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通古海幾乎都籠罩在一股極重的壓抑氣勢之下,迫得人胸口窒息。以陀螺嶺為中心一圈濃濃的黑煙正快速地向外瀰漫開來,席捲範圍極為廣闊。煙霧之中還隱約可見無數天兵在掙扎哀嚎……
這是天兵攻破了陀螺嶺的跡像麼?
高空之中托塔天王等將領已全部不見了,除了被黑煙裹住的天兵外,也不見一個剩餘的留在這裡,似乎突然間發生了什麼大事,已急著全部撤走了。
萬魔噬魂大陣果然霸道凶悍,被捲在裡面的天兵逐漸失去抵抗之力,紛紛消散而去,被黑煙吞噬吸收……
那黑煙聲勢不減,已漫到了我身前,強大的壓制撕扯勁力也隨之而來。我雖然不怕受到傷害,不過也犯不著白費力氣與它對抗,當下往後退了一些距離,等這個陣法收束之後再去陀螺嶺看看莫祝這傢伙究竟搞得什麼古怪?
黑煙漸漸散去,魔尊在陀螺嶺上空現出了身影,背負雙手,仰天長笑,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竄了過去落在他身旁,大拇指一翹,「厲害,這麼輕易地就瓦解了天庭的攻打。」
魔尊似乎早已料到我來了,並不露任何驚訝之色,「本尊早就說過玉帝老兒不來打便罷,否則來多少死多少,哈哈,哈哈……」
他這般狂傲的神情著實令人生厭,我斜過了頭看向了陀螺嶺,「天庭大軍怎麼撤退了,難道他們已知打下去必敗無疑?」
「哈哈……本尊這次得以大獲全勝,說來你也立了大功,若不是你前去救出了千祥兄弟,本尊千世經營說不定還真得讓天庭給滅了。」
千祥老鬼?他能決定勝負之勢?
魔尊見我臉現疑慮,接著道:「千祥早已秘率精銳,暗伏至天宮之側,直待雙方決戰之時,便發動突然襲擊,直插入天宮重地,捉拿玉帝老兒……」
我心下恍然大悟,腦海中對於各個方面的情況全都連接了起來。原來千祥老鬼並沒有留在通古海抗敵,而是出外召集昔日手下人馬,反過來突襲天宮去了。
玉帝卻還渾然不知,仍在一撥接一撥地派遣大軍前來征討魔界,以致天宮防守虛弱,被千祥老鬼打了個措手不及,形勢急迫之下不得不召令駐外大軍回防保駕。
而魔尊也同時來了一招詐敗之計,誘得天兵衝進陀螺嶺,等到他們得知天宮有難,要撤兵時,立即全力反撲,發動了最大威力的陣法,對天兵圍追堵擊。
天兵心慌意亂之下,銳氣盡失,由按部撤退轉為自顧逃竄,死傷慘重。一眾將領眼看大勢已去,陣容再也控制不住,無奈之下只得先行帶領外圍大軍返回天庭解危去了。
可是天宮會這麼不堪一擊?我又轉向魔尊,「天宮有西方佛門相助,未必會真的招架不住吧?」
「嘿,本尊另有強力之助,如今佛界正被耆那宗牢牢牽制著,他們豈敢輕舉妄動?」
我倒差點忘了那個神出鬼沒的耆那宗主了,看來莫祝早已算無遺策,作了妥善的佈置。相比之下,天宮卻過於小看了敵人,根本沒有做什麼準備,所以如今一步一步落入了計謀圈套,以致一敗塗地。
不知為何我突然為天宮感到了一絲惋惜,也為玉帝感到了一絲擔憂。莫祝既已得勝,肯定會乘火打劫的,不知天宮還會有什麼辦法來解決困境?
魔尊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們這就點齊兵馬,前去接應千祥兄弟,一舉奪下天宮寶殿。」
我感到了一陣意興索然,「你要攻打天宮就自己去吧,我可沒什麼興趣……」
魔尊突然雙目一瞪,「你要叛離本尊?」
看著他拉長了臉,面色也發黑了,我心下更是不舒服,「我只是對攻打天庭沒什麼心情,而不是要叛你,如果這次是天庭得勝,他們要追殺於你,我也不會幫他們的。我現在只想帶五公主和兩個丫頭回軒轅山過些安靜平穩的日子,不想有誰來煩我,我也不想去給誰搗亂,這總可以吧?」
魔尊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我,眼光中透出了凶煞之氣,不過又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好,既然你不願意再為本尊出力,本尊也不為難你,等本尊滅了天庭,統一了三界,再對你論功行賞。你去找你的小美人兒吧,本尊可沒對你食言,一直以上賓之禮相待,養得她白白嫩嫩的。」
我也沒心思體會他這番話有幾分真意,轉身便往陀螺嶺上縱去。
陀螺嶺臨時用樹木石頭壘起了不少房舍,莫祝果然是備戰充足,以有備戰無備,天庭還真敗得不冤枉。
嶺外縱是經過了激烈交戰,這裡卻仍舊平靜得很,不時的有些飛鳥小獸之類的出沒一下,鳴叫兩聲,夾雜著幾灣泉水的叮咚流淌聲,分外的讓人感到心底安寧。
魔尊倒沒有吹牛,也算是夠朋友,果然對五公主照顧有加,單獨在一座草木翠綠,鮮花盛開的山嶺上為她蓋了一間木屋。此刻她正坐在花叢中摘著花草編織花辮,如雲輕月兩女則盤膝坐在她身邊,笑嘻嘻地七手八腳幫著忙。
外頭死傷慘烈,她們在這裡倒愜意得很。我輕輕踱了過去,站在她們身後,靜靜地看著,一種平和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三女似乎很鑽心於手中的活,一直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如果飄飄也在這兒,大家就這樣永遠安安定定地生活下去,那該多好,我再也不會有其它的要求了。什麼仙道神佛,三界之主,老實說我統統不放在心上。
可是這種日子真地能永遠維持下去麼?飄飄此時身在何處?為何找不到一點她的音訊?她會不會遇上什麼凶險?還有家族親人之仇還沒有報,那烈狼也不知躲藏到哪裡去了。魔尊若真的佔領了天宮,掌控了三界,他會讓我穩穩當當的享福嗎?
心頭的煩惱事畢竟還是不少?我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三女同時一驚,倏然轉頭看來,等到看清了是我,不約而同地幾乎同時「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