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彈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樓下鼎沸的喧鬧聲即使在這裡也隱約可聞,好在爆炸並沒有波及到這裡,不至於讓我的操作出現失誤。
雖然很擔心柯南一行人的安危,但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雖說炸彈並不難拆,但只要有一個出現意外,就必然會引起會場內其他炸彈的連鎖反應,所以我必須聚精會神,全力以赴,不能有絲毫的大意,所以,大家的安全問題我只有選擇相信柯南了。
可是小蘭……想起小蘭鬱鬱寡歡的樣子,我手下不禁一頓。
不行不行,現在什麼也不能想!我使勁搖了搖頭,將腦中的雜念甩了出去,繼續手下的工作。
再次順利地拆除了兩個炸彈,我剛擦了一把汗,舒了一口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喂,你是誰?」我沉聲問道。知道我手機號碼的人只有那麼寥寥幾個,由不得我不謹慎。
「是我,」柯南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邊傳了過來,聲音中透出一絲急切:「我們現在被困在四十五樓了,雖然從電梯裡面逃出來了,但是聯絡橋被炸掉了,園子也受了槍傷,你知道哪裡有逃生路線嗎?!」
「不要慌張,你身邊現在有幾個人?」我眼神一凝,顧不得問柯南手機的事,停下手中的工作,一邊問柯南情況,一邊在腦中回憶著這棟大樓的構造,為了以防萬一,在來這裡之前,我就已經通過調查把這裡的構造圖完全記在腦中了。
「只有小蘭和園子兩個人,園子的槍傷在肩部,不會影響行動,但也不能跑得太快。」柯南的聲音穩定了下來,思路也變得清晰了。
「火勢現在如何?」我再次問道。
「還沒有燒過來,不過就快了,煙已經瀰漫過來了!」
爆炸的地點在四十樓,柯南的位置在四十五樓,火現在應該在四十四樓,並且還在向上蔓延,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三分鐘,四十五樓有聯絡橋,消防員一定會兵分兩路,一路從a棟樓梯上到四十樓滅火,另一路從b棟電梯上到四十五樓,再由聯絡橋到a棟四十五樓滅火,真正著火的地方,只有四十樓到四十五樓之間……我一邊在腦中迅速分析著柯南的處境,一邊在電話中道:「四十五樓聯絡橋前第二個分叉口左拐第一間是洗手間,把衣服潤濕遮掩口鼻,再把全身都澆濕,洗手間外右數第三間是檔案室,裡面有滅火器,你和小蘭各拿一個防身,出門右拐大概三十米左右有緊急通道,那裡沒有可燃物,而且門都是緊閉著的,雖然一定也有火,但想必還是濃煙居多,讓小蘭背著園子,拿著滅火器一口氣衝出去!我會讓消防隊員去接應你們,千萬不要打開緊急通道的門!」
相比於火,煙才是真正的大敵!
「我知道了。」柯南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我則是撥通了目暮警官的電話。
「目暮警官,我是小輝!」
「小輝?你現在在哪裡?安全了嗎?」聽得出來,目暮警官的聲音中帶有劇烈的喘息聲,大概還在跑動當中吧。
「我沒事,柯南他們被困在四十樓到四十五樓之間的緊急通道當中了,請你立刻通知消防員從四十樓還有四十五樓向緊急通道突進!晚了就來不及了!」
園子受了傷,火勢又那麼大,僅僅靠著兩個滅火器,柯南他們是絕對跑不到四十樓與消防隊員會合的,甚至只要一開門,火勢就會順勢衝進通道,柯南他們反而會遇到危險!所以,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與消防隊員會合,依靠消防員手中的水槍,衝出一條路來!
「我知道了。」知道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目暮警官也沒問我什麼多餘的事,應了一聲,乾脆地掛掉了電話。
心中掛念著柯南一行人的安危,我也無心再拆炸彈,只是走到落地窗前,趴在窗戶上向下張望著,可是什麼都看不清。不會有事吧……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我很清楚,柯南他們即使是用濕衣服掩住口鼻,封住緊急通道的門縫,躲在緊急通道裡,在濃煙之下,也絕對撐不過十分鐘!這十分鐘,就是柯南他們的命!現在我只能祈禱那些消防隊員能行動迅速了。
緊張……我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機,手心裡滿是汗。
大概六七分鐘過後,就在我等得心焦不已的時候,我緊抓在手裡的手機終於震動了起來!
