天陳輝穿的短褲,膝蓋早已破裂了,只不過三人並沒有看到。悠悠抱腿坐在地上,低聲哭泣著。悠悠聽到男孩的對話,抬頭看了一眼,三位男孩早已跑得無影無蹤,而陳輝躺在地上,低聲呻吟著。
悠悠沒有去扶陳輝,只聽『哇』的一聲,更是深深的痛哭了起來。陳輝雙眼含滿了淚水,卻沒有留下一滴。咬牙忍痛緩緩起身,用手擦了擦鼻血。
聽到悠悠的痛苦,瞇眼望去。這時,陳輝看到身旁從自己衣領上撕破的衣角,彎腰拿起,擦了擦鼻血。搖搖晃晃的走向悠悠,強忍痛苦,臉上浮出微笑。
走到悠悠身旁,蹲在面前,輕聲說道:「悠悠,別哭了,我沒事。」
悠悠緩緩抬頭看向陳輝,只見後者抽搐的臉上,仍綻放著那陽光的般的笑容。鬆開洋娃娃,抬手摟住陳輝的脖子,趴在後者肩膀上,哇哇痛苦了起來。
陳輝是第一個對悠悠說對不起的男生,是第一個為悠悠打架的男生,更是第一個在悠悠傷心時安慰她的男生,此時的悠悠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因為自己脾氣不好,同伴們全遠離了自己。
哭了一會兒,悠悠哽咽道:「謝謝你。」這也是悠悠第一次對同齡男生說出的謝謝。
「不用謝,我們是朋友嘛。」陳輝說道:「別哭了,好嗎?我們繼續玩遊戲!」
悠悠緩緩從陳輝肩膀上起來,這時,後者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果,遞給悠悠,笑道:「別哭了,要是爸爸看到又要揍我了。」
悠悠輕輕從陳輝手中接過糖果,望著那強忍痛苦,浮現出的微笑,心好像被什麼觸動了。
「陳輝!陳輝!陳」忽然,二人不遠處傳來高喊聲。
「啊,爸爸來了。」陳輝驚訝道,接著低頭看了看身上新買的衣服,一臉苦澀道:「又要挨揍了。」
悠悠望著陳輝那一臉無奈的表情,『撲哧』一聲破泣為笑。
「嘿嘿。」陳輝笑道:「不哭就行,我要回去了,拜拜。」說完,起身向陳庭全喊的方向走去。
悠悠盯著陳輝搖搖晃晃的背影,個頭不高不壯的他,此時給了一種悠悠說不出的安全感。直到陳輝的身影消失,悠悠緩緩拿起手中的糖果,接著又看到落在一旁,沾滿血跡的白色衣角。緩緩伸手把衣角拿到手中,握著衣角和糖塊,呆呆望著剛剛陳輝消失背影的方向。
陳輝走到陳庭全身旁,後者看到陳輝這幅摸樣沒有說出關心語言,蹲下笑問道:「打架了?輸還是贏了?」
陳輝沒有答話,強忍已久的眼淚終於從眼中流了出來,撲進陳庭全的懷裡,抽泣道:「爸爸,我聽你的,沒有在別人面前流下眼淚。但是爸爸,我身上真的好痛。」
陳庭全聞言,心好像被紮了一下,輕輕撫摸著陳輝的腦袋笑道:「好兒子,沒事」
隨後陳庭全抱著陳輝回到了四姨媽家裡,劉風莉大驚小怪的問東問西。而陳庭全一副滿不在意的表情道:「就是幾個娃娃打架,有必要這樣嗎?」話音剛落,劉風莉一巴掌拍在了陳庭全的腦袋上。
陳輝把這件事還記在腦中的原因,是應為陳庭全無意中把事情告訴了陳亮等人。之後陳亮等人每一次見面,全拿這件事刺激陳輝:「喲,聽說弟弟為個小女孩打架,哈哈」
而陳輝不知道,自從那天以後,悠悠每天放學都會在公園裡的沙子旁等二十分鐘。那顆陳輝給的糖,沒有吃下。還有那沾滿血跡的衣角,讓悠悠保存到現在。還有那一張綻放陽光般笑容,一直印在悠悠腦海中。
當悠悠第一次見到陳輝時,隱隱發現他就是那個曾經的男孩,只不過不敢確認。直到陳輝和鬼王十三組的人打架,當悠悠看到陳輝臉上綻放的邪笑時,已經百分之九十的確定了。只不過悠悠沒想到,當時個頭不高的陳輝這幾年能長那麼高。又比當時,帥氣了不少。
程天宏三人靜靜聽完,臉上全露出責怪的表情,盯著陳輝。後者一臉的無奈,暗自想道,我哪能知道從那件事情後悠悠每天在那裡等著我啊!
悠悠滿臉幸福的望著陳輝,好像六年前發生的事情就在昨天。那位第一次對自己說出對不起的男生,第一次為自己打架的男生,又是第一次在自己傷心時安慰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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