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睿出現了……」
對於很多人來說,王睿的再次出現著實算不上什麼好消息,甚或很多人心中更早都在有志一同的期待王睿能夠就此消失才合心意。可惜,天不從人之願,王睿不但出現了,且更是與其父雙雙高調出席在了港督督舉行的新年團拜酒會上。如此一來,自然會令很多人再坐不住了,也更在新年的第一天便攪了很多人的興致。
暫不說香江,且看北京,僅僅距王家父子出現在港督府新年團拜酒會後不足一個小時,位於北京京郊的鄭家大宅中,包括鄭家老祖宗鄭景雲在內的家族十一位掌權人便已在極短的時間內聚集到了大廳裡。而鄭家這一大家子老傢伙聚集到了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在一起歡度新年,而是要商討該如何應對王睿出現後的種種不可預見的局面。
當然,坐在大廳主位的除了鄭家老祖鄭景雲自不會再有別人,而鄭家當代掌權人鄭桐卻也正坐在鄭景雲的左下首第二個位置上。此時的鄭桐臉色陰沉的可怕,眉頭皺的已緊鎖成了一個「川」字,嘴唇更是緊緊抿在了一起,一言不發的坐在位置上聽著其他人的商討爭論,只是目光中時而透出幾許凌厲。
而大廳中除了鄭桐一言不發之外,卻還有三個人也都沒有加入眾人的商討。其中一人自然是那老祖宗鄭景雲,而另外的兩人卻是前次隨鄭景雲在京郊一併圍攻王睿地兩位中年男子。
這兩人卻就是鄭桐的六叔七叔,也是鄭家除鄭景雲外輩分最高者。休看他二人從面上看去不過同是四旬許人,但事實上二人的卻都已堪勘年近百齡。同樣的,他們修為也都同瀕「煉精後期」,也都與鄭景雲一樣早都不理家族俗事,專致一同的苦沖結丹期。
隨著時間分秒的過去,鄭家這一大家子掌權人聚集到了這裡由鄭景雲開口引出了主題後,一時間廳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直是商議探討了有一個小時之久。可惜。這麼長的時間裡卻始終沒有得出一個統一解決事情地辦法,反倒是把王睿可能是出身蜀山劍派以及蜀山劍派當年在修真界的勢力探討出了一個透徹。如此一來得出地結論便是。王睿此次歸來十之有九是來者不善,搞不好背後便有其師門蜀山修士與之撐腰,而家族說不定便要迎來面頂之災。
甚至,更有幾位鄭桐的叔伯兄弟話語間更隱隱把矛頭指向了鄭桐,其寓意無非就是怪他沒有把對手的底細查個清楚就胡亂出手,以致引出了如此一個覆家大敵,把家族陷入了如此進退維谷的險境之中。
而面對著幾位同輩兄弟冷嘲熱諷。鄭桐除了臉色更加陰沉之外,卻是一句辯解也都沒有,只是時而抬頭看上一言那沉默許久的鄭景雲。
終於,隨著鄭景雲在上面的一聲輕咳,廳中眾人便全都靜了下來,齊齊把目光投向了這位家族老祖,期待著老祖宗能夠給鄭家指出一條明路,解決掉此次的危機。
「桐兒。這件事情由始至終都是由你一手負責,現在王睿再次出現了,你作為家主沒有想過該如何解決應對嗎?」出乎眾人地預料,鄭景雲一開口非但沒有給出什麼解決事情的辦法,反倒口徑與他那幾位孫兒相近,也似要把問題退到鄭桐身上。
胸中憤意直欲裂胸而出。鄭桐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抬起頭直直看著上坐的老祖宗,看著他那清湛出塵、仙風道骨的面容,眼中一派的難以置信。
直沉默了半響,鄭桐終憤然起身,強按捺住心中鬱結與憤恨,收回目光低頭沉聲道:「回老祖宗話,孫兒心中自是有解決此事的辦法。俗話講能請神便要能送神,這件事情既然是由孫兒一手操辦挑起,那麼引發的後果自然也由孫兒一力承擔。沒什麼大不了地。等下我就連夜趕往香江。到王家登門請罪由他處置就是。殺人不過頭點地,我想只要我親自送上門去。那王家有了下步台階和抒發憤恨之氣的法子,想來也就會就此收手了。畢竟我們鄭家怎麼說在國內也還有如許大的基業在,他王家無論如何也不會沒有幾分顧忌,他們不會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絕。總之……這件事孫兒一定會將它解決在鄭家之外就是,不會讓此事再連累到家族」
言罷,鄭桐也沒有再看其餘眾人的神色,低著頭便坐回了原位。只是在他那下去緊咬牙關的腮旁臉上,卻不由得有肌肉絲絲跳動迸發,卻是憤恨之意難以壓制。並且,鄭桐以上這些話中除了因憤恨而生難掩地意氣之語外,卻也未嘗沒有將軍之意,卻要看看你老祖宗要如何決斷。
卻沒想到,那鄭景雲聽了鄭桐的話後,卻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平和的往在座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淡聲道:「嗯,卻也是個解決的辦法。你們看呢?」