「喂!柯南嗎?!你們怎麼樣了?!」
「喂,我是柯南,放心吧,我們現在已經和消防員會合了,大家都很好,安全已經沒問題了,等到了樓下再給你打電話。」柯南沉穩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
「好,我知道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我終於放下心來。幸虧是柯南跟著他們的身邊,剛才我說的雖然簡單,但實際做起來卻是非常困難的,想必柯南也費了一番腦筋吧。
真是可靠呢,老哥……
我的嘴角不禁翹起一絲弧度。
那麼,既然老哥他們已經沒事了,我這裡的進度也要加快了呢。雖然我現在完全沒有必要繼續拆炸彈,只要上頂樓等直升機就行了,但難得我心情好,就多留給日本政府一些資產吧。我真是好人啊。
懷著愉悅的心情,我手下的進度開始明顯加快,被拆下來的炸彈很快在我的身邊堆積起來了一大堆。
「呼,總算結束了。」看著最後一張桌子下面的炸彈,我笑著擦了一把汗。
嗡……嗡……
電話再次震動起來。
「是我,我們已經安全抵達樓下了,你怎麼樣了?」柯南略顯輕鬆地在電話那頭向我問道。
「我這裡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叫目暮警官派直升機過來了,我在頂樓等著。」我笑著說道。
「是嗎,那太好了,我剛剛問過目暮警官了,他說直升機半小時後會到達頂樓,你將炸彈拆完就安心在頂樓等著吧。」聽到我說的話,柯南明顯放鬆了下來。
「所有人都已經安全了嗎?小孩子們呢?」任務順利完成的我,心情異常舒爽,可惜現在手裡沒有雪茄,要不然美美地抽上一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呃!……」
「怎麼了?」我對柯南的語氣有點不解。
「我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嗯?」我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等一下,我用偵探徽章問問他們。」
這邊的電話還沒有掛斷,我打開偵探徽章的通訊器,大聲喊道:「步美!元太!光彥!你們聽得到嗎?!」
我很害怕他們被困在火場裡面,聽不到偵探徽章的聲音,幸運的是,他們的聲音立刻從偵探徽章中傳了出來。
「聽到了哦,明輝同學!」
「你們現在在哪裡?!」
「我們在……六十樓聯絡橋的前面……」光彥的聲音中透著無奈。
「什麼?!」
「柯南!你聽到了吧?!」我轉頭對電話那頭的柯南喊道。
「嗯,我聽到了,你專心拆炸彈,我去找他們,然後咱們在頂樓會合吧。」
「好,我馬上就好,你可以盡快……」我一邊說著,一邊拆著最後一個炸彈。
「啪、啪、啪……」
「……」
「趕過來」幾個字個字還沒說出來,我突然看到一個人一邊拍著手,一邊向我走來,很顯然,這個人一直在這裡等著我。我微微一窒,話語一頓,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柯南奇怪地問道。
「啊,沒事,最後一個炸彈有點麻煩,恐怕要多一點時間,你帶著小孩子慢點再過來……」我輕笑著掛掉了電話,扔掉手裡剛剛拆下的炸彈,看著黑暗中慢慢浮現出來的俏麗的面孔,臉上的微笑漸漸冷了下來,道:「你果然還是不甘寂寞啊,軒尼詩。」
「嘛,居然把人家比作炸彈,人家實在是太傷心了!波爾多醬,難得老朋友見面,你就是這種態度嗎?你知道姐姐我為了找你,費了多大的功夫嗎?」軒尼詩粉腮一鼓,誘人的嘴唇微微一撅,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眼波蕩漾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癢癢的。
「是嗎,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一直堅信著我還活著,還真是相信我的生命裡呢。」絲毫不為她的模樣所動,因為我實在太清楚在那副皮囊之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了。
軒尼詩穿著紫色的短裙,緊繃著的短裙將她的『臀』部包裹出一條誘人的曲線,使她高挑的身材被凸顯得淋漓盡致。上身則是一件紫色的夾克,裡面配上露臍的小衣,透著一股妖冶的美感。她的頭髮是紫色的,眼影是紫色的,口紅是紫色的,耳墜是紫色的,甚至連指甲都是紫色的,極度喜歡紫色的她,恨不能將自己的血液都變成紫色。一身紫色的裝束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叛逆的太妹,但滿身的紫色,也愈發使她的肌膚顯得白皙起來。
晶瑩的肌膚配上那彷彿在燃燒一般的紫炎,再加上火辣的身材,勾魂的眼神……
這是一個對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女人,可是,她的美卻還遠遠比不上她的毒。
她是一隻蠍子,一直一不注意就會要人命的蠍子。如果說貝爾莫德是魔女的話,那麼她,無疑就是一個絕世的妖姬,一直劇毒無比的蠍子精。
「可不是!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可不相信你會就那麼死掉,畢竟是我看中的男人呢!」軒尼詩輕笑著,僅僅是紫唇輕啟,笑聲微露,就讓人有一種心生搖曳的感覺。
「是嗎。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呢?我很好奇啊……」
「這個當然要靠你的好妹妹了,嘻嘻。」軒尼詩笑著瞇起了眼睛,大大的眼睛好像彎月一般美麗動人,可是其中不時閃過的寒光卻出賣了她的想法。
「哦?是麼?」
歐陽居然出賣了我麼?
