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殺人滅口
「這件事總算是過去了。」秦允明感慨道,雖然出了好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還算是躲過了這入太學院之後的第一次考試。現在他也還可以好生休息幾天,仔細想想那雲翠刺殺端王的案子來。
「唉,雖然說是對那個學政有懲罰,但是保不定也只是做做樣子,還是太學院的顏面最重要啊。」陳文定在一旁歎道。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我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不過我就是奇怪那個學政官員我有沒招惹,他怎麼會這麼和我過不去,想讓我過不了月考呢?」秦允明說出心中的疑惑。
「咦,大郎你來京都之後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啊?」陳文定這一問倒讓秦允明想通了一些事情來。
「說實話,除了那小王相公,我還真沒得罪過別的什麼人。」秦允明若有所思地道。
「原來是這樣,素來那小王相公就小肚雞腸,就算昨天與你交好,那也是他家老子的意思。在你上次在書社得罪了他,給了他難堪之後,他便已經打算好怎麼對付你了。」陳文定思索著道。
「我也想到了這點,畢竟那個時候我已經過了曾凱出的題目,正式獲准進入太學院了,那小王相公拿這也做不了什麼文章。所以他才會在我的月考中做手腳,想把我趕出太學院。沒想到我秦允明自有老天庇佑,還沒那麼容易著了他的道啊。哈哈……」秦允明如同打了一場勝仗一般高興了起來。陳文定見秦允明這麼高興,自然也在旁邊微微一笑,終於解決這件事了。
送走了陳文定之後,秦允明便呆在房間裡想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先是翠瓶小築的毒酒案,雲翠的死不招認,再是番曾和的失蹤,在後山莫名其妙地慘死,然後又是清瓶小築那被老鴇派去送信的龜奴慘死在公門之人的刀下。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蹊蹺,秦允明總覺得冥冥之中這些事情總有那麼一些關聯,雖然他不想趟這灘渾水,但是現在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先不管這些,還是好好溫書吧,說著,秦允明便拿出自己的書籍,準備到學堂晚讀去了。
接下來的這幾日都還算是過得清淨,秦允明反倒是覺得就這樣跟陳文定他們好生學習的日子反而更加愜意。既不用管外面的是是非非,還可以增長自己的學識,秦允明倒是漸漸喜歡上太學院的生活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便被打斷了。這天氣候比較悶熱,秦允明原本是想洗個冷水澡清涼一番,但竟不料有個小廝前來通報,說是端王府的人在門口等著,想請他到王府一敘。
「好的,你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去。」秦允明收拾了一下,便走去了太學院的大門。
秦允明到了大門的時候,見外面等候的人已經熱得受不了了。外頭端王府地人見秦允明已經出來,也沒多說什麼,便將秦允明請上了馬車。
秦允明此坐在馬車裡,確實是悶熱難耐,即使打開窗戶透了透風,那吹進來的風中也夾雜著燥熱的感覺。此次端王爺召自己前去,定然是有了什麼毒酒案的新情況吧。秦允明想到這兒,閉目沉思,也已經忘卻了先前悶熱難耐的感覺。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端王府的側門面前,王府的管家早已等在那裡迎接了。秦允明下車跟著管家進了王府,來到了偏廳,看見端王早已坐在了主位上,身上還是那套「深藏不露」的盔甲。
「大郎你來了,」端王有些著急地問道,「本王已經在此等了好久了。」
