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女暴君:男人如衣服
然後,眾人彷彿恍悟似的,一些財經記者暗暗欣喜,倒得了條八卦新聞;而那些娛記更是喜上眉梢,「超級帥哥」繼芬妮之後,又有爆炸性消息,這幾天的版面就不用愁了。
閃光燈此起彼伏,李歡乾脆將嚇呆了的馮豐完全遮住,大聲道:「這位是我最重要的人,最要好的朋友,你們到底還要問些什麼?」
朋友?不是情人?怎麼會錯意了?本來以為可以挖掘出什麼重磅新聞,可是,又遇到明星慣用的伎倆和托辭了——「朋友」——眾人哪裡肯善罷甘休?
圍觀記者一下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提出許多問題。左邊,一個人拚命拍攝馮豐,想拍一張正面清晰照,李歡緩過勁來,緊緊將馮豐拉在自己身後,只覺得她的手心越來越冰涼。他氣極,劈手奪過一個晃動著畫面的相機,怒聲道:「不許拍!誰都不許拍了……」
記者大聲抗議,李歡的憤怒已快到極限了,正要摔了相機,卻被律師死死拖住。他還要掙扎,卻察覺馮豐悄悄拉住了自己。他停下,律師拿過相機還給記者,李歡還要發怒,馮豐拚命揪住他的衣袖,他立刻停下腳步,拉了她的手飛快地往前走,三人總算上了車,一溜煙地跑了。
尚在驚魂未定時,卻見後面幾輛採訪車快速追來。律師道:「李歡,你剛才失控了。明天,他們不知會把你寫成什麼樣子……」
李歡怒不可遏,誰叫他們一個勁拍馮豐?他看馮豐滿臉的不安,明天報道一出來,不知會有怎樣可怕的傳言,要是被葉嘉或者葉家人看到了,他們會怎麼想?
葉嘉或者葉家人怎麼想自己管不著,可是,要是傷害了馮豐,那可怎麼辦才好?
他緊緊拉住她冰涼的手:「馮豐,你不要擔心……」
她收回手,強笑道:「我並沒有擔心,李歡,你出來了就好。」
律師道:「這次的事情不太尋常,你雖然可以保釋,可是,帳戶依舊被凍結,李歡,你這些日子絕不能有什麼風吹草動。」
李歡鬱悶得不行,除了別墅和部分現金,自己的帳戶依舊凍結著,而且不能離開C城半步,這豈不是被變相軟禁起來了?
他能出來已經是最好的效果了,有關當局估計是對他的身份存疑,暫時雖然放出來了,可是,卻被變相監控了。
律師加快了車速,出城時,後面的採訪車總算沒了蹤影。
律師將二人送到城南的別墅前面停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告辭了。
馮豐看看前面那片人工湖泊,冬日的蘆花枯黃枯黃的,那種叫做「斑麻」的飄絮,簡直完全成了一片金黃的海洋。遠處,一隻白鷺引項高歌了一聲,那種「哞哞」的聲音並不悅耳,卻別有一番滋味。
李歡一直隨著她的目光,注意著她最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裡激動得厲害,終於有一天,她來到了這裡。這個地方,本來就一定得有她,沒有她,怎麼還會成為一個家!
她笑起來:「李歡,你可真會享受。」
李歡細細地看著她:「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點點頭,沒有人會不喜歡這裡。
心裡異常的喜悅,她喜歡這裡,看樣子,還是非常喜歡這裡。
然後,他聽得她的聲音:「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如一聲驚雷響在頭頂,雀躍的心思立刻沉了下去,她甚至連她的房間也不去看一下嗎?還有她喜歡的書房,落地玻璃的陽台,坐在那裡可以看到外面一覽無餘的美麗風光。這些,她看都不看一下嗎?
