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陸羽的劍道
「好，何不邪，你竟然能將太清十六劍運用到如此程度，只是不知我的伯牙琴你可能接下。」眼見何不邪破了自己的流水，一劍負手說道。
何不邪並不說話，卻是右手持劍，劍尖指向了天空。
「高山流水，昔年伯牙在琴道上曾說得一知己足以，今朝你何不邪便是我在劍道上的知己。」一劍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說罷之後，一劍猛的揮動了右手，一時之間，只見那劍身上附著四弦的伯牙琴竟然開始鳴動了起來，卻是傳出了一陣鳴動的琴聲，那琴聲陰陽頓挫，高時宛若雷聲轟鳴，低時如同風聲低吟，綿綿時如江水潺潺而響，短促之時卻恰似金戈相撞。
空中儘是彈奏之音，引得人心隨之而動。
聽著那樂聲，陸羽募然感覺到一陣精神恍惚。似是在眼前出現了萬千景象，每一幕景象皆如同實質一般，深深的烙印於腦海之中。
「伯牙琴劍，這便是伯牙琴劍？」陸羽將要深陷之時，那天乾訣中的冥火之像頓時驟然亮起，將那萬千景象稍的一空，隨後陸羽的額頭卻是滲出了滴滴的汗珠。
這便是伯牙琴劍之威，曲由劍生，意在曲中，那意境竟是通過曲子讓陸羽的心志不守。陸羽心中想起便是一陣震驚，這伯牙琴劍中所傳之曲與自己頭上所帶的白骨陰風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在威力上卻有著天壤之別。如果說伯牙琴劍是天，那麼他先前所發揮出的白骨陰風笛的威力便連地也算不上。
伯牙琴劍中所傳之曲是針對何不邪的，單單是那餘波便讓自己心志恍惚，那如果是針對自己，陸羽委實難以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後果。
陸羽一邊想著，一邊向著何不邪望去，卻只見何不邪懸於半空之中，昂首挺胸，眸子中神色依舊如故，在直視著一劍，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元嬰期。」陸羽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對於實力的提升，陸羽越發的期盼了。
待一曲鳴奏完畢，那伯牙琴劍之上抖得綻放出一陣璀璨之光，焦黃色的光芒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道交織而成的音符盤旋於劍上。
隨後那一道道的音符卻是化為了一柄柄綢緞似的軟劍向著何不邪飄蕩而去。音符之劍顯得甚為柔軟，似乎根本不帶有任何的威力。但是陸羽卻能夠感覺到那音符之劍絕對不簡單，因為單單看著那音符之劍，陸羽的心中便生起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化音為劍，你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看到一劍的音符之劍向著自己飄來，何不邪突地說道，那聲色依舊冰冷無比，但是隱隱含著一股驚訝之色。
「音符劍乃是我閉關三十年所創出的。你可要小心了。」聽著何不邪的話，一劍笑著說道，那聲音之中明顯帶著一絲驕傲之色。
能夠將有形的東西化為無形，任何一個修士都可以做到，那便是破壞，但是要將無形的東西化為有形，這便牽扯到創造的邊緣了，那已經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做到了。已經觸碰到某種禁忌的邊緣了。
何不邪在凝視了那音符之劍片刻之後，突地持劍向著那音符之劍衝去，隨後卻是用劍刺向了那音符之劍。
又是重歸混沌。
只是這一次那能夠將一切東西化為虛無的重歸混沌卻失了效，劍尖直直的穿透了音符之劍，那音符之劍並沒有隨之散去，反而越發的逼近何不邪了。
「這怎麼可能？」看著這一幕，陸羽心中驚異道。重歸混沌可以將一切化為虛無，但是現在卻失效了，這讓陸羽如何不驚。
「音符之劍本就為音，音本就是無，你如何能破？」一劍緩緩的說道。
聽著一劍的解釋，陸羽心中這才有了一絲明悟。音符之劍本就是音符所組成，可以傳於耳，說的簡單些，這已經脫出劍的範疇了，只要你耳能聞，那麼這音符之劍便不會消失。
在何不邪一刺之下，那音符之劍距離何不邪卻是越來越近了，竟是纏纏繞繞之間，向著何不邪的身體逼了過去。
而這時的何不邪在一擊未果之後，卻並無驚色。那面色在寒冰之下卻越發顯得平靜了。
「你閉關三十年創出了音符之劍，你道我便沒有進步嗎？」何不邪淡淡的說道。
隨後只見何不邪眸子中驟然精光射出，隨後其手中之劍竟然被其硬生生的給捏碎了。接著何不邪右手向著那音符之劍抓了過去。
那一抓，其手指之上所呈現的光芒之中竟是隱隱的出現了一柄柄的小劍，雖是手指，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大的威勢，似乎那手指便如同神兵一般。
