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一聲巨響,會客大廳的門被粗暴的踹開,來者正是昨天上午周良有過一面之緣、帶領眾手下追擊周良的壯漢!
他依然是一身黑色小背心,不同的是,這次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看這架勢,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周良心中暗道,人卻並未起身,依然一臉淺笑的看著來人。
「md,荷姐,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敢欺負你,告訴我!」壯漢的目光並未在衣服敞開大半,面色潮紅的金小姐身上停留,一雙牛眼盯著周良,甕聲甕氣的問道。
一臉梨花帶雨的金小姐泣不成聲的指著周、劉二人,說道:「煌大兄弟……你可來了……你看,你大哥剛走,就有……人這麼……對我,我……不活了!」
言罷,金小姐便要撞牆而去,壯漢急忙拉住她,安撫道:「荷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兩個雜種付出代價的,小武,你先把荷姐領出去,下面的場面不適合荷姐這樣的女人!」
身後走出一年輕男子,攙著荷姐出了門,另一名手下識趣的把門閉合上。
壯漢邁著穩健的步伐,大馬金刀坐在周良對面,喝問道:「你們兩個小子想怎麼辦?!」
「呵呵,還能怎麼辦,涼拌,爆炒、清蒸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好像容不得我們哥倆有絲毫異議吧!」周良依然像剛才一般面帶淺笑的答道,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壯漢牛眼一瞪,冷笑道:「嘿嘿,還算你有自知之明,剛才哪只手調戲荷姐的,留下那隻手,然後滾出西城,怎麼樣,還算公道吧!」
「呵呵,公道確實是很公道,可是……如果我用的是腳呢,是不是也要把腳留下?」周良臉上的笑容又增添了幾分,彷彿討論的是今天的豬肉是十二塊錢一斤、還是十三塊錢一斤這般生活瑣碎,而非手腳去留的重大問題。
「看來兄弟你是不識抬舉了,大武,你們這幫飯桶還愣著做什麼,既然人家壓根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裡,你們還能站得住?」壯漢冷不丁的回頭對著身後的一眾小弟喝道。
眾小弟這才反應過來,拎著鐵棍便朝周、劉二人衝去……
劉小光坐不住了,大喝道:「放肆!瞪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東西!」說著,把桌上的文件高高揚起。
「停!」壯漢喝住眾手下,從劉小光手裡拿過文件,看了一眼就丟到身後,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一張破紙麼,頂個屁用!大武,上!教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劉小光氣極,暴喝一聲,把西裝拉開,裡面密密麻麻的細長小棍頓時震懾全場,大武等一眾小弟徑直站在壯漢和周、劉之間,沖也不是、不沖也不是,只得回過頭看老大的反應,等待下一步指示!
眼睛毒辣的壯漢定睛一看,臉色變得鐵青,如此數量的細長雷管足以讓整個客廳的人全部上西天!
周良伸手端起那杯涼透了的茶水,喝了一口,「你是張煌吧,我就是周良,甄大小姐欽點的匯豐分部總幹部,不要告訴我,你並不知道這件事,大小姐可是事先把文件都傳過來了!」
對於周良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壯漢有些驚訝,強按下心中的不平靜,「什麼狗屁任命文件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沒有老闆的點頭,你什麼都不是!」
「呵呵,不管你懂不懂,也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我只是來通知你的,從今天起,這塊地方都歸我管了!」周良身體微微前傾,一雙細長的眸子像狼盯住獵物的眼神一般。
壯漢心中一凜,手心出現汗漬,對於陪著張翔八年有餘,大小風浪歷經無數的他而言,這是一個恥辱,他絕對無法容忍,對著大武一眾喝道:「tmd,你們這幫飯桶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人家都騎到咱們頭上拉屎了,你們還能忍?」
言罷,一拳將玻璃茶几砸碎,巨大的聲響讓大武等小弟熱血沸騰,發出一聲怪叫,揮舞著鋼管便要衝上去!
周良猛的站起身來,一把拽開上衣的,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雷管,和劉小光不同的是,這些更粗、更多!
他的右手已經拽緊了導火索,冷笑起來,喝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可不是你們家的香腸,哈哈~」
望著正在瘋狂大笑的周良,張煌忽然有種心慌慌的感覺,他隱隱有種感覺,只要自己的人再向前一步,迎接的將是死亡,但讓他下令服軟,這筆要他的命還要痛苦,他喊不出口!
老大不發話,前面是雷區,大武等人剛剛沸騰的血液頓時冷卻下來,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空氣似乎也越發的凝重,只需要一個火星就能綻放出美麗的煙火,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火星!
……
「良哥,當時你怕麼?」劉小光心有餘悸的點了一支煙,望著站在窗前、俯視下方的周良,輕聲問道。
「怕,卻也不怕!」周良吐了一口煙圈,俯視下方如同螞蟻般忙碌的人流、車流,給出了這麼一個模糊的答案。
他怕,他怕自己死了以後,母親會哭!牛威、甄貝貝也會哭,她可能也會哭,這些東西是一種他所不能承受之重,不願因看到別人為自己流淚,哪怕是一滴眼淚!
他不怕,當死亡真正靠近的時候,他有一種毀滅一切的快感,那種感覺是比一槍爆頭還要暢快的感覺,無與倫比,美妙至極!
劫後餘生的他又是亢奮的,他可以繼續為了不切實際的理想而奮鬥,可以照顧那些需要自己的人!
「你怕麼?」周良反問道。
「怕!真心怕,我劉小光還做了一輩子的小人物,我還沒有實現自己的價值,這時候就死了,我不甘心,很不甘心!」劉小光斬釘截鐵的說道,手裡握著的筆也被擺成了兩半。
周良能夠感覺得到他話裡的堅定,是啊,每個人走在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哪怕死都不足惜,不搏命,哪裡能有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這只是第一次,但絕不是最後一次。
以理想、生命的名義奮鬥到死!人生的價值不正是在這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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