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無禮的代價
在場眾人皆被古雲瘋狂所震懾，蕭長遠更是心中狂喜。他雙拳緊握，碩大的嘴角張開，眼眸內釋放少有的崇敬神色。
「不錯，我家主子絕對是高階修士，他之所以不讓我們直接看見馬護法被桎梏的現場，隱藏實力必定是另有打算！多年來我便渴望找到提攜自己的主子，今日一看，確有所值，不枉我背叛獵人這一身份！」
「結丹！我要結金丹！跟在他身邊，這不是夢想！」
蕭長遠不懼剛剛趕至的鴛鴦樓另外兩名金丹長老，他忽地轉頭，有生以來第一次怒視金丹修士，大有一掌拍死倆人的架勢。主子優秀，他絕不能扯後腿。
急速趕至此地的鴛鴦樓兩名金丹長老默默相視，他們一為金丹中期，一為金丹初期，自問與戰力很強的馬長老相差不多。
「閣下好風範！何不放開馬長老，我們有話好說，鴛鴦樓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何必傷了和氣！」那名鴛鴦樓中年金丹中期長老率先一抱拳，他實在是搞不懂黑色颶風環繞的古雲真實實力，決定先禮後兵。
修真界信奉實力為先，古雲越來越濃的殺戮氣息逐漸擴散，使得不少圍觀看熱鬧的築基期修士不斷退後，借此來緩解那股刺入心脾的寒意。
封靈仙符雖然只是簡化版，但每一粒微小的禁制都流露處不凡的氣勢，陣陣跳躍之時，釋放越發強悍的威壓。
金丹初期巔峰修為的馬長老心如寒冰，他靈力被封無法動彈，依稀感覺到同伴來臨卻不見動手之意，死亡的陰影湧上心頭，令他突然有嘔吐的衝動。
「人如犯我必犯人！」
黑色颶風內傳出古雲陰森語調。滅殺鴛鴦樓金丹護法，必定引起其背後勢力的報復，加上周圍好事之徒眾多，想快速逃離此地很難。但體內暴虐的殺戮氣息達到巔峰，如不宣洩傷及自身。
明知道體內蔓延的殺戮氣息與煉神鼎有關，他此時也顧不了太多，意念催動之下，分出一股細小風暴侵入馬長老軀體裡。
「你」鴛鴦樓中年修士哼一聲，身體似乎僵硬住，雙眼漸漸瞇成一條縫，丹田金丹旋轉，釋放磅礡靈力環繞週身。這股強悍的靈力波動不為進攻，只為提前做好自身防禦。
黑霧衝入馬長老體內，瞬間迸發無盡吸力，一個黑色漩渦緊緊貼在其丹田，似乎要把金丹一口吞噬。
「鴛鴦樓修士在獵戶城一向跋扈，今天看來要出醜了！」
「是啊！看情景惹上嗜血如狂的魔道修士，幸虧沒有出城，否則錯過這場好戲！」
「那也說不定，也許那魔道修士使用詭計暗算馬長老，現在鴛鴦樓又來了兩位金丹長老，不見得會怕了對方！」
幾名相熟的獵人遠遠地靠在街道一角，相互神識交流談笑。看笑話是人的本性，修士也不例外，正好給他們刀口舔血的生活增加少許笑料。
躲在鴛鴦樓門口觀戰的楊諫眼看戰局不妙，忍不住回頭狠狠地瞪了拉客的配胖女修士。要不是她與古雲發生糾葛，馬護法也不會落入這般田地。
透過半透明的封靈仙符禁制，馬護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他張開嘴巴卻又喊不出聲，扭曲的臉部顯示此刻正在經受極度痛苦折磨。
古雲丹田內的三枚銅錢急速旋轉，將大部分馬護法靈力收為己有，使得銅錢表面越發金光燦爛。
「魔道修士行事果真毒辣！如此猖狂吸收金丹靈力，也不怕撐死！」鴛鴦樓中年修士心中悶哼，耳邊接著傳來金丹初期同伴的神識傳音。
「怎麼辦？再不出手的話，馬護法必定道消而亡，要是組織知道我倆見死不救，肯定會受到責罰！」
鴛鴦樓中年修士死死地盯著被黑色颶風包裹的古雲，流淌全身的護體光罩輕輕顫動，只需神識輕微催動，丹田內溫養內的飛劍法寶便會呼嘯而出，直撲對方。
他沒有妄動，強行壓制自己的憤怒，緩緩地神識回應同伴：「你比馬護法實力還要強麼？魔道修士一旦纏身，不死不休，況且敢明目張膽地在獵戶城滅殺鴛鴦樓金丹護法，背後必有依仗！」
「也好，我們記住他的面貌特徵，大不了付點代價，讓獵戶城眾多獵人去圍捕！」金丹中期修為的中年修士尚且猶豫，鴛鴦樓初期境界的金丹長老自不會獨自上前搏命。他為踏入金丹境界，犧牲的東西太多太多，豈能隨便冒險。
「啊」馬長老臨死之前終於可以慘叫一聲來釋放內心痛苦，乾屍狀的身軀隨即被草袋般扔出，雙眸圓睜，死不瞑目。
