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望向遠方正自高興,只聽得身旁傳來一聲輕咳,卻是陸渙悠悠醒轉。青青急忙俯下身來,喜道:「呆子,你醒啦!」
陸渙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看著青青笑靨如花,輕輕道:「你沒事吧?那我就放心了。」陸渙躺在沙灘上,一動都不能動。青青看著陸渙一醒來便擔心自己安危,不由心中甜蜜。
陸渙此時聽見嘩嘩浪濤聲,不由問道:「青青,我們現在在哪裡?」
青青笑道:「我正驚奇呢,從魔宮出來,我們竟然來到了東海外一座小島上。」
「啊?」陸渙急道:「那豈非有上萬里的路程?」
青青道:「是呀,崑崙山在西邊,這裡是軒轅界極東之地。」
陸渙聽罷大急,就要坐起身來,卻是忘記了渾身無力。這一掙扎,只見他呲牙咧嘴,身子方才抬起一點,便復又倒下。青青道:「呆子,你著急個什麼?」不待陸渙答話,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純白色的珠子,隱隱有電光閃動。正是那地海龍獸的靈珠。
青青雙手結印,一道道青光將那珠子包裹在內,緩緩流動。許久之後,只見那靈珠化成了一灘白色的汁液,在青光罩內閃閃發光。青青控制著青光罩漂浮到陸渙嘴邊,道:「呆子,張開嘴。」
陸渙聞言,微微張開了口,只覺得一滴滴冰涼的液體落入。方開始還未有什麼,到後來,那液體竟然是越來越苦,實在難以下嚥。
青青看見陸渙幾度乾嘔,卻都強自忍住,心中微痛。急忙收了青光罩,柔柔問道:「很難喝麼?」
陸渙強笑道:「沒什麼,挺好喝的。」
青青嗔道:「說你是呆子你還不承認,這靈珠在那地海龍獸的體內孕育而成,自然有那龍獸的妖力,苦澀異常。你這人還偏偏忍住。」
陸渙看著青青粉面微嗔,紅唇輕翹,不由心中一蕩道:「這有什麼,只要是你餵給我的,哪怕是那穿腸鴆毒,我也甘之如飴。」
青青呆呆望著陸渙,只覺這少年的一句話,將自己都融化了。一顆心兒輕顫,眼中腦海滿是陸渙的身影。驀地面上一紅,將那青光罩裡的靈珠汁液含在口中,向著陸渙慢慢渡去。
陸渙只覺得一雙柔軟的唇壓在自己嘴上,緩緩將靈珠汁液灌入口中。紅唇滾燙似火,靈液清涼如冰,陸渙在這冰火之中迷醉了,融化了。
許久之後,青青面似火燒,坐起身子。看著陸渙雙眼微閉,一臉笑意,竟像還迷醉在方纔的甜蜜之中。青青不由心中大宭,朝著陸渙腰際擰了一把道:「還不起來,裝死麼?」
「啊呀!」卻是青青這一下下手頗重,陸渙吃痛急忙坐起。正欲說話,卻是抬了抬手奇道:「怎麼有力氣了?」
青青沒好氣道:「一條地海龍獸的靈珠都被你吃了下去,還不能補充你的靈力麼?」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道:「當時你怎麼突然有了靈力,將那龍獸打死?但是我後來又給你療傷的時候卻發現你半點靈力也沒有,這倒是奇啦。」
陸渙也是心中疑惑,便道出了當時看那壁畫時的情景,青青搖頭道:「那壁畫是有幻陣守護,但卻無法讓你功力大增。這番情景倒像是有人給你傳了功,只是你現在不懂修煉無法激活而已。」
陸渙也是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時但見遠處海天一線,滄海之上,竟然還有一座閃閃發光的仙山,虛無縹緲,甚是好看。陸渙正自觀望,驀地想到還要去玉虛派拜師,眼下千萬里之遙,不由一陣頹然道:「這下可糟了,我們距離玉虛派那麼遠,再走過去又得等到何年?」
青青笑道:「你真是個呆子,眼前便有一處修真門派,也不比那玉虛派差到哪裡去,你卻又為何偏偏想著那玉虛派?」
陸渙聽聞此語,不由大喜道:「好青青,你說哪門派在何處?和玉虛派一樣厲害?」
青青見他激動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與玉虛派哪個厲害我倒不知,但同為軒轅界六大門派自也不會差了。」
陸渙急道:「你知道那門派在哪兒?」
青青笑道:「我自然知道,可不就是那座海上仙山?」說罷便伸手一指。
陸渙急忙轉身看去,正是方才自己見到的那座閃著光芒的山峰。這時就聽青青道:「那裡就是蓬萊仙山了,蓬萊宮就在其中。只是蓬萊宮向來隱於虛空,每年只會出現幾日而已,這回可叫我們碰到了。」
