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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7章 一封信 文 / 讀史書的狼

    第227章一封信

    秦允明從早上考完筆試,再到下午的時候又被抽調了去參加了第二場口試。雖然在筆試的時候,他覺得題目簡直是太難了,而且數量也比其他人要多很多。別人最多是一道題目或者兩道題目,可是自己竟然是二十道題目。這二十道題目說來也不是那麼複雜,只是要求他把一些原文解釋出來。可是這些原文當中有很多是他還沒有學過的,比如說《中庸》裡面的詞句,自己目前連《論語》都還沒學完呢。

    勉勉強強把二十道題目做完了,他是按照二十一世紀學過的古文言文,盡量把這些語句斷章取義的解釋了出來。只是,當中有很多句子都是瞎蒙的,未必是真正的解釋。可是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算是盡了最大力了。秦允明覺得自己很鬱悶,到底是自己平日沒學好呢,還是因為沒有好好複習呢?可是他又覺得這不能光算在自己的頭上,出題的學政也太離譜了,明知道自己還在學習《論語》,竟然把沒有學過的題目出給自己,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己難過嗎?

    好在,第二場口試的時候,是博士和夫子出題,他們出的題目都是平日學習的內容,秦允明沒有發生任何失誤,很容易的就通過了。過了這兩場考試之後,秦允明沒有被曾凱叫去參加第三場考試,可能曾凱也是明白的,秦允明現在才剛剛入學,不能那麼明顯的偏袒,也不能那麼明顯的製造壓力。

    下午考試結束之後,秦允明從考場走出來,臉上不見得有什麼好情緒。他心裡反倒很有隔閡,自己這次主考肯定是泡湯了,弄不好今年的年考還沒辦法參加呢。

    陳文定他們正好從學堂門口路過,他們沒有參加第二場考試,只是去幫博士們把今日早上的試卷都送過去。太學生能夠得到這份殊榮是很不容易的,因為他們必須值得信任,要不然中途悄悄的把試卷改掉,那可就壞事了。當然私考本來就是一樁小型的考試,甚至改卷、出題都不是那麼嚴格,有時候哪怕你答題錯了,只要學政覺得你人可以的話,照樣是給及格的。

    「秦允明,嘿嘿,第一次月考就參加了第二輪考試,真不錯呀。」劉江東哈哈笑著打趣的說道。

    「是呀是呀,我們來太學院都一年多了,一共也只有個把兩次月考被選去參加第二場對答試呢。」王漢城在一旁附和的說道。

    秦允明微微的笑了笑,笑容有些不由衷,他說道:「是嗎?唉,也許是我走運吧,不過話說回來,這又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呢。」

    黃克強罷了罷手,笑著說道:「秦允明你這就說錯了,這對答試也是有用的。加入你主考的筆試沒有及格,對答試的合格可以補分的。除非你筆試錯誤的太離譜了,否則一般是沒有問題的。」

    秦允明聽到這裡,眼前忽然一亮,連忙追問了道:「真的是這樣嗎?這也是可以的嗎?克強學長,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幾個人相視一笑,陳文定問道:「怎麼,秦允明你好像很擔心自己主考會不過關似的。看你的樣子這麼著急的呢。你平時學習很認真的呀,剛才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參加晚上的溫書了。要知道,很多學生第一個月進入太學,晚上都不會參加溫書的,他們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王漢城點頭,語氣真摯的說道:「對呀。我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怎麼,你對自己沒信心的嗎?」

    秦允明歎了一口氣,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早上我的試卷竟然有二十道題目,都是解釋原文的題目。雖然如此,但是有很多句子是我根本沒學過的。我覺得自己這次肯定完蛋了。唉,唉,第一個月的月考就失敗,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己了,看來我還真是不夠用心呢。」

    聽到秦允明的話,大家都疑惑了起來。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下,然後陳文定問了道:「什麼?這次月考給你的試卷上面,竟然有你沒學過的題目,這種事應該來說是不可能的吧。或者說,咱們太學院月考很少出現這樣的失誤呢。秦允明,你會不會是記錯了,是不是你學過的題目,你自己給忘記了呢?」

    「我也覺得應該是你忘記了。你昨天晚上那麼晚才回來,肯定是玩忘記了吧。」

    劉江東同樣問了道。

    「不會的,我才來太學院一個月,還在學《論語》,可是我的試卷上面竟然有《中庸》的句子,唉,唉。我再怎麼忘記,也絕對不會忘記這兩本科目的區別吧?」秦允明連忙的解釋了道。

