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先生被害的地點是在b棟67樓的酒店套房,因為酒店還沒有對外開放,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外部犯的可能。」從警視廳出來,柯南一邊走一邊沉吟著說道。毛利大叔已經和小蘭他們一起送著小孩子們回去了,只有我和柯南找了個借口在大街上遊蕩著,事件涉及到了組織,由不得我們不慎重。
「嗯,犯人應該是原先生,澤口小姐,常盤美緒,如月峰水還有風間英彥這五個人其中的一個。」我贊同地點了點頭。
「有沒有可能是組織的人幹的?大木先生手裡不是握有一個小酒杯嗎?而組織的代號也恰恰是酒……」柯南說著話探尋地看向我。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組織的人幹的話,不太可能會留下小酒杯這麼明顯的暗示……」
「這樣啊……」
「對了,那幾個小鬼在警視廳上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保不準要出什麼ど蛾子,你把他們看好了一點,不要讓他們到處亂跑。」
「又讓我做保姆啊?」一聽我這句話,柯南立刻就洩了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什麼話?他們不是你的好朋友麼?再說了,我也是有事要辦,實在是抽不出手來,才拜託你的,能夠得到我的信任,這是你的榮幸啊!」我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對柯南說道。
「有事要做?什麼事?」不理我的調侃,柯南一下子就對我的「有事要辦」起了興趣。
「啊,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張。」我擺擺手,岔開柯南的話:「話說,你昨天用工籐新一的身份給小蘭打電話說了些什麼啊?小蘭好像有點苦惱的樣子。」
「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聽到我的問話,柯南的臉有些漲紅起來,用我的話回了我一句,卻是不肯鬆口,我雖然好奇,卻也無可奈何。
「那好吧,我們分頭行動。」扭頭一看,那個我等待已久的瘦小身影剛好在我的眼底一閃而過,我急忙沖柯南打了個招呼,朝著那個身影追了過去。
連續拐了幾個街口,前面那個身影終於停了下來,在路邊左右張望著,我看著她那與年齡完全不符合的警惕性,暗暗皺了皺眉。
她到底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們?
從很早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真由的情況有些不對勁。說話弱氣可以理解為害羞,眼神躲閃可以理解為內向,家庭地址不明可以理解為家庭狀況複雜,放學從來不可大家結伴走也可以理解為住處偏遠,但是這麼多的情況摻雜在了一起,卻不得不讓人起疑,仔細想想就會發現,我們對於她的瞭解,幾近於零!她到底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據小哀說,她自從我在學校缺課後,請假的次數日益頻繁,小丫頭就算是身體再怎麼弱,也是有限度的,怎麼會隔三差五就生病?
真由本性天真爛漫,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的,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無辜,那樣地純淨,我不相信我會看錯。這樣一個本性純良的小女孩,讓我不得不由衷地產生一種愛惜之心,生怕她被壞人欺負,更何況,她和小哀張得一模一樣,我就更不能放任她不管了。
這次從警視廳出來以後,她一如往常地同我們告別,連阿笠博士要送她,她都拒絕了,我之所以和柯南一直在這附近遊蕩,商量案情固然是一方面,探查真由的真是情況卻又是另一方面了。
我耐心地在真由身後不遠處的陰影裡守候著,我今天倒要看看,真由的家裡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不一會兒,一輛不起眼的出租車停靠在了路邊。真由左右看了看,打開車門跳了上去,車不聲不響地開走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車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我的心中不禁有些凝重,出租車停下之前,真由沒有招手。看來出租車的司機和真由是認識的。結合之前發生在真由身上的種種不正常的事件,怎麼看,真由也不像是普通家的孩子,她家裡的情況,恐怕也遠遠不像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看來有必要針對真由進行一場調查了……
「小光?幹什麼呢,一副可怕的表情?」正在我低頭深思的時候,一個女聲打斷了我的思考。
「小……青子姐姐?!!」我抬頭一看,一個異常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差一點就把「小蘭姐姐」四個字喊出口,又猛地想起她對我的稱呼,慌忙改了口。
「什麼『小青子姐姐』啊?真是的,大白天就發呆。」還穿著江古田高校制服的青子不滿地用手插著腰。
「啊,不……」
「怎麼,看到我不滿嗎?」
「不是這個意思……」
「真是的,虧我還一直惦記著你,你卻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青子不滿地撅了撅嘴。
「對不住啊,青子姐姐,我也剛來東京不久,有好多事情要辦,本來打算辦完事就去看你的,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了,對了,青子姐姐你怎麼會來這裡的?」我陪著笑,不著痕跡地岔開了話題。
「還不是快斗那個傢伙,說是要來這裡找一個人……等等,不會是要來找你吧?」話說到一半,青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彎下身子向我問道:「說起來,你既然來了東京,為什麼不去快斗家住呢?」
「啊,我也是要來這裡拜訪一些親戚朋友,待不了多長時間的,快斗哥哥呢?」我一邊滿嘴跑著火車,一邊四處張望著。這傢伙真是可惡,上回黃昏之館的事我還沒和他算賬,他就又來給我找麻煩了,要不是柯南小蘭一幫人走的快,我的身份說不定就穿幫了。
「他啊,上廁所了,讓我在這裡等著他。」
「哦。」
「yahoo!!好久不見了啊,流光……」剛和青子說了幾句,快斗就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
「快、斗、哥、哥……」我恨恨地盯著快鬥,一字一字地將話從牙縫裡擠出來,新仇舊恨加到一起,我恨不能生吞了他!
