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一到警察局的會客室,柯南就迫不及待地向我詢問起來。
「就像我在電話裡說的那樣,有個警察在我們的面前被人幹掉了。」我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那個送我們過來的警察讓我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估計一會兒目暮警官他們就要過來問我們話了吧。」
「有人殺了警察?!」柯南一驚:「那兇手呢?!」
「逃掉了唄,不然我們還過來幹嘛?」我有些好笑地看著面色嚴肅的柯南。
「逃掉了?!你怎麼不攔住他?!你是能辦到的吧?!」感覺到我話裡的輕鬆與隨意,柯南不滿地緊皺著眉頭。
「沒辦法啊,我總要先看看警察先生有沒有事吧,所以,就只好先讓犯人先生回去了。」我輕笑著說了一句,便岔開了話題:「毛利大叔他們已經接到通知了吧,過一會兒過來?」再把那個話題繼續下去,估計又會變成正邪大討論,最後柯南代表正義的一方與我勢不兩立,雙方不歡而散這種結果了。
明知道我在撒謊,可柯南就是拿我沒辦法,最後只能翻了個白眼,氣悶道:「毛利叔叔他們十分鐘以後就到。」隨即不再搭理我。
我悠然一笑,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地開始閉目養神起來。至於偵探團的那幾位大神,已經開始討論犯人作案的動機以及可能的逃跑路線了。
「又是你們幾個……」隨著一聲無奈的歎息,目暮警官那熟悉的胖胖的身軀擠入了我們的視線,緊隨其後的自然是他最得力的兩個屬下,高木和佐籐。
目暮警官一進門,我就感覺一股駭人的殺氣直逼我而來,嚇得我汗毛直豎!我猛地睜開眼向他的方向看去,卻見到三個人面色如常地走到我們的面前坐了下來,沒有一絲異常。難道是我的錯覺麼?
「目暮警官好!佐籐警官和高木警官你們好!」小孩子們相當乖巧地向來人打了聲招呼。
「一點都不好!每次遇到你們幾個,總是有事件發生,你們難道被毛利那個笨蛋的霉運傳染了嗎?」目暮警官一邊坐下,一邊抱怨地說著。
「好久不見,警部大人!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參上!」
「爸爸,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目暮警官話音剛落,毛利大叔那不經過大腦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緊隨其後的是小蘭很是不好意思的嘀咕聲。
「啊哈哈……小蘭你們來了,那麼我們開始步入正題吧。」目暮警官乾笑了兩聲,直接略過毛利大叔,向我們問道:「具體說一下你們的經歷就好,不要緊張。」
簡述事情經過對於幾個小鬼來說再簡單不過了,但在確認犯人特徵的時候,幾個小鬼卻產生了爭執,有說犯人是年輕大姐姐的,有說是中年男人的,有說犯人拿著黑色傘的,又有說是拿著綠色傘的,亂七八糟的證言讓幾個警官有些犯難。
「要是真有在這裡就好了,她的畫畫的那麼好,一定可以把犯人的樣子完整地畫下來的。」步美有些遺憾地低頭道。元太和光彥則是一臉贊同地點著頭。
「小輝你不是也在現場麼,那你也有看到犯人的樣子吧?」一直在一邊做記錄的佐籐突然向我問道。
「嗯?哦,我看到了,雨衣和傘都是灰色的,右手撐傘,左手開槍,初步判斷是左撇子,但也不排除犯人有故意混淆視聽的意圖。身高一米八一,體重大概在六十公斤左右,是男是女不清楚,但是跑的速度很快,對地形也很熟悉,因為死掉的警官並不是住在那裡,只是偶然在那裡打電話,並沒有固定的規律性,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犯人事先踩點的可能性,應該是本地區的人作案,嫌疑人應首先從那個警官的熟人中進行排查……」我一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身為殺手,我雖然只看了他一眼,但是對於他身材的估計卻有著絕對的自信,那個警官絕對不是那裡的住戶,我敢確定,因為那裡離事務所的距離太近了,那裡所有身份有疑點的住戶我都有詳細的調查記錄。
室內的氣氛隨著我的話漸漸變得異常安靜。
「怎麼了?」我抬頭看向目瞪口呆的眾人。
「不~那個,怎麼說呢……啊哈哈……」高木撓著後腦勺,尷尬地笑著。
「明輝同學……」
「太厲害了……」
「哦~~?」佐籐玩味地看著我,眼裡帶著一絲……凶狠的味道?我應該沒得罪過她吧?遭了,昨天不應該熬夜的,都出現幻覺了。
「警部大人?警部大人!」
「嗯?毛利老弟,有什麼事麼?」回過神來的目暮警官轉頭向毛利大叔問道。
「那個警官斷氣時抓著左胸是什麼意思?」毛利大叔的表情很嚴肅,眼中透著精光。惡意襲殺警察,這已經是性質極其惡劣的犯罪了,說的嚴重點,這甚至是在挑釁警界的威嚴,這讓曾經身為刑警的毛利大叔無法容忍。警局外面現在已經被蜂擁而至的記者堵得死死的了,畢竟像是這樣的大案件,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啊,他是想暗示胸口的警察手冊,這點我們已經查清,目前我們正就手冊中的內容進行徹底的調查。」目暮警官應了一句,道:「小輝還真是厲害呢,我們也正打算按照這個思路進行排查呢。」