「我可是超喜歡歐陽小妹妹的哦!我們相處得很好呢,她的小秘密什麼的我都知道哦!當然,她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偷偷喜歡自己的狙擊教官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哦!真是的,我家可愛的妹妹居然喜歡上男人什麼的……」軒尼詩說著露出了一絲困擾的神情,就好像是妹控的姐姐發現自己的妹妹有了男朋友一般。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軒尼詩說下去,雖然沒有對我放鬆警惕,但是軒尼詩現在似乎已經有了一絲勝券在握的得意之情了,我需要知道,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不過,對方恰恰是我最喜愛的弟弟,那就沒辦法了呢,所以當那天從遊樂園回來,歐陽一邊傻笑,一邊嘟囔著哥哥的樣子……啊!真的是好可愛啊!好想像逗小貓那樣撓撓她的下巴呢……」軒尼詩彷彿完全沉浸在幻想中一般,自顧自地陶醉著。
原來是不經意間被軒尼詩發現了嗎?那也就是說,歐陽沒有把我的事告訴任何人,目前知道我身份的,其實只有軒尼詩一個人?
想到這一點,我的心不禁微微一安。
「然後呢,我就想起來了,歐陽醬曾經說過,在中餐館碰到的和她哥哥眼神一樣的小孩子,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在呢?雖然不排除歐陽醬認錯人的可能,但我姑且還是調查了你一下呢,結果發現了非常有趣的事哦!」像是想起了什麼稀罕事一般,軒尼詩像是小女孩向大人獻寶一般將一張照片展示在我的面前:「看!」
我身體一僵!
那張照片正是我之前在那台預測十年後長相的機器上照的那張!
怎麼可能!我明明燒掉了的!
「真是好可愛啊……說不定波爾多醬和歐陽醬很相配呢!都是這麼可愛!幸虧那台機器有保存資料的功能呢!不過,不親眼看到,真的是難以置信,你居然以這種方式苟活下來了呢!」軒尼詩一邊圍著我轉,一邊驚奇地看著我,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牲畜。
「是啊,因為我很想念姐姐你呢,要下地獄的話,起碼要帶著姐姐一起才行。」我不動聲色地與軒尼詩虛與委蛇著,眼睛不經意地劃過軒尼詩的身體,尋找著她的破綻。然而,即使面對小孩子的我,軒尼詩看著隨意的動作,也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我的突然襲擊,使我根本毫無機會。
「討厭啦,不要那麼色迷迷地看著人家。」
「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呢。」
只是瞄一眼就發現了嗎?真是敏銳呢。不好辦啊,對方不大意的話,我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巴結我也是沒有好處的哦!我今天可是打算把你製作成標本帶回去收藏呢,嘛,說了這麼多,波爾多醬應該滿足了吧?我記得你以前在組織的時候,話可是很少的,剛才那些話應該夠你幾十年份的量了吧,這樣,即使死掉了,也不會有遺憾了吧?」軒尼詩一邊說著話,一邊伸了一個懶腰,似乎有些疲倦的樣子:「好了,和姐姐回去吧,姐姐以後會天天陪你說話的哦!」
「是嗎,那真是多謝了。不過我對我現在的生活還是比較滿意的,暫時並沒有搬家的打算。」我一手握住藏在背後的沙漠之鷹,一邊暗暗繃緊渾身的肌肉,
「那可不行哦!不能任性!」軒尼詩伸出青蔥一般的手指,指著不知何時被她搬到身後的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罐對我說道:「看,我將容器都帶來了!放心,把你的頭放在這裡的話,幾年都不會腐壞哦!」
明明是那種寵溺的語氣,話語間卻是寒氣森森,連帶著軒尼詩那明媚的俏臉,都顯出了一絲陰霾的影子。
可疑的液體在幽暗的環境中波光粼粼地蕩漾著,散發著令人心寒的氣息。
普通人的話,大概已經嚇癱了吧……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呢……」不能再等下去了,本來情況就對我不利,再失去先手的話,恐怕就更難辦了!
