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交換故事
來到閣樓正屋前面，秦允明看見公主輕輕的提了提自己的白色羅裙，將小腿露了出來。這小腿白嫩而纖細，玉足沒有穿著鞋襪，僅僅是赤腳穿著一雙木屐上。他不禁被這小腳吸引了起來，公主看來平日包養的非常好，而且看上去這個大美女也沒有纏足，但是她的腳卻天生的那麼嬌小，宛如一件藝術品似的。
秦允明暗自嘲笑了一番，自己什麼時候竟了戀足癖呢？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又或者是公主本來就太有吸引力了。不過他轉而又奇怪了，像公主麼可愛的女孩子，為什麼龔駙馬爺竟然不好好疼愛，才一年的時間就見異思遷了。當然，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公主將她的木屐脫掉，玉足輕移，蓮步小邁，走上了屋子前面的木榻。她略略回頭看了秦允明一眼，臉色還是那麼的嚴肅，就好像秦允明是欠了她幾百萬，而且又跑抓到了秦允明就不小心溜走。之後，她沒有再回頭，逕直的走進了閣樓第一層的大廳裡去了。那幾個清涼俏麗的小侍女，也紛紛脫去了木屐，跟著一起走進去了。
秦允明走到木榻前面，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遲疑的不肯脫鞋子。他倒不是怕自己有腳臭，雖然天氣很熱，不過他穿的是布鞋，而且從始至終都是坐馬車，沒怎麼長時間的走路，理論上來說包養的還是不錯的。只是他覺得，自己一個男人，裡面全是女人，而且都穿的那麼清涼，還紛紛脫了鞋子露出了腳，那可是極度的誘惑呀。萬一弄出什麼不好的情況來，那該怎麼辦呀？
「這位姐姐，我，我還不進去了。麻煩你跟公主說一聲，有什麼吩咐的話就在這裡問吧。屋內多熱呀……」秦允明立刻轉向一旁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那個小侍女說道，言之切、意之懇，就像是一個洋蔥頭似的。
「秦公子，你在說什麼呀，你人都已經來了，怎麼能說不進去就不進去的呀。公主的脾氣很不穩定的呢，萬一你惹怒了她，唉，唉。公子，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請你為奴婢想一想呀。奴婢一個小小侍女，公主如果怒了，奴婢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的。公子，你行行好吧，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那小侍女緊張了起來，連連的懇求的說了道。
秦允明看著小侍女的樣子比自己還著急，頓時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他走上前去，正要彎身去脫鞋子，可是那小侍女去先一步蹲了下來，伸出小手幫他解開了鞋帶。他正有些不習慣，低頭看得時候，這個角度都能俯視到小侍女粉嫩粉嫩的小胸脯了。
小侍女在幫秦允明脫掉鞋子時，手指碰到了秦允明的腳。
秦允明只感到小侍女的手指冰涼冰涼的，讓自己的觸感十分明顯了起來。他暗暗歎了一口氣，這個時代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自己穿越都快一年的時間了，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適應呢？他什麼話都沒說，等到鞋子脫去之後，就走上了木榻，然後走進了屋子。
剛剛來到大廳門口時，就聽到公主的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似乎還有些生氣似的，冷冷的喝問道：「秦公子怎麼還沒上來？你們去給我請上來。」
很快，幾個侍女匆匆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們看到了秦允明之後，每個人臉色都顯得有些委屈，不過卻又不敢多說什麼。一個年紀較長的侍女走上前，她沒有向秦允明說話，卻是對陪伴在秦允明身旁的那個小侍女怒了道：「小茹，你做什麼磨磨蹭蹭的，都怪你，公主都生氣了。」
名叫小茹的侍女趕緊低頭賠罪：「對不起，對不起。」她心裡很委屈，明明是秦允明公子他自己不肯上來，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不過她什麼辯解也不說，反正說出來也是沒用的。
那年長的侍女又向秦允明道：「公子，快快上樓去吧。」
秦允明看著小茹委屈的臉色，本來還想去為她辯解一下，可是因為對方催得緊，只好也就作罷了。他跟著年長的侍女走到了二樓，只見二樓原來是一間書房，打扮的十分別緻，有一些矮小的書架沿著牆壁擺放著，上面鬆鬆散散的有一些書籍。在一個書架上還擱放了一株小花瓶，上面插著幾支白色的花。
秦允明不認得花，只是覺得這花的香氣很濃郁。
公主正坐在書桌旁邊的一個茶座前。這茶座很矮，入席必須坐在地上。公主一隻手撐著木地板，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坐在茶桌後面的席地上，玉白的雙腿斜在那裡，雖然她刻意用羅裙遮掩了一部分，可是總還是露出來了一些。
秦允明來到公主面前，問道：「公主，究竟有什麼事要找在下？」
公主兩外一隻手正在挑弄著茶桌上的茶具，不過卻沒有心思在煮茶。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秦公子，書桌上有你的一篇作品。那篇作品是我最喜歡的一篇。每天晚上我都會忍不住去看它一遍，揣摩著作者為何會有這樣一種淒淒慘慘的心境。」
秦允明怔了怔，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書桌，那上面果然有一副裝裱的詞作。因為詞作很長，整個輸過甚至都有些擱不下來了，後半截都拖到了地面上去了。他瞇著眼睛看了一陣，結果因為光線不太好，他看不清楚這一首詞作的內容是什麼。
「公子，你過去看吧。不用拘禮。」公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她彷彿喝醉了似的，神傷的提起了茶桌上的茶壺，向一個小茶杯裡面倒了一杯。然後玉手輕抬，端著茶杯慢慢飲了下去。