「嗚哇!好可怕的眼神!青子救命!」快斗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青子的身後,將青子當做了擋箭牌。
「好啦好啦,你們兄弟兩個就不要鬧了,好不容易才能見到小光一面,我們去找一點東西吃吧?」青子笑著向我招呼道。
「好!」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我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快斗一眼,小樣,我宰不死你……
快斗一臉惡寒地摸了摸錢包。
……
「你又要有行動了?」狠狠地宰了快斗一頓過後,我的心情總算是舒暢了一點,坐在快斗家的沙發上,我一邊喝著果汁,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天使王冠,聽說過吧?」提到工作,快斗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我所熟悉的那種華麗的壞笑……
「天使王冠?哦,就是在明天要東京現代美術館展出的那個歐洲中世紀的寶物?」聽到快斗的話,我稍稍提起了點興趣,聽說那是荷蘭的傳世之寶,價值連城,日本這次為了把它借出來,貌似花了很大的功夫。
「是啊。」
「這麼說,你剛才是去警視廳探聽動靜了?」
「是啊。」
「既然都準備行動了,幹嘛還帶著青子這個拖油瓶啊?」說到青子,我不禁翻了個白眼,剛才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剛好遇到了青子的同學,一群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又是好一番熱鬧,我的腦袋都快炸了……
「沒辦法啊……」說到青子,一向自信不可一世的快斗居然也露出了頭痛的表情:「青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一定要在這個週末和我與熱帶公園約會,這幾天更是跟我形影不離,想甩都甩不掉……」
「你預告的時間不會就是這個週末吧?」我好笑地看向快鬥。
「就是啊。」
「那可有意思了,美術館離熱帶公園至少有十幾公里,一邊要和女朋友親親我我,一邊又要做曠世大盜,這可不是個輕鬆的活,搞不好會財人兩空的……」我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快斗的苦瓜臉。
「不要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不好?!」也許是我臉上的笑刺激到了快鬥,快斗站起身來,「砰」地一聲將手拍在茶几上:「你以為我找你過來是做什麼的啊!」
「阿勒?難道不是好久沒見,想要請我吃飯敘舊嗎?」我一臉「驚奇」地看著快鬥,彷彿聽見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般。
「你這傢伙……」快斗瞪著我,臉上的表情愈發地不爽起來:「別總是自己樂不思蜀,好歹也要顧及一下自己兄弟的死活吧?有你這麼見色忘義的麼?」
「我怎麼見色忘義了?」
「我也不要求你什麼過分的事情,青子好像知道了什麼東西,總是纏著我,你明天只要在熱帶樂園幫我拖住青子兩個小時就好!就兩個小時!」快斗一臉熱切地望著我。
「抱歉,這幾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脫不開身。」我將還有一半果汁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衝著快斗露出了一絲歉意的微笑。多次試驗證明,我的「果汁量」只有半杯的水平,再多的話,我就要醉掉了。
「為什麼啊?這次真的很棘手啊。」快斗的臉上帶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
「『那群人』又出來了,所以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我這麼說你明白吧?」我笑道。
「你是說……黑衣組織?」聽到我的話,快斗臉色一肅,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是啊。」我點點頭。
「需要幫忙嗎?要不我把明天的行動取消吧?別的我也許做不到,但保護你身邊的人,我還是可以盡一份力的。」快斗思考了一會兒,向我建議道。
快斗的建議讓我的心裡微微一動,確實,如果有快斗在大家的身邊隨行保護的話,我會輕鬆很多,但隨即我便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對快斗笑道:「算了,現在局勢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如果擅自取消預告,對『怪盜基德』的名聲也是一種打擊,這樣對你尋訪盜一叔叔死因的事情不利,如果真的需要你的幫助的話,我會找你的。」