「目暮警部,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就在這時,一個胖胖的警官走了進來,我記得他的名字似乎叫做千葉。
「嗯,怎麼樣?」目暮警官微微頜首。
「死者名為奈良澤治,五十三歲,隸屬於東京都警視廳搜查二課,根據現場掉落的彈殼發現,兇手使用的手槍為九毫米口徑的自動手槍……」千葉伏在目暮警官的耳邊輕聲道。
九毫米手槍麼,難道是個女人?我暗自思量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放棄了思考,反正跟我也沒關係,剛才我已經幫他們把破案的思路整理過了,已經是很對得起他們了,剩下的就讓警察自己搞吧。
「還好你們都沒有收到波及呢,柯南和小輝也是。」小蘭與我同樣不關心犯人,見我們都沒有什麼損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對於那天老媽到底和她說了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老媽不說,我也不可能去問小蘭,唯一可喜的就是,小蘭的精神確實已經振作起來了,應該說老媽不愧是名演員麼?這麼善於把握人的心理。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錄完口供,也沒什麼事情做了,小蘭便領著我們幾個小孩子向幾位警官告辭。
「警部大人,如果有什麼消息,請您務必告知我。」毛利大叔嚴肅地看著面前的目暮警官。
「放心吧,毛利老弟,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目暮警官站起身點頭道。
「那個,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小輝一下,小蘭你能讓小輝在我這裡待一會兒麼?我一會兒就開車送他回去。」正當我們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佐籐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轉而向小蘭笑道。
「誒,可以哦。」小蘭愣了一下,隨即彎下身子笑著對我道:「那麼小輝,注意不要給佐籐警官添麻煩哦!乖的話今晚給你做漢堡肉。」
「謝謝你啊,小蘭。」佐籐笑著點了點頭。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話,因為從佐籐抓著我的手上的力度和剛才那那一瞬的飽含威脅的眼神來看,反抗很明顯是不明智的行為。
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嗯,畢竟我只是個小孩子,聽大人的話是應該的,這可不是屈服於女人的『淫』威之下,咱可是男子漢大丈夫。
「咦?佐籐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問清楚嗎?」目暮警官有些奇怪地向佐籐問道:「我覺得已經很全面了啊……」
「不是不是,」佐籐笑著擺手:「只是想問這小子一些私人的問題罷了,和案子沒關係。」
「那我們走哦,小輝,記得早點回來。」小蘭囑咐了我一句,便帶著幾個小孩子離開了,小孩子沒笑著鬧著,只有柯南在臨走前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很快,屋裡的一眾警官也都離開了,只剩下我和佐籐兩個人。
「那麼,美和子姐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呢?」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佐籐。
「到下班時間了呢,」佐籐看看表,然後對我一笑:「先到我家吃個飯再說吧。」
我一看,還真是,不知什麼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昏黃的陽光灑在會客室的大桌子上,搞的像電視裡的言情劇一樣,可惜沒有妹子向我告白。唉,去就去吧,可惜了小蘭的漢堡肉。
吃過了飯,我和佐籐盤坐在榻榻米上看著電視,可我的心思一點也沒在電視上,天色漸漸黑下來,佐籐卻依然沒有向我搭話的意思,不得已,我先開了口。
「那個……咳咳,美和子姐姐,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呢?沒事的話,我想先回去了,小蘭一會兒要等急了……」
「你猜。」明明剛才吃飯的時候還笑語嫣然的,現在的佐籐警官口氣冷的就像是臘月的寒風。
「呃,我不知道……」愣了一下,我老老實實地說道。我猜?猜得到就見鬼了。我翻遍了腦袋裡的記憶,也沒記起那裡得罪了佐籐,難道這個小妞又想找「凌霄」了?等等,凌……霄?