廳中眾人大驚,一時間就連出言諷喻鄭桐的那幾位同輩兄弟卻也都再不言聲了,大家卻全都難以置信的把目光投向了老祖宗。畢竟鄭景雲此言一出,那把鄭桐當成棄子之意也就再難以掩飾,其餘眾人除鄭桐的六叔七叔之外卻同都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意。
而鄭桐自己更是再難壓抑心中憤意,隨聲站起高聲道:「好,我就趕往香江便是……」言罷抬步就要出廳。
哈哈一笑,鄭景雲搖手示意鄭桐停步,平和含笑道:「莫急莫急。去是要去的,但不是這麼個去法,在你去王家之前,我們總還要做上一些事情的……」
「哦?」鄭桐又轉頭看向了鄭景雲,神色有些遲疑。也有些許疑惑,卻沒有開口再問。
而鄭景雲也沒有再多做解釋,只是起身吩咐道:「桐兒,你一會給喬家那小子打個電話,讓他明天一早來家裡一趟,接你六叔七叔到王家那小輩家裡走一趟。」
「老祖宗您是說……王振國那?」鄭桐遲疑問道。
「嗯!」鄭景雲點點頭,又道:「我記得藥庫裡還有幾株三百年紅參。去地時候讓你六叔他們帶上兩株……」
「是。」鄭桐應了一聲,猶豫一下又言道:「可老祖宗。上一次與王家和解我們已經找過王振國一次了,雖然那一次我們沒有直接出面,但……」
「無妨無妨。」鄭景雲又是一笑,又道:「這世上地紛爭最終畢竟還是要以實力為準,這一次我們鄭家雖然要顧忌他王睿背後地蜀山劍派,但那王睿又何嘗不會顧忌我鄭家的龐大基業呢?更何況,明天一早我會再到中南海走上一遭。用我這老臉再請一號首長做回調解人。我想……無論看在哪一層上首長還是會給我這老傢伙幾分薄面地……」
「那是,畢竟當年老祖宗您可是陪首長一同走過雪山草地的,首長他最是念舊,這點面子他總是要給您留的。」鄭桐此時心中再無憤意,卻是滿面歡喜地又逢迎道:「還是老祖宗您考慮的周全,這樣一來我們雙管齊下想必那王家再有多少不甘卻也只能就坡下驢了,畢竟就算他們不給王振國面子,但首長那裡……」
「不……」鄭景雲打斷了他地話。收了笑容臉色略有凝重又言道:「話雖然如此,但僅憑這些準備還是不夠,桐兒你畢竟不是修真之人,對於修真者的心理很難去具體體會。為了以防萬一,待明早去見過首長以後,我就準備就此離開鄭家隱跡不出了……」
「老祖宗您……」鄭桐一下急了。而廳中其餘眾人也全都離座而起,紛紛急聲連叫老祖宗。畢竟鄭景雲對於鄭家來說那可是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多少年來無論鄭家經歷了多少爭鬥危局只要想到家族中還有這麼一位老祖宗在,那鄭氏族人心中便始終有無比的信心在,始終相信家族不會倒下。而此時聽得鄭景雲要隱跡,廳中眾人自是大急,一時間滿廳都是惶急的連呼老祖宗之聲。
抬手一擺,鄭景雲待廳中眾人安靜下來,這才又微笑道:「你們急什麼?說起來年紀也都不小了怎麼還都是如此的沉不住氣?也不等我把話講完……」
「老祖宗您說,我們聽著呢!」見鄭景雲這麼一說。鄭桐便也回頭示意眾人安靜。而後恭敬的說道。
「嗯!」鄭景雲點點頭,道:「我離開家族是一定地了。隱跡不出也絕不會變。但我離開並不表示我就不再關注家族,不出也不表示絕對不出,你們明白了嗎?」
「老祖宗您的意思是……您要隱身在暗處?隱身在暗中始終留給王家一個威懾?」畢竟是當代家主,鄭桐轉過念來便醒悟了老祖宗的用意。而那其餘眾人被他這麼一說也都恍然而悟,明白了鄭景雲的用意。
「對嘍!」鄭景雲一笑,又道:「畢竟那王睿此次高調歸來有什麼底牌我們搞不清楚,外一他背後真有蜀山修士為其撐腰,那麼僅我與你們六叔七叔三個人是無論如何也都抵擋不了的。與其在家中坐等不測結果,倒不如遠遁在外等其出手,想來只要那王睿一日尋不到我,對我鄭家他也不敢多做些什麼,呵呵,他王睿身後也還有一個龐大的王氏家族存在呢!投鼠忌器並不僅僅是我鄭家哦!」
「是。老祖宗果然深謀遠慮,睿智之處遠非孫兒等所能揣度。」鄭桐恭聲道。有幾分奉承,也有幾分真意。
「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都回去準備吧!等明早這些事情辦好以後,桐兒你還是要往香江王家主動走上一遭,且宜早不宜遲,那些世俗身外之物不妨年多捨棄一些,若能把此次爭端與王家就此化解就是再多的財物也總有歸來之日,你明白嗎?」鄭景雲又說了幾句,言罷轉身往廳外後堂行去。
「孫兒明白,請老祖宗放心。」鄭桐等齊齊躬身,同聲目送鄭景雲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