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他可以看見薛冰了,而陸小鳳還要很久很久才能看見薛冰。金九齡的眼神中帶著奇特和殘忍的笑容。陸小鳳忍不住閉上了眼,他也許永遠也看不見他心愛的薛冰,
陸小鳳已經醉了。因為他想醉,他非醉不可。
「我現在就要去見她了,你卻要過很久很久才能見得到她,很久很久……」他明白金九齡的意思,試問他怎麼能不醉?雖然已經沉醉,但是卻末沉睡,他還聽得見公孫大娘在向她的姐妹們解釋。
「我在還是阿土時,我就和他們聯繫了,當時我找他們商量事情,這場戲就已經開始了。因為,他們早就知道金九齡有嫌疑,而且我也知道我們中間有奸細,所以我就沒有和你們說。最後我們做了個戲!就是那個三場比賽的那場。我們把你們全部都騙了!」公孫大娘道。
李雲飛笑道:「不錯,你們知道嗎?就在阿土吃全羊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接觸,而我們就是那個時候制定了計劃。」
公孫大娘接著說道:「而到最後一陣的時候,我就暗中示意讓老四和老七和我進去。因為他們完全沒有嫌疑。他們都還是處女。」
陸小鳳驚叫道:「歐陽情還是處女?」
公孫大娘沒有理陸小鳳的話,接著說道:「我要她們和蘭兒立刻分頭去找江重威,華一帆和常漫天。那奸細一定認為那是我故意對陸小鳳布下的疑兵之計。當然是不會懷疑!我跟陸小鳳,李雲飛走後,立刻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將我們心裡懷疑的事,再一次互相印證。然後我們就定下了那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
大家都靜靜的聽著,沒有人開口。
公孫大娘又道:「到了最後金九齡逃脫時,顯然已經知道你們到了羊城,所以才故意走那條路。這園林本是我們在羊城的聚會處。」
公孫大娘目光如刀,從二娘,三娘,青衣女尼和江紫霞的臉上掃過去,冷冷的接著說道:「所以那奸細必定是你們四個人其中之一。」
二娘,三娘,青衣女尼的臉上都完全沒有表情。而江紫霞的臉色卻已經蒼白。
公孫大娘道:「江五妹的嫌疑本來是最重的,因為只有她最瞭解王府的動靜。只有她能接近江重威,拿到江重威的鑰匙。」
她笑了笑,又道:「但是李雲飛卻推翻了我的想法,因為他告訴我金九齡是江重威的好友,他也一樣能接近江重威。何況,五妹若真是他的同謀,她就絕不會要司空摘星將那塊緞子送到棲霞庵去。這不合常理,所以她沒有懷疑!」
江紫霞看著李雲飛,目光中帶著感激之色,李雲飛點頭示意了下。
公孫大娘看著青衣女尼,說道:「老六的嫌疑也很重,因為她雖然身在空門,但是最近我卻知道她已經不能守身如玉了!」青衣女尼的臉紅了,但是又由紅變白。
公孫大娘道:「但是後來我知道了她那秘密的情人是誰。你們也不必問我他是誰,反正不是金九齡,我知道老六是個癡情的人,既然已經有了情人,就絕不會再和金九齡勾搭,所以她也沒有嫌疑。」青衣女尼垂下頭,目中忽然流下眼淚。
二娘和三娘卻還是神色不變,靜靜的坐在那裡。
公孫大娘的目光,突然刀鋒般的盯在三娘臉上,說道:「你本來沒有嫌疑的,但你卻不該在老七被脅迫時,還要向陸小鳳和李雲飛出手,逼著陸小鳳和李雲飛只有跟我們決一死戰。你更不該在陸小鳳去追金九齡時,施展殺著!」
她突然沉下了臉,厲聲道:「二娘你現在既然知道了奸細是誰了?你還不出手?」
二娘還是坐著沒有動,可是銀刀已經在手。突然反手一刀刺向三娘的腰。這是致命的一刀。三娘卻完全沒有閃避,好似心甘情願的要挨這一刀。
就在這時,公孫大娘手裡的筷子已經飛出,一根筷子擊落了二娘的刀,一根筷子打中了她的穴道。二娘全身突然僵硬,就像突然變成了個石人。
公孫大娘看著她,緩緩道:「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是你了,你為了要供給金九齡揮霍,已經虧空了很多。你知道我遲早會發現的。所以你一定要殺了我,我死了之後,也只有你才能接替我。」
二娘石像般僵硬的臉上,已經滲出了一粒粒發亮的汗珠。
「但是我們畢竟還是姐妹,只要你還有一點悔過之意。只要你肯承認自己的過錯,我就已經準備忘記你以前的事。」公孫大娘長長的歎了口氣,接著道:「但是你卻不該向老三下那種毒手的。可見你非但沒有絲毫悔悟,還準備要老三來頂你的罪,替你死,你…」
公孫大娘沒有再說下去,揮手拍開了二娘的穴道,歎著氣道:「你去吧!我讓你走,只希望你走了以後,能給我個了斷。」
二娘沒有走她看看公孫大娘目中充滿了一種絕望的恐懼之色。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銀刀落在桌上,她拿了起來,突然反手一刀,割向自己的咽喉。可是她的刀又被擊落。是被陸小鳳擊落的。
陸小鳳好似已經醉了,但是又好像沒醉,揮手擊落了她的刀,喃喃道:「如此良辰美景,如此歡會,你為什麼還要殺人呢?」
二娘咬著嘴唇,道:「我……我沒有要殺人,我要殺的是自己。」
陸小鳳笑了,癡癡的笑著道:「你自己難道就不是人?」二娘怔住了。
陸小鳳喃喃道:「竟然已經錯了,又何必再錯。心已經死了,人又何必再死?舊恨已經夠多了,又何必再添新愁?血已流得夠多了,又何必再流?」
公孫大娘看著陸小鳳,忽然笑了笑,說道:「好,我依你,我就再依你這一次,可是……」
陸小鳳卻打斷了她的話,說道:「話已經說得夠多了,又何必再說,人既然已經醉了,又何必再留?」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連李雲飛也沒等。
李雲飛拉著陸小鳳道:「你女人死了,可是你還有兄弟。做兄弟的沒有什麼別的話。所有的傷心,都可以和我傾訴!現在重要的不是那個!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有個地方要去。」
陸小鳳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們現在要快去!」
公孫大娘道:「陸小鳳,李雲飛你們要去哪裡?」
李雲飛兄弟:「我們既然要走,你又何必要問!」
公孫大娘道:「其實,你們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們要去哪裡!你們的去處,就是我的去處!」
陸小鳳忽然睜大眼睛,道:「你知道我們的去處?」
公孫大娘微笑道:「武林中的兩位絕世高手就要在峨眉山決鬥,這一戰精彩絕倫。我也是學劍的,又怎麼能錯過?」
李雲飛道:「你知道?」
公孫大娘道:「我還知道他們的決鬥之期並不是初一,而是初五。金九齡說是初一,只不過是要你們快走。」
李雲飛笑了笑說道:「西門吹雪和獨孤一鶴比劍,這次兩虎相爭,不知誰活誰死啊!」
陸小鳳道:「那獨孤一鶴經驗豐富,刀劍雙絕精妙無比,西門吹雪和他比武,要想贏必須在前五十招。過了五十招,就懸了。」
李雲飛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在峨眉山住過一段時間,獨孤一鶴的劍法我也見過,和西門吹雪的劍法比起來,兩個人也就是五五之數。他們一定會有一個出事的。西門吹雪的劍法不留手的,而在這種決鬥中,誰也不能留手,所以這場決鬥,誰也不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