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已過萬年
千年的塵封，不，或許更久，在這座丹室之中遍佈著一種陳腐而又滄桑的味道。不過這座丹室卻也吸引了陸羽全部的注意力，在這丹室之中，他明顯感覺到了一絲絲稀薄的靈氣在空氣中瀰漫著。
能夠在這樣一個普通的丹室中存在上千年而得不到任何補充的靈氣，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夠帶來這樣的效果？
陸羽不知道，不過他卻可以肯定任何再為珍貴的天材異寶，在這得不到任何補充的丹室中如果經過千年之久，怕是連一點的殘渣都不會留下。
陸羽在丹室中緩緩的踱步著，他的雙腿會不時的將一些蛛網掃下，而那些蛛網很快的便在他的褲腳上留下了道道銀白色的凌亂的痕跡。
沒多久，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了丹室的西北角上。在那裡有著一個盆皿，那是一個青色的盆皿，看起來表面上光滑，但是卻已經暗淡無光。不過這並不妨礙，陸羽對其的注意。
從哪個盆皿中，陸羽感覺到了一種與其表面截然不同的感覺。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件盆皿應該是一件不弱的法器，最少也達到了天階的檔次。
不過讓陸羽想不通的是，那個盆皿之中盛有著一些類似於枯草的殘渣。
陸羽輕輕蹲下，凝視了一翻，這才發現，盆皿之中的哪裡是什麼枯草，竟是一種十分稀少的靈草。一種叫做無妄草可以快速恢復靈力的東西。
草葉之上有著斑斑的嚼痕，似乎被什麼東西啃咬過一樣。仔細分析了一翻，陸羽可以確定，這盆皿只是丹室的主人用來餵養靈獸所承載食物的器皿。
陸羽懵了，任誰看到這一幕相信也會發懵。靈草用來餵食妖獸，天階法器用來當食盆，這間丹室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陸羽仔細的思量了一翻，打算將那盆皿收入到了儲物袋中。對於這間丹室的主人，或許這盆皿只是妖獸的食盆，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修士來說，這盆皿或許便是一件可以救命的法寶。
不過當陸羽觸碰到那盆皿之時，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那盆皿竟是在一瞬間化為了點點的灰塵，如同黃沙一樣的青灰色灰塵。
看到這一幕，陸羽不由的有些暗驚。法器無不是經過千錘百煉而來，除非被外力毀掉否則的話縱然千年也不會損毀。但是這件盆皿卻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一般，只是輕輕一碰，便化為了塵沙。在這其中必定藏有玄機。
陸羽微微的蹙了蹙眉頭，隨後便向著丹爐之前走去。在丹爐之前的兩個小蒲團的前端的一扇一葫蘆，看起來也絕對不會比天階法器差。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如同那盆皿一樣化為塵沙。
或許是早已經料到的結果，當陸羽的手觸碰到那扇子的時候，扇子竟然變為了熒熒的綠色沙塵，而那葫蘆也一樣，連同蓋子一起風化了。
就連丹室拐角處的蓮台也一樣，這些往日裡流光溢轉的至寶，在此時竟然變成了這樣的一個結局。
「這裡究竟是哪裡？」陸羽頗為震驚的看著四周。隱隱中他發現了一個事實，不是這些法器太脆弱，而是這裡有著某些東西將這裡的法器中所蘊含的靈氣給吸收了。吸收的是那麼的徹底，甚至組成法器的每一部分材料都變得空空如也。
也只有這樣，這些天階以上的法器才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噗通，噗通……」一陣急促的心跳聲抖得在整個丹室之中迴響了起來，那心跳聲很輕，輕的如果不仔細聽，就連陸羽也發現不了。
也就在同一時間，陸羽找到了那心跳聲的來源地。丹爐，這心跳聲正是從那破舊的丹爐之中傳出的。
「在那裡面究竟孕育了什麼？」凝視著丹爐，陸羽的目光變得越發的震驚了。千年，甚至更久，丹爐之中孕育了一樣東西竟是孕育了如此之久，那裡究竟是什麼？
一陣陣哭嚎的陰風抖得在整個丹室中驟響了起來，丹室中的一切都被這陣莫名其妙而來的陰風攪得一散，塵沙四處瀰漫，空中到處是銀白色的網絲。
隨後丹室中再次起霧了，黑煙滾滾如同魔王將要降臨一般的霧氣席捲了整個丹室。
面對著這一切，陸羽不再去望那丹爐，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原本蓮台所在的地方，他能夠感覺到，那裡突然出現了一股龐大的靈識。那靈識相較於開明獸的靈識更為的龐大。不，或者說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如果說開明獸的靈識是一湖水，那麼那個靈識便是波濤洶湧的大海。
霧氣散去，一個身穿道袍，銀鬚白髮，手拿拂塵的老者出現在了已經化為塵沙的蓮台所在地。
老者的表情很慈祥，有著一份無法想像的仙風道骨，讓人一眼望見便感覺到那便是一位仙人，而且是一位頂級仙人。其身上的道袍整整齊齊，連一絲的褶皺也沒有，蒲一望去，就好像是一座雕塑，一座供奉的雕像。
不過讓人感覺到奇怪的是，那慈祥的老者的皮膚上竟是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紋，那些花紋就如同一條條扭曲的爬蟲將老者給覆蓋了，手上，脖子上，還有臉上，每一處都有。
