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已經消滅了甄家八成的有生力量,難道這還不算是成功麼?」鄭培不解道。
賀澤嘯罕見的露出一絲凝重,來到窗前,拉上窗簾,說道:「咱們雖然名義上佔領了這些地盤,卻沒有真正的收穫,咱們打散的都是一些小嘍囉,拿到的也僅僅是一些二流產業,到目前為止,咱們沒有抓到一名甄家幹部,沒有獲得一處重要產業!」
「呃,怪不得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呢,聽乾爹您這麼一說,我才明白,原來癥結在這裡!」鄭培恍然大悟。
「呵呵,別說是你,現在安家上上下下全都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蔣正峰那個老匹夫不正是如此,這幾日,每日都要來到我的住處嚷嚷著大舉進攻什麼的,真是白癡!」
賀澤嘯一臉不屑的說道,對於蔣正峰這段時間的表現很是不滿,這樣一個全靠著裙帶關係爬到這個位置的老東西,簡直就是一坨毫無價值的大便!
還有一點一直令賀澤嘯耿耿於懷,蔣正峰曾經不止一次的私下表示對自己的喜好的不滿,甚至想防賊一樣防範自己,這讓賀澤嘯有種深深的被侮辱的屈辱感。
蔣正峰的老婆已經接近五十,早就年老珠黃,從現在相貌推斷,即便她再年輕個三十歲,自己也不會對他提起任何興趣,更別說現在,蔣正峰的這一舉動令他很不爽,自己的愛好被侮辱,他勉強可以接受,而自己的品味被侮辱,他很生氣!
鄭培聲色微動,聲音越發恭敬,「乾爹,您犯不著和那樣鼠目寸光的老匹夫計較,要我看,像他這樣的人早晚都是要完蛋的,犯不著跟他生氣,一旦他老丈人屁咯掉,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哈哈~真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賀澤嘯哈哈大笑起來,心道,鄭培這小子還真是會說話,比他那個死鬼老爹好上太多,沒有枉費自己這段時間的栽培,相信不久之後就能夠獨挑大樑了吧。
他停下笑聲,正色道:「你現在身為西風隊的隊長,做事要穩重,千萬被不要人云亦云,身為一個掌權者,要時刻保持清醒,不要被表面的虛妄沖昏頭腦……」
對於賀澤嘯語重心長的話語,鄭培一直保持著微笑,頻頻點頭,毫無不耐之色,這令賀澤嘯更加滿意,心中對他又高看了兩分,現在的年輕人大多無比浮躁,能夠認真聽長者的話的寥寥無幾,能夠虛心接受的更少!
……
「啪!」蔣正峰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擺放在的桌子上的盆景跟著跳動一下,顯然,此刻蔣正峰無比的憤怒!
「他真的這麼說!?」蔣正峰厲聲喝道,站在他下首的丫鬟噤若寒蟬。
不及擦拭臉上的汗珠,小丫鬟顫聲道,「小環所說的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老爺,小環當時正準備給他們上茶,卻在門口聽到這番話,所以就立刻跑過來向老爺您匯報!」
「嗯,幹得不錯,他們那邊如果再出現什麼情況,你一定要稟告給我,對了,待會去賬房領取三千塊的紅包,你下去吧!」蔣正峰揮了揮手,示意丫鬟退下離開。
小丫鬟忙道:「這是小環自己心甘情願的,小環不要老爺的賞賜!」
出乎蔣正峰的意料,小丫鬟並沒有識趣的離開,反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目含淚,激動的望著自己。
他皺了皺眉頭,身為蔣家大院的一家之主,何曾有過任何一個僕人敢如此的大膽,他第一次正式打量這個膽子挺肥的小丫鬟,面容清秀,說不上如何美麗妖艷,卻別有一番風味,佯裝生氣道:「你膽子不小,連老爺的賞賜都敢不要!」
見小丫鬟被嚇得在地上直哆嗦,他沒有來升起一陣憐憫,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你是什麼時候來到家裡做事的?」
「小環是去年來的!」小丫頭輕聲說道。
「咦,你是那個賣身葬父的小丫頭?!」蔣正峰略一沉思,便隱隱記起這個丫鬟來,說來也巧,那天他拜訪老友歸來,驅車途經一處貧民窟時,忽然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撲到車頭……
當時,他隨手扔出幾張鈔票便打發了這個小丫頭,事後,他還暗罵自己神經病,如此拙劣的行騙技巧,自己居然還會乖乖的上當,真是可笑之極,可是回想起來,讓自己當惻隱之心的卻是因為她的眼睛,那是一雙像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眼睛!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雲淡風輕的過去,不曾想,僅僅三天之後,一個帶著黑色袖章的小丫頭居然出現在自己家的門口,當他在門口遇到她的時候,據說這個小女孩已經在門口足足等了兩天。
要知道,當時可是炎炎夏日,常人在陽光下走上一圈就會熱得受不了,更不用說,不閃不避的坐在陽光下暴曬了,這讓他很不禁動容,招呼管家將已經神志不清的小丫頭送到下人居住的地方,正式收留她。
想不到,今天居然是這個小丫頭來向自己報告賀家父子的圖謀,蔣正峰嚴肅的表情逐漸被笑意所取代,想不到我蔣正峰居然也有被人報恩的一天,這種感覺真是美妙,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嗯,小環的命是老爺救得,小環願意為老爺去死,有一口飽飯就可以了,賞賜我是不會要的!」小丫鬟的表情異常堅定,斬釘截鐵的說道。
蔣正峰忽然有種身為慈父的感動,自己的兒子一直都被那個女人護著,打不得、罵不得,現在成了現如今這幅德行,這令他一直很介意,而現在,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居然如此懂事,令他唏噓不已。
「嗯,難得你的一番孝心,從明天起,你所有的待遇均等同於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你下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揮手讓還欲爭辯的小環離開後,賀澤嘯陷入沉思。
甄、安兩家的小範圍戰鬥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月了,目前安家明顯佔據優勢,現在若放棄猛攻的話,等到甄家喘過氣來的話,戰局一定會被扭轉,這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至於賀澤嘯所說的事情,他自然明白,但他更清楚賀澤嘯的目的是想要打一場消耗戰,消耗的對象是自己和甄家的人,這一個多月來,自己手下的弟兄損失慘重,而賀澤嘯帶來的眾人卻毫髮無損!
這種情況一定不能這樣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