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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初次衝擊 54 是找它嗎? 文 / 無聊大灰狼

    54是找它嗎?

    這邊的四位傭兵團長和逖蘭指揮官,也在知道驅趕魔獸的功臣之一安然無恙後,都非常禮貌地表示了最慷慨的感謝和祝福,同時叫了一隊近侍過來,馬上搭了一個舒適的帳篷,然後將熟睡的地球少年搬了進去。

    費茜和海倫都跟了進去準備隨時照顧不時之需,兩個純真少女依然生怕這個勇敢的黑髮少年有什麼沒有未被發現的傷處,同時也為了提防那些傭兵趁機下黑手,雖然四大傭兵團的團長主動示好,但崔斯特遊俠和其他輸在「玉之香味」傭兵團手下的那些高手,難免不會心懷暗恨,總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三人進去後,那四個團長和正規軍指揮都邀請冰山男一起參加臨時軍事會議。冰山男知道先前和楊林兩人表現過強,眼下肯定是推辭不了,就對褐髮少年使了個顏色。

    希爾心領神會,背起巨弓和箭囊,拿出行囊中的磨刀石,在帳篷門口開始磨刀,神色間卻明顯是在留意那些來回過往的受傷傭兵。

    修見褐髮少年已經做好了準備,也就心下坦然地跟著那五個最高指揮一起進入了新搭建的臨時軍事會議帳篷。

    六人就座後,先是紛紛稱讚「玉之香味」傭兵團表現出色,溢美之詞不絕於耳。然後又紛紛言詞懇切地邀請修帶著隊友加入自己的傭兵團,連身為逖蘭正規軍總指揮的那個中年男子,也有意邀請修加入逖蘭正規軍,並說直接從中層軍官幹起,以他們的身手,必然可為逖蘭王國建立不朽功勳云云。

    大陸最小傭兵隊的隊長,此時展現出了冰山本色,面無表情卻又委婉地回絕了所有的邀請。其中實在是奧妙萬分,因為修的面色雖然冷漠,言詞卻是非常貼切,比如

    「貴團人才濟濟,我們實在不敢高攀」;

    「我們只是僥倖而已,哪像貴團眾高手都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基業」;

    「瞎貓碰死老鼠而已,換成貴團的高手,那只死兔子也是手到擒來啊!」;

    「名譽挑戰誰都知道就那麼回事情,貴團高手有意放水,不想和我們這種小隊一般見識,那是早就人所共知了。」

    「為國效力是我們的本分,只是還需各隊員回家稟告父母,才能作定論。」云云,如果不是表情欠奉,其中皮肉分離的假笑實在是太假的話,恐怕連這些傭兵老狐狸都差點以為真的是這樣了。

    一番你推我讓之後,四個傭兵團長和逖蘭王國的中年指揮官,都知道眼前這人才是真的一隻狐狸。當下各自訕笑數聲,開始言歸正傳。

    先是各團將受到這兩波攻擊後的傷亡情況匯報了出來,冰山男聽的眉頭漸漸緊了起來。

    因為先前食草巨獸的衝擊,雖然被「玉之香味」五人隊合力化解,聯合大軍也並非沒有損失。那些逃走的一百多個傭兵當然可以忽略,可是整個大軍的戰馬卻損失了將近半數,這就等於放在戰馬行囊上的補給也同樣損失掉了,修想起那和半個國家面積大小差不多的撒拉北部山區,即便戰馬齊全,只是跑直線都至少需要四天左右才能跑到底,更別提搜索完全了,所以這才皺起了眉頭。

    「人類傭兵都是傻瓜嗎?」冰山男從鼻孔裡噴了一股氣,心中萬分鄙視那些一遇敵襲就驚惶失措的菜鳥。若非楊林熱血上頭衝出去救的話,這個神秘的金髮男子當時九成九是會坐在樹頂漠不關心的觀賞人肉大戲的。

    接著各團將魔獸傷亡的人數也統計出來了,包括正規軍的傷亡,數字觸目驚心。

    「哈哈,死了八百二十個,重傷失去戰鬥力的一千二百五十四,失蹤九百六十七人,輕傷無數,真的是傷亡慘重哦。」冰山男看著這份傷亡統計報告就不禁莞而,心知肚明那所謂失蹤云云,根本是傭兵團的一貫托詞,尤其象先前魔獸合圍的時候,哪有機會讓你失蹤,只是將屍骨無存的倒霉鬼變成了「失蹤」而已。「一群低等魔獸,就讓五千人的聯合大軍損失大半,倒要看看怎樣去討伐龍災。」金髮冰山男的眼神頗有興致。

    果然接下來的爭論就集中在是否應該繼續下去的焦點上了,修一言不發,彷彿如一個無關緊要的看客。

    按照逖蘭正規軍中年指揮官的論點,那是必須繼續討伐的。雖然嘴上保家衛國冠冕堂皇,私下道理卻很簡單,那就是倘若半途鎩羽而歸,恐怕仕途有礙。而金獅傭兵團和雄鷹傭兵團則旗幟鮮明的擁護他。