「見過王爺,讓王爺久等了,大郎在此賠罪。只是不知王爺此次召在下前來,是否是有了案子的新線索呢?」秦允明直截了當地便進入了正題。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線索,想必你也聽說了一些,就是那翠屏小築去找雲翠的那龜奴死了,一刀斃命,而且已經肯定是公門之人所為。看來這件事不是尋常的刺殺案啊,這背後一定有很多牽連。」端王有些擔憂地說。
「王爺所言極是,正與在下所想不謀而合。但是如今這龜奴的線索也斷了,下面還真是不好著手。」秦允明深慮了一番,又接著說道,「不知道那雲翠的家人有沒有抓到?」
「本王此次找你來正是為了此事,那毒婦的母親和妹妹都已經抓到了,現在正關押在大內天牢之中,你要不要再隨本王前去一看。」端王還是禮貌性地詢問著秦允明的意思。
「在下肯定得陪王爺前去一看究竟。」秦允明沒想到這古代衙門辦事的效率也不是特別低啊,這麼快便抓到了人。
不多時,秦允明便隨著端王進了宮裡的天牢。在宋平忠的帶領下,端王和秦允明來到了關押雲翠母親和妹妹的地方。見那雲翠母親和清瓶已經趴倒在牢房裡的石板上,有些不省人事的感覺,可能也是遭受了酷刑。
宋平忠喚那兩人起來見過端王,但獄中那兩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看見端王隱隱有些生氣了。宋平忠便叫人打開了牢房的門,親自進去叫醒那雲翠的母親和妹妹清瓶。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番讓大家未曾預料到的景象。
只見那雲翠母親和妹妹清瓶二人已經是睜大了雙眼,一臉地驚恐,但是喉嚨已經被割破,顯然是被謀殺的。而且看這兩人死去時的臉色,必定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死狀一般。
端王、秦允明還有宋平忠看見此等景象都不免心驚肉跳一般。畢竟端王和秦允明兩人都還沒有見過真正的屍體,這確實是把他們嚇了一跳,而宋平忠雖然閱屍無數,但此刻他擔心地卻是怕被上頭怪罪。
「全是些蠢貨!堂堂的大內天牢都能被賊人隨意侵入,還殺死了重要的兩個朝廷欽犯!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我大宋還養你們這些閒人作甚!」端王大怒,對著宋平忠和這些獄卒大喊道。
「王爺請息怒,縱使這賊人再狡猾,也務必會留下一下蛛絲馬跡。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通過這件事,我們反而會更容易著手調查。」秦允明壓制著自己心中對這屍體的恐慌,正色向端王說道。
「大郎你有什麼看法?」端王不明白秦允明所言何意,便轉身問道。
這時卻只見秦允明一臉正色地走進那牢房,察看著牢房裡的一切。很顯然這是幕後主謀想要殺人滅口,說不定雲翠行刺失敗之後他們就有動手去殺雲翠母親和妹妹清瓶的打算了。秦允明把牢房四處細小的地方都仔細看了看,沒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更加沒有找出什麼疑點。
但是正當秦允明準備去瞧瞧那雲翠母親和妹妹清瓶的屍體的時候,卻感覺到踩上了什麼硬物。秦允明立馬俯身察看,卻發現一塊玉珮,這塊玉珮全體通透,說實在地只能算成是一塊玉片,因為這塊玉的厚度比普通的玉珮薄得多,而且玉片上面除了雕刻了一個豹子頭之外便什麼花紋也沒有,唯一的裝飾便是那紅色的奇怪穗子。說這穗子奇怪,是因為秦允明從來沒見過這穗子的編法,甚是古怪。
秦允明將此玉珮呈遞給了端王,端王也是覺得這玉珮甚是奇怪,竟也不明白它的來歷,想來定是那兇手留下的。
秦允明再次走到那兩具屍體旁邊,雖然雲翠妹妹清瓶的衣服雖然已經被撕破了一些,但是秦允明卻覺得那衣料甚是眼熟,但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端王只見秦允明瞧了那兩具屍體一眼,便退了出來。當然端王自己是萬萬不敢再看那兩具屍體哪怕是一眼,他還不想今天噁心地吃不下晚飯,晚上也不能睡上個懶覺了。
「大朗,有什麼發現沒?」端王急切地詢問。
「要說發現,除了這塊奇怪的玉片倒是什麼也沒有,不過有這個玉片就已經又有了一個著手點了。」秦允明頗顯老練地說道,畢竟他在二十一世紀看得偵探懸疑大片也不是白看的。但是秦允明故意瞞了那衣料的事,因為他確實是想不起來在哪裡瞧見過那衣料,也有可能是在大街上見面的,他現在也不敢妄下定論。
