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魂界界山大戰,已然過去三天。上界大軍駐紮在魂界界山之上,望著遠處巫族大軍,竟然是再也沒有動過。
此時又已是夕陽西下,殘暉照在那石碑之上,給那些字跡鍍上了一層血紅。此時陸渙靜立山頭,默默望著遠方。魔祖站在陸渙身旁,輕輕道:「仙尊,這巫族兩日裡並未動過,不知又有何打算。」
陸渙搖頭道:「無非就是故佈疑陣,誘我們前去。要麼就是在等待援兵,畢竟那一戰他們慘敗。」
魔祖歎道:「不錯,而且看情勢巫族應該圍攻魂界,三大主城都是沒有攻下。就怕我們一再耽擱,三大主城一破,魂界那就真的損失慘重了。」
陸渙點頭道:「不錯,這也是我正在擔心的。」
魔祖道:「當日我們與道修圍攻魂界之時,所借助的那些單向通道,如今也是都被銷毀,眼下唯一的一條路,卻又是被巫族所佔據。前日司徒天風派來的斥候小隊,也是無可奈何。」
陸渙聽到單向通道之時,不由一愣,問道:「如果是魂界那邊的單向通道,我們可以打通麼?」
魔祖聞言不由一怔,道:「如果能找到其準確的位置,倒是借助老夫的天魔眼,或許可行。不過,既然那魂修也有單向通道,卻為何並不潛出來與我等聯繫?」
陸渙道:「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過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歸魂城中定然有人是巫族奸細。」
魔祖道:「那通道在歸魂城中?」
陸渙道:「不錯。」
魔祖沉默片刻後,才道:「既然如此,總比在曠野中好些,有了危機也能及時躲避,不致於大規模戰亂。」
陸渙點點頭道:「不錯,眼下看來唯有這一個辦法了,而且照這個形式來看,似乎巫族也沒有突破歸魂城。」
魔祖道:「那我們便即刻動身。」
陸渙與魔祖不再停留,化為一道光華,消失在那山頂之上。
三里外司徒天風大軍駐紮,這時,只見兩道人影閃過,落在司徒天風面前。
司徒天風見到是陸渙與魔祖,忙抱拳道:「仙尊,魔祖。」
陸渙道:「司徒城主,你帶大軍速速前往魂界界山支援,若是那巫族有異動,便即匯報與我。若是開戰,三日之內,能避就避。三日之後,那便應戰。」
司徒天風雖然心中疑惑,但想到陸渙才能,也是點頭道:「是,屬下遵命。」說著便去準備了。而陸渙與魔祖卻是又一次飛行離去。
道界界山下,林中天率領一萬五千大軍原地待命,見到陸渙與魔祖前來,抱拳行禮。陸渙道:「師父,莫要如此,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無論我陸渙身居何位,你都不用行這些虛禮。」
林中天也非是矯情之人,點頭應了,道:「那你們前來,可是前方又要開戰了?」
陸渙搖頭道:「那倒不是。師父,眼下你將大軍調後三百里,駐紮在那裡,若是三日內見到我,到時候自有安排。若是三日不見,那便大軍開拔前往魂界界山,以備大戰。」
林中天對與陸渙自是深信不疑,當下點點頭道:「是!」隨後便也是去做準備。
此時陸渙對魔祖道:「我們走吧。」魔族點點頭,二人向後方飛去。落在一處山崖上,陸渙回憶當初情景,虛空凝聚一道靈力光圈道:「這光圈之中,便是那通道了。」
魂界,歸魂城。
歸魂殿中,那歸魂殿長老正坐中央。兩邊幾位老者皆是城中各個勢力的家主。此時一人道:「不知長老此番叫我等前來,有什麼事?」
長老道:「昨日老夫收到了城主傳訊,說是眼下還魂城城破,諸多修士逃離,今日他會帶這些修士前往我歸魂城,也算是一大助力了。」
那人聽罷又道:「既然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我們派出去的其他兩界救援的修士,怎的還沒有回音麼?」
長老道:「實不相瞞,其中幾人皆是被道修與魔修所殺,其中一人臨死傳訊說那魔祖還有道修三十六派皆乃是巫族奸細,如今道魔二界也是大亂。」