一想到凌霄兩個字,我的臉色漸漸變了……
「哼哼,想起來了?」佐籐冷笑著看著我漸漸變綠的臉:「你有什麼想要解釋的麼?」
「那個……美和子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哭喪著臉對著佐籐。直到剛才我才想起來,佐籐的半個多月前讓我打電話給「凌霄」的,可我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連記著佐籐電話的那張紙條也在那次玩「綁架遊戲」的時候被綁匪拿走忘了要回來了。
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了,也難怪佐籐這麼殺氣騰騰的了。
「哼哼!」佐籐冷笑地看著我,不可置否。強大的氣勢逼的我冷汗直流。
「那個,我……」
「忘記了吧!」還沒等我編出什麼像樣的理由,佐籐就打斷了我的話。
「我……」
「是忘記了吧!」佐籐再次語氣強烈地打斷了我的話,儘管我極力想要想出什麼合理的理由糊弄過去,奈何佐籐根本就不給我機會,最後我只能放棄抵抗,頹然垂首道:「是。」
「你想要怎麼樣來贖罪呢?」
「要不,我讓他給你打兩個電話?」我討好地看著佐籐。
「兩個電話?哼哼,多一個電話就想要打發我麼?!」佐籐氣哼哼地甩著頭髮。
「那您向怎麼著啊?」我試探著佐籐的意圖。
「見他一面!」佐籐終於說出了她的意圖:「我要再見他一面!」
「不行!」我條件反射一般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為什麼?!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佐籐直視著我,眼裡帶著不屈的倔強。
「不為什麼,就因為他就是……!」我猛地一捂嘴!好懸!差點就說出去了。我嚇的心砰砰跳!看來這一段時間真的是過的太輕鬆了,連最基本的警戒之心都慢慢喪失了,這麼低級的錯誤我都會犯。
「就是什麼?!」見我失態,佐籐大喜,急忙逼問道。
「沒什麼。」我連忙矢口否認。
「他和你有關係!」
「沒關係!」我連連搖頭。
「你說不說?!你不說的話……」佐籐的眼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的話……?咕嘟。」我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
「我就……我就打你屁股!」說完,佐籐還恐嚇似的揚了揚她的小拳頭。
我:「……」
「求你了……告訴我吧,小輝,好歹我也在家裡請你吃過兩次飯了吧,警局裡有好多人想來我都沒讓他們來呢!」僵持了一會兒,佐籐終於被我毫不留情的鄙視的眼神打敗了,轉而開始實施懷柔政策,雙手合十地向我懇求道,眼睛還一眨一眨的。
「你賣萌也是沒用的,美和子姐姐。」我歎了口氣,道:「我今晚就讓他給你打個電話怎麼樣,至於他肯不肯見你,你自己跟他說吧。」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那好吧。」即使搞了這麼多的花招,威脅、賄賂、恐嚇、威壓,最後還是沒能達到目的,這讓佐籐看起來極為沮喪,連腦袋都耷拉下來了,看的我暗暗好笑。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相信今晚他就會給你打電話的。」我起身向佐籐告辭。
「好。」聲音有氣無力的。
「對了,你把電話再抄給我一份,上次那個被我搞丟了。」就要走出去時,我又想起來還沒有佐籐的號碼,於是扭頭向佐籐問道。
「好。」
……
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大家正在客廳看電視。一見我進門,幾人就一下子將注意力從電視轉移到我的身上。
「小輝你終於回來了,可惜你回來的太晚了,你的漢堡肉都被柯南吃掉了。」小蘭有些歉意地看著我。
「啊,不用擔心我,我在佐籐警官那裡吃過了。」我走過去與他們坐在一起,拿起果盤裡的桃子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
