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杭州,呼延喚召集旗下產業所有領導人,在孤山別墅舉行一次秘密會議,將自己準備北上發展的思路告知眾人,請大家集思廣益,為將來發展提供意見。
天珩制鐵僅有孫允和韓寬兩人,郁翠印務也只有陳幸娟和女兒郁馥麗,兆豐珍寶徐抿雅帶來了羅金鍵、王靜波、章凌軍、宋千紅四小和手下四名管事,射潮營則是總管鐵牛和四名統領,風雲商隊是江楓眠、李良、杜鵑、百合四大首領,富春院來者最多,黃鶯、百靈、鴛鴦、畫眉、牡丹、芙蓉、海棠、薔薇八女全部到齊,還有蠻兒等四名執事。呼延喚率馮巧簾、郁新香和大總管趙蘋出席。
將經過講述一遍,呼延喚道:「大體就是這樣,各位總管意下如何?不妨給我提些建議。」
眾人低聲議論,過了良久,江楓眠首先發言道:「陳兄弟,我有一個要求。」
呼延喚點頭道:「江大哥但說無妨。」
江楓眠道:「風雲商隊現下步入正軌,一切井井有條,李良大哥精明能幹,做事有條不紊,乃是最佳領導人。我只希望陳兄弟能讓我隨你一同去汴梁,為風雲商隊開設北方分部出些力氣,杭州事務交由李良大哥處理,我也完全放心。不知陳兄弟以為如何?」
呼延喚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江楓眠一直以為妹妹江夜泊隨同愛人前往汴梁生活,並不知江夜泊其實一直留在太湖縹緲峰,如此急於前往北方,終究還是對江夜泊割捨不下。他心下暗歎,緩緩說道:「江大哥,你考慮清楚了麼?」
江楓眠點頭道:「我心意已決,懇請陳兄弟支持。此去汴京後我定努力工作、勤奮不懈,讓風雲商隊順利立足,為將來大業打下牢固基礎。絕無虛言。」
呼延喚見杜鵑和百合兩女錯愕之餘也流露出焦急之色,他知兩女深愛江楓眠多年,此時定然害怕江楓眠要將她們留在杭州,獨自去了汴梁,於是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明年開春我北上之時帶你同去汴梁,今後風雲商隊北方分部由你擔任總管,杜鵑、百合兩位姐姐擔任執事。」
杜鵑百合聞言頓時吁了口氣,神情大顯輕鬆,江楓眠卻不願與兩女同去,兩女情深意重,他又何嘗不知,只是深陷對江夜泊的畸戀之中,實無多餘心思回報兩女,本想趁此機會獨自離開杭州,好讓兩女找到圓滿歸宿,哪知呼延喚大筆一揮,又將他們湊作一團,忙開口道:「陳兄弟,我——」呼延喚打斷道:「江大哥不必多說,此事就這麼定了。」江楓眠見他神情嚴肅,只好作罷。杜鵑和百合終於放心,向呼延喚投去感激的目光。呼延喚對兩女眨了眨眼睛,大聲道:「各位還有什麼意見?」
鐵牛龐大的身軀站了起來,甕聲甕氣地道:「少爺,俺也想北上汴梁,你讓俺跟著你去吧。」
呼延喚皺眉道:「鐵牛,你為什麼想去北方?你走了射潮營怎麼辦?」
鐵牛道:「俺們兄弟八十一人自從離開龍井跟了少爺後,就是在營裡訓練武士,連一場架也沒打過,都快憋出毛病來了。少爺你去北方開創事業,俺們正好給你做跟班,順便料理些找茬鬧事的,總比這樣天天賦閒的好。龍井武士學員稀少,俺們的硬氣功早已傳了下去,也沒什麼可教的了,這樣老佔著位置不做事,俺心裡頭也過意不去。少爺你就答應了俺吧,鐵牛就適合做打手,不配做頭頭。」
