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好了，別鬧了……
「哀家在聽哪一出笑話，無忌那孩子為了林氏竟然得了失心瘋？皇后，你可知你說這話的份量。」
「母后娘娘，若非親眼所見，兒臣又豈能信口雌黃！！！」
趙太后聞言未免感到詫異，自古道是癡心女子負心男子，從不曾聽聞有男子為了女子情摯成癡。這於趙太后而言，彷彿是天方夜譚的笑話。
「是真的，母后娘娘。」
趙無雙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趙無忌如今的情形描畫出來，一字不差。言罷，趙太后除了表情愈漸沉鬱，到並無太多波瀾之舉。
這便是趙太后與趙無雙最大的差別，同樣是替趙無忌擔心，趙太后冷靜沉著，趙無雙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掀起一輪又一輪波瀾，驚慌、忙亂。
「母后娘娘，姑姑，這可如何是好啊！」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少不得要他自個兒放開。」
「您的意思是？」
「心病還須心藥治，任皇后與哀家在一旁操碎了心也無濟於事。」
趙太后淡淡的抿了抿小巧精緻的櫻唇，像是微微笑著，然微微上翹的唇角又像是勾著層薄薄的慍怒。趙無雙察顏觀色，卻猜不出太后的心思。
「你豈先回去歇著罷！這些個日子為了貞玨公主大婚之事哀家也知道你辛苦了。」
「謝母后娘娘垂憐，可是那個……」
「不就是失心瘋麼，你看著辦便是了。」
「看著辦？」
趙無雙傻了眼，人都病到這般模樣，連一個尋常人的樣子都不能夠，怎麼看著辦，難不成還要一大群宮女哄賺著趙無忌跟貞玨公主拜堂洞房。
「皇后貴為六宮之主，是錦宮的女主人，即使不必哀家出面，哀家相信你能夠辦好此事。」
趙太后下了逐客令，趙無雙見事已於此，只得欠身福了福悻悻退出。趙太后隔著雕花窗稜，眼瞅著趙無雙的步輦走遠了，這才叫進心腹人：「伍嬤嬤，你過來。」
「太后娘娘請吩咐。」
靜候在殿外隨時等候伺候的伍嬤嬤趕著上前扶起太后保養得宜的玉手，她的動作悉心而溫柔，尾隨著趙太后一直進到起居的長生殿，她跪在趙太后的跟前替她寬衣解帶，扶她上了貴妃榻，這趙太后招了招手，福嬤嬤一個激靈趕著一同上榻，雙雙拉過錦被共枕於玉枕上。
「皇后貴為金枝玉葉，自幼過著錦衣玉食不知世事艱難的日子，據哀家看來這件事情她未必能夠辦得妥當，然哀家早已隱退，為了替皇后樹立威信，實在不宜出面操持此事。」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你只肖替哀家帶這麼一句話給一個人，以她的資質一定能替皇后過這個難關。」
「太后娘娘是讓奴婢給林寶林帶話麼？」
趙太后玉手刮過伍嬤嬤滿日皺紋的臉，撫觸過那斑斑駁駁的蒼桑，遲疑道：「什麼都不瞞不過你。對，就是那個令堂堂國舅爺患上失心瘋的女子林氏。」
「解鈴還須繫鈴人，奴婢跟著太后這麼些年這些作派多少也跟著學了些。」
「少在這裡自謙了，哀家肚子裡那些個花花綠綠的腸子，還不都是你這個鬼靈精給教的。」
人前明明是清心寡慾、雍容華貴的太后，人後暗無天日的內殿中，趙太后媚眼如絲，千嬌百媚的望著年邁遲暮的伍嬤嬤，那伍嬤嬤擱不住太后的嬌俏，伸手就要去解趙太后的衣衫。
「唉！今兒可不行！小皇帝要過來請安，說話就到了。」
「呸！他還敢來？奴婢還記得他尿褲子的情形的，可真真笑死人了。」
「怎麼說話的你！！！」
趙太后瞪了眼伍嬤嬤，那眼神恍一眼瞧著是瞪，可細細看來滿是嬌嗔，就像你濃我濃的情人眉目傳情，帶著膩乎。
「太后，咱甭理他！讓他在外頭乾等著，這長長一年到頭，也就是年關將至，大臣鬧騰的厲害，他才肯挪動著腳步過來求您！」
伍嬤嬤滿臉堆笑，深深的皺紋如同爆開的菊花一般，她伸手勾住趙太后玉色的宮絛衣帶，趙太后一把捉住她的手，她握著伍嬤嬤的手，將嬌小白嫩的玉手貼合伍嬤嬤寬厚的掌心中，笑道：
「好了，別鬧，哀家有正經事情要辦。」
「什麼正經事情？我不信。」
趙太后一面起身理了理鬆散的鬢髮，一面回眸笑道：「遲些哀家再回來找你，別鬧了，起來伺候哀家梳妝打扮。」
伍嬤嬤卻賴在貴妃榻上一動不動，她瞇疑眼，疑惑道：「太后該不會是又想和小皇帝幹那兒事罷！」
趙太后聞言原本媚笑的臉瞬間僵硬，她突然的俯下身，淡淡道：「再說一次？」
「本來就是，小皇帝的第一回還是太后娘娘給他開的——」
未等伍嬤嬤說完，趙太后一把掀開錦被朝著伍嬤嬤的下體抓去，痛得伍嬤嬤驚叫道：「太后饒命、太后饒命！」
「你想你這張嘴和你底下這玩意兒都只餘一半兒？」
「我，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些吃醋！」
「這就對了！哀家身邊的奴才要守本份。」
「是是是，太后娘娘告誡得極是，恕奴婢放肆。」
伍嬤嬤佈滿皺紋的臉滿是驚恐，她如一隻受驚的刺蝟，禁不住榻內縮了一縮。趙太后顯然很滿意伍嬤嬤的表現，這才和氣道：「哀家不也是擔心隔牆有耳嘛！好了，你也不必起來，裡間備有香湯，早早洗洗乾淨等著哀家回來。」
趙太后拉過驚慌的伍嬤嬤含笑挨著她的肩頭，蓄得蔥管長的指甲劃過她光滑緊致脊背，輕輕一劃，露出長長兩道血口子。
直待伍嬤嬤溫順乖巧跪伏於她的腳畔巴巴的目送她離去，趙太后這才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得蓮步姍婿，她溫柔文靜的臉露出輕踐的笑容。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不男不女的就更不是好東西。
「皇上駕到！」
數扇朱門洞開，天耀帝一團明黃的身影如明月一般從幽深的殿外升起，由遠及近，他俊逸的身影穿過一幅一幅靜懸的珠簾，趙太后端坐於簾珠帳中只覺心中驚濤駭浪，宿昔往事粒粒在目。
「給太后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