「佐籐警官找你一個小屁孩幹什麼?」毛利大叔一邊喝著啤酒,一邊不在意地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我對案件有沒有什麼遺忘的細節。」
「只有這樣?」柯南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我:「那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不是說了要在佐籐警官家蹭飯麼?」我白了柯南一眼道。
「砰!」毛利大叔抬手就給我腦袋上來了一下狠的:「這麼小就不學好學人家去蹭飯!」
「好痛啊!!」我捂著頭上的大「蘑菇」哇哇大叫。
「爸爸!」小蘭豎眉衝著毛利大叔嬌嗔著。
時間在吵吵鬧鬧中緩緩流過,眼看到了十點,我對幾人說了一句到便利店買零食便從事務所裡溜了出來。吸取上次的經驗,趁著佐籐還醒著,趕快打電話。
隨便找了一個陰暗的小角落,我沒有用公用電話,因為我怕她鎖定我的位置,用移動電話的話,只要時間夠短,在加上移動位置,她是什麼都查不出來的。打電話之前我還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確認柯南那小子沒跟著出來,我才放心地打通了電話。
「喂,我是佐籐。」電話那頭傳來了佐籐有些忐忑的聲音。
「喂。」聲音剛一出口,我恨不能打自己一個大嘴巴!我居然忘了變聲了。
「小輝?」佐籐的聲音有些詫異的味道。
「啊,是我,那個人就在我的身邊,我讓他接電話……」我一邊擦著汗,一邊補救道。
「嗯。」佐籐輕輕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咳咳,咳咳。知道確認沒錯,我才緩緩開口,凌霄那種清越中帶著冷酷的聲音從我的嗓子裡冒了出來:「我是凌霄。」
「你……你好,我、我是佐籐,你還記得我麼?就是……」面對凌霄,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佐籐居然磕巴起來了,讓我感覺十分意外。
「就是那天打暈我的人是麼?」我打斷她的話。隨著聲線的變化,我的思維也漸漸向著輪迴的模式靠攏,心開始變得冷酷了起來。
「呃,是……」佐籐尷尬地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聽說你一直想要見我?」
「是啊!你能不能……」
「不能!」佐籐的熱情還沒興起便一下子被我澆滅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發生任何關係,女人,你聽好了,以後不要煩我,我們互不相干。」說完,我不待佐籐反應,便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我呆呆地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
真不敢想像,我居然能對佐籐說出這種無情無禮的話來。不過這也正常,雖然江戶川明輝做不出來這種事,但對於輪迴來說,這再簡單不過了。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人格分裂啊……我苦笑著。
奈良澤警官被人殺害在米花公園紅綠燈旁,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小石子落在湖中一樣,雖然在警界裡受到高度重視,但在人們的生活中只打起了一個小小的水漂便消失無蹤,除了給人們提供了三天的談資意外,人們的生活依然平靜。但是當第三天,第二名警官芝陽一郎被人發現殺害在地下停車場時,即使是普通市民,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了。
而後來從現場發現的彈殼也再次證明了,兇手是同一個人。
接二連三的事件立即在外界掀起了軒然大波!