眾人皆笑了起來,呼延喚也感好笑,同時更明白鐵牛這番話所含內情。鐵牛等八十一名龍井武士身懷「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三門硬氣功,卻必須保持童子身,一旦破身便前功盡棄,是以他們八十一人最適合上陣作戰,卻不適合做領導,有時處理起一些繁雜事務來,甚至會令他們煩躁欲狂,鐵牛表示願意去北方做打手,其實也是為了讓兄弟八十一人都得到解脫。此事呼延喚也早有考慮,但他在射潮營裡投入了太大的心血,必須找個可靠之人管理,而除了鐵牛之外,那些天目劍派和棲霞劍派中人實在無法令他放心,只好讓鐵牛出任總管,暫時應付下來。今日鐵牛提出要退位離開,其實早已在意料之中,但一時卻又沒有更好的選擇。呼延喚心中頗感為難,不禁眉頭深鎖,良久無言。
鐵牛道:「少爺,你是不是擔心俺走了沒人接手?放心好了,俺已給你找到一個最好的總管。」
呼延喚奇道:「哦?他是誰?好在哪裡?」
鐵牛道:「不是別人,正是射潮營兵法總教官許哲勳。」
呼延喚怔了怔,道:「是他……」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許哲勳乃是原玉泉山莊總教官,玉嫂鳳嬸曾經的同事,今年三十七歲,武功比玉嫂鳳嬸略遜一籌,曾是軍方將領門下,因此精通行軍佈陣,在兵法方面頗有研究,且為人忠厚正直,素來受到大家的尊敬。其妻梁燕同為玉泉山莊教官,擅長暗器之道,夫妻兩人育有兩女,大女兒許嫣之今年十六歲,隨父親苦學兵法,小女兒許婉之年僅十四,隨母親學習暗器,一家四口分工明確,各有倚重。許哲勳和梁燕平時悉心教導營中弟子,幾乎與所有人皆保持良好關係,同僚弟子也格外尊敬兩人,是以口碑極好,從無不良記錄。
鐵牛道:「許哲勳乃是俺鐵牛一生中除少爺外最敬佩的人,俺平時誰也不服,就服他老許一個。少爺如果不信,可以對他進行考驗,俺保證他一定讓你滿意。射潮營讓他來管理實是再好不過。」
呼延喚沉吟道:「許哲勳此人我早有觀察,為人確實不錯,只是管理能力似乎不足……」
其實如今射潮營一切步入正軌,呼延喚早已定下嚴格規章制度,任何人不得違反,只要循規蹈矩認真辦事,又有他進行遠程操控,總管能力高低也並不特別重要,許哲勳實是除鐵牛之外最合適的人選。呼延喚所擔心的無非是許哲勳來自玉泉山莊,只怕他是**門埋伏在他身邊的密探,如果委以重任,將會使自己一切秘密暴露在**門眼下,這才猶豫不決。
鐵牛笑道:「少爺,說到管理能力,許哲勳再差也比俺鐵牛強十幾二十倍,連俺都能辦好的事,他又怎會辦不成?」
呼延喚向站於身後的玉嫂鳳嬸招了招手,兩女來到他身邊,他悄聲問道:「許哲勳是否可靠?」玉嫂點頭道:「應該沒問題,玉泉山莊就數他夫妻二人最為本分。」鳳嬸也道:「他乃半路出家,當初因為梁燕替**門做事,這才加入玉泉山莊擔當教官,後表現出眾,升為總教官,據我與他十多年共事相處來看,應該絕無問題。」呼延喚點頭道:「嗯,知道了。」
鐵牛急道:「少爺,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俺推薦的人絕對沒問題,你就別考慮了。」
呼延喚最喜鐵牛,現場這些總管除趙蘋之外,他最信任的只有孫允和鐵牛兩人,除此以外縱是對徐抿雅也略有保留,這並非特定事例所致,而是孫允和鐵牛的性格脾氣極對他的胃口。當下笑道:「你別急,你的提議我自然會認真考慮,明天你讓許哲勳一家四口來見我,我要對他們進行最嚴格的考驗,直到過年後為止。如果許哲勳通過考驗,我就如你所願,讓他擔當射潮營總管一職。」
鐵牛大笑道:「少爺你儘管放心,老許肯定通過,不會出岔。俺就能跟你北上開戰去啦,哈哈!」