    「真的假的呀?這也太離譜了吧!」劉江東詫異的說道。

    「是呀,你是進入太學院第一個月的新學生,學政大人沒理由會不知道你還沒開始學習《中庸》的呢!你真的沒記錯嗎?」陳文定連忙說道。

    秦允明歎了一口氣,他說了道:「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你看,就是這句話呢,我只記得這一句話,還有另外兩段我沒記住。這個肯定不是《論語》裡面的。」

    陳文定馬上就聽出了這句話的出處,說道:「這是《中庸》第十章的內容,沒錯的。看來秦允明你這次試卷真的有點問題了,搞不好是學政大人出題目太恍惚了,把別人的試卷錯登記上你的名字呢。」

    秦允明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現在不關心到底是不是等級錯了名字,他關心的是萬一過不了,那才是大事呢。他連忙說道:「那學長,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陳文定無奈的說道:「這個問題我們從沒遇到過。你要知道,其實有時候月考的題目,是每個月月初出的。因為學政知道學生們這個月的學習計劃,所有提前把題目出出來,免得到了月末的時候比較倉促。基本上就算出現超出範圍的題目,也絕不會那麼離譜的。」

    劉江東說道:「是呀,尤其你還是這個月新來的學生。學政更應該有印象才是的呢!不過沒辦法,因為我們也沒遇到過先例,所以不清楚這樣算不算過失。要不然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去找學督大人問一問吧。」

    秦允明一想到陳學督的樣子,就覺得有些不舒服,於是說道:「那對答試的分數到底能不能補在主考的分數上來。要是可以的話,我看還是不要去麻煩學督了。」

    黃克強認真的說道:「放心吧秦允明,這件事是絕對可以的。我以前都試過。我主考差了一點,但是過了第二場的對答試,所以月考的成績還是給及格的呢。而且,就算你主考及格了,對答試也及格了,那你的月考成績還能是有可能被提升為優秀的呢!!!!」

    秦允明聽到了這裡,總算舒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了。我對答試是通過了的,說不定這次月考還會沒事的。」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過了。」陳文定笑著說道。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回宿舍吧。這次月考總算是結束了。」王漢城暢快的說道,「對了,咱們明天就放假了,要不要辦一場酒會玩玩呢?嘿嘿。」

    「算了吧。這個月月初剛有過了,難道還要再來呀。咱們的規定都是一個季度一次酒會,總不能一個月一次吧。那樣的開銷多大呀。」陳文定說了道。

    「是呀是呀,咱們太學院最近剛死了人,總覺得不太穩妥,還是不要搞什麼酒會。照我看,大家有空還是一起外出去寺廟燒燒香、拜拜佛,虔誠一些,免得惹上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劉江東說道。

    「唉,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再說吧。」王漢城無奈的說道。

    秦允明本來還打算自己出錢,讓大家來一次酒會,反正他現在有三千兩銀子,自己住在太學院裡面,享受著過國家教育津貼的補助,每天的開銷實在太少了。不過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去開什麼酒會,他自己自然也不能打腫臉充胖子了。

    眾人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返回了宿舍去了。

    從今天下午開始,太學生們就算是放假了,可以自由出入太學院。大家辛辛苦苦學習了一個月的時間,剩下的半天也沒有急著出去,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自由自在,現在肯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然而就在秦允明回到宿舍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個東西,是一封信,他早上出去的時候可還沒見過這個信,中午回來休息的時候也沒見過!他覺得有些奇怪,這應該不是舍監送來的,因為如果是舍監的話,是不可能隨隨便便進出別人的宿舍的,只會在學生路過大門時,把信箋遞給當事人就可以了。

    想到這裡,秦允明立刻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馬上上前去拿起了這封信。

    信封面上什麼都沒有,收信人沒有,落款人也沒有。信封的封口是用蠟燭油封的,看上去還挺講究的。他捏碎了蠟燭油,把裡面的信抽了出來,只見是一張很普通的紙條,連信紙都算不上。紙條上只寫了一行正楷的小字:秦允明,不要多管閒事,否則當如番曾和!

    「我勒個去,這他媽的是什麼意思?」秦允明當時就脫口罵了出來。

    他心裡的不好的預感馬上徒增,這封信就宛如一顆定時炸彈似的,讓他感到恐懼和震驚。「不要多管閒事,否則當如番曾和」?番曾和是死了的,而且還死的那麼難堪,當如番曾和,那就是說自己也有可能會被幹掉。這算是什麼?這是誰寫的?番曾和的死與這個人肯定是有關係的,難道殺死番曾和的目的,僅僅就是為了嚇唬自己?這也太誇張了吧,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這般興師動眾的被對付,畢竟自己還不清楚到底要不管什麼閒事?