他衝口而出:「馮豐,進去坐坐吧,看看你的房間也好……」
她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有多問,只說:「李歡,我走了。」
心裡的失望無限制地放大,這個時候,最希望在自己身邊的人,她終究,還是要飛入別人家了。他看她的歸心似箭,強自鎮定,好一會兒才道:「我送你。」
她想起他那一聲「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心裡忽然前所未有的坦然,彷彿所有的死結到此都完全解開了。自己是他的朋友——他總算理清楚了自己和他的關係了。不是「前妻」,也不是「女友」,只是兩個彼此知道彼此過去的「熟人」,比熟人更親密的——朋友。
這何嘗不是最理想的結局?
她伸出手去,笑得心無旁騖:「李歡,我們終於是朋友了!先前,謝謝你那樣維護我。」
朋友!自己是進入了自己布下的套了吧?從此以後,好聽了說是朋友,真實點說,就是陌路相向了麼?心裡隱隱疼痛,對付狗仔隊的利器,誰知道反過來會狠狠插自己一刀?
他沒有握她的手,彷彿那一握住了,就是天涯咫尺的「既成事實」了。他只是側過身,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笑嘻嘻地道:「馮豐,走吧,葉嘉等著你呢。」
她微微有些尷尬,收回手,點點頭:「嗯,葉嘉等著我呢。回去晚了他會發脾氣的,呵呵,多謝你送我。」
發脾氣,葉嘉才有資格發脾氣,自己呢?心裡異常的痛恨葉嘉,就如在監獄裡那道隔斷兩人的透明的玻璃——高大頑固,無孔不入,卻又拆不了,砸不了。這世界上,有資格發脾氣的人,才是最幸運的人!
心裡忽然覺得異常的委屈——忽然想起自己隨她掉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剎那,自己是為了到這個陌生而怪異的世界上來和她做朋友的嗎?
絕不是這樣!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殺了迦葉,現在會是怎樣的情景?
「李歡!」
她見他神色異常,叫他一聲。
他回過神來,很快鎮定下來:「馮豐,走,我送你回去。」
「嗯,謝謝。」
總是她在向自己道謝,付出最多的人,總是在向對方道謝。
他取車,看她上去,她還是有點擔憂:「李歡,你現在在取保候審階段,萬萬不能衝動,一步都不能大意,否則,就很難辦了,而且,他們凍結了你的帳戶……」
「能將房子車子和現金還我已經很不錯了,反正那些錢來得容易,被凍結了也無所謂,而且只是限制不能『出境』而已,反正我也沒有出國的打算……」
心裡還是不安的,李歡的身份就是他的死穴,如果被人盯上了,他這一輩子怎麼安生得了?有關當局顯然並沒有將他的身份向媒體披露,大眾關注的焦點只在於他是否「非法獲取交易內」上,如果將焦點轉移到他的身份上又該怎麼辦?
在這個「限制離境」的背後,是不是意味著還有許多驚心動魄?
「馮豐,你不用太擔心了……」他話沒說完,手機響起,是芬妮打來的。芬妮的聲音充滿了關切,「李歡,現在情況如何了?」
「已經沒事了,芬妮,多謝你的關心。」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他掛了電話,見馮豐意味深長的目光,笑道:「馮豐,你又想八卦啥?」
她直言不諱:「我覺得芬妮不錯,她一直很關心你,這些天,她都跟我保持著聯繫。你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他淡淡道:「是她甩了我。呵呵,馮豐,其實,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受女人歡迎。一般,都是別人甩我。」
「只要你今後改掉段正淳的毛病,總有女人不會甩你的。」
「今後,我再也不會給任何女人甩我的機會了」。
馮豐狐疑地看著他,他但笑不語。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旁邊,街道的左邊有一家很著名的蛋糕店。他在旁邊停下車子。馮豐道:「你幹啥?」
他也不說話,停好車:「你等著我。」
馮豐伸長脖子看他時,見他進去,很快又出來,手裡拎了很大一個蛋糕。
「李歡,你幹什麼?」
「你沒有陪我過生日,這次,我自己買個蛋糕,你陪我一起吃。」他理直氣壯。
她笑起來,他掉轉車頭,將車開在旁邊的林蔭道上停下,拆開蛋糕,拿了兩個碟子切好,一人一大碟:「快吃吧,我好餓。」
馮豐這才發現,中午早已過了,自己也什麼都沒吃,經這一提醒,才發現肚子餓得呱呱叫。