乾枯的金丹呈現灰色，如一團泥土爆碎在古雲手中，化作粒粒細沙消散在空氣裡，四週一片寂靜，包括圍觀的修士們也是默默無聲。
「這便是無禮的代價！」古雲嘴裡一字一頓地蹦出幾個字，捲起馬護法落在地上無主的法寶及乾坤袋，對著蕭長遠一揮手，轉身便走，絲毫不將鴛鴦樓兩位金丹長老放在眼裡。
這是一股氣勢，古雲要徹底威懾對方，就不能過多與他們糾纏，否則遲早生變。他此刻已經感知到更多的修士趕往這裡，其中不乏金丹後期高階修士。好虎打不過群狼，何況自己還是一隻未成年的小虎。
蕭長遠早已被古雲釋放的滔天殺氣所折服，雙眼充滿無限的崇敬之意，既為主子之強大，也為自己抱到一顆參天大樹而自豪。
他雙手拍了拍衣袍，掃視一眼幾名獵戶城熟識的獵人，挺胸抬頭緊跟其後。
「好漢做事好漢當，還請朋友留下姓名，我等自會前去拜訪！」鴛鴦樓中年修士雙拳緊握，咬牙喊出撐門面的一句話。
話音落定，沒有聽見古雲的回應，唯有黑霧籠罩的身影順著街角消失無蹤。
包括隱藏在暗處觀戰的幾名金丹高階修士在內的眾人明知道古雲還在自己的神識探查範圍裡，但誰也不曾妄動神識，深怕被那充滿殺戮氣息的魔道修士所感知，惹上禍端。
從古雲與鴛鴦樓馬長老交手引發騷動到現在，時間並不長，連距離此地較遠的其他鴛鴦樓分店金丹長老都來不及趕至。不然，即便古雲有無極根在手，同時對陣幾名金丹修士，情況估計也是不妙。
「大家看夠了沒有！」鴛鴦樓中年修士突然一聲怒吼，聲音如同一把把巨錘轟擊開去，浩瀚的神識威壓猛地橫掃，使得周邊看熱鬧的低階修士們面色大變，實力差的已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再猖狂也不會想滅殺眾多圍觀修士，只不過是看到隱藏在暗處的金丹觀眾已經離開，才將對古雲的怒火發洩在這些低階修士身上，略作懲戒。他這一發狠，立刻將所有圍觀修士嚇得落荒而逃，轉眼無影無蹤。
等到鴛鴦樓門前一片乾淨，唯剩自己與金丹初期護法站立當場，他才拿出一枚青色玉簡使勁捏碎，青色玉簡瞬及化作一團閃耀的靈蛇飛逝無蹤。事已至此，也不能隱瞞，唯有等組織派出元嬰老怪來坐鎮，順便滅殺對方。
古雲看似神魔不懼地大步遠離鴛鴦樓，快步幾個轉彎後，他隨即祭起無極根啟動藏匿陣法，將自己與蕭長遠的氣息完全屏蔽。
「主子！咱們走的方向不對，怎地又折回去了！」
陣法內可以看到外面景物，蕭長遠對此地甚為熟悉，平常來逛鴛鴦樓的次數也多，行走一炷香的功法來到一處土坡，卻發現左邊幾里處便是鴛鴦樓所在地，他自是覺得奇怪，還以為主子迷失方向，方才小心地提醒。
「鴛鴦樓平白損失一名金丹護法，必定會瘋狂報復。估計他們現在已經封鎖出城的關口，等待我們鑽進口袋，要是出動一名元嬰老怪，你我小命休矣！」
古雲選好暫時的休息地點，神色平靜地回答，好似說的不是自己。他體內暴虐的殺戮氣息經過一同宣洩，加上自己強力壓制下，終於伏貼。
蕭長遠微微一愣，他從古雲說話的口氣分析，說明主子目前並不是元嬰老怪，似乎對於元嬰老怪還有些忌憚，心中頓時湧上一絲失望的情緒。
「不是元嬰老怪也不要緊，看他輕輕鬆鬆地搞定鴛鴦樓金丹初期巔峰境界的馬護法，最起碼也是金丹境界了！拜他為主子，也不算太虧。」他暗自說服自己。
看到蕭長遠愣神不語的模樣，古雲還以為對方害怕了，搖頭笑道：「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鴛鴦樓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會想到我們還留在原地，你放心地在此呆上幾天，等風平浪靜之後在隨我離開！」
從內心來講，古雲並沒有打算讓蕭長遠跟隨自己太長時間，只是考慮到此時受到三清教與仙葫山通緝，對方對獵戶城周圍情況十分瞭解，一路行事比較方便，準備到達南麓山脈之後與他分開。
「主子睿智神勇，我自當聽從安排！」蕭長遠回過神，趕緊低頭答應。
獵戶城的夜色來得很快，白天為生計忙活的大多數修士此時走進自己修煉的房間，打坐吐納來提升實力。唯有少許進階無望的修士沉迷與夜生活，在幾家燈火通明的石樓內懷抱美女爐鼎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