幾人聽罷不由心頭一驚,這幾日裡被圍困城中,卻是都無法與外界聯繫。而那與外連接的通道,卻是被長老死守,怎生也不打開。說是誓與歸魂城共存亡。這一來眾人倒也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長老身上玉簡發出清脆響聲,甚為悅耳。長老掏出玉簡一看,不由大喜道:「是城主回來了!我等速速前去開城門。」
而那幾人卻是並不動作,長老不由面色一變道:「諸位,怎的還不動身?」
一人道:「長老,如今城外滿是巫族大軍,貿然開門實在與送死無異。況且眾人都是修士,為何不能飛上城門呢?」
長老道:「其中有很多重傷之人,無力支撐魂力運轉了。」
那人沉吟片刻道:「好,既如此那我們幾人便飛下城去幫忙,也好在開門放行。」
長老道:「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倒是老夫急躁了。」
那人笑道:「長老這幾日日夜操勞,有些許未能全面之處,也不足為奇。」
長老道:「那我們這便去吧。」說著當先向外走去,只是眼中卻有一絲寒光閃過。
幾人也是急忙跟上,就在這時,只見長老停在前面,並不行動。幾人不由大奇,紛紛詢問,驀地只見長老鬚髮皆動,一頭長髮變得蒼白如雪。隨即轉過頭來,大喝道:「巫神之縛!」只見一道道白色氣體衝出,瞬間化為一座牢籠,將眾人圍困。
隨即長老陰笑道:「諸位現在此地少待,老夫回頭便來料理你們。」說著就要走出門去,唯留下幾人破口大罵。
眼看長老便要行走出去,就在此時,只聽得殿後一陣巨響,長老不由面色一變,急速衝向後殿而去。
八州界,乾州,東來山脈。
魔神宮前,一藍衣老者與一紫衣女站立,只見那老者大喝道:「數載沉寂,一朝醒轉。以天魔聖女之血脈,呼喚魔神歸來!」
隨著老者話音一落,紫衣女子,右手戟指向著左腕劃去。只見左腕應聲而破,一縷鮮血飄散與空中。慢慢的,那鮮血凝結成一個血影,仰天長嘯一聲。
而二人腳下大地,卻也是微微顫抖起來,一座巨大的雕像緩緩破土而出,正是那魔神雕像。老者看著魔神雕像,緩緩念動口訣,只見那魔神雕像迅速化作一道黑光,向著遠處飄去,正是魔族小島方向。
豈料那魔神雕像飛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閃閃散發著紅光。老者不由一驚,緊張注視著那魔神雕像的異變。這時那魔神雕像彷如活了一般,驀地抬頭望天,長長一歎,化為一道紅光,直衝天際,消失不見。
老者此時眉頭緊鎖,沉思半晌,陡然間想到古老相傳的一種說法,竟然眼露難以置信之色。喃喃道:「這是,這是天魔歸位,那個人出現了?難道是渙兒?」一時間怔在當地,不再說話。
許久之後,老者才回過神來,對女子道:「若冰,我們回去吧。」
卻說那紫衣女子與這老者正是歐陽后土與若冰,二人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喚醒魔神雕像。
若冰聽到老者說話,搖搖頭道:「我想去魔神宮中看看。」
歐陽后土點點頭,輕歎一聲道:「那我們一起去。順便祭奠一下司幽長老。」說著便當先向著魔神宮行去。
若冰跟在後面而行,轉眼間看見魔神宮後殿處那一方巨大的深坑,正是當年成然用聚靈炮轟擊陸渙之地。當年他們再來時,此間已然空無一人,唯有司幽長老的屍體。
若冰緩緩跪坐在那巨大的深坑前,似乎又是陷入了沉思中,怔怔不語。忽然看見身前不遠處,一塊土地裡隱隱露出一絲白色,若冰輕輕將土撥開,卻是一縷殘破的衣襟,頗有破碎,想來是當年陸渙的吧。
輕輕地將那衣襟收入懷中,正欲站起身來,卻發現那土堆中有一物閃著隱隱綠光。若冰撿起來看,卻正是當年陸渙戴在頸子上的那顆淚墜。
入手冰涼,卻又甚為潤滑。當她想到這是陸渙的妻子鶯鶯以一絲生機和一滴淚水凝結而成,一時間又是傷心,又是激動,不由得流下淚來。
歐陽后土站在若冰身後,自然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此時見狀也是不由長歎一聲,緩緩道:「冰兒,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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