「我操!」呼延喚罵道,「老子是北上發展,不是北上開戰,你他娘的就知道打打殺殺!」
鐵牛摸摸腦袋,笑道:「俺一時口誤,嘿嘿,少爺你別見怪。」
呼延喚笑道:「好了,你給我坐下吧,你的事就先說到這裡。」又問眾人,「各位還有什麼意見?」
陳幸娟道:「喚兒,我本來也想跟你北上,但是郁翠印務人手不足,大多由我一人處理,實在脫不開身,只好留守大本營。不過我希望你能把我女兒也帶上,讓她跟你去北方長長見識,學些本領回來,將來也好接我的班。你看怎樣?」
呼延喚愕然道:「姐姐你說什麼?我把馥麗……帶上?」
陳幸娟點頭道:「正是,這有何不可?」
呼延喚看看她身邊稚氣未消的郁馥麗,苦笑道:「姐姐這個要求未免也太……那什麼了吧。」
陳幸娟笑道:「怎麼,我女兒太小了?她已年滿十五歲,比你不過小了兩歲,你十五歲的時候都已經名震杭州城了,我女兒怎麼就不能跟你去呢?」
陳幸娟今年不過三十三歲,但是十六歲就嫁入郁家,起先急於為郁家管理家務,不願生兒育女,後來在郁家老爺子的強逼之下,只好懷孕產女,生下郁馥麗時只有十八歲,因為不是兒子,便遭老爺子反感,母女兩個日子並不好過,直至遇見呼延喚,並成立郁翠印務,這才有所好轉。這兩年郁報春仍然急於生兒子,新添了兩房妾室,哪知老天不開眼,居然又生下一個女兒,如今郁報春已有四個女兒,老爺子煩惱之極,也懶得理會陳幸娟母女,郁報春更因呼延喚之故再也不碰她一下,母女兩人平時常住郁翠印務總部,幾乎不回家。郁馥麗年紀雖小,卻十分懂事,也極為聰明,兩三年下來已是母親的好幫手。但陳幸娟讓女兒跟隨呼延喚北上卻未必真是為了讓女兒成長,其中也有不少捆住呼延喚的意味,畢竟將來之事難以預料,她和呼延喚名不正言不順,終究只是情人關係,為了攀附呼延喚這個大靠山,不令他轉向其它女人,也只有拿自己未成年的女兒來賭一把。以陳幸娟的性格作風,這樣做也很正常。
呼延喚思索一陣,道:「姐姐,馥麗畢竟還小,再說我未滿十八歲就帶了個外甥女在身邊,呵呵,這也太彆扭了吧……」
眾人皆笑。陳幸娟道:「好弟弟,你就當是為姐姐的將來和郁翠印務的前途,幫了姐姐這一回。馥麗遲早要做我的接班人,你也不想將來郁翠印務的總管是個碌碌無為之人,我更不想一大把年紀了還老是在外忙碌奔波,只盼早些退休在家享福,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呼延喚苦笑道:「姐姐真給我出難題了,北方人生地不熟,馥麗又不會武功,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叫我如何有臉面對姐姐你。」
陳幸娟道:「不是還有你這個舅舅麼,你武功這麼強,還保護不了我家馥麗?」
郁馥麗站起身,大聲道:「小舅請放心,馥麗只會做你的好幫手,不會做你的累贅!」
呼延喚見郁馥麗臉色略顯不快,忙陪笑道:「馥麗你別急,呵呵,我沒說你是累贅,呵呵……」
鐵牛對陳幸娟說道:「大小姐不必擔心,小姐的人身安全包在俺鐵牛身上啦,要是小姐少了一根頭髮絲,俺就提著腦袋來見大小姐你!」他雖已離開錢塘陳氏,卻始終對陳家人感恩在心,是以仍稱呼陳幸娟為大小姐。
呼延喚見鐵牛也來添亂,心下大惱,罵道:「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老子還沒答應帶你去哪!」
鐵牛憨憨一笑,道:「俺去定啦,一準錯不了。少爺你別發火,消消氣。」
郁新香笑道:「好了,喚兒你就答應了大嫂吧,讓馥麗陪著我就是,我也有個伴。」
