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的打鬥還在繼續,地上的屍體已經多達上百具,不少屍體也已化光飛去。
但就在局勢無法控制的時候,有人驚呼起來,所有人的打鬥忽然停息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驚駭的望著正廳高台。
張赫一行人已經返回,只見張赫的手中提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肥螳螂的人頭。
山莊弟子們見慣了肥螳螂平時笑容可掬的模樣,可是誰也想不到肥螳螂的腦袋已經被張赫給剁了下來,他厲害的時候的確無人可及,但被殺後也和當初的三姑娘、婚紗琪、一萬富翁、金麥郎、西門劍並沒有什麼不同,表情充滿了憤怒、懷疑和恐懼。
而且他的臉上也被鮮血塗上了四個大字——「叛徒下場!」
當然是用他自己的血!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再打,因為每個人都已經被驚呆。
齊士奇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是激動?還是興——奮?
他只是快步走上台來,面向張赫長長的一揖,而且是一揖不起。
張赫並沒有管他,不是不管他,而是他深知此刻才是關鍵時刻,軍心一亂那才是一發不可收拾。
張赫運起內功,高舉肥螳螂的頭顱大聲喊道:「各位兄弟,大家看到了,這個人才是藏劍山莊真正的叛徒,他進行了這麼多的陰謀詭計,為的就是要奪取莊主之位,為他自己謀取私利。」
這話剛一說完,下面立即有人反駁道:「你無憑無據,你憑什麼這麼說?」
張赫深吸了一口氣,道:「名劍山莊那邊和我們藏劍山莊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他們的莊主金麥郎也下去了,被人取代了,那人也是叛徒,就是和這個人勾結起來的,如果有人不信,可以馬上和自己的朋友飛鴿傳書問問,看我說得對不對?」
正廳裡立即有幾隻鴿子「呼啦啦」的扇動著翅膀飛了出去,沒用到五分鐘,人群裡就傳來了議論聲:「武兄弟沒亂說啊,百里風成名劍山莊莊主了。」
「聽說金麥郎是在我們謝家驛被殺的。」
「是被生死判的人殺的。」
「咦,這裡面果然有問題啊?」
……
張赫高舉頭顱道:「各位兄弟姐妹,現在藏劍山莊已經沒有叛徒了,公子是大護法,仍然是山莊職務最高的人,他有權在24小時內暫時行使莊主的職務,我這個外人說的沒有說服力,還是請公子來給大家說兩句。」
齊士奇這才起身,他轉頭看了一眼,那眼神中不但有感激,更是充滿了說不出的欽佩,他知道現在穩定軍心才是最重要的。
「兄弟們,大家不要自相殘殺,再做此類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還願意相信齊某的兄弟們,請收起武器!」齊士奇的威信仍然還是存在的,一聽這話,很多玩家都收起了兵刃。
齊士奇點點頭:「各位,我們山莊現在內憂外患,正是需要團結之際,目前元兇已伏法,肥螳螂已經不再是我們的莊主了,如果大家還願意支持我的話,我這裡私人承諾,每人每月的賞銀提高到400兩銀子,我們既要發展下去,更要維護我們大家的謝家驛,願意跟隨齊某的,請不要再動手了,復活的兄弟們,一會可來我這裡領取損失補償……」
望著正廳的局面漸漸的安定下來,肅殺的氣氛慢慢的消失,張赫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這場危機總算是過去了。
他輕鬆了下來,但馬君梅就不爽了,一對眼珠子骨溜溜的亂轉,四處找尋西涼序和白馬公子的蹤影。
華飛虹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手持蜀山斬妖劍看似要砍人的架勢。
胖子懶洋洋道:「馬總,華總,莫找了,那兩兔崽子早就溜了。」
馬君梅氣得牙齒發癢:「這群小王八蛋倒是溜得快,知道姐姐這幾天回蜀山狂練武功,等姐一殺回來,他們倒是知趣的遁了,嘿嘿,姐可不是自吹,姐現在蜀山搖光宮3轉,誰敢殺我?誰敢殺我?誰敢殺我?啊哈哈哈……」
她連喊三聲「誰敢殺我」?張赫暗自流冷汗,我說大姐你要是6轉7轉了那還了得呀,只怕會目中無人上少林去挑事的。
華飛虹咬牙道:「不要再讓我看到武當劍派和三十六路水道的人。」
這句話說完她才收起了長劍,但那副殺氣肆虐的神態還是讓人覺得她不可親近。
馬君梅自然是要拍拍大師姐的馬屁的,於是趕緊附和道:「就是,華師姐說得對,我們下次絕不能放過這群混帳王八……」
胖子耷拉著眼皮道:「馬總,這就是你不對了。」
馬君梅忍不住道:「憑什麼我不對?你說,你說!」
胖子得意洋洋道:「你說混蛋還是可以的,但混蛋和混帳卻不一樣。」
眾人大奇:「為什麼不一樣?」