    金獅的立場很好理解,團內本來就是逖蘭王國的人佔了多數,連團長本人都是逖蘭人,所以倒是真的滿腔熱血想維護國內安寧,順便為有親人在撒丁喪生的團內兄弟報仇,在座之人中真正衝動的恐怕只有他了。

    而雄鷹的支持,按照蒼狼那個叫彼得的中年團長所說,就是倘若撒拉山區碧玉通道一日不通,壟斷這條線路上所有保護任務的雄鷹傭兵團,恐怕就要喝西北風了。

    疾風傭兵團和蒼狼傭兵團反對的倒是合乎情理,那就是倘若再來一次魔獸襲擊,恐怕連龍災巢穴在哪都沒見到,聯軍就要全滅了,何況補給根本不夠支持八天。

    其中也有人詢問金髮冰山男的意見,被冰山男輕輕一句:「我隊人少勢微,全聽大家決定。」就帶過了,存心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看好戲。

    整個臨時會議爭論不休,在冰山男差點習慣性睡著的時候,才下了最終決定,那就是:原地休整,加強戒備,等待援軍。

    這個決定早在修的預料之中,因為這個指揮官名義上是「逖蘭王國撒拉龍災討伐軍」的最高指揮,享有調動周邊軍力的特權。若非不想分功,又認為五千人已經穩操勝券的話,也不會只帶一千親信軍團就來討伐了,只不過此人雖然政治頭腦過於發達,但是戰鬥中還算身先士卒、勇猛無比,勉強夠上個合格的將領。眼下以國王授予的特權調動援軍,既不會有損這個指揮官的仕途和聲譽,又可讓所有憑借兵力、補給不夠的反對之聲閉嘴,實在是一舉兩得。只是遺憾援軍不免要分享到平息龍災的功績,同時擔心會再遭魔獸攻擊而已。

    當下兩個反對的團長也只得同意中年指揮官的安排,接著就如何安排人手警戒,臨時防禦營地該放在哪個地勢較高的地方,以及該調遣多少援軍商議了片刻。

    時至深夜,臨時會議才告結束,無聊之極的修和這幾位高層一同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和眾人寒暄告別後,金髮冰山男快步回到了那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卻見黑髮少年仍然熟睡不醒,費茜和希爾在收拾餐具,金髮少女則伏在楊林的身邊睡著了。

    「會議裡都說了些什麼?」褐髮少年好奇地問。

    「要在這裡等援軍。」冰山男一句話就解答了漫長會議的最後答案,然後看著熟睡的兩個少年男女,彷彿昨日再現,心中又回到了遙遠的溫暖歲月中。

    「生長在戰場的浪漫之花才應該是生命最強的花。」修的腦中突然想起了以前某個前輩在獲得隊友真愛後,所發的這個感言,眼中不由精芒閃爍,連照明的魔法火焰也差點被猛然間的波動熄滅。

    直到第二天下午,黑髮少年才從悠長的睡夢中甦醒。睜開眼時,帳篷內空無一人,細探體內仙脈和真元,不由驚喜萬分。

    原來他此時的經脈已經如隨意心決所述:「身如萬法,星耀其位。」一般,按照天地五行排成一個貫穿全身的網絡,體內仙竅也移動了位置,在那些經脈旁邊左右圍繞,內視之下,那些仙竅都包含真元,猶如繁星一般在體內的宇宙中閃耀。

    楊林只覺得全身真元心隨意動,舉手抬足只見天地元氣都彷彿一起律動,心意驅使之下,右手捏著一團離火,左手掌心數十把庚金劍剎那隱現,頓時大喜若狂,知道自己終於因禍得福,跨入了第四層「控道」的最高境界「萬法由心」。

    狂喜之下,楊林不禁手舞足蹈起來,身上「隨心罡」忽隱忽現,暗道:「這個終於不是廢柴絕技了。」又想今後可以如師父般萬千道法隨手捻來,不禁在歡喜中又有些傷感,將手中法術散去,跌坐在地上的睡具內,抬起左手想看看小師妹的笑臉,卻見左手五指空空如也,腦中一陣轟鳴,就像一把大錘敲打在心坎上一樣,頓時驚惶失措地四處尋找。

    忽然聽到帳篷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入了帳篷,金髮少女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楊哥哥,你醒了!」然後對外面疾呼:「費茜、希爾,還有死睡豬,你們快來,楊林醒了!」

    原來少女本在帳篷外準備晚上料理的食材,突然感到一陣元素波動,以為有傭兵偷偷潛入帳篷意圖不軌,當即快步趕來,卻見黑髮少年已經從睡夢中醒來,當下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又見楊林毫無回應,帳篷快要被翻個底朝天,似乎在翻查尋找什麼東西。

    金髮少女於是笑嘻嘻地從兜裡拿出一個物事,對地上滿頭大汗的楊林道:「是找它嗎?」

    楊林抬頭一看,正是那枚寶貝戒指,大喜過望之下猛然跳起,抓住海倫的纖纖玉手,大聲道:「就是它,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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