「人劍合一？沒想到，在這數年裡，你竟然達到這種程度了？」一劍看著何不邪的右手頗為震驚的說道。
「人劍合一？」陸羽口中默默的念著這幾個字。
人劍合一是指在劍道趨於大成之後，那麼人便是劍，劍便是人，手中雖無劍，但是全身卻儘是劍。身體每一處皆可攻擊，身體每一處皆可如劍一般防禦。到此時，達到人劍合一境界的人便是一柄神兵利器。
「音符終究要入耳，入耳便是進身，我這人劍合一便可以破你。」何不邪輕輕的說道，隨後只見其五指已然抓在了那音符之劍上，只聽「咚」的一聲琴弦斷裂之聲，那音符之劍竟然被何不邪給捏碎了。
「哈哈，沒有想到你已經變得這麼強了。」看著音符之劍被破，一劍抖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其頭上的銀髮，唇邊的白鬚也隨之一顫一顫，卻是顯得十分的興奮。
興奮之中的一劍目光突地一定，直直的盯在了何不邪的身上，隨後只見其身前的高山紫劍，流水藍劍，還有伯牙琴劍竟是均開始動了起來，高山之劍急速旋動，氣流突地捲起，顯出孤峰之勢，流水幻化出萬千劍影，又是一道江河，而那伯牙琴劍之曲再次奏響，音符一個個的飄出，不斷糾織，形成了音符之劍。
「今日便讓我與你大戰一場，看看究竟是誰的劍更強。」一劍徐徐的說道，隨後三柄劍各自發出了攻勢。
孤峰，江河之劍影，音符之劍，三柄劍相互配合著向著何不邪攻去。而何不邪卻也不甘示弱，直直的向著三種攻勢迎了上去。
頓時間，在空中鏗鏘之聲連續不絕於耳，孤峰之重，江河之繁，音符之柔，與何不邪的人劍合一相互碰撞，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幕瑰麗的景象。
看著半空之中的瑰麗之像，陸羽的心卻在不斷被震撼著。
「我本以為大道至簡，這才能夠達到劍道之彼岸，但是現在一劍的大道至繁，似乎也不輸於大道之簡。那麼究竟劍道這條路應該怎麼走？究竟是大道至簡，還是大道至繁？」看著空中一幕幕璀璨的景象，陸羽口中喃喃的說道。此時的陸羽已經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在這條路上他應該怎麼走下去。
茫然之中，陸羽卻是不由自主的將那已經儘是裂痕的重劍開始揮動了起來。先是最熟悉的太清十六劍，天地初分，蕩字訣，抹字訣，破字訣……陸羽揮動的是如此緩慢，此時的陸羽已然失卻了先前對太清十六劍的熟悉掌控，就恍若一個蹣跚學步的兒童，對於那一切是那麼的陌生。一劍一劍都顯得生澀無比，毫無半點功底。
當最後一式重歸混沌也使出之後，陸羽先是微微的怔了一怔，隨後再次地揮起了重劍，而這一次卻是沒有任何的章法可言，那每一劍都顯得是那麼的凌亂。隨後陸羽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好像徹底的瘋了一般。
舞了片刻，抖得響起一陣卡嚓之聲。那卡嚓之聲顯得甚為笨重，但是卻又十分的清晰。
仔細望去，卻是陸羽手中的重劍化為了一片片的碎片，向著下面跌落。
陸羽的重劍在抵抗過小巨人魔頭的攻擊之後本已經不堪負重，上面佈滿了碎紋，隨時都可能壞掉。其後陸羽並沒有來得及重新熔煉，而到了此時，在陸羽那瘋了一般的揮舞下，哪裡還能夠承受的住，終於徹底的碎開了。
當巨劍碎掉之後，陸羽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卻如同一座雕塑一般愣住了，眼睛之中儘是茫然之色，就連巨劍的碎片也來忘記了收取。
「八卦為基，天地為牢，乾坤之中，皆是正義……」過了良久，陸羽口中突地徐徐的吐出了幾個字。隨著那字越念越清晰，陸羽的眼睛卻是顯得越來越清澈。當念到最後之時，陸羽那雙星目突地恢復了往日的色彩。
「我明白了，大道至簡那是何不邪的劍道，大道至繁那是一劍的劍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劍道，我又何須模仿別人，我要走出自己的劍道。」陸羽突地淡淡的說道。
隨後陸羽的目光突地變得堅定無比，隨後右手突地一動卻是比劃出了一個姿勢。那個姿勢顯得甚是怪異，其手腕運動的軌跡竟是如同閃電一般。
第一次，陸羽的動作還比較生疏，那手腕擺動的軌跡顯得十分的凌亂，但是經過數次的磨練之後，陸羽的動作卻是越來越熟練。
當這一式演練完畢之後，陸羽將眼睛放在了腰間的儲物袋上。
重劍雖已毀，但是他還有一柄劍，那便是太清上人的斬龍劍。剛才那些動作只是他創出的一式劍法的動作而已，徒有其形，卻沒有任何的威力。需有劍才能將那他這一式的威力完全展示出來。此時的陸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要看看自己所創出的這一式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