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無形波
關於小黃的秘密，還有玄冥訣的來歷，都被陸羽藏在心底最深處，絕對不能外洩。
在隨後的日子裡，小黃依舊是一副乖乖狗的模樣，而且對太歲和玄冥珠也不再感興趣。這倒頗為出乎陸羽的意料，本來還以為這傢伙會吃上癮呢。
漸漸的，陸羽也隱約感覺到一些苗頭：可能是這兩樣東西對小黃已經沒有多大吸引力，或許，只有更加高級的靈材，它才會感興趣。
想到小東西口味如此之高，陸羽也有些頭疼，無奈之下，只好隨遇而安，各憑造化。
不過讓陸羽欣慰的是，兩隻青翼魔蝠的幼仔成長速度異常之快，半年之後，就已經能撲扇著翅膀在屋子裡飛。
它們翅膀上的青光還沒有出現，所以在外表上和普通蝙蝠還是沒有太大區別。
宋清風和衣清雲也曾對它們產生過興趣，不過悄悄觀察一段時間後，發現只不過是普通貨色，也就不再掛念了。
如今陸羽在靈蟲谷巡視時，排場倒是不錯：兩隻雪白的巨猿，一左一右，如同重量級保鏢；前面飛著兩隻蝙蝠，那是為陸羽探路的眼線，肩膀上則蹲著饒舌鳥，腳旁邊跟著小黃犬，前呼後擁，跟馴獸耍把戲的一般無二。
這副架勢如果放到世俗之中，一定很受歡迎，尤其會受到孩子們的簇擁。
看著陸羽整天帶著一票鳥獸在靈蟲谷內閒逛，另外三個幫手很是不解，尤其是衣清雲，把這種做法看成是炫耀。
宋清風對陸羽此舉也是大大鄙視：叫花子一旦發跡，難免有些燒包。
陸羽對此卻置之一笑，他們哪裡知道，陸羽可不是吃飽了撐的到處閒逛，他是在很努力地修煉。
架鳥遛狗也是修煉？錯，它們只不過是擺設，那兩隻青翼魔蝠才是重點。
自從兩隻青翼魔蝠能夠飛行之後，陸羽就從它們體內察覺到一股奇異的靈力波動。
飛行時它們會通過叫聲，將靈力轉化為一種特殊波動，如水紋一般四下擴散，不過除了陸羽之外，別人根本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陸羽也搞不清楚，或許是因為這兩隻幼仔是他一手養大，彼此間有著某種心靈感應。
很快陸羽又發現，青翼魔蝠就是靠著這種波動來感知周圍的世界，它們那雙烏黑發亮的小眼睛，只不過是擺設而已。
為了證明這一點，陸羽特意做了個嘗試，將兩個小傢伙的眼睛蒙上，結果它們照樣飛得歡暢。
這種利用獨特波動來感知周圍一切的方法，立刻引起陸羽的強烈興趣，這可比尋常靈識搜尋來得隱蔽，不易察覺，如果用來對敵，更是可以出乎意料，讓人防不勝防。
於是陸羽將這種靈力波動方法稱為「無形波」，並按照魔蝠運行的方法，進行嘗試修煉。
陸羽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這個偶然的想法，為他今後的修煉打開了一扇大門，而且還是一扇充滿光明的大門。
任何事都是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感覺青翼魔蝠發出無形波，似乎輕鬆隨意，但輪到陸羽的時候，這第一關就異常艱辛。
想要用靈識模擬青翼魔蝠的無形波並不容易，靈識的展開，是平鋪式的，如打開的卷軸直來直去，而無形波，則如同水面波浪，一浪接一浪，一波連一波，連綿不絕。
開始時，陸羽只能勉強放出一波靈識，後面的就無以為繼。
這情形，有點像江水，一瀉千里，但是無形波最主要的特點是連綿不絕，陸羽連最基本的要求都達不到。
不過這時陸羽堅韌的耐性就體現出來，於是才有了陸羽每天堅持在靈蟲谷內外巡視那副怪異的情境。
外人看起來是溜躂，事實上陸羽正彷彿模擬青翼魔蝠的無形波，去感受周圍的一切。
在以後的幾個月裡，陸羽就像著魔一般，與兩隻青翼魔蝠形影不離，時時感受它們那種特殊的波動然後不斷揣摩。
漸漸的，連打坐修煉玄冥訣的時候，陸羽的靈識都在有節奏地收縮伸展，一波一波，頗有節奏。只不過波動的間隔太大，其實還是展開兩次靈識。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年後的一天，陸羽率領靈獸大軍在谷內溜躂，他和往常一樣，向空中的青翼魔蝠放出靈識。
猛然間，陸羽腦海中浮現出兩隻魔蝠的形態，一閃即逝。
這一刻陸羽楞住了，因為他知道，剛才的感覺，正是無形波應該發揮出的特殊效果。
尋常靈識只能察覺到人或獸的存在，但是想要完全浮現出形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樣需要消耗的靈力，可不是一點半點，要完全籠罩整個空間。
陸羽驚喜地展開靈識，化為波紋掠過青翼魔蝠，那種奇妙的感覺再次出現。
這一刻陸羽心中的激動，簡直無以言表，而擴散的靈識波紋也隨之消散。