呼延喚萬般無奈,只好答應下來,道:「既然舅媽也這麼說,馥麗你就跟咱們同去了吧。」
陳幸娟和郁馥麗對視一笑,互相拍了拍手,做出一個勝利的姿態。郁馥麗向郁新香和呼延喚分別施禮,笑道:「謝謝姑媽,謝謝小舅,馥麗一定好好表現,絕不讓你們失望。」
呼延喚歎道:「喊我舅媽是姑媽,喊我卻是小舅,唉……這輩份可真亂了套啦。」
眾人見他滿臉無奈,神情十分古怪,顯然所哀歎的絕非輩份問題,均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場六大機構中有四個是呼延喚個人獨資產業,如天珩制鐵、風雲商隊、富春院、射潮營,郁翠印務雖說由趙家和郁家合資建立,絕大多數股本也來自呼延喚,陳幸娟只是擔當總管替他管理罷了。真正屬於聯盟合作的只有兆豐珍寶,聚珍堂和匯寶齋兩家合併後,呼延喚和徐抿雅各佔一半股份,身份地位基本平等,呼延喚可以命令孫允、鐵牛、黃鶯、江楓眠等人做事,甚至訓斥責罵也沒關係,但對徐抿雅卻必須保持最大的尊重,畢竟兩者並非上下級關係。遂向徐抿雅溫和一笑,道:「雅姨,這廂基本差不多,就等你的意見了。」
徐抿雅笑道:「如果我也想去北方,你會不會答應?」
呼延喚道:「雅姨肯去的話自然再好不過,我也急需雅姨這樣一個良師益友,時時給我出謀劃策。只是兆豐珍寶少了雅姨在此壓陣,恐怕撐不下去。」
徐抿雅看了眼身邊正自躍躍欲試的羅金鍵,笑道:「那麼我像幸娟一樣,把兒子托付給你,你應該也不會拒絕我嘍?」
呼延喚大訝道:「讓阿胖跟我去北方?這個……似乎欠妥吧?」
羅金鍵忙道:「喚阿哥,我願意去北方,你帶上我一道兒去,我一定表現良好!」
呼延喚苦笑道:「雅姨,阿胖,你們不要以為去北方真有那麼順利,現下一切還都是紙上談兵,到時做起來恐怕煩不勝煩。再說阿胖還有一連串的學習計劃,不但要學做生意,將來還要擔任羅家族長,更要加緊練武強身。任務如此繁重,怎能去北方浪費時間?」
徐抿雅道:「喚兒,金鍵的學習任務固然繁重,但社會閱歷和處事經驗更為重要,兆豐珍寶早已井井有條,各個環節都有相關人士掌持,基本沒有多少鍛煉機會。此次你去汴京開設分部,正是最佳時機,讓金鍵跟你同去,大事由你決定,小事分派給他,正好鍛煉他的能力。兆豐珍寶遲早也要交給他,到時我撒手不管,金鍵若無良好的管理才能恐怕難以維持下去。因此我希望你帶他一起北上,讓他得到學習,也只有經受了磨煉的人才能真正治理好兆豐珍寶這樣一個大產業。」
呼延喚沉吟道:「雅姨言之有理,只是……羅家恐怕不會答應。」
徐抿雅道:「羅家早已決定等金鍵二十歲時出任族長,還有整整四年時間,這四年與其讓他在杭州跟著我,不如讓他出去學習鍛煉,等翅膀硬了再回來擔當重任。」
呼延喚道:「這也未嘗不可,只是阿胖剛從天目山回來,又要隨我北上,雅姨你不得不再次忍受思念之苦,我想來便感十分不忍。」
徐抿雅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太過溺愛,耽誤了我兒子的前程。金鍵正處成長鍛煉的最佳階段,如果我這個做媽媽的不給他創造條件,而是一味寵溺在旁,他也終究成不了氣候。我當年讓他出去學藝三年,就是為了讓他學會吃苦耐勞,如今再次放手,則是為了讓他增長閱歷,加強能力,將來等他回來時,便打好了最佳基礎,可以擔負羅家和兆豐珍寶兩大重擔。這麼做始終對他有益,而無半分害處。」
