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心亂如麻
這名球迷用左手把帽子拿了下來。張翔的眼炯越睜越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驚訝的喊道：「巴斯滕？」
范巴斯滕對張翔點了點頭。說：「嗯，解釋一下。我出生在烏特勒支。今天我來到這裡有兩個目的。」
「一是想看看今年最大的黑馬，也是我的家鄉球隊。烏特勒支有非常多的年輕隊員。我看看可不可以挖掘一下。」
「二是來看看你這個攪的荷甲烏煙瘴氣的傢伙。」
張翔苦笑著，緩緩的說：「看我？您現在看到了，我是失敗者。徹底的失敗者。是我的失誤導致了球隊沒有奪得冠軍，我是烏特勒支的罪人。」
「你真的認為你失敗了嗎？」范巴斯滕瞇著眼睛，不急不緩的說道。
張翔挖苦著自己說：「難道你會認為我是一個成功者？最佳射手？它能換來冠軍嗎？呵。不能，那麼它就是狗屁。」
范巴斯滕坐在排椅上，雙手虐誠的禱告著什麼，過了片刻，轉移話題道：「你還不到十九歲吧？」
張翔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聳聳肩：「還有幾個月就到十九了。」
「年輕真好啊。我十八歲的時候進入了阿賈克斯隊。跟你同年。」
范巴斯滕歪著頭，看著張翔認真聽的樣子，繼續說：「可是我，卻到了第三年才奪得最佳射手，你不覺得你現在比我的成績更好嗎？這或許預示著你的成就也許比我更高也說不定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在荷蘭甲級聯賽的６個賽季裡，共出場１４３次射進１２７球。」
「在意大利甲級聯賽的６個賽季裡共出場１４７次進９０球。對吧？」張翔非常肯定的問道。
范巴斯滕一楞，沒想到張翔這麼瞭解自己，隨後點了點頭。
張翔做在范巴斯滕的旁邊，緩緩的說：「嗯。您不用驚訝，你是我從小的偶像，這點資料我還是知道的。」
范巴斯滕釋懷的笑了笑，說：「嗯，我非常榮幸呢。」
「您非常棒，真的，可是我，不行。」張翔低著頭，沮喪的說道。
「為什麼。」
「也許是我天生就不適合足球吧，我需要冷靜的思考一下，幸好已經沒有比賽了，我非常想回到母親身邊。她得了非常重的病。她需要我。是的，我知道的。」
「不，這不是理由。你很懦弱。不，應該是非常懦弱。你不敢面對失敗，你不敢面對挑戰。你這是在逃避。知道嗎？你是逃兵。」
范巴斯滕狠狠的教訓著張翔。他第一眼看到張翔的時候，「覺得很想跟他親近，也許是看見第二個自己吧。或者說是英雄惜英雄。雖然他現在還稱不上，不過自己可以預見，他以後肯定會取得非常大的成功。」看著他現在氣餒的樣子。痛心不以。
張翔皺了皺眉頭，說：「逃避？只要能避開痛苦、壓力、煩惱。逃避又有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讓自己更輕鬆一些。」
范巴斯滕冷冷的笑著：「你真的認為可以避開嗎？如果你不能從失敗的地方爬起來，它會想惡魔一樣，纏著你一輩子，讓你一輩子活在陰影下。」
說完，范巴斯滕站了起來，向外走去，當走到門口的時候，范巴斯滕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頭，而是抬頭望了望天空
「希望再次看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子，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走出陰暗的角落吧，曬曬太陽也不是錯的選擇。再見」
張翔沒有說話，而是把頭埋進雙臂中，他現在只是想冷靜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耳邊還是不停的閃爍著范巴斯滕剛才所說的話，讓張翔煩惱不以
「為什麼，為什麼總在我想放棄的時候出現一個安慰我的人？為什麼？難道我天生就是為足球而生的嗎？難道我想放棄都不行嗎？為什麼不讓我自己作出選擇？」張翔偏激的想著。
「呼，」
「是該回到中國了，回到母親的身邊。什麼足球，該死的東西，為什麼你們都要勸我從新站起來？我偏偏要放棄，誰又能把我怎麼樣？」張翔站了起來，賭氣的想道。轉身走出了教堂。