現任刑警死於自家地下室!……
是基金人士所謂嗎!……
警界面臨挑戰!……
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著,案件的惡劣性再一步提升,迫於外界的壓力,同樣也憤怒與兇手肆無忌憚挑戰警察權威的囂張,東京都警視廳搜查一課很快成立了專案組,對此案進行偵破工作。
毛利大叔一直在關注案件的進展,可是在第二個案件發生後,目暮警官便不再告知毛利大叔案件的偵破進展了,總是借口忙掛掉毛利大叔的電話。毛利大叔雖然有些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三天後是白鳥警官的妹妹的結婚慶祝會,在米花太陽廣場飯店舉行,白鳥家算是日本的貴族階級了,家中資產甚多,連帶這個酒店也是白鳥家的產業,奢華無比。
我和毛利大叔、小蘭、柯南還有園子早早就來到了酒店,因為毛利大叔料定目暮警官也會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套取一點情報。
「怎麼搞的,白鳥警官的妹妹可真會挑時間,偏偏在這時候舉行婚宴。」毛利大叔一邊看著地點的告示圖,一邊發著牢騷。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日期是一個月前定下來的,再說發生這種事也不能怪她。」小蘭在一旁替白鳥的妹妹辯解著。也許是同為女性的緣故,讓小蘭頗有一種同仇敵愾的心情。
「而且也不是什麼婚宴,」柯南在一旁搭腔道:「只是結婚慶祝會,主辦人是新郎新娘的朋友。」
「我知道了啊!」毛利大叔撇撇嘴。
說話間走進電梯,好動的園子不禁開始猜測起新郎是個什麼樣的人來,結果一聽說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家,馬上就失去了興趣。
「你寫的字還是那麼醜。」就在毛利大叔填寫名冊的時候,一個女聲突然傳了過來。
我們循著聲音一轉頭,入眼的是一個穿著紫色正裝,身材高挑,容貌艷麗,氣質高雅的中年女人。讓我有點眼熟的感覺,但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媽媽!」小蘭驚喜地叫了起來。
媽、媽媽?!也就是說,她是妃英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卻怎麼也無法將她與記憶中的英理阿姨聯繫起來。在我的記憶裡,英理阿姨還是那個梳著一條幹練的馬尾辮,滿臉幹勁的青年女律師呢,轉眼間十年過去,當年的小律師已經成為了法律界的女王了,她身上那股傲視眾人的高貴而凌厲的氣息簡直令我不敢直視。
看著眼前天之驕女的英理阿姨,再回頭看看身邊的毛利大叔,我突然覺得,原來美女和野獸的故事是有原型的啊……
「他們也邀請你了麼?」毛利大叔一臉不爽的表情說了一句,一轉頭,剛好看到我在他和英理阿姨之間不停地打量,頓時暴怒:「臭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爸爸!」小蘭連忙攔住試圖教訓我的毛利大叔。
「啊拉,這個孩子我怎麼沒見過?好可愛啊!」英理蹲下身子,笑瞇瞇地看著我:「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
「阿姨好,我叫江戶川明輝,是柯南的表弟,現在也在小蘭姐姐家寄住。」我乖巧有禮地向英理鞠躬道。英理阿姨是非常注重禮節的人,這一點我在小的時候就已經記得很清楚了。
「好乖,我是小蘭的媽媽妃英理,你叫我英理阿姨就可以了哦!」英理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對於我的禮貌甚為高興。
「嗯,英理阿姨好。」
「真乖!有空去找阿姨,阿姨給你做好吃的哦!」英理繼續摸著我的頭。
「好……呃,好……吧。」剛應了一句,突然想起小時候似乎有一次在小蘭家吃過飯,我的臉不禁黑了下來,那天怎麼回的家來著……不記得了。
毛利大叔和柯南在一邊憋著嘴嗤嗤地悶笑著,讓我的心情更加的鬱悶。
英理倒是沒什麼自覺,轉身在簽名簿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正統的楷書,字體相當漂亮,讓在一旁看著的園子好生羨慕。
寄存完包裹,進入燈光璀璨的大廳,大廳中已經擠滿了人,但很明顯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社會名流,另一部分則是警察。警察就是警察,即使穿了便衣,也遮蓋不住他們那種嚴整挺拔,犀利凝重的氣勢,這一點,就連英理都看得明明白白。
儘管在場的警察都緊張兮兮的,但是其中的兩個明顯不屬於其中。穿著漂亮的佐籐逗弄著窘迫的高木,顯得饒有興致的樣子,虧我昨晚還對自己冷漠的態度後悔了半天,生怕傷害到她,感情人家壓根就沒往心裡去!一想到這一點,我的心裡難免有點小小的不爽。