「那好吧,」快斗想了想,點了下頭,道:「小心一點,不要衝動。」
「好。」我含笑點了點頭。
「可是,我的事怎麼辦才好啊!!!」說完我的事,快斗隨即又想起了自己的糾結之處,不禁抱著頭大叫著。
「熱帶公園裡面不是有一個電影院麼?帶青子去看3d電影,你再玩一把『替身術』不就好了,當然,其中的操作性還要你自己考量才行。」我想了一會兒,道。
「咦,這個主意不錯啊……」快斗眼睛一亮。
……
等我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秋風習習,天氣已經開始有些轉冷了。
「小輝,快過來,大家就等你一個了哦!」飯桌前的小蘭笑著向我招呼著。
「好……」
「怎麼樣?那群小鬼又玩出了什麼花樣?」吃完飯,趁著毛利大叔打盹,小蘭刷碗的空當,我向柯南問道。
「還能幹什麼,少年偵探團又再次出動了唄。」柯南聞言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道。
「那麼,都去了哪裡呢,有什麼收穫嗎?」我饒有興趣地問道。
「去了風間英彥的家和如月峰水的家,收穫嘛,幾乎沒有。」柯南攤了攤手,道:「風間英彥好歹還哄了我們幾句,如月峰水直接就把我們的話堵住了,只是給我們一人畫了一幅畫,真是一個嚴厲的老人啊。」
「哦?是麼,」我一邊欣賞著如月峰水畫給柯南的「大作」,一邊笑道:「嘛,面對一群小孩子,沒什麼耐心也很正常吧。」
「就是這樣啊,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真身,當小孩子的限制實在是太大了。」柯南贊同地抱怨道。
「這個事是急不得的,小哀已經在很努力地研究了,你不要逼她。」想到小哀徹夜研究,第二天一副黑眼圈昏昏欲睡的樣子,我就心疼。
「怎麼敢啊,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那麼明天你們有什麼安排嗎?」我隨口問道。
「嗯,約好了要去原先生家裡,給他開發的遊戲提意見的。」柯南點點頭,問道:「你去不去?」
「真由呢?她去嗎?」我沒有回答柯南的話,反而問起了真由的態度。
「她說明天有事來不了……」
「這樣啊,那我也不去了。」我看了看廚房的方向,道。組織的人畢竟已經現身了,不管這件事與我們有沒有關係,家裡留下一個人防備,總是沒什麼壞處的。
「好吧,那就這樣了。」看到我的動作,柯南也就理解了我的意圖,也沒有什麼異議。
「小哀就拜託你了。」
「嗯。」
第二天,我找盡各種理由,黏在小蘭身邊逛了一天,傍晚時,柯南帶著一臉沉重的表情回到了事務所。
「怎麼了?」
「原先生被人槍殺了,就在他自己的公寓裡。」柯南悶悶地答道。
「什麼?」我眉頭一揚:「你們是第一目擊者嗎?」
「嗯,」柯南點了點頭:「子彈正中胸口,一槍斃命,原先生死時,身邊還有一個和大木先生一樣的碎掉的小酒杯,但沒沾上血,我認為是有人想要把案件偽造成連續殺人案,」說到這裡,柯南的語氣一頓,繼續道:「不過這都不重要,關鍵點是原先生手裡拿著切蛋糕用的『銀質』小刀。」柯南特意在「銀質」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是說……」我眼神一凝。
「嗯,可能是gin下的手。」柯南沉聲道
我和柯南一直堅信組織會採取行動,直到此時,組織終於開始展現出了它的觸角。
「還有一件事……」沉默一會兒過後,柯南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晚上八點左右,目暮警官帶著白鳥警部來到了事務所,就案件的進展與毛利大叔商討起來。
「解剖的結果知道了大約的死亡時間,是昨天傍晚的五點至六點之間。」目暮警官沉聲說道。
「此外,原先生電腦裡的資料,也全部被刪掉了。」白鳥在一邊補充著。
資料被刪掉了?難道原先生無意中觸及到了組織的機密?或者說,原先生從一開始就知道組織的存在,刻意地去入侵組織的網絡?入侵像是組織那樣防守嚴密的網絡系統,以自家的普通電腦的運轉速度肯定是不行的,這樣的話,他又是借用了哪裡的電腦呢?難道是常盤集團的總機?聽到白鳥的話,我心中的念頭開始轉了起來。
又聊了一會兒,目暮警官留下了一封常盤美緒送給毛利大叔的邀請函,就帶著白鳥離開了。邀請函是邀請大家去參加雙塔摩天大樓的開業典禮的,不僅僅是小蘭和毛利大叔,連我,柯南,小哀,步美還有一眾小孩子都位列其上。那天只是通過小蘭匆匆地介紹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全部都記住了,看來做大生意的人果然沒有簡單的。