張翔第一時間回到宿舍，避開了所有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找了一頂鴨舌帽，扣在頭上，背起旅行包逃一樣的跑出烏特勒支俱樂部的區域。坐上一輛出租車，示意司機，讓他開往烏特勒支中央火車站。
當張翔站在烏特勒支站口的時候，突然猶豫了。
「我，我就這麼不告而別嗎？」
「算了，他們不會原諒我的。還是知趣的走吧。」張翔苦笑著，剛要越過入口。背後突然一聲大喊。
「張，難道你就這樣的悄悄離開嗎？難道我們不值得你告別嗎？」張翔的背後響起了福克博伊的聲音。
張翔不敢回頭，因為他害怕，他沒有勇氣直視著福克博伊。
「教練，你不應該來的。就像剛剛來到烏特勒支一樣。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不是很好嗎？」張翔痛苦的說道。
「你給我轉過頭來看看。」福克博伊憤怒的喊著。
張翔轉過身來，頓時被這樣的場面驚呆了。不只是福克博伊，不只是烏特勒支全體隊員們，還有無數的球迷，他們把火車站的大廳內擠的慢慢的。
而大廳外的球迷更是一望無際，至少有數萬名之多。他們全部淚流滿面的看著他。
張翔一瞬間荒了，「為什麼他們對自己這麼好，自己是烏特勒支的罪人啊。」
半餉，一名球迷喊道：「張，你永遠是我們烏特勒支的英雄，你永遠是。不管你在哪裡，烏特勒支永遠是你的家，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累了，烏特勒支是你最好的停泊港灣。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
張翔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流下淚來，福克博伊快速的衝到張翔面前，把他狠狠的擁進自己懷裡：「該死的張，你就這麼不吭聲的走嗎？難道你忘記了將近一年的友情嗎？該死，你真該死。」
「阿翔。」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足以勾去張翔的目光。
「葉子」
張翔快步走到葉楓面前，剛要扶他。葉楓左手阻拐。右拳很乾脆的掄到張翔的下巴上，把張翔打出三，四米遠。自己也差點摔倒在地上。葉天宏趕忙扶正葉楓，勸兒子別激動，可是葉楓哪裡肯聽，激動的喊道：「我靠你姥姥的，你這麼不吭聲的走了，連我都不想見了？」
張翔也不理會嘴角流出的血，馬上站起來走到葉楓旁邊，扶著他的手臂：「葉子，你別激動，對不起，是我不好。」
葉楓抓住張翔的領子，大聲喊道：「你他媽的想到我了嗎？把我一個人仍在荷蘭？你他媽的當我是朋友嗎？」
張翔苦笑著：「葉子，你的情緒不能受太大波動，你的傷還沒好呢。我沒去看你……是不想讓你傷心，對不起葉子。」
葉楓瞪著大眼睛：「我他媽的傷好不好你還會關心嗎？」
張翔咬了咬牙，說：「現在我的心情特別亂，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理一理自己的頭緒，我沒有什麼的。你別亂擔心了。」
「我現在只是想回中國，也許祖國是最好的療傷地方吧。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想太多的東西，心裡面有幾顆死節。我需要時間來打開它。」張翔無奈的說道。
葉楓安靜了下來，點了點頭：「過一個星期左右我也會回到中國，你不能過幾天在走嗎？」
張翔堅定的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心亂如麻，沒有心情做任何事。必須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才行啊。也許是陪我母親，也許是到處走走。」
「好吧，你隨時帶著手機，別忘了。」葉楓看看實在是勸不住張翔，囑咐道。
張翔點了點頭，轉身沖球迷們鞠了一躬。跟隊友們逐一擁抱後，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火車箱內。球迷們瘋狂的哭喊著張翔的名字。可是他以沒有勇氣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