陸渙道:「那我們便過去吧。」
青青怪道:「過去?怎麼過去?」
陸渙道:「你不是會神通麼?帶著我飛過去不就行了,又不是很遠。」
「你、個、呆、子!」青青怒道:「你看著近,其實還是遠在千里之外,更何況我帶著你,靈力大耗,還沒有飛到呢,我們便都掉到海水中餵了怪獸了。」
陸渙聽聞,頹然道:「那怎麼辦?」青青道:「急什麼,這裡不是有那麼多樹麼,隨便砍上幾棵,做成一隻小船,我再以靈力催動,不是也很快麼?」
陸渙一拍額頭,喜道:「青青,還是你聰明。」青青笑道:「不是我聰明,而你徹頭徹尾就是個呆子!」二人不由一陣打鬧,許久之後,只見日已西沉,時間不早,二人便不再嬉鬧,三下五除的砍倒了幾棵參天巨木。
只見青青長鞭揮舞,彷如利刃,將巨木橫切成一張張木板,然後以靈力再讓其連接起來,很快便製成了一隻小船。陸渙看到那些木板竟然是長在了一起,不由嘖嘖稱奇,道:「我只知靈力可以破壞,從未想過還能生長。」
青青道:「靈力也是分屬性的,水木土三系之中都有可以生長的神通,這就跟給人療傷一樣。」
陸渙呆呆的看著小船,許久之後才道:「那我們以後成了親,有了娃,豈非只要一用靈力便可以讓其長大,這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青青聽到陸渙說什麼成親生子之語,一陣臉紅。卻又聽他說可以用靈力催生孩子,不覺好笑,便道:「那是不行的,所謂靈力,只能癒合,不能生長,要不然那」說著卻見陸渙促狹的望著自己,青青這才醒悟過來,不由揚了揚手中長鞭,作勢欲打,嗔道:「好呀,你竟然敢戲弄與我。」
陸渙急忙抱拳,笑道:「仙子饒命,小生再也不敢了。」青青卻是不依不饒,二人圍著小船追逐,卻又是一陣郎情妾意。
此時,夜已深。
陸渙與青青躺在沙灘之上,望著群星閃爍,心中一陣甜蜜寧靜。漸漸地,二人相擁在一起,靠著那艘小船,安然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晨,二人只覺身下一陣冰涼,不由起身。卻是海水潮汐,將二人渾身上下泡了個通透。陸渙只見青青嬌軀浮凸有致,微微輕顫,髮梢沾水貼在臉上,別有一番嫵媚風情。
就在這時,一陣涼風吹來。「阿嚏!」卻是早晨海邊頗涼,陸渙被涼風一激,不由打了一個噴嚏,鼻頭紅紅,眼眶濕濕。看得青青咯咯直笑,道:「活該,像個色鬼一般的看著人家,可真是現世的報應。」陸渙不由一陣臉紅。
此時太陽升起,漸漸暖和了起來,二人不再言語,將小船推到海中,乘船向著蓬萊仙山而去。只見青青立於船頭,戟指輕點,一道青光射到船身之上,頓時小船似離弦之箭一般飛射而去。
船行甚快,不過轉眼工夫,陸渙只見身後海灘變成一線,卻是離得遠了。二人正一心朝著蓬萊方向趕去,驀地船身卻是不由自主的打起轉來。陸渙久居內陸,此番船一轉起來,頓時只覺到頭暈目眩。這時就聽青青道:「呆子,完啦!」聲音甚是驚恐。
陸渙強忍眩暈,奔到船頭,忙道:「怎麼了青青?」
青青手指前方,顫聲道:「你看!」陸渙順著青青所指方向看去,頓時大驚失色,眩暈之意也在這驚懼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前方海面之下一片黑影。透過海水,隱約可見那是一隻龐大的怪物。怪物身體扁平,偶爾一張嘴,便只見森森巨口之中滿是尖利細牙。一隻巨大的背鰭從怪物體內伸出,鋒利似刀。
陸渙道:「青青,這是什麼怪獸?」青青驚駭已極,道:「這是魔鯊,力大無窮,凶殘暴烈。」
陸渙雖也是瞧得心驚膽戰,但嘴上仍道:「不就是一隻怪獸麼,我們一起打發了不就沒事了?」
青青怒道:「這魔鯊極喜群居,看到一隻,便和看到一群也沒有差別了。」正說著,卻只覺船體一震,似是被什麼撞到一般。陸渙站立不穩,急忙扶住船舷,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船下。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陸渙卻是不由大驚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