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聞言,身形一晃,差點跌坐到地上。
蘇秦看著徐子安忽然變得蒼白的面孔,詫異道:「張師弟投奔蒙古確是不妥,但也是為了滅秦,難道子安你還知道什麼內情?」
徐子安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道:「大師兄,蘭兒的仇我一定要報,但還不是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聯合各國,我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標——絕不能讓蒙古打進函谷關,否則戰國諸國必將被統統滅亡,千萬百姓也將面臨滅頂之災啊。」
蘇秦點了點頭道:「蒙古的確很難對付,兩個月便攻破了秦國國都咸陽,據說現在的咸陽已經是一片廢墟了……聯合各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沒有哪個國家能真正意識到蒙古的威脅,但是,恐怕等他們意識到已經晚了。
子安,以你現在的威信,足以鎮住趙國,孫臏師弟的齊軍也必定會對你鼎力支持,而韓軍方面你也不必擔心,公孫喜將軍對我一向言聽計從,有我在,韓國也會對你大力支持,只是還有梁國、楚國,吳國和越國等國無法掌握。」
徐子安目光炯炯的看著遠方,說道:「梁國應該不用擔心,梁國的信陵君也是一深明大義之人,聯合各國對抗蒙古也是他的初衷,況且梁軍中還有龐絹師弟。
而吳國,從楚國急於決戰的跡象上看來,吳國可能已經進攻楚國了,所以這次戰役,我們必須將楚軍打怕,逼他與我結盟,這樣就形成了趙、齊、韓、梁、楚、魯的六國聯盟,再以聯盟的名義逼迫越國從楚國撤兵,最後統六國之軍,進駐函谷關,務必擊退蒙古大軍。」
徐子安的一番話氣勢如此之大,彷彿整個天下都已在其掌控之中,如此的氣魄,恐怕即使是秦國鼎盛時期的秦王也不曾有過,直說得蘇秦血脈勃張,激動不已,
蘇秦一掌拍在徐子安的肩頭,說道:「賢弟有如此胸襟,為兄也汗顏不已,好,你放開,為兄一定全力支持與你。」
時間緊迫,二人不再多言,徐子安翻身上馬,向趙齊聯軍的方向趕去,蘇秦也懷著激動的心情,返回韓營。
∼∼∼
一場大戰後,楚軍與聯軍雙方都疲憊不堪,所以直到夜晚,雙方都再沒有任何軍事活動,整個曲阜城前的戰場上,出現了連日來少見的平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這表面的平靜下,雙方主將都在運籌帷幄,都在出謀劃略,一場更大規模的戰役即將展開。
夜晚是寧靜的,但對公主卻是不平靜的一夜。徐子安又回到了她的身邊,這個差點讓自己為之徇情的徐子安又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但是徐子安見到她後,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激動,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沒有絲毫的異樣,彷彿白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還是那個時時刻刻保護自己的衛國將軍。
帳篷內昏暗的油光一忽一閃,四周異常安靜,而此時,徐子安魁梧的身軀正立在一張長案之前,雙眼緊緊盯著長案上的一幅綢錦,眉毛緊鎖,顯然正在思考著什麼。
公主坐在自己剛剛為徐子安鋪好床榻之上,目光始終不離他的身軀。
帳篷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從縫隙吹進的夜風讓公主不由打了個寒戰,公主慢慢站起身來,輕輕走到徐子安的身邊,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慢慢披在徐子安的身上。
徐子安猛地一抬頭,這才注意到公主已在身邊,嘿嘿笑道:「殿下,夜已深了,殿下還是早些休息為好,你的帳房就在旁邊,我已加派了崗哨,殿下大可放心。」
公主看著徐子安的眼睛,柔聲道:「你連日勞頓,身上又有傷,也要早點安息。」
徐子安看到自己披著的是公主的披風,心中一陣感動,目光卻不敢正視公主,而是轉到長案之上,指著那副綢錦對公主道:「這是曲阜附近的地形圖,明日必將有場大戰,成敗在此一舉,我身繫48萬大軍,又如何睡得著呢?」
公主仍然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就是徐子安,為何騙了我這麼久?」
徐子安一愣,面露尷尬道:「殿下,我騙誰也不會騙你,我……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
公主忽然面露喜色,微笑道:「騙誰也不會騙我?在你心中,我真的與別人不同嗎?」
徐子安沒想到她會在這個字眼上較勁,哈哈大笑道:「不同,當然不同,你是公主殿下嘛。」
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猛地一轉身,向帳外走去,臨到帳門,略一停頓,幽幽道:「若我不是公主,你還會保護我嗎?」
徐子安一愣,還未想到如何說,卻聽公主哽咽道:「衛國亡了,我已經不再是公主,你不要再保護我這個累贅了……」隨即轉身跑出了營帳,從帳外隱隱傳來嚶嚶的抽泣之聲。
徐子安心中一陣大悔,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命運如此坎坷,孤獨一人處於這亂世之中,自己怎能再讓她傷心呢。
徐子安走到帳門,正要出帳,卻迎頭撞見一人,卻是自己的師弟孫臏。
孫臏看著徐子安,又側耳聽了聽隔壁營帳傳來的幾不能聞的哭聲,目光變得奇怪起來。
徐子安尷尬的呵呵一笑,說道:「師弟,有事?」
孫臏默然無語,逕直走到矮几旁坐下,沉默半響後,忽然抬頭看著徐子安的臉說道:「師兄,你忘了蘭兒了?」
徐子安一怔,一字一頓道:「無日或忘!」
孫臏歎了口氣,淡淡道:「該忘的還是忘了吧。」
徐子安正欲解釋,忽然從帳外傳來慶捨的大嗓門:「徐老弟,慶捨有緊急軍情稟報。」
帳門一撩,慶捨一邊大步走向長案,一邊說道:「楚軍可能要於今夜撤軍。」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