平復一下激動的心緒，陸羽再次放出無形波，雖然只有可憐的幾層波浪，不過畢竟是邁出可喜的第一步，只要勤加修煉，一定可以達到青翼魔蝠那種完全感知周圍一切的程度。
成功的喜悅給陸羽極大鼓舞，隨著對靈識操控越來越熟練，無形波的波動數量也逐步增加。
幾個月之後，無形波已經完全達到了連綿不絕，當然前提是陸羽的冥氣能夠維持的話。
但是陸羽並沒有滿足，現在距離真正的無形波，似乎還有很大差距。
因為他的靈識只是呈明顯層疊波浪型，比較怪異，無法做到向青翼魔蝠那樣無形無跡，不知不覺。
其中原委，陸羽也比較出來，主要是他發出的波動太大，簡單來說，青翼魔蝠發出的無形波，就像微風吹過湖面泛起的漣漪，而他的則如大海的波瀾洶湧。
這樣一來，不僅僅會大量消耗冥氣，而且也毫無隱蔽性可言，只能說搜尋時更加精準。陸羽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對無形波進行提升。
青翼魔蝠的無形波之所以不會被人察覺，就是因為它太過細微敏感，細微得叫人感覺不到它的波動，敏感得周圍稍有異常，就會在第一時間反饋。
也正因為這個特性，才使它的消耗也特別小，幾乎不必在意。而劉辛如果全力施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身上的冥氣就會消耗殆盡。
轉眼又經過幾個月的磨練，陸羽的無形波大有長進，十丈之內，可以完全和青翼魔蝠發出的波動一樣，周圍一草一木，一鳥一獸都完全在他的感知之中。
但是超過這個距離，就有些力不從心，陸羽曾經悄悄用無形波掠過清河他們，那三人都沒有絲毫反應。
隨著修為提升，這無形波的感知範圍也會越來越大。
陸羽下一個目標，就是嘗試使用無形波來攻擊。這一點難度更大，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能慢慢來。
最令陸羽額外驚喜的是，利用無形波的特性，竟然可以將靈識中的那股異常靈識給抹去。不過他並沒有急著這樣做，既然有人播種，就一定會等著收穫，陸羽很想知道這個收穫者到底是哪一個。
所以，那一縷不屬於他的靈識才得以一直存在下去。
醉心於修煉，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轉眼之間，又是一年過去。
這一日，陸羽屈指算來，來到太清宗已經整整三年，而他的修為，也早就到達納氣後期的頂峰。
不過想要進入煉氣期，卻並不容易。
因為他修煉的玄冥決有一條極為變態的要求——當修為達到某一階段的瓶頸時，只有吸收更高階別的修真者或者靈獸冥氣，才能順利晉級。
去殺煉氣期以上的修真者，無疑跟『自殺』差不多，每提升一階，實力會增加十幾倍；而三階以上靈獸，陸羽現在只有兩隻青翼魔蝠，而且還未成年。
就算青翼魔蝠成年，陸羽也絕對捨不得傷害它們，朝夕相處，早就親如家人，想要突破目前的境界，看來只有另想良策。
就在陸羽為此憂心之際，忽然收到混元真人的傳訊，叫他馬上返回道宗宗門。
這時候突然找自己幹嘛？陸羽有點奇怪，猜不透混元真人的想法，只好去找清河商量，如果沒什麼好事，就以無法脫身為借口拒絕。
清河沉思一會，忽然撫掌笑道：「對了，一定是了，師弟你這一批弟子入門三年，應該是到了宗門小考的時候。」
「小考？難道我們太清宗也要像世俗界的科舉一樣？」陸羽挺了覺得有點新鮮。
「差不多吧，三年一小考，十年一大試，百年一排名，這些歷來是修真界各個門派的死規矩。」清河知道的掌故顯然遠遠多於陸羽。
「怎麼考？是文考還是武考？」陸羽雖然對此興趣不大，但現在牽扯到自己，當然也要關心一下。
清河揉揉鼻子：「師弟，修真者從來都是用實力解決問題，最直接也最有效。無論是門派內部的大試小考，還是各大門派爭個高下，一律都是比拚修為。」
「師兄，那可不可以不參加？」陸羽對這樣的比拚可沒什麼興趣。
「別人也許可以，但是師祖既然親自召見你，估計跑不掉。你想想，和你一起加入道宗的幾十名弟子，現在都是什麼修為？」
陸羽搖搖頭，這幾年他在靈蟲谷逍遙自在，沒有回過道宗一次。
「他們現在都剛剛進入納氣期，所以你這個納氣後期的道宗弟子肯定跑不掉，估計師祖也就指望著你給道宗爭點臉面呢。」清河笑吟吟地望著陸羽，眼神中也帶著幾分期盼。
既然這件事已經不可避免，陸羽反倒定下心來，其實想想也不錯，起碼能增加一些實戰經驗，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不過既然參加比拚，還是有必要準備一番，現在除了那翻來覆去的太清十六劍，陸羽還沒有其它手段呢。