羅金鍵道:「喚阿哥你放心,我這些日子已基本知曉兆豐珍寶的運作,也學了一些經營之道,不會給你添麻煩。媽媽將派幾位管事先生隨我同去,就算我有欠缺,也能應付下來。希望喚阿哥給我這次機會,我一定努力學習,做出成績來報答你。」
呼延喚笑道:「報答我幹什麼?你該報答的是你媽媽。」想了想,又道,「就你一個人去麼?**他們去不去?」
王靜波大力點頭道:「我自然要和表哥一起去的,表姨剛才就答應了。」
章凌軍笑道:「怎能少了我?」宋千紅面露難色,但隨即也點頭道:「我也去。」
呼延喚對宋千紅道:「紅紅,你是不是有難處?說出來聽聽。」
宋千紅道:「我家人是一定不會反對的,就怕師娘她捨不得我……」
呼延喚點頭道:「駱姨那邊我去說說就是了,最好讓她也跟了去,你就不孤單了。」
宋千紅嫣然一笑,道:「這樣自然最好了,謝謝喚阿哥。」
呼延喚看看大家,苦笑道:「本來想讓大家給我出出意見,提提建議,哪知居然成了拉幫大會,好像我要拉大家去北方觀光旅遊似的,個個爭先恐後要跟著去。嘿嘿,怎會這樣?」
眾人相視而笑。黃鶯道:「小喚,你什麼都安排妥當了,卻似乎忘了咱們富春院,到現在為止也沒給富春院安排任務,這是為何?」
呼延喚道:「鶯鶯姐,其實本來我並不打算讓射潮營和富春院同去北方,但是後來有了望河莊和龍虎莊兩大基地,便決定讓射潮營抽出部分人員北上。至於富春院是否北上,我目前尚未決定,還要看汴梁的宅子置辦得怎樣,如果可以買下充足的店舖宅子,我自然要去汴梁開設富春院分號,畢竟這錢最好賺。但若房宅緊張,一時購買不到,就只好讓富春院暫且留下,以後再看時機而定。」
黃鶯問道:「你這次去汴梁有否視察當地的娛樂場所,行情怎樣?」
呼延喚道:「我大致看了一遍,沒有仔細調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汴梁絕無一家娛樂場所比得上富春院,無論硬件軟件,富春院都足以傲視群倫。」
黃鶯思索一番,道:「這樣吧,到時我也和你同去,仔細調查一番當地市場,如果合適的話就大舉介入,買不到宅子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兼併幾家樓子,憑富春院的財力也完全不成問題。現下富春院各部門工作完全細化,我平時十分空閒,正好趁此機會給富春院謀劃未來前景。」
呼延喚點頭道:「很好,就這麼決定了。」轉首望去,只見後方蠻兒和孫允正自竊竊私語,雖然孫允早已換了別的相好,蠻兒也升任要職,不再出場接客,但兩人終究是老情人,彼此關係十分融洽,此時也忍不住說笑起來,而對面不遠處的江楓眠則不時悄悄打量蠻兒,想是對這酷似江夜泊的美女頗為關注,想找出某些江夜泊的影子。呼延喚咳嗽一聲,眾人停止說話向他看來。他指指蠻兒,道:「這樣吧,蠻兒到時也跟我同去,你們十八名執事中選出八人,跟隨鶯鶯姐一起去調查汴梁市場,也好鍛煉你們的辦事能力。百靈姐和牡丹姐七人留守杭州總部,保持富春院正常運營。鶯鶯姐離開的這段時候,玉泉山莊交由百靈姐管理,此事就這麼定了。」
蠻兒等四名執事起身施禮,蠻兒代表幾人答道:「屬下遵命。」
呼延喚示意四女坐下,對眾人道:「基本就是這樣。今日開會不過是未雨綢繆,等到真正北上發展至少還要幾個月時間,這期間我們還要認真考慮許多具體事務,務必將所有細節都部署完滿,如果各位總管有何顧慮或建議,我隨時等候你們前來與我商量。等我北上之後,大總管趙蘋就是我的代言人,你們有何事務皆可與她洽談,她自會傳報與我。趙蘋姐的為人和能力想必大家都已熟知,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視為親姐,對她完全信任,大家不妨和她多多親近,以後共事更為融洽。」