我當機立斷決定搶先動手!一把抽出了槍,對著軒尼詩就是一槍!
軒尼詩早有防備,在我動手的同時就一個翻身,很輕鬆地就閃了過去。
「啊拉啊拉,有一個調皮的弟弟,真是令人為難呢……」軒尼詩一便跑動著,一邊抽出兩把手槍,以雙槍的姿態,不停地向我交叉開火!
我一邊迅速以s路線後撤,試圖迅速與軒尼詩拉開距離,一邊不停地閃轉騰挪,利用現場的桌子椅子躲閃著軒尼詩的子彈。
可惜,軒尼詩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打算,幾個大步就追上了我,使我始終不能真正與軒尼詩拉開安全距離。要不是幾十張桌子在我拆炸彈的時候被我扔的亂七八糟,使得現場比較混亂的話,我恐怕早就被軒尼詩追上一槍崩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的情況也非常不妙,原因很簡單,我的身體是小孩子,身體,力量,速度,反應,都不及軒尼詩,唯一的好處就是比軒尼詩的身體要靈巧一點。取巧的話,短時間也許還能堅持一下,但時間一長,最先支撐不住的,一定是我!而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軒尼詩狀似癲狂地一邊大笑著,一邊不停地開著槍!
「砰砰!砰砰砰!」槍聲在會場中彷彿鞭炮一般,不停地爆響著!
「我實在是太愉快了,波爾多!我一直在等這一天!你知道嗎,我有多期待與你的再次相遇!哈哈哈……能看到你活蹦亂跳的樣子,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放心,我已經不會讓你破相的,我一定被把你做成最漂亮的標本的!哈哈,哈哈哈……」
險險地避開一顆子彈,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劃過我的手臂,血珠飆飛間,在我身後的桌子上留下一個彈孔。胸口不停地起伏,我已經開始微微喘起粗氣了,額頭隱隱見汗。軒尼詩與我的距離很近,雙槍又不停地開槍,即使是換彈夾,也是輪著換,攻擊絲毫沒有停下了過,編製出一張密不通風的火力網,壓得我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別說是反擊了,就是躲閃軒尼詩的子彈,就已經讓我目不暇接了。
「你怎麼不開槍啊?嗯?哈哈哈……難道是你的手被震麻了嗎?原來組織裡大名鼎鼎的波爾多,『那位先生』所倚重的利刃,也有開不了槍的時候嗎?真是諷刺啊!哈哈哈……」
軒尼詩說的沒錯,即使是雙手握槍,我的手臂現在也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連續開槍,以我現在的身體來說,是不可能做到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軒尼詩已經徹底陷入癲狂了,肆無忌憚地開著槍,槍聲連成一片,在桌椅間翩然飄飛,彷彿在參加狂歡的盛會,跳著最為華麗的舞步。
喘息越來越劇烈了,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了。長時間精神的集中已經使我的頭有些隱隱作痛了。所謂防久必失,一味地躲閃,即使動作再敏捷,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勉強還了幾槍,卻因為手臂發麻,受不了強大的後坐力,使得準頭變得很差,被軒尼詩輕鬆閃過。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一定要有所突破才行!
我靈機一動,假裝成體力不足的樣子,步伐變得緩慢起來,有好幾次在跳過桌子的時候,險些踉蹌而倒,這讓一直緊貼著我的軒尼詩大喜過望!