深夜,阿笠邸,一個嬌小的身體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行走著,如同一個幽靈。一路走進地下室,屋子裡黑洞洞地沒有一絲光亮,但是這對於那個人來說沒有造成絲毫地困難,她對於這個地下室的熟悉,遠勝於這個房間原來的主人。
電話被揭起,鍵盤上亮起微弱的瑩光,幾聲按鍵聲過後,電話被接通了,電話那頭響起了主人事先設置好的錄音。
「我是宮野,現在不在家,請在提示音之後,留下您的大名和事由……」
「姐姐,是我。」電話這頭,她的聲音異常地小,彷彿不是說給電話那頭聽的,而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明天要參加雙塔摩天大樓的開幕典禮……」
話還沒有說完,但是電話已經被截斷了。黑暗中的人愕然回首,只見柯南手裡掐著電話線,靜靜地看著她。阿笠博士就站在柯南的身後。
「工籐……」
「果然你是打電話給你姐姐,打到你姐姐宮野明美生前偷偷租的房間裡的電話。」
「原來如此,你是想跟死去的姐姐說話……」阿笠博士恍然大悟。
「我不是不瞭解你的心情。」看到小哀沉默的樣子,柯南的語氣稍稍放緩了一點,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是不管怎麼說都太危險……」
「我的心情誰也不會瞭解的!!」小哀語氣激動地打斷了柯南的話,也不管兩人的反應,便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實驗室,小哀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氣憤和委屈都發洩出來一般,狠狠地將門關上,背靠在門上,小哀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唉。」黑暗中,一聲沉沉的歎息,帶著一絲疲倦,也帶著一絲憐惜。
「誰?!」
「唔!」還沒等小哀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就被一隻手攬了過去,隨即,就被兩條手臂牢牢地擁進了懷裡,絲毫動彈不得。
心中大驚的小哀剛要掙扎,鼻尖縈繞的熟悉的氣息使她驀然安靜下來。任憑淚水橫流。
良久。
「好點了嗎?」
「嗯。」
「很累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我輕輕地撫了撫小哀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看著小哀通紅的眼睛,輕聲說道。
「嗯。」此時的小哀就像是小貓一樣乖巧。
「乖孩子。」
「電話留言我會消掉的,以後我也不會再打那個電話了,對不起,害你擔心了。」靜靜地待了一會兒,小哀抬起頭來看著我,眼中有歉意,也有一絲惶然,大概是害怕我生氣她瞞著我吧。
「沒關係,不過下次再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和我商量,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我摸著小哀的頭,笑道。
「不是,」小哀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我,也不想你再因為姐姐的事傷心……」
「……」沉默。明美姐姐的事,是我這輩子唯一一件後悔至今的事。
「對不起。」見我沉默,小哀再次低下了頭。
「沒關係。」我展顏一笑,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放在小哀的手裡:「以後再想打那個電話,就用這個,註冊資料是假的,而且只要你通話時間不超過三十秒,也沒人能查到你的具體位置,你不用擔心。」
小哀心中的惶恐,我感同身受,但是我卻不敢給明美姐姐打電話,我害怕聽見她的聲音……
呃,頭又開始痛了,好討厭的感覺……
「好,謝謝你。」小哀宛然一笑,臉上猶帶淚珠,明明只是小孩子,卻有一種令人心動的丰韻。
「傻瓜,和我還說什麼謝謝。」
開業典禮定在三天後,但是,當那一天下午,我在阿笠博士家把自己再三考慮過的想法說出來時,卻和大家的意見產生了分歧。
「我不同意讓小孩子們一起去,尤其是小哀。」我定定地說道。
「為什麼?!」見我執意不肯讓她和我們一起同行,小哀不禁急了起來。
「不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我咬牙道。到現在,這個事件處處透著詭異,gin已經亮相,從他刪掉原先生的電腦資料來看,他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處理原先生才露面的,但是歐陽和軒尼詩卻始終沒露面,讓我心中一直都沒有底。我不能容忍小哀受到任何不受掌控的危險,小哀必須由我來守護!