趙蘋起身施禮道:「多謝少爺賞識,我一定鞠躬盡瘁,嚴於律己,不負少爺重托。」
呼延喚拍拍趙蘋的肩,讓她坐下,又道:「今日會議內容還請大家暫時保密,我目前不想公開自己北上發展的計劃,等一切部署完畢,年後再行公佈。多謝各位抽空前來,這便散會了罷。」
眾人相繼起身,卻只有江楓眠和杜鵑百合先行離去,其餘眾人皆逗留不走。徐抿雅找到馮巧簾入內說話去了,陳幸娟母女則隨郁新香進屋敘舊,呼延喚思考一陣,仍覺不放心,又召集了趙蘋、孫允、李良、鐵牛、黃鶯這五名直屬部下,進入密室展開新一輪詳談。畢竟他離開後尚有許多事務難以預料,必須做出詳盡安排,將親信安插到各大產業核心,才能保證一切在他掌握之下,不致生亂。
如此直到入夜時分,呼延喚才結束會談,滿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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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轉眼間便已過完春節,進入皇佑四年,也迎來了呼延喚的十八歲生日。
呼延喚萬萬沒料到,生日過後竟然傳來一個驚天動地的特大新聞。
這日呼延喚和趙月奴閒暇無事,頗感無聊,趙月奴想出一個新花樣,呼延喚當即照辦,於是兩人爬上小樓屋頂,坐在那皚皚白雪中欣賞西湖冬景。
一月時節天氣最為寒冷,但呼延喚和趙月奴均有暗能量護體,這種程度的寒冷絲毫不以為意,兩人皆只穿了單衣,互相依偎在房頂屋瓦上,遙看雪景,談笑風生,頗為愜意。
趙月奴笑道:「呼延喚,我的主意不錯吧,你看遠處的西湖,雖然我們從窗口早已看過幾百遍,但換作屋頂這個角度,卻又有一番新驚喜,很多同樣的景物都有了新的美感。」
呼延喚一雙怪手四處遊走,極不老實,湊近她耳邊賊笑道:「以天為被、以雪為席,咱們在此比劃比劃,一定更加精彩。」
趙月奴和他已是老夫老妻,早已不在乎這類舉動,一邊看著遠方的景致,一邊笑道:「那也未嘗不能,只要你不怕我的身子被遠處的人看了去,我就奉陪到底,跟你在此比劃一回,也好耍子。」
呼延喚當即搖頭道:「那可不行,誰要是看了你的身子,我立馬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我想想就不爽。」
趙月奴回眸一笑,道:「霸道的傢伙,我是你的私藏品麼?連看也不讓別人看。」
呼延喚將她緊緊攬入懷裡,喃喃道:「你就是我的私藏品,除了你的臉和手,任何地方都不能讓別人看見,只有我才能獨享這一權利,否則看一個我殺一個,不分男女老少,任何人都不例外……」
趙月奴「噗哧」一笑,道:「真自私,我都已經做了你的鼎爐,還要死死霸著我,不給我自由。我惱一惱來怒一怒,這就給你來個遠走高飛,看你怎麼辦。」
呼延喚道:「鼎爐若是走了,我沒了養分,自然也就死了,你忍心麼?」
趙月奴偎入他懷裡,輕輕地道:「我當然不忍心,沒你我也一樣會死……」
呼延喚道:「那就別離開我半步,一道兒在杭州享福,也一道兒去北方吃苦。」
趙月奴歎道:「你這不安分的小傢伙,就喜歡飄來蕩去,害得我和大嫂也要跟你東奔西走,當年好不容易從汴梁離開,這下又要回汴梁去了。唉,跟了你還真不省心……」