「哈哈哈……怎麼了波爾多?!跑不動了嗎?!你也有如此不中用的時候嗎?!真是難看!太難看了!既然這樣,你就去死吧!」
想要獲勝,必須出奇招,所以必須冒險,必須有所犧牲。這是毋庸置疑的,假裝體力不支,又是幾顆子彈擦過我的身體,在我身體巧妙的翻轉下,只留下了幾道深深的血痕。雖然傷不重,但出血量卻頗多,配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看起來蠻淒慘的樣子。
「砰!」在一顆子彈擦過我的大腿時,我腳下一軟,終於支撐不住,「撲倒」在了會場的地毯上,還沒等我有所反應,一隻腳就直接踏上了我的背!尖尖的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釘進我後背的骨頭上!我甚至能聽見背後的骨頭的「卡卡」作響!
劇烈的痛感襲上心頭,喉頭一甜,一口血「噗」地被我故意狠狠地噴了出來,濺出一片血霧!
於此同時,手槍也被一腳踢開,後腦也被冰冷的槍口死死頂住!一切,就在我撲倒的一瞬間,塵埃落定!
「波爾多,你終於倒在我的腳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彷彿要笑道抽風一般,軒尼詩不停地笑著,良久,才將我的身體像是死魚一般翻過來,槍口頂住我的腦門,一隻腳重新踏上,似乎這樣會讓她趕到異常愉快。
將目光轉向躺在地上,滿臉血污,身體還在不適抽搐的我身上:「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看在你讓我這麼愉快的份上,我再讓你說最後一句話吧,那麼,你想說些什麼呢?」
「咳、咳咳……」咳了幾聲,我將嘴裡的血沫吐出,有些艱難地道:「我……想說……」
一邊假意喘息著,一隻手中無聲無息地劃出了一把鋒利的刀片,夾與兩手指之間。
「嗯?」像是憐憫我一般,軒尼詩緩緩蹲下身子,戲謔地看著我。
「聰明過頭了也是一種愚蠢呢!」沒等軒尼詩反應過來,我的手閃電一般扶上軒尼詩如雪般潔白的皓腕,扣住她的脈門,嘴角一翹,手一發力,軒尼詩猝不及防之間,猛地吃痛,頂著我頭的手槍應聲落地!
另一手猛地揚起,一道寒光直奔軒尼詩的粉頸!
然而軒尼詩的反應也不慢,一支槍雖然掉落,但另一手卻直接對著我的胸口就要開槍!竟是打定了與我同歸於盡的主意!
我其實本意只是想要逼退她的另一隻槍,迫使她用槍擋刀,不想她竟是如此狠辣,寧可與我同歸於盡!
迫不得已,我身體猛地一扭!一隻腳踏在我身上的軒尼詩因為身體不穩,槍口偏轉,一槍打在了我的左肩肩窩上,爆起了一陣血花!而我夾著刀片的手,也終於堪堪趕到,刀光一閃間,劃在了軒尼詩的手腕上!
軒尼詩另一隻手槍終於也被我卸掉了。
軒尼詩一腳狠狠地踢在我的身上,我的身體像是破沙袋一般,飛出去了二十幾米,槍也飛了很遠。當然,我的手也就無法扣住她的脈門了。
「你這個傢伙……你這個傢伙……」軒尼詩一邊咬著牙恨恨地盯著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撕扯衣服包紮自己的手腕。我剛剛的一刀雖然力道不大,但是刀夠鋒利,已經傷到了她的動脈,血液在不停地向外流淌。
而我,也趁著這個空檔大口地喘著氣,緩解著自己的體力。
剛剛的跌倒雖然是故意的,但我的體力確實是所剩無幾了,軒尼詩那一腳也使我的胸腔受創頗重,恐怕要內出血。當然,最嚴重的,還要數肩窩的那一槍了。
軒尼詩對處理傷口相當在行,在腕口纏上幾層布帶,不一會兒,就止住了血,當然,這隻手短時間內算是廢掉了,與她的情況相似,托那一槍的福,我的左手也廢掉了。
現在,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點。我們都沒有了槍,又都廢掉了一隻手,誠然,我的傷比她要重得多,但是,如果真的到最後的話,我一定會拉著她上路,為老哥減少一個大敵。
我看向幾十步外的那一堆炸彈,微微笑了下。
沒什麼可後悔的,甚至,我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得意。
幸虧我把小哀禁了足,不然的話,我這次恐怕真的很難保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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