秦允明走了過去，仔細看了一下，這桌面上的詞作竟然是那首：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秦允明這下明白了公主為什麼會喜歡這一首詞了，這不正是李清照當年與夫君分別，獨守空房時候所描述的淒涼之景嗎？而這正好也應對了公主此時此刻的情況和心境。他暗暗歎了一口氣，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公主，這首詞……唉，唉。」秦允明一時說不下去了。
「秦公租，找你過來，不為其他的事情，也請秦公子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問一問這首詞的作者，也就是秦公子你，為何能作出這樣讓人心碎的詞章？你可知道你這篇詞，害苦了多少女兒家。」公主幽幽的說道，語氣之中帶著十分明顯的埋怨。她漂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了一些晶瑩的淚光。
「啊？這，公主，在下不過是隨性而作，並無任何冒犯之意呢。」秦允明立刻的解釋了道。他感到很鬱悶，自己哪裡知道這篇詞作有什麼影響呢？他只是為了一時之興，所以剽竊的一首的。
「唉。」公主歎了一口氣，她稍微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著秦允明，問道，「我本以為能寫出這樣詞作的人，會是一個閱歷頗豐、歷經滄桑的人，卻沒想到，你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竟然也有這樣的感悟。你究竟是如何寫出來的？」
秦允明想了想，不疾不徐的說道：「一篇文章未必讀出來的就是作者的心聲。一千個人看同一篇文章，總會有一些出入的感觸。在下作這篇詞章的時候，雖然是有一些失魂落魄之意，不過也並非是全部的心態。」
公主問道：「那你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嗎？」
秦允明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是的。我當時思念一個女孩子。她是……算了，跟公主你說這些也沒什麼用。敢問公主，你找在下來，就是為了瞭解在下是如何寫這篇詞作的嗎？有些事在下不能多說，也請公主您不要多問。如果沒有其他事了，在下就告辭了。」
公主根本不在乎秦允明後半的一堆話，反而只聽到了秦允明前半句話。她連忙追問了道：「你思念一個女孩子？那你和她之間有什麼故事嗎？」秦允明怏了起來，這公主怎麼這麼不通情達理呀，他道：「公主，在下不是說了嗎，有些事在下不能說。還請公主你能尊重一下。更何況，在下的事情與公主無關，公主為什麼要這麼感興趣呢？如果公主真沒其他重要的事了，請准許在下告辭，在下明日還有考試呢！」
公主忽然笑了笑，笑容帶著幾分嫵媚，也有帶著幾分寒冷。她慢條斯理的說了道：「秦公子，我今日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能寫出這樣的詞作。如果你能清清楚楚的告訴我，那今天的事情就算結束了。如果秦公子你不肯說，我不會讓你走的。」
秦允明聽到這裡，本來一開始還有幾分惶恐不安的情緒，然而現在看來，這些情緒全部劃為了憤怒。他很生氣，這公主看上去柔弱可憐、清秀漂亮，怎麼就是這樣不近人情呢？如果是可以說出來的事情，那自然是無所謂的。可如果是不能說出來的事情，憑什麼還要強求他人呢！
他冷冷的回了一句，道：「公主，在下本以為公主是你是一個知情達理的人。可是公主你這麼無禮的要求，在下覺得自己看錯了。如果有人追問公主你的傷心事，而且苦苦不放，公主你會高興嗎？」他的語氣很嚴肅，就好像是在教訓似的。
一旁的那些侍女都嚇了一跳，這秦公子怎麼能這麼對公主說話呢？
公主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得很陰鬱。不過很快，她忽然笑了起來，臉色漸漸變得平靜了起來，不疾不徐的說道：「那好。秦公子，你請坐。」她又對那些侍女道，「你們都退下。」
侍女們就這樣盈盈的退下去了。
秦允明發現自己與公主孤男寡女的呆在這裡，一下子又不舒坦了起來。不過他看著公主冷靜如同結冰之死水的樣子，還是稍微的覺得很安全。於是，他走到了茶桌對面坐了下來，保持著先前生氣的樣子，這樣還能有幾分排拒性。
公主提起茶壺，拿了一個新杯子，給秦允明倒了一杯。
「那好，秦公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跟你交換故事。你告訴我你的故事，我告訴你我的故事。這樣就公平了吧。」公主很輕鬆的說道，似乎一點不擔心秦允明會知道自己的秘密似的。
「不是吧？」秦允明喃喃的說道，這他媽的也可以呀？「公主，你……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其實文學不過是一門修行，人情練達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學文。在下不過是為了積累自己的素養，一些故事只願意埋藏在心中。此外，公主你的故事一定更讓人很尷尬，在下其實一點都不想知道。」
「哼，你看不起我嗎？」公主眼神凌厲了起來。
「不，只是在下不喜歡惹麻煩。只喜歡平淡的生活。」秦允明不吭不卑的說道。
「剛才你還說什麼人情練達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學問，難道只有你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才是人情和世事嗎？我不信你這一輩子能夠經歷那麼多的事情。如果你願意跟我分享你的故事，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訴你。這樣你也算從我這裡瞭解到了另一個人情和世事了！」公主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說道。
秦允明怔了怔，這下好了，他自己的話倒是讓公主給抓住了。不過他覺得公主說的也很有道理，大家交換一下故事未嘗不好。反正他的故事是胡編亂造的，就算是真的也只有三分，但是卻能藉機瞭解到公主藏在心裡的故事。
「沒想到公主你還真是聰明！那，好吧。不過你我必須有言在先。」秦允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