呼延喚笑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就認命了罷。」
正說笑間,忽然樓下傳來蕭玉鏡的叫喊聲:「陳喚,月奴,你們在不在房裡?」
呼延喚對趙月奴苦笑道:「大塊頭又來打擾我們了,真當不識趣。」
趙月奴道:「玉鏡平時太也孤單,只好來找我說話,你有空多陪陪她,她也不容易。」遂坐直身子,將他的手從衣襟裡抽出,整好衣服,大聲道:「玉鏡,我們在屋頂上。」
過不多時,只見一條身影從樓下躍起,飛上屋頂,正是蕭玉鏡,她雖身材高大,卻有相當深厚的內功根底,如此躍上屋頂居然連瓦片也沒響動,輕若無物。見兩人坐在雪中賞風覓景,不由笑道:「你們兩個真好興致,也不怕冷,居然來這地方談情說愛。」遂一屁股坐到兩人身邊,又猛地跳起,大叫道:「凍死我啦!這樣你們也坐得住啊!」
呼延喚苦笑道:「我的姐姐,你就不能讓我們再談會兒情說會兒愛麼?」
蕭玉鏡噘嘴道:「哼!你以為我樂意呀,要不是給你送幾封急信,我才懶得過來呢!」
趙月奴奇道:「急信?哪兒來的急信?」
蕭玉鏡從懷裡掏出三封信,道:「就是這三封,基本同一時間送來,而且都說十萬火急,一定要盡快送到陳喚手裡。」
呼延喚也感詫異,道:「什麼信這麼急?拿來看看。」
蕭玉鏡展開三封信,看著信封說道:「一封來自汴梁,落款人姓鄧;一封來自龍虎莊,落款人信高;還有一封是風雲商隊的急報,也來自汴梁,沒有落款人。」
呼延喚和趙月奴對視一眼,奇道:「鄧追雲、高美玉,她們為什麼同時來信,還十萬火急??」
蕭玉鏡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呼延喚取了鄧追雲的信,將高美玉的信交給趙月奴,道:「我們三個一起看吧。」
三人同時拆開信封,取出信紙,仔細看了起來。
「什麼?!!」
呼延喚和趙月奴當堂驚叫,霍然起立,臉色立即大變。
蕭玉鏡被嚇了一大跳,奇道:「你們怎麼了?為何如此激動?」
呼延喚向她看來,嘴裡呼呼喘著粗氣,顫聲道:「你的信裡……寫了什麼……?」
蕭玉鏡見他神情激動無比,心中更感詫異,將信遞給他,道:「你自己看吧。」
呼延喚伸手接過,那隻手掌卻不聽使喚,信紙脫手落下,趙月奴連忙抓過,將信捏在手裡,展開一看,對呼延喚道:「一樣的內容……完全一樣……三封信都一樣……」她雖看似鎮定,但也和呼延喚相差無幾,語音早已顫抖不已。
呼延喚深吸幾口氣,將三封信皆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遍,只見信中內容果然完全一樣,均傳達了同一件事。他心潮澎湃,難以抑止,雙手不住顫抖,三封信隨即跌落,往樓下緩緩飄去。
◎◎◎◎◎◎◎◎◎◎◎◎
「皇佑四年正月初八夜,汴梁內城呼延府闖入一少年男子,公然祭拜肉丘墳,並燃放紙錢煙花,導致呼延府起火,後院屋舍盡皆焚燬。外圍禁軍驚動,包圍少年,雙方展開激戰,少年手持一柄金鞭,武功極為高強,奮力血拼,力殺十餘人,後奪路而逃,隱入夜色失蹤不見。離去時報上姓名,自稱乃是敬山公呼延丕顯之孫、呼延守勇親子,名叫呼延慶,特來祭拜祖先,警告奸臣賊子時日無多,他日必定捲土重來,為呼延氏報仇雪恨。」
——呼延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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