「不行!我一定要去!」不知為什麼,一向對我言聽計從的小哀這回說什麼都不肯妥協。
「我說了!不行!」我不禁提高了音量,再次叫道!
「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行動!!我要去哪裡都是我的自由!!」小哀寸步不讓地與我針鋒相對!
「嘛嘛,小輝和小哀你們不要吵了,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嘛……」阿笠博士訕笑著打著圓場。
想了一會兒,柯南緩緩開口道:「灰原,他既然這麼說了,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
「砰!」
「我就要去!!」小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
柯南和阿笠博士看著眼前脾氣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勸解。
「小哀,你聽我說……」我用手揉著太陽穴,緩解著陣陣的頭痛,努力以一種平和的語氣勸著她。
「我不聽!」小哀打斷了我的話,臉上冷的彷彿能凍上冰碴:「我一定要跟在你的身邊!誰說什麼都沒有用!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
「小哀!」我加重的語氣。
「哼!」
「你!……」頭痛愈演愈烈,眼見小哀像是石頭一般死硬的態度,我的心境開始波動起來,被我努力平復的暴躁心情蠢蠢欲動。
「就這麼定了!」見我說不出話來,小哀冷冷地撂下一句話,就要離開。
「站住!」我大喝道。小哀的身形猛地一頓,連柯南和阿笠博士都被我嚇了一跳。我還從沒用過這麼大的聲音講過話。
「你不要這麼任性!」
「是你在任性!憑什麼我一定要聽從你的安排?!」小哀絲毫不服軟。
呼~!呼~!我猛烈地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小哀倔強的面孔。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我??!!!我的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憤怒!
「沒話說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像是絲毫都沒有感覺到我的憤怒,小哀直視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像是一座火山在心中猛然噴發,再也忍耐不住了!我猛地揮起手!一陣暴烈的氣息噴湧而出!駭得小哀連退兩步!
「小輝!」眼看著局勢要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阿笠博士和柯南連忙站出來阻止道。
「你……你想打我?」小哀像是看陌生人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現在就回地下室,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許出來!」我努力收回揚起的手,心中的火氣卻絲毫不曾減少。
「我就不回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對我做什麼?」小哀的眼神變得有些冷,直直地看著我。
「好……好!」我身體微微顫抖著,怒極反笑,大步走到小哀的跟前,一把就將小哀抗在了肩上,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雖然都是小孩子的身體,但我的力氣比小哀大得太多了。
「混蛋!你放我下來!!」小哀在我的肩上慌亂地掙扎著,可是毫無效果。
「喂,小輝,你冷靜一點!」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粗!」
不顧阿笠博士和柯南的勸阻,我一直走到了地下室門前,將小哀放下,一把將小哀推進了地下室,接著看也不看氣的滿臉通紅的小哀一眼,轉頭就將門「砰」地一聲關上,然後順手將門反鎖,將門把手上的鑰匙摘了下來。地下室的鑰匙只有一把,這我是知道的。
「喂,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見我如此行徑,柯南皺著眉對我喝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看了柯南一眼,淡淡地道。我的心中現在充滿了氣憤,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理解我的想法!小哀也是!柯南也是!
柯南看著我的眼睛,猛地後退兩步,有些遲疑地道:「喂,你的眼睛……」
「告訴你,沒有人能阻擋我要做的事情!」我滿身煞氣地對著柯南硬邦邦地說了一句,不顧身後兩人的叫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生那麼大的氣?我怎麼能說出那種話?
回家的路上,微風輕撫,我不禁有些懊悔起來。剛剛的那一刻,我確實有了一股要動手的衝動,我怎麼好像變得有點不像我了?我原本並不想這樣的……
嘛,算了,只要他們平安,有沒有人理解我,都無所謂……我看著手心裡的鑰匙,心中微微苦笑著。
心中的戾氣漸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