她接過碟子就狼吞虎嚥起來。
李歡見她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立刻又給她盛一塊:「慢慢吃,不要噎著了,你很喜歡吃蛋糕嗎?」
「不喜歡,只是餓了,吃啥都覺得還行……」她含糊其辭地邊吃邊答應,誰喜歡吃這麼甜的東西呀,只是,飢餓是最好的調味品,餓了,吃啥都好吃。
他看她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忽然抓起一塊蛋糕就塗在她的臉上。
她被攻了個出其不意,滿頭滿臉都花了,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也抓了一塊,飛快地塗在他的臉上:「叫你塗我……哼……」
他笑著還擊,兩人笑成一團,前所未有的輕鬆,她說:「李歡,不要鬧了吧……」
他忽然毫無徵兆地伸手緊緊抱住她,她在他的懷裡拚命掙扎:「李歡,你幹啥?」
他抱得更緊了,低聲道:「別動,安靜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
她無法再繼續掙扎,手裡的蛋糕掉在座位下面,臉完全被埋在他的懷裡,除了他的心跳,什麼也看不見。好一會兒,他的手略微鬆開了一點兒,她趕緊抬起頭,看車窗外午後的一點暗沉沉的陽光彷彿要照進來。
這一刻,忽然有那麼真實的感覺,這個女人是自己的!一定會是自己的。他鬆開手,凝視著她,神情無比輕鬆:「好了,馮豐,我的生日已經過了,現在送你回去。」
「嗯。」
「葉嘉若是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會揍他的。」
她咯咯笑起來:「葉嘉怎麼會欺負我?才不會呢。而且,李歡,打架你並不是他的對手。」
他聽她自豪的語氣,聳動眉毛,樣子十分猙獰:「誰說我不是他的對手?」
「他告訴我的,說有一次他和你打架,你不是他的對手。呵呵。」
李歡看她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怒道:「你總是向著他,你為什麼總是向著他?!」
「呵呵,女孩子一般是向著她們的愛人,而不是朋友」她狡黠地眨眨眼睛,「愛人要相伴一輩子,朋友總是寂寞的時候才會想起你。你是朋友,所以,你的待遇自然不能比照葉嘉,呵呵。」
「難道你沒聽說過,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誰穿我衣服,我砍她手足;誰砍我手足,我穿她衣服。哈哈。」
兩人相對大笑。
車子又跑動起來,他不經意地道:「馮豐,如果我們還能回到過去,你最想做什麼?」
又回到古代?她趕緊搖頭:「不不不,我不願意。我還是寧願呆在這個時代。在那個時代,我會死的。」
「怎麼會死?」他瞪著她,「前些日子我仔細查詢了一些歷史記載,發現我們那個時代,很類似歷史上記載的魏晉南北朝,同樣是個分裂的大亂世,群雄逐鹿。只是我統治的那個國家相對強大。當時,我們的名稱並不是這樣,跟後世的記載有很大出入,以後我還會盡力再查找一些資料,仔細比對一下……」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想利用來現代掌握的先機回去一統天下?」
「難道不可以?我們可以一起回去,一統天下……」
「可是,佔便宜的還是你,一統天下後,你就如秦始皇一般坐擁天下,坐擁美女……」
「誰說的?你不是常常向我吹噓有女皇武則天這種強人?還有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之類的……」
「那又如何?」
「你可以輔佐我統一天下,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輔佐你做女王。那時,你就是女暴君……」
女暴君?好像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呵呵,我也可以有很多男小妾?」
「當然不能,只能有我一個。這個就叫做獨寵小妾,哈哈。」
她也哈哈大笑起來:「李歡,你這個異想天開的空頭支票開得好,想想,女暴君,真不錯耶。」
「你覺得是異想天開?」
「對,你怎麼能夠回去?」
「既然能來,就肯定也有回去的契機。回去了,我還可以做你的『皇后』。」
「即便如此,我也不願回去,我真回去了,我的『皇后』也是葉嘉,怎麼輪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