「啊,是小田切局長,我去打聲招呼。」突然間,毛利大叔似乎看到了熟人,與我們說了一聲,便向一個中年男人走去。
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很不一般。我看著毛利大叔恭敬地沖那個人鞠躬談話,眼神微微一凝。那個人殺過人,而且殺過很多人,身上那股駭人的殺氣根本就掩飾不住,比一般的警察要強烈的多。這個人是個狠角色。我在心中暗暗給那個人下著定義。
「他是誰?」小蘭扭頭看著身邊的英理阿姨。
「小田切局長,你爸這個爛偵探當警察時,他還只是個課長,現在已經是刑事局局長了。」英理在一旁解說道。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新郎新月光太郎和新娘白鳥沙羅也衣著華麗地亮相在了眾人的面前,作為白鳥家的千金,白鳥沙羅很好地繼承了家族的優良血統,年輕的面孔很是漂亮,相比之下,新郎就差了一些,不過人品大概是不錯,不然,以白鳥沙羅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也不至於委屈了自己。
「毛利先生。」正當我們在那裡胡吃海塞地高興著的時候,白鳥警官領著一個年輕人走到毛利大叔的面前。
「呦,恭喜恭喜。」毛利大叔舉杯笑道。
「多謝。」在這種正式的場合,白鳥警官顯得彬彬有禮,將貴公子的氣度展現得淋漓盡致,他指著身邊的年輕人向毛利大叔介紹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主治醫師,米花藥師野醫院,心療科的風戶醫生。」
「敝姓風戶,請多指教。」風戶頗有風度地微微一笑,與毛利大叔握手道。
「敝姓毛利,這是內人英理和小女小蘭,」毛利大叔一一向風戶介紹著自己這邊,然後輪到我們的時候變成了:「他們是寄住在我家的柯南和小輝。」「寄住」兩個字咬得異常清楚。喂喂,我可是交過生活費的。我有些不滿地想到。
「但是白鳥警官,你在看心理醫生?」英理有些奇怪地向白鳥問道。
「啊,不,其實在工作上常會碰到許多惱人的事情,我也是出於無奈,」白鳥一邊說著,一邊靠近毛利大叔,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用貌似竊竊私語,實則我們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毛利先生,你最好也來看看。」
「說的也是,最近我的記憶……」毛利大叔居然真的開始認真考慮了起來……
「嗯?可惡!你什麼意思啊?!!」說到一半,毛利大叔終於回過神來了。大叔,你的反射弧到底有多長啊……
旁邊的小蘭和英理都開始偷笑起來,柯南更是誇張,笑得眼看就要趴到地上了,不出意外地挨了一記毛利鐵拳。唉,老哥,笑人的時候要低調,你要向咱學習,看,微笑就好……
「砰!」
「好痛啊!!!打我幹什麼?!」我捂著頭大叫道。
「你小子笑得好陰險,比柯南還可惡!」毛利大叔咬牙切齒地瞪著我道。得,咱這虧算是白吃了……
眼見目暮警官從身邊經過,毛利大叔趕忙追上去想要詢問一下案情進展,結果目暮警官卻根本不搭毛利大叔的線,自顧自地走開了,想要逼問高木,結果高木剛說了一句「芝陽一郎警官死的時候手裡也握著警察手冊」,就被趕來的白鳥警官以一句「neednottoknow」給堵了回去。
「neednottoknow……是說我無需知道麼?」毛利大叔呆呆愣愣地重複著這句話。做過警察的他不會不清楚這其中的含義,這是刑警間慣用的隱語,一旦用了這個,就說明這個案件已經涉及到了警界的內部問題,性質極其嚴重,是要下封口令的,這也就難怪目暮警官不肯和毛利大叔談了。就連柯南,也一臉肅然地在那裡沉思著。
相比於柯南他們,我的心思倒是更傾向於看戲。日本的軍界包括警界可是沒少找我的麻煩,最近的那一次碼頭襲殺還歷歷在目呢,我可沒那麼好的胸懷去以德報怨,那是二百五才幹的事,現在日本警界自己出了簍子,我的心裡真是異常地舒爽,要是能鬧出更大的亂子就更好了。我滿心地期待地想著。
「吶,媽媽,以前我就一直想要問你,爸爸是怎麼向你求婚的?」小蘭的話突然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小時候我就問過英理阿姨,可惜她不告訴我,毛利大叔就更別提了。在我看來,以毛利大叔這樣的貨色能追到英理阿姨這樣的極品美女,這真是太不科學了,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人類史上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之一,那時候我就曾經絕望地想過,難道好白菜總是逃脫不了被豬拱的命運麼?想不到,今天謎底終於要被解開了!
