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今非昔比
三月初一的這天晌午，杭州吳王府的一行人來到了錢塘縣的欽善坊。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小郡王趙奕。趙奕喜氣洋洋的神態，坐在馬上都忍不住搖頭晃腦的。不過當他來到秦府大門前時，卻發現秦府連一個看門的都沒有，自己還滿懷信心的等了半天也不箭人來給自己牽馬。
「有沒有搞錯呀，我這麼胖你讓我自己從馬上跳下來？」小郡王的情緒一下子就不好了起來，喃喃自語了一番，然後還真是自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好在這馬不算高，他還能掌握的過來。
「王三，去，敲敲門，大郎家裡怎麼好像沒人似的。」小郡王下馬之後，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一邊吩咐隨從上去打門。
王三連忙就跑了上去，伸手在秦府的大門上重重的拍了幾下。
過了好一陣子，門裡面都沒有任何動靜。
小郡王不由的詫異了起來，連忙跑到秦府大門的台階上，瞇著眼睛從秦府大門的縫隙裡面往內裡看去。他看了好半天，什麼都沒發現，立刻不耐煩了起來，說道：「咦，我是不是很久沒來大郎家玩了，走錯地方了吧？」
王三哭笑不得，他拉了小郡王一下，指著大門上的秦府牌匾說道：「王爺，這不正是秦府嘛，您看，上面還寫著『秦府』兩個大字呢。」
小郡王有些焦急了起來，連忙說了道：「可是怎麼沒人呢？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秦府看門的人都有七、八個，現在怎麼一個都沒有了。這大白天的還關著門，什麼意思嗎？」
王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秦府大門前的走道上走來幾個雜役模樣的人。這些雜役看到了小郡王一行人正在秦府門前湊來湊去，立刻就知道是來找秦家的人。
「這位公子，你們是來找人的嗎？」一個雜役問了道。
小郡王回過頭來，連忙問道：「是呀，是呀，秦府的人怎麼都沒了？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那雜役笑了笑，說道：「現在秦府的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很多下人、丫鬟什麼的，也都遣散了。秦府那麼大，自然是沒辦法把所有地方都照顧上呢。秦家老爺和夫人，還有一些剩下來的人，眼下都住在西邊單獨的一個小院子裡面。據說秦府的正院，可能也是要被賣掉了。」
另外一個雜役看到小郡王等人穿著富貴，忍不住試探的問了道：「你們該不會就是來買下秦府的人吧？」
小郡王聽了他們的話，心情有些彆扭了起來，像到以前秦府風風光光的樣子，人丁興旺，熱鬧非凡，可是轉眼之間，秦大郎的家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才不是來買秦府的人，我是幫秦家的。對了，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秦府的下人嗎？」
那幾個雜役都相互的笑了笑。其中一人說了道：「我們可不是秦府的下人。我們是幫城南趙老爺家打短工的。趙老爺買下了欽善坊的三間屋子，我們剛把一些傢俱搬進了新房子裡面去呢。秦家現在都沒幾個下人。」
另外一個雜役也說道：「是呀。據說以前在秦府當下人，一個月能賺不少銀子呢。就算是幫秦府打短工，工錢也比其他老爺家裡好多了。只可惜啊，如今秦府出了大事，好像是得罪了朝廷了，弄不好要連累全家人的。所以………唉，秦府現在願意留下來的下人，也都是一些敢與秦府共進退的人了。」
「說這麼多做什麼呀，還要去搬兩趟傢俱呢。咱們先走吧。」一個雜役催促了道。
這些雜役於是都各自歎息了一番，然後沿著大道走了出去。
小郡王聽完了這些雜役的話，心情是越來越凝重，喃喃自語的道：「大郎家不會一下子遭受到這麼大的創傷吧？」
王三湊上前來說了一句，道：「小王爺，這話就不好說了。皇陵綱可是大事，如今吳王殿下肯答應幫忙減輕罪責，已經是極大的恩賜了。也就是說，秦家的人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大慈大悲了。」
小郡王歎了一口氣，然後堅定的說道：「我一定要幫大郎。大郎要是缺銀子，我可以送給他的。我自己還有幾千兩銀子的私房錢呢。」
王三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小王爺，你的好意，秦大郎肯定會明白的。可問題的關鍵是，幾千兩銀子只怕………呵呵，只怕是杯水車薪呀。」
小郡王想了想，又道：「我可以賣掉一些東西。逢年過節很多人送我古玩字畫，這些東西我反正也不喜歡，打包起來賣掉，說不定能湊一萬兩銀子呢。」
王三說道：「小王爺，咱們還是先去西邊找到秦大郎再說吧。」
小郡王點了點頭。
一行人於是沿著走道向西邊走，秦府果然是很大的，差不多有半個吳王府那麼大了。單單尋著西邊那座所謂的單獨院子的時候，小郡王一行人就路過了秦府兩個西邊的側門，不過這兩個側門與正門一樣，都是緊閉著的。小郡王讓王三依次拍打過，照樣是沒人來看門。
終於找到了單獨的院子，原來與秦府大院完全不是連接在一起的。
秦府大院與西邊單獨的院子隔著一條街道，而且規模要小不少。整個西邊的院子看上去只有秦府的十分之一，也就是一個兩進兩出的院落罷了。
小院子的門是開著的，不過並沒有守門的人。
小郡王在門口探頭探腦了一番，被一個正在井邊洗衣服的小丫鬟發現了。
這小丫鬟記得小郡王的樣子，當即就跳了起來，趕緊去院子裡面通報了。
秦允明正在房間裡寫字，最近他發現自己的墨寶還是能賣點銀子的，於是就多寫了一些，然後托人去換銀子。當他聽到小丫鬟秋杏大呼小叫，說杭州吳王府來人了之後，趕緊就擱下了毛筆，匆匆的走了出去。他心中十分擔心，也許這次跟著杭州吳王府的人一起來的，就是朝廷派下來問罪的官員了。
雖然吳王答應幫忙，可是究竟成不成，依然是一個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