花紋顯得猙獰而又恐怖，與那慈祥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遇到老者之前，陸羽從來沒有想像過，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景。
而當他真正看見時，這一幕所帶來的震撼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如果陸羽沒有猜錯的話，那坐於蓮台上的老者正在受著那些花紋的侵蝕。或者說那些魔紋的侵蝕，依稀可以看見道道細若游絲的黑氣在那些魔紋之上不斷的繚繞著，然後一點點的滲入老者的皮膚之中。
魔氣侵入後，老者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但是其的表情卻依舊是那麼的安定慈祥，似乎根本沒有將這些魔氣放在心上。
「此時世間已經過了萬年了吧。」那老者突地微笑地說道。
聽著那老者滄桑的聲音，陸羽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豎起耳朵在聽著。不管千年，萬年，在這其中必定都涉及到了一段辛秘，一段可能淹沒於歷史中的秘密。
「魔劫降世，生靈塗炭，任誰也躲不過。想必往日的凌霄殿此時已經變成了葬魔窟吧。」老者那滄桑的聲音一直帶著一種波瀾不驚的味道，似乎什麼東西也打斷不了這種平靜。
順著老者的話，陸羽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的再往前推移著。凌霄殿，赫然便是這無憂仙府。而這無憂仙府竟是萬年之前，上古之時便存在的東西？
陸羽此時心中迷霧驟起，從這隻言片語的線索之中他根本找不到一點點的頭路。他心中突地升起了一種想要向那老者發問的衝動，但是卻終究止住了。
因為在這時，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那老者並不是真正的存在，雖然說先前的陰風和魔氣都是真實的，但是這老者卻是固定萬年的影像，就如同當日在落霞宮所看到的落霞真人一樣。
只是一縷殘念，一縷萬年之前的殘念。
想到此，陸羽心中的迷惑更加深了。魔劫是什麼？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這偌大的凌霄殿便成了這樣一處禁地？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眼前這個比開明獸還要強大百倍的老者變成如此的模樣？
不過很快的陸羽便放棄了眼前的思考。因為老者的話語再次響了起來，而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為的讓人駭然。
「本以為瀕臨天道，便可以讓魔劫消散，但是我卻發現我錯了。根本沒有人可以使魔劫消散，女媧不行，伏羲也不行，我也同樣失敗了……」
陸羽的腦海中在嗡嗡直響著，聽著那一連串的名字，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女媧，伏羲，那都是上古大神。竟然連他們也不行，那麼究竟什麼東西才可以面對魔劫？瀕臨天道，那就是距離天道只有一步之遙了，可是這樣也無法面對魔劫？
「在那丹爐中，我用最後的生命煉製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本以為可以抵抗魔劫，可是已經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老者突地悠悠的說道。
陸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丹爐，而就在這時，那心跳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了。
突地一陣「呼呼」的風響聲響了起來，陰風開始狠狠的刮了起來。而就在陰風之中，陸羽分明看見，老者身上的道道魔紋璀璨的綻放了開來，一根根的植入了老者的身體之內，在不斷的吞噬者其的血肉，其的靈魂。
陸羽的心在顫抖著，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大的壓力，也從來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心生恐懼。
消失了，老者那縷殘念消失了。雖然陸羽並沒有看到最後的結局，但是他已經隱隱可以想像到了。
而就在老者消失之後，陸羽已是滿頭的大汗，汗珠如同雨滴一樣簌簌直往下落。
隨後陸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緩緩的調整起了自己的心境。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怕是這件事情便會在他心中植下一顆恐懼的種子。
道德經一遍又一遍的被陸羽默默的念著，而就在這時，一陣陣璀璨的光亮抖得開始在整個丹室中亮了起來。
那光芒是來源於四周的牆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