「哦?看來大郎你此行甚有收穫啊。」端王不由得感慨,其實是他也有點想不通秦允明這小子到底在考慮些什麼。不過這下端王可以確定的便是秦允明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而且是不適合說出來的事情。
「呵呵……王爺取笑了,在下……」
還沒等秦允明把話說完,端王便緊接著說:「大郎,我們要不先回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說著便將手裡的玉珮交給宋平忠,「你好好排查一下天牢裡的官兵,看看這玉珮到底是誰丟的。」
端王正欲拉秦允明離開的時候,秦允明卻開口說道:「王爺,既然我們來都來這天牢了,何不去看看那雲翠呢?我們把她的母親和妹妹清瓶被人暗殺的事情告訴她,看她到底作何反應。」
端王與秦允明對視,他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小子一點也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反而比自己還要成熟老練,端王對秦允明也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
「還是大郎考慮得周到,我們這就去瞧瞧雲翠那毒婦。」端王一邊點頭稱道,一邊又轉向宋平忠厲色道,「還不趕緊帶路!」
本來就經過了剛才擔心重犯被暗殺而惹禍上身的宋平忠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在前面帶路,絲毫不敢怠慢。
秦允明和端王再次來到了那個暗不見天日的大牢深處,端王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快,快去看看那該死的女人有沒有被殺掉!」
宋平忠趕緊差人上前去瞧瞧這雲翠是否還有氣,不過還好,這雲翠還只是暈過去了,並沒有斷氣。
這下秦允明、端王還有宋平忠都鬆了一口氣,縱使端王迫切地想要將這個差點兒就毒殺了自己的女子處死,但是好歹她也是本案的重要線索。端王也想早點將此事解決,可以早點過過安穩日子,不然整日像這樣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什麼時候才算得上是個頭兒啊。
宋平忠還不等端王發話,便命人像上回那樣將雲翠潑醒了。雲翠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卻看見是這幾個她死也不想見的人,便又沒反應似的閉上了雙眼。
「大膽犯婦,你可知你的母親和妹妹清瓶被收押天牢,今日卻在天牢中被人暗殺啊!」宋平忠一臉正色地對雲翠說道。
這秦允明在後邊兒聽著竟覺得這宋平忠甚是好笑,這雲翠整日整夜地被關押在這鳥不拉屎的天牢裡,怎麼會知道外邊兒的事情嘛。這宋平忠要擺官威也不看看是對誰啊。不過秦允明還是捕捉到了這雲翠臉色一瞬之間的變化。
端王和宋平忠見雲翠仍然沒有絲毫反應,便覺得這雲翠已經成了冷血之物,頓時也沒有了問下去的興趣。
「罷了罷了,就讓她在這兒等死吧。」不知怎的,秦允明竟聽得這端王語氣中隱藏著一些哀愁。
正當端王、秦允明和宋平忠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了雲翠微弱的聲音。
宋平忠走在最後,聽到這個聲音趕緊便轉身湊到雲翠腦袋邊上:「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呵呵……」只見這雲翠費力笑了兩聲,便「呸」地一下忘宋平忠臉上吐了一口唾沫,咬著牙說出了四個字,「癡心妄想……」
這下也徹底惹惱了宋平忠,朝這雲翠便是一巴掌扇去,嘴中還喝道:「賤人!死不悔改!」但是念及端王還在此處,宋平忠也不敢太過造次,便悻悻地甩袖離開了,邊走還邊不停地擦著臉上的唾沫。
端王也懶得再管這頑固的雲翠,便自顧自地離開了天牢,秦允明和宋平忠自然緊隨其後。但是宋平忠將端王和秦允明二人送到天牢門口,把端王和秦允明一一送進了馬車後,才一臉憤怒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