    他首先排除了昨天在駙馬爺府上與公主的事情,畢竟番曾和死的時候,他還沒有與公主見過面的。當然,他現在也不敢輕易的排除是調查番曾和死因的事情,搞不好番曾和的死是有重大的隱情,所以有人不願意自己干涉?但是這僅僅是其中一個可能罷了,除此之外的,更有可能的則是端王爺毒酒案的事情!

    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自己前段時間一直很關注端王爺的案子,而且昨天還特意去了一趟大內地牢,幫端王爺想辦法逃出雲翠的話。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難道就是端王爺案子的幕後真兇嗎?他現在只能這麼想了,可是卻也感到不能拿定主意,一時間躊躇不定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應該把這封信交給端王爺嗎?不,萬一這封信不是涉及到端王爺的案子的話,那我豈不是自討沒趣?以端王爺現在神神叨叨的樣子,自己肯定不能這麼輕舉妄動的。」秦允明倒在床上,喃喃自語的說道。

    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宿舍大院的學生們都準備去吃飯了,陳文定他們也跑來喊秦允明一起去。秦允明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索性就推掉了吃飯,自己一個悶悶的在宿舍裡面,心情很是彷徨不定。

    半夜的時候,秦允明最終下定了決心,還是什麼都不要顧了。他本來就不想多管閒事的,端王爺的案子究竟是什麼情況,與自己完全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索性還是就這麼算了。當然,他還是有些在乎自己的小命,想到那些人見了番曾和的死狀,自己如果也是被那麼砸死,那可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凌晨的時候,他就把那封信給燒了。不過就在燒燬的時候,他忽然聯想到了那天在番曾和房間裡,找到了一個炭燒的盆子,裡面有被燒燬的碎片,只是被水腐蝕了,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對呀,會不會番曾和也是看到了一封信,然後像自己一樣,最終把信給燒燬了?可是,為什麼番曾和最後還是死了?不對,應該問番曾和與這一系列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秦允明喃喃自語了起來,他現在心裡還是有些緊張,萬一寫信的人還是會幹掉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很倒霉了。

    不過,顯然這個可能性是很小的,畢竟如果對方真的要殺人的話,沒必要還要寫信警告自己。他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那個番曾和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

    天邊朦朦朧朧亮了,秦允明這才睡了過去。反正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太擔心什麼,好好睡覺就罷了,至於其他的什麼事情就等著睡醒以後再說吧。這一天睡的不算安逸,中午的時候陳文定、王漢城等人跑來叫秦允明外出去吃飯,難得休息一天,肯定要上街去逛逛。秦允明當然也推辭了。剛剛睡下,哪知道臨安侯趙五郎又跑來找自己,趙五郎在太學院沒什麼朋友,自然就把秦允明當自己人了。

    一番周折之後,總算把趙五郎也打發走了。

    秦允明這才安安穩穩的繼續睡覺,本以為能一覺睡到第二天去。沒想到傍晚的時候,忽然舍監跑來敲門,說是有外人前來拜訪。秦允明覺得奇怪,外人應該就是太學院外面的人了,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永和郡主,對,肯定是她。他洗了一把臉,就匆匆的跑出去了。來客就在宿舍大院外面一處走廊上,不過老遠的望去,根本就不是永和郡主,而是一個小女孩。

    秦允明走近一看,對方竟然是駙馬府上的小茹。

    「咦,小茹,你怎麼來了,你找我嗎?」他立刻問了道。

    小茹還是那一身清涼裝,看上去很性感,她向秦允明行了一禮,然後微笑著說道:「公子,不是奴婢要找你,是……是奴婢的主人要找你。公子今天應該是在休息吧,請公子跟奴婢來一下!」

    秦允明怔了怔,小茹的主人不就是那個什麼昌平公主嗎?那個性情多變的美女!昌平公主找自己做什麼?他可不想再和這個什麼公主見面了,反正覺得這個公主很有點問題,她這種性格自己可受不了。

    「呃,你是說你們家的公主?」他問了道,「呃,公主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還是請公子你隨奴婢出來吧,公主就在外面等你呢。」小茹禮貌的道。

    「不是吧,公主真的來了?啊,這個,可是,小茹,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見公主了?」秦允明馬上說道。

    「可是,小茹見公子你好像沒有不舒服的呀。」小茹嘟著小嘴說道。

    「哇,你不會這麼不解人情吧?」秦允明簡直有些抓狂了,「公主為什麼要找來我呀,我不過與公主只有一面之緣而已的呀!」

    「奴婢不知道呀,這個問題,公子你還是去公主自己的好。」小茹小心翼翼的回答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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