胖子解釋道:「混蛋是什麼?混是什麼?蛋是什麼?混兩顆蛋蛋?好吧我們姑且這樣認為,但是照這個邏輯,混帳那就是混在帳裡面去了,床上的紗帳也是帳,難道馬總你老人家要去混人家的帳,這顯然解釋不通嘛,你應該是去混人家的蛋蛋,你覺得我說得對不?」
張赫和鍾舒曼忍俊不禁,連華飛虹都忍不住笑了。
馬君梅故意板著臉乾咳了兩聲:「小張,小胖,這個月的水電氣網五通費用,咳咳……我說你們啥時候你們可以到位啊?」
張赫一聽,頓時覺得這馬老大這話威力比金麥郎的絕招都還猛,他也開始乾咳了,而且又是老套:「這個……大家可能有點誤會,咳咳,都是朋友,朋友……」
胖子馬上服軟,訕笑道:「馬總,其實我剛才那話有問題的,應該糾正糾正。」
馬君梅瞟著他:「哦?那你說說,應該怎麼糾正捏?」
胖子那雙賊眼一轉,立即嚴肅道:「我懂了,馬總不但混蛋,而且還混帳!」
馬君梅兩眼一黑,一頭栽倒。
眾人一陣大笑,笑聲早把這一路走來的種種陰霾和抑鬱沖刷乾淨了。
張赫這才笑道:「你們是怎麼趕來的?」
肖玲玲搶著道:「鍾大姐連夜給我們飛鴿傳書,說五哥你有難,讓我們快馬趕到越州謝家驛匯合,鍾姐知道你和馬總是現實裡的朋友,所以我前天讓死胖子趕緊起床去通知馬總,然後馬總又通知了華姐,於是我們大家就趕來了。」
她說得又快又急,言語卻樸實無華。
馬君梅對張赫氣哼哼道:「你可別以為我那麼好心想救你,你小子盡給姐姐我添麻煩,我是怕你掛了,在《王朝》裡又撈不到什麼錢,到時候你拿什麼付我的房租水電?師姐,你說是不是?」
「差不多吧!」華飛虹還是那麼一臉淡漠,似乎連話都懶得回答,好像什麼事都與她沒有關係,不過望著他們一言我一句的唱反調,張赫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溫暖之意。
因為這些都是他的朋友,朋友們無論怎麼玩笑打鬧,甚至故意講葷段子或是假冷漠,但實際上都遮掩不了他們的熱情,只要他張赫有難,無論多困難朋友們都會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相助。
鍾舒曼她們這次返回藏劍山莊,也一樣是準備著和他張赫同生共死的。
肖玲玲忍不住道:「這肥螳螂簡直是死有餘辜,我真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厲害,如果不是鍾姐詳細講給我們聽,打死我都想不出這麼一個龐大複雜的圈套。」
一向活躍的馬君梅也難得的歎了口氣,攤手苦笑道:「是啊,你們到藏劍山莊走的這一趟,小張你別說這些貨的陰謀有多麼複雜,這些陰謀你讓我弄清楚重複一遍都難。」
張赫對鍾舒曼笑道:「我在飛鴿傳書上沒怎麼說,那你又是怎麼清楚這些真相的呢?」
鍾舒曼道:「你太小看中原大陸俠道聯盟的能量了,我向青州大俠夢無常求助,他們很快就查清楚了幾件事,一是查清了肥螳螂和生死判有往來,二是查明了煙九和四姑娘的底細,也,三是查清楚了他們當年在新州一號和何姑娘的交情,這就不難得出結論了。」
張赫頓時失笑,這年頭的人都不傻呀,人脈稍微一廣,很容易就發現問題了。
鍾舒曼皺眉道:「不過你解決了這個肥螳螂,但是名劍山莊那邊,你打算怎麼對付百里風?」
張赫又笑了:「我不用對付他,金麥郎自然會收拾他的,名劍山莊自己會清理門戶。」
鍾舒曼懷疑道:「哦?」
「你放心好了!」張赫笑得很有信心,「金麥郎如果就這麼容易讓百里風詭計得逞的話,那麼他就不是那個金麥郎了,我所認識的金麥郎也並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擊倒的人,百里風得意不了幾天的,你放心,他的下場不會比肥螳螂好到哪裡去。」
鍾舒曼若有所思,隨即嫣然道:「我明白了,藏劍山莊和名劍山莊的鬥爭還是會繼續下去,永無停止,因為……」
她並沒把下面那句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懂,因為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江湖人,江湖只有刀光劍影,江湖人也只有恩怨情仇,江湖一天不亡,鬥爭就永不停息。
可是,江湖可能沒有爭鬥、可能沒有恩怨的那一天嗎?
「好啦,現在棘手問題解決了,辛苦了幾天,是不是也該解決解決肚子問題啦?」胖子訕笑著,「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嘛。」
這時齊士奇走了過來彎腰拱手道:「有勞各位好友為我莊剷除內奸叛徒,在下希望大家多留幾日,就讓在下好好一盡地主之誼,各位好友可千萬不要再推辭了。」
胖子擠眉弄眼的笑道:「公子放心,我們保證不走,保證不走,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