「還不就是一些肉麻兮兮的話。」英理假裝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老師,說來聽聽嘛!」白鳥沙羅也極為感興趣地追問道。白鳥沙羅是准律師,英理算是她的引路人,所以管英理叫做老師,這是我剛剛才知道的。
「可是我都忘了。」英理明顯說著假話,因為她的臉色頗為不自然地紅著。
「少來了,您別裝蒜了!」園子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挖取八卦的機會。
「我可以當成以後的參考啊!」白鳥沙羅也跟著進逼了一步。
「真是的,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媽媽。」
嗯,對了,我也是可以當做參考的啊……我若有所思地看著英理,毛利大叔那種形象都成功了,沒道理我不行啊……
英理被三個年輕人逼的無路可退,只要勉為其難地支支吾吾道:「那個……他好像是說,『我真的好愛你,比這地球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之類的……」英理的臉已經佈滿了紅暈,顯得異常美麗動人。
「啊……」
「不會吧……」
「真浪漫……」三個女孩子毫無例外地陷入了妄想中。至於小蘭想的是誰,自然是不必懷疑的。畢竟她已經想工籐悠一想到想不起來了。
不會吧?!這樣也行?!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著不遠處還在思考案件的毛利大叔,他就用這種話把英理阿姨騙回家了?等等,連英理阿姨這麼聰明的人都會上套,說不定小哀也……
我的嘴角不知不覺露出一絲笑容。
「敏也,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應該沒被邀請來參加這個派對吧!」正當我們這邊氣氛一片和諧的時候,一個沙啞的大喝聲讓我們情不自禁地向聲源望去,事情的中心人物,正是毛利大叔剛剛才打過招呼的小田切局長,那個在我心裡掛了號的男人,而他怒喝的對象,則是一個染著紫色頭髮,帶著耳釘,穿著新潮的年輕人。從他身邊放著的樂器來看,他應該是搞搖滾樂的。
這個場面太熟悉了,典型的老父親責罵叛逆不孝子啊……
「少囉嗦!我是因為工作才會到這家酒店的!」年輕人,或者說是小田切敏也,先是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支煙,慢慢地吸了一口,然後才暴躁地衝著他老爹大喊了一句。
白鳥和佐籐連忙上前勸架,擋住了這一對火氣都不小的父子,最後小田切敏也憤憤而去,隨著他離開的,還有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女人。
小蘭去了洗手間,佐籐警官過了不長時間也隨之離開了會場,大概是要去洗手間補妝什麼的,過了一會兒,就在場眾人都談性正濃時,會場的燈突然滅了下來。
難道還有什麼活動嗎?我疑惑地看向身邊的白鳥沙羅,卻見她也是一臉的茫然。看來大概是跳閘了吧,不過大酒店會跳閘?我心裡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啊!!!」正當我滿心不安時,小蘭的慘叫聲從洗手間的方向傳出來!我的心裡猛地一突,撒開腿就向洗手間跑去!
跑到洗手間,映入我的眼簾的是——
暈倒在血泊中的小蘭,和滿身是血的佐籐。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心在「砰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著!一股熱血不受我控制地衝向我的大腦!我眼前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周圍的聲音我什麼都聽不見了……
明明我在身邊,明明我一直都在守著他們……
佐籐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懇求著我的樣子依然還在我的面前,現在已經是生死不知了……
很好!很好!!哈哈!!非常好!!!
你很成功地惹怒我了,犯人先生。我本來沒打算管你的,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neednottoknow麼?日本的警界算個什麼東西?!!!
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我默默地走向了角落,播出了一段電話號碼。
「喂,我是路西法,限你們兩天之內趕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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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呀~~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過年不但事多,連人也變懶了不少,大家就多擔待一點吧,為了補償大家,特地獻上萬字大章,算是歉意吧。更新的話,寒假大概會保持在一周兩更上。最後在說一句